女主必須貌美如花嗎?? 第47節(jié)
要不她怎么會(huì)送飯? “嗯?!痹魄傻嗟嘀窕@,“我給他送去?!?/br> 他在山里會(huì)害怕,吃到最愛吃的菌子就不會(huì)怕了。 唐鈍奶沒有多想,只是擔(dān)心剩飯剩菜吃了鬧肚子,回屋拿了兩塊糕點(diǎn)給她裝上,老臉欣慰,“墩兒像他爺,是個(gè)悶葫蘆,惹你不高興了你罵他便是,他不會(huì)慪氣太久的?!?/br> 云巧說,“我不罵人的?!?/br> 唐鈍奶笑了,“是啊,我家巧姐兒最體貼人了?!?/br> 云巧被夸得嘿嘿直笑,揮手,“奶,我走了啊?!?/br> 唐鈍坐在細(xì)碎的山石間,無力望著晚霞褪盡。 墜崖時(shí)他后背擦著山石,連滑帶摔落了下來,崴著腳,動(dòng)也不能動(dòng)。 剛墜崖那會(huì)口渴難耐,到了這會(huì),餓得想吃草了。 晚風(fēng)刮過山林,裹挾著絲絲涼意。他突然有些不確定了,這處山崖并不高,墜崖后泰山叔焦急喊他他就應(yīng)了聲,然而這么長(zhǎng)時(shí)間過去,也沒看到人來。 是迷了路?還是其他? 爹娘叔嬸逃命,爺奶是被村里人詬病過的,害怕西涼軍屠村,村里男人夜以繼日的巡邏看守,為此還累死了人。 后來西涼軍戰(zhàn)敗,重回太平。 他家田地是最多的。 村里很多人不服。 罵他爺奶坐享其成占大家伙便宜。 老爺子心里過意不去,散了些田地平息怨憤,其實(shí)和村里人仍是有些隔閡的。 記得他進(jìn)學(xué)時(shí)老爺子送他到書塾門口,望著書塾歷經(jīng)戰(zhàn)事?lián)u搖欲墜的門,眼眶紅了,“我沒讀過書,教不好孩子,護(hù)不住祖宗家業(yè),只盼你出息些,進(jìn)去吧?!?/br> 那時(shí)無知,不懂老爺子心情,沒心沒肺揮揮手就跳進(jìn)了門。 杏黃色的月跳過縱橫交錯(cuò)的樹梢升高了些。 樹影幢幢,思緒雜亂,他想起了云巧。無論爺奶待她多不好都要往家跑的姑娘。 那日在山里,他問她,“你奶對(duì)你那般不好,為什么還要回來?” 她仰著頭,眼里的光像極了林間的月,一字一字道,“因?yàn)橥饷嬉灿袎娜四?,家人不在身邊,一波一波的壞人欺?fù)你呢。” 是啊,沒了家族庇佑何其艱難。他不禁想,老爺子寧肯散那些田地也要留在村里未嘗不是為了他好。 看在田地的份上,沒人在他面前提過爹娘,更沒人給他冷臉瞧,不像其他家被落下的孩子,出門就遭人冷嘲熱諷抬不起頭來。 性子唯唯諾諾的。 他不是。 又坐了會(huì)兒,他挪了挪腳,試圖站起找些吃的填肚子,無論他們來不來找他,都不能餓死在這。 然而雙手撐著碎石,雙腳用力就疼得渾身發(fā)軟,望向梗在眼前的大山,腦子里浮起云巧圍著他清理針葉草的情形。 他咬緊牙,又試了一次。 還是不行,雙腳使不上勁兒。 幾次下來,額頭直冒冷汗,給疼的。 就在他焦灼時(shí),漆黑的灌木叢傳來輕微的響動(dòng),伴著清脆的熟悉的喊聲,“唐鈍,唐鈍...” 他難以置信地睜大了眼。 朦朧的月光下,一道瘦弱的身影閃了下,又被樹影遮了去。 他坐回去,手無意識(shí)攥緊了衣衫,聲音帶了絲緊張,“云巧,是你嗎?” “是我?!彼浦窀?,蹭蹭蹭沖了出來,月亮溫柔罩在她臉上,眉眼飛揚(yáng)。 他愣了片刻,雙手微微松開,她已到了跟前,驚喜地拍拍竹籃,“看我給你帶什么了?” 星星落在她眼里,一閃一閃的。 心突地落回實(shí)處。 他看了眼竹籃里的茶壺和芋頭葉,輕輕開口,“饃饃。” “不是?!彼θ莘糯螅霸俨??!?/br> “猜不到了?!?/br> 她嘿嘿笑,“我就知道你猜不出來。” 籃子里墊著稻草,縫隙處滿滿的,還用繩子交叉纏了兩圈,防止茶壺和‘饃饃’掉出來。 她解開繩子,欣喜地拿出圓滾滾的芋頭葉。 一股蛋香撲鼻而來。 他問,“你哪兒來的?” “你家的。”說話間,她已經(jīng)解開了綁芋頭葉的繩子,摘掉芋頭葉,露出碗里的東西來。 雞蛋炒菌子,最面上是米飯。 沒嗖。 她獻(xiàn)寶似的捧起碗,“你吃?!?/br> 唐鈍看看碗,又看看她,“沒筷子?!?/br> 云巧一愣,拍頭,“呀,我忘記了...” 她遲疑,“用手?” 晚風(fēng)又起,散了心里那些亂七八糟的情緒,他笑著說,“好。” 推碗,“你先吃吧?!?/br> 云巧搖頭,“你吃?!?/br> “你不餓?”沈家人待她不好,沈來財(cái)他們做短工帶著饃饃,她身上什么都沒有,他問,“你午飯吃的什么?” “野果啊。”想到酸溜溜的果子就忍不住流口水,“大牛哥摘了好多,管飽?!?/br> 好像不是第一次從她嘴里聽到這個(gè)名字了,他微微皺眉,“他對(duì)你很好?” “嗯?!痹魄啥⒅拇匠蛄顺?,擱下碗,低頭拿茶壺,回道,“比唐正對(duì)我好?!?/br> 唐正?唐鈍懷疑自己聽錯(cuò)了,“是我唐家侄子唐正?” “不知道他是不是你侄子,就瘸腿的那個(gè)?!?/br> “......”和他有什么關(guān)系?唐鈍奇怪。 云巧倒出水,用芋頭葉裝著,眼巴巴湊到他唇邊,眼睛一眨一眨的,他看穿她心思,好笑,“我不渴,你喝吧?!?/br> “我不喝?!?/br> 碗能擱地上,芋頭葉里的水卻是不能,她糾起兩道眉,“怎么辦?” 她明明想喝的,唐鈍說,“你喝?!?/br> “我不喝?!?/br> “你不渴?”唐鈍不懂她硬氣個(gè)什么勁兒,好像每次和別人都能和顏悅色,到自己這就使性子了,捏了捏腫得老高得腳踝,疼得呲牙,“你跟我較什么勁?” 云巧不解,“我沒較勁啊。” 她碰碰自己唇,說他,“你唇都干了,喝點(diǎn)水再說話啊,否則唇會(huì)裂開流血的?!?/br> 她剛剛仔細(xì)看過了,他的唇很干。 “......”唐鈍不想說話了。 咕嚕咕嚕喝完水,撐著地就要站起走人,還未站直,整個(gè)人就跌了回去。 云巧眼疾手快拉住他,另一只手繞到他腰后,摟著他站了起來。 腰估計(jì)也傷著了,火辣辣的,他掙了掙,“松開。” 月光浸著他的臉,有些紅。 云巧低頭看他的腳,嘟噥,“你腳受傷了?!?/br> 她倒是有幾分眼力了,他不再掙扎,卻也不肯碰碗里的飯菜,扛不住餓,兩塊糕點(diǎn)吃得干干凈凈的。 云巧快速收拾好碗壺,屈膝蹲在他身前,唐鈍,“你干什么?” “背你回家啊?!?/br> 他吸口氣,不自在道,“我能走?!?/br> “你都站不穩(wěn)?!痹魄赏笸肆税氩剑p手反手梏著他雙腿,往上提了起來。 身體騰空,他心口發(fā)緊,轉(zhuǎn)瞬,胸膛就撞到了她后背上,手下意識(shí)攀住了她肩頭。 他望向高聳入云的山,目光晦暗道,“你背著我爬不上去的?!?/br> “我們走其他路。” 一側(cè)是光禿禿的山石,一側(cè)是樹木茂盛的峻嶺,她背著他,走在兩山縫隙間。 他趴在她背上,能清晰聽到兩人的心跳。 噗通噗通的。 “累不累?”他過意不去。 “不累?!痹魄蓪P淖⒁庵_下,吐字很慢,“你沒豬草重呢。” “......”他為什么要和豬食比? 她步伐穩(wěn)健,起初他有些害怕,慢慢就不怕了,整個(gè)人放松下來,眼皮就越來越沉。夜風(fēng)漸大,從耳旁呼嘯而過,他輕輕環(huán)住了她脖子,“云巧...” “嗯。” “我知道你會(huì)來?!?/br> 所以他想努力翻過山,躺在山頭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