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必須貌美如花嗎?? 第73節(jié)
唐菊使勁拉她,語氣頗有些怒其不爭的意味,“攆走她,你就有機會了?!?/br> 唐竹遲疑,“我奶跟久祖奶不對付?!?/br> “長輩的事兒不礙著我們晚輩。”唐菊看她意動但又猶豫不決,果斷拉著她走出門,“待會你站著不說話,我來說?!?/br> 屋里。 唐鈍看著面前兩個姑娘,眉毛輕挑,“你說她水性楊花不守婦道?” 剛剛說得眉飛色舞,此刻在唐鈍平靜的注視下,唐菊局促的攥緊了衣角,不知熱的還是怎么,臉蛋紅撲撲的,聲音也沒了先前的氣勢,柔柔道,“好多人都看到了。” “看到什么了?” 唐菊咬著唇,神色羞赧,“她纏著衙役。” 說完抬頭看了眼唐鈍,臉更紅了,目光閃爍不定的落向地面,輕輕順了順鬢角并不亂的發(fā)髻。 唐竹的臉比她更紅,牽著她衣角,低低重復(fù)她的話,“她沖衙役笑?!?/br> “你也瞧見了?”唐鈍眼睛輕飄飄的掃過她。 唐竹心虛的垂下頭,結(jié)巴起來,“我沒瞧見...” 唐菊深呼吸,鼓足勇氣抬頭,氣鼓鼓道,“竹姐兒在屋里,是我和她說的,但河邊洗衣服的人都看到了,她不守婦道,配不上鈍叔你?!?/br> 唐鈍掀眼皮看她,沉默不語。 唐菊猜不著他的心思,訕訕不說話。 唐鈍摩挲著手里的筆,有些走神了,倒不是不滿云巧的行徑,而是思考怎么解釋。他和云巧的事兒沒有往外說,便是四祖爺也不知道實情。 這時,突然響起老唐氏嚴肅的聲音,“巧姐兒怎么配不上他了?巧姐兒能上山能下地,不嫌他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就不錯了?!?/br> 老唐氏麻溜的跨進門,渾濁的眼微微皺起,難掩不悅。 打她們進門老唐氏就注意著屋里動靜,以前經(jīng)常有姑娘鬼鬼祟祟來院里偷看唐鈍,要么說些鼓勵的話,要么送些小玩意,敢進唐鈍屋的沒幾個,這兩姑娘羞羞答答的,擺明了喜歡唐鈍。 她怕鬧出什么事,偷偷跟過來,貼著墻偷聽。 沒想到她們張口就說云巧水性楊花,她拉著臉,質(zhì)問,“巧姐兒跟衙役說幾句話怎么就不守婦道了?小小年紀就亂嚼舌根,誰教的?” 兩人背朝她,她認不出是哪家的,怒道,“你娘是誰,待會我找她去?!?/br> 唐竹身形僵住。 唐菊亦有些怕了,然而心里不服氣,直直看著桌邊執(zhí)筆寫字的唐鈍,“我沒有亂說,鈍叔不信可以去河邊問?!?/br> “問什么問,誰知道她們會不會故意敗壞巧姐兒名聲?!崩咸剖蟿?cè)ズ笤弘u籠撿雞蛋出來,手里捏著雞蛋呢,兩步過去就趕人,“巧姐兒好不好我心里有數(shù),你們給我走?!?/br> 年輕時她有的是精力跟她們磨嘴皮子。 現(xiàn)在懶得費功夫,甩臉色道,“真為你們鈍叔好就待巧姐兒好點,其他事兒就甭cao心了?!?/br> 饒是唐菊猜到唐鈍可能不信,沒想到老唐氏這樣袒護云巧,心里委屈,眼淚像掉線的珠子往外冒。 老唐氏無動于衷,不過語氣好了點,“你們也是大姑娘了,往后別隨便進男子屋,小心傳出去壞了你們名聲?!?/br> 唐鈍回過神,兩姑娘肩膀抽抽搭搭的走出去了,老唐氏回屋放雞蛋,臉色怒沖沖的,他道,“奶,她們也是好心提醒...” “提醒什么,我看她們是嫉妒巧姐兒嫁給你,想攆走她自己進來?!?/br> “......” “巧姐兒為什么跟衙役走得近?還不是你沒用。” “......” 老唐氏站在堂屋門口,側(cè)眸望著東屋的窗戶,為云巧叫屈,“巧姐兒跟我說了,平安功夫好,打得過李善,她多跟平安套近乎,李善害怕挨打就不敢招惹她?!?/br> 唐鈍:“......” 云巧還是個八面玲瓏的? 小瞧她了。 老唐氏一直腳跨進了門,忍不住又轉(zhuǎn)頭說,“你要是出息些,制得住李善,云巧何至于舍近求遠?” “......” 云巧見縫插針接近平安是嫌他沒用? 呵。 天光艷艷,云巧背著草回來時,太陽的光剛爬到東屋的窗戶,看唐鈍坐在桌邊寫字,原本要進院的她輕手輕腳放下背簍,貓著腰,慢慢退回門邊。 唐鈍抬頭就看她像做賊似的,眉心擰成了疙瘩,“你去哪兒?” 她做事認真,但凡拎個背簍出門,回來背簍必定是滿的。 稻田積著水,草是濕的,背簍在地上暈出灘水漬,她竟不倒出攤開曬,唐鈍按下心頭疑惑,道,“背簍不是裝滿了嗎?怎么還出門?” 云巧道,“四祖爺采草藥,我?guī)退??!?/br> 唐鈍驚覺不對勁,“你要進山?” “嗯?!痹魄烧f,“山里才要更多些?!?/br> 她在山里看到過四祖爺采的草藥,比田野茂盛。 “你不幫奶煮飯了?”唐鈍了解她的性子,進山回來就得傍晚去了,衙役們分兩撥進的山,平安帶的衙役走得遠,不回來吃午飯,李善他們是要回來的,他看向刺目的天際,道,“你走了奶忙不過來?!?/br> 云巧抬手擋著眼望向東邊的太陽,“我很快就回來的?!?/br> “唐鈍,你讀書,不用管我啊?!彼龜[擺手,像滑溜溜的魚溜了出去。 唐鈍看向大敞的院門口,已經(jīng)沒了她人。 她好像愈發(fā)不服管教了。 遠處西邊掛著兩朵烏沉沉的云,像夜幕下的山,壯闊神秘,云巧出門還好好的,到田野里時,風(fēng)突然又急又猛。 她扶穩(wěn)四祖爺,“四祖爺,我們?nèi)ド嚼锊刹菟幇 !?/br> 四祖爺睨她,“待會有暴雨,去什么山里?” 夏日的雨說來就來,困在山里出不來就麻煩了。 他嚴厲警告云巧,“你不準去啊?!?/br> “哦?!痹魄珊蟊骋路駶櫇櫟模髂客虮平臑踉?,“四祖爺,我扶你回去?!?/br> “我能走?!彼淖鏍敺鏖_她的手,“你照顧好你自己不給墩哥兒添亂就行了?!?/br> “我沒添亂?!痹魄煽吹铰愤呌袔锥浠▋?,高興地連著藤蔓摘下,和四祖爺說,“唐鈍寫字我都沒打擾他呢?!?/br> “嗯?!?/br> 云巧摘了花回去,門口的背簍不見了,鐮刀掛在柴房的墻壁上,老唐氏端著盆往地上灑水,這樣風(fēng)就不會揚起灰塵了。 玉米曬了幾個太陽裝進糧倉里了,就剩下木架的兩個簸箕。 一個簸箕曬著菌子,一個簸箕曬著金銀花。 魯先生走的那天捎了小半籃子金銀花,其他的曬著收好,冬天也能喝,她就著老唐氏盆里的水洗了手,端著簸箕掂了掂里邊的花。 曬干的花顏色不好看,花瓣萎縮著,焉噠噠的,比不上新鮮的花兒,她端起簸箕往堂屋走,不經(jīng)意轉(zhuǎn)眸,發(fā)現(xiàn)唐鈍直直望著她,呲牙笑了笑,“你想喝嗎?” 唐鈍目光上移,她腦袋上的花兒隨風(fēng)東搖西晃,惹眼得很,“不想。我的紙掉地上了,你幫我撿一下?!?/br> “我把簸箕收進屋就來?!?/br> 又是一陣大風(fēng),吹得腦袋上的花兒顫了顫,講兩個簸箕收進堂屋,回屋換身干爽的衣衫才給他撿紙。 他腳踝沒有前兩日腫了,不過仍敷著藥膏,她嗅了嗅味道,猜四祖爺是不是給他采的草藥,撿起紙,撫平放在桌上,“唐鈍,待會有雨?!?/br> 屋里悶熱。 唐鈍把扇子給她,下巴點了下旁邊的凳子,她遲疑的坐下,搖著扇子,給自己扇風(fēng),也給他扇風(fēng)。 唐鈍握著筆,邊練字邊問她,“你跑出去跟平安說什么了?” “問他去哪兒?!?/br> “還有呢?” “夸他了。” 云巧趴在桌邊,仔細看他運筆,沉默半晌才說,“平安胳膊粗,跑得也快,難怪李善怕他。” 平安比秦大牛還厲害呢。 唐鈍頓了頓筆,說,“他是衙役,事情多,你沒事別去打擾他。” “我沒有打擾他,就和他說說話而已?!弊郎戏胖麆倢懥俗值募垼珴n還沒有干透,她伸出手,蘸了點墨漬,在空白位置劃了兩下,說道,“他去二虎山了,那兒很多菌子...” 唐鈍道,“他是去忙的。” 得知平安要去小虎山,她就躍躍欲試要去,他借說老唐氏煮飯累把她留下,哪曉得知道他們進山找路,興致更是高昂,揚言要去幫忙,他又費了些心思說服她打消了念頭。 估計還想跟著湊熱鬧,他蘸墨道,“你是姑娘,跟著他們不好?!?/br> “哪兒不好?”云巧偷偷瞄他,趁他縮回手寫字,食指伸進硯臺里。 唐鈍余光不動,溫溫提醒,“小心弄衣服上洗不掉?!?/br> 云巧立即挽起袖子。 唐鈍繼續(xù)道,“在家里,你和他說話沒什么,出去再纏著他,其他人會亂說?!?/br> 他沉吟,“剛才就有人來跟我告狀了?!?/br> 云巧瞧他。 唐鈍道,“她們說你故意接近平安是想害他。” “我沒有?!痹魄芍逼鹧劬Φ傻脠A溜溜的,“她們亂說?!?/br> “李善接近你,你覺得他是騙子,你接近平安,平安會覺得你是什么?”有些天沒練字,唐鈍看著紙上的字,不太滿意,抽開剛寫的字給她,低低問,“平安是不是見著你就跑?” 云巧沉默,隨后小聲嘟嚷,“在家他就不跑?!?/br> 唐鈍微微一笑,“家里就這么大點地,想跑也跑不遠啊,像你躲著李善,院里瞧見他不也沒跑嗎?” 云巧不說話了。 蘸著字上殘留的墨漬,腮幫子鼓鼓的,“我不是壞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