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想和離(雙重生) 第3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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罰還是要罰的, 不過俞靜宜有驚無險,且她避不開是源于自己的腿疾,自己也有一部分責(zé)任,處罰不會太重。 此外, 宋家已經(jīng)承諾,出十兩銀子作為對俞家娘子的補(bǔ)償。 整件事就是一場意外,并非蓄意謀害,若是俞家沒有異議就可以結(jié)案了。 聽完捕快這番說辭, 俞家一家人臉色發(fā)黑, 半晌都沒有表態(tài)。 捕快見狀又補(bǔ)了一句:“宋家也算是苦主, 失了一輛馬車不說,沿途被馬車掀翻的攤子都要照價賠償, 損失不小?!?/br> 意思就是,宋家已經(jīng)很慘了, 你們有氣也可以消了。 不想,話音落下, 郭芳蕊氣得腦袋發(fā)昏, 直直向一旁傾倒。 宋家是苦主,那宋家給出的十兩銀子算是施舍嗎? 害人不成,反倒博了同情又賺美名,這世上怎會有如此不公之事! 衛(wèi)衡一身戾氣地走上前, 扭頭看向岳家三人,語氣篤定:“這件事交給我來解決?!?/br> 郭芳蕊倚在俞景山寬厚的懷中悠悠轉(zhuǎn)醒,俞靜宜安下心來,道:“我也去,我想知道我差點連命都丟了,還要擔(dān)多少責(zé)!” 說得好像她咎由自取一樣! 路上,捕快邁著大長腿,腳步飛快。 別說俞靜宜,就是旁的身材嬌小的婦人也跟不上。 他悶聲走出很遠(yuǎn),一回頭,發(fā)現(xiàn)小夫妻竟被他遙遙甩在后頭,復(fù)又折返,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臉上很是不耐,催促道:“我說二位能不能走快點?” 俞靜宜正想理論一番,衛(wèi)衡捂著胸口咳了幾聲:“差爺,我這身子還沒好利索,走太急就喘不上氣。” 若說為了遷就俞靜宜,她的腿疾又會落人口實,只能攬在自己身上。 聞言,捕快立刻想起自家武藝超群的頭,沒輕沒重地把人家拍暈的事,表情訕訕,嘆了一口氣:“我也不想這么急,可案子不結(jié),宋家小姐便要一直呆在牢里,宋家鬧得厲害,兄弟們實在難做?!?/br> 事出有因,他也是有苦衷的。 俞靜宜斜了一眼自家“身子沒好利索”的男人,心道,有這手腕,難怪能簽下那么多單子,她得好好學(xué)學(xué)。 有些事即便占著理,也并非想一較高下,讓雙方都不愉快。 得知為了宋暖姝才急成這樣,夫妻二人連趕路的心思都沒有了,一個扶著一個,放緩腳步,“滿心愧疚”地繼續(xù)前行。 捕快無奈配合小婦人的步伐,暗暗恨起宋暖姝。 原本上頭一句話就能放人,可宋暖姝不知怎么得罪了知府小姐,知府小姐不僅沒有為她求情,還勸住了知府,一副撇清關(guān)系的姿態(tài)。 宋家上頭的門路走不通,就為難底下的人,太可惡了。 …… 府衙門口,關(guān)捕頭遠(yuǎn)遠(yuǎn)望見徐步走來的俞靜宜面露驚色,全然沒料到,連拜堂都要坐在輪椅上的殘廢,說走就能走,不見半分異樣。 昨日初聞此事的時候,他推測她就算沒有跛腳,也如那年邁的老婦,需旁人攙扶,不然又怎會險些被瘋馬踩踏? 如此一來,對車夫的量刑還要加重,不,推卸責(zé)任,罪加一等,得翻倍。 待人走近了,他笑道:“俞娘子能安然無恙,可喜可賀,俗話說的好,大難不死必有后福,俞娘子今后定會福運(yùn)綿綿?!?/br> 沒有出人命,言語間比較輕松,也是有意安撫她。 俞靜宜福身,表達(dá)謝意:“望能借您吉言?!?/br> “隨我進(jìn)來吧?!标P(guān)捕頭邊說邊引著夫妻二人往里面走。 從調(diào)查結(jié)果來看,案子已經(jīng)可以結(jié)了,不過還是要按照流程走一遭,聽一下俞家人的說辭,錄入卷宗。 不遠(yuǎn)處的馬車中,孔迎蓉自俞靜宜出現(xiàn)的那一刻起,就死死地盯著她的雙腿,恨不得燒出一個窟窿,讓她再次變殘。 若非她隱瞞了此事,女兒又怎會同時得罪知府千金和首富千金。 消息尚未傳開,但紙包不住火,待時間一久被旁人家察覺,都會疏遠(yuǎn)女兒,女兒此后就只能拘在自家后宅了。 她壓下胸中的怒火,施施然走上前,端著貴婦的架子,將俞靜宜上下打量一番:“看到你沒事,我這做表姑的就放心了?!?/br> 頓了頓,她用指尖撐著額角,一副憔悴傷神的模樣:“這件事本不該鬧到官府來,要怪就怪那賣草料的人家不夠仔細(xì),把亂七八糟的東西摻在里頭,我已經(jīng)讓你表姑父去給你出氣了?!?/br> 說到這里,她眼眶一紅,用帕子沾了沾眼角:“你表姐與你不同,自小沒吃過苦,在牢房那等腌臢的地方呆了一夜,肯定遭了不少罪,我這一夜都沒能合眼,就盼著快點天亮,能接她出來,你來的正好,趕緊把案子結(jié)了?!?/br> 一番話下來,把責(zé)任撇得一干二凈,往自家臉上貼金的同時,還不著痕跡地埋怨俞家人不該報案,害得她女兒無辜受罪。 若郭芳蕊在此,只要自己沒有昏死過去,必要讓她死一死。 你家的女兒受不得罪,我家的女兒就活該被瘋馬踩踏嗎? 別說只是一夜,牢底坐穿才好! 孔迎蓉惺惺作態(tài)倒打一耙的本事,俞靜宜早在上輩子兩家發(fā)生糾紛的時候就見識過了,聽著可氣,并未在心里掀起波瀾。 孔迎蓉捅的是軟刀子,若是直接撕破臉反倒落了下乘,她如法炮制,慢條斯理地施了一個晚輩禮,換上一副義憤填膺的面孔:“宋夫人家財萬貫,喂馬的草料定然是最上等的,那賣草料的人家拿著豐厚的銀錢卻敷衍了事委實可恨,萬萬不能輕饒了?!?/br> 話鋒一轉(zhuǎn),她雙目含恨:“宋小姐身份尊貴,為她挑選的車夫必是個中好手,豈會讓阿貓阿狗之流濫竽充數(shù),如此,我才敢斷言,那車夫定是有心害我。 宋小姐受到牽連非我所愿,白的黑不了,黑的白不了,我相信官府定會還她一個公道?!?/br> 末了,她看向關(guān)捕頭:“至于案子能不能結(jié),可不是我說的算?!?/br> 衛(wèi)衡在心里為他家娘子鼓掌。 她將宋家送的假人情推了回去,繼而勾出疑點表明立場,把案件定性為蓄意謀害,又在言辭間不著痕跡地撇清了兩家人的關(guān)系。 拆招的同時狠狠地反擊回去。 關(guān)捕頭豈會聽不出兩人話中的機(jī)鋒,俞靜宜是苦主,宋家夫人不僅沒有致歉安撫,反倒說起了場面話,埋怨人家,這也太過分了。 他原本傾向此案是意外,但聽到兩戶人家別扭的關(guān)系,突然覺得或許另有隱情。 他應(yīng)道:“何時結(jié)案要聽大人的?!?/br> “宋夫人,我們就先進(jìn)去了?!?/br> 俞靜宜對著孔迎蓉再施一禮,一言一行挑不出半分錯處。 說完,小夫妻相攜,跟在關(guān)捕頭后頭進(jìn)入衙門。 孔迎蓉看著三人的背影,目光仿佛淬了毒。 聽俞靜宜的口氣,是不會輕易揭過此事了,得及早做準(zhǔn)備。 收回視線,她抬腳走向府衙后院。 …… 衛(wèi)衡以自身角度講述了事情的經(jīng)過。 宋家那邊是發(fā)瘋的馬配上宋暖姝臨時調(diào)用的外行車夫,俞家這邊是因未撒料的香酥雞調(diào)開衛(wèi)衡,又突然冒出一個不看路的小乞丐推倒俞靜宜。 乍一聽都是偶然事件,可無論少了哪一個環(huán)節(jié),俞靜宜都不會遇險,且又是發(fā)生在有齟齬的兩家人身上,耐人尋味。 張時的案子過后,關(guān)捕頭的威名在極短的時間內(nèi)響徹整個云州城,百姓們親切地喚他一聲關(guān)神捕,他絕不會輕易揭過任意一樁案件,抹黑自己的名頭。 他給而立之年的師爺遞了個眼色,后者默默地將記錄口供的紙張連同壓在下面結(jié)案的文書一并卷起。 關(guān)捕頭問俞靜宜:“小乞丐的模樣你還記得嗎?” 客來香那邊只需一句“不小心遺漏了,又不是第一次發(fā)生這種事”很容易唐塞過去,那小乞丐會是破案的關(guān)鍵。 俞靜宜道:“記得?!?/br> 師爺當(dāng)即通過她描述在紙上畫出小乞丐的小像,惟妙惟肖。 俞靜宜忍不住夸贊一聲。 師爺翹起唇角。 “你快別夸他了,他就是靠這個吃飯的,也就這個能拿出手?!标P(guān)捕頭頂著師爺?shù)陌籽?,對小夫妻道:“我會把人找到,將事情徹查清楚,你們回去等消息吧?!?/br> 待送走夫妻二人,關(guān)捕頭折返客堂,向師爺索要墨跡未干的畫像。 師爺吞了吞口水:“被后院派來的人拿去了。” 關(guān)捕頭登時火氣上頭:“案件審理期間,除了大人以及負(fù)責(zé)辦案的衙差,任何人都不得觸碰與案件相關(guān)的材料,拿到后院算怎么回事!” 師爺弱弱道:“小夫人想要,我也攔不住啊?!?/br> 小夫人指的是知府的偏房,大夫人生的嫡子早喪,郁郁寡歡,久居佛堂不問世事,小夫人生的庶子將來會繼承家業(yè),勢頭正盛,他得罪不起。 為了彌補(bǔ),他又道:“我這就去將此事稟明大人,討回畫像。” “看都看了,追回來有什么用!”關(guān)捕頭一拳砸在放置卷宗的桌面上。 年份已久的木桌不堪負(fù)重,轟然破碎。 師爺一怔,關(guān)捕頭再顯神威。 第38章 . 偷香竊玉 府衙后院。 綠翡指著小乞…… 府衙后院。 綠翡指著小乞丐的畫像, 臉上頂著紅腫的巴掌印,激動地道:“沒錯,就是他!” 宋暖姝的決定太過突然, 她又要去買通客來香的后廚,又要雇傭乞丐,根本沒認(rèn)真打量對方的長相, 加之對方個頭小,一直低著頭,她只有一個模糊的印象,對方皮膚很黑, 臉上臟兮兮的,事后去街上找也沒找到,看到畫像就能對上了。 孔迎蓉看著綠翡的蠢相又想打人了。 俞靜宜被撞一下就把人記住了,還能通過口述請人畫出對方的容貌, 分毫不差, 自家的蠢丫頭把這么重要的事交給對方, 連臉都沒看清,害得她要舍下臉皮走小夫人的門路。 懷琇瑩留意到孔迎蓉為了端架子憋到抽搐的面容, 忍笑抿了一口茶水,咳了一聲:“既然看完了, 我就差人送回去了?!?/br> 放下茶盞,她黛眉微蹙, 捏了捏眉心:“我犯了老爺?shù)募芍M, 回來定要與我急?!?/br> 孔迎蓉將畫像交給懷琇瑩的丫鬟,一臉愧疚:“我這也是沒辦法,我和你表哥就這么一個女兒,總不能不管她。” 她眼底劃過一抹流光:“若是姝兒能躲過這一劫, 往后,我一定會讓她好好孝順夫人。” 待女兒成為知府的兒媳婦,陳詩雅出嫁后若想指望娘家撐腰,就得反過來巴結(jié)女兒,得罪了又何妨! 懷琇瑩神情一頓,冷聲道:“趕緊歇了你的心思,我們兩家本就是親戚,沒必要親上加親?!?/br> 孔迎蓉連忙陪笑道:“夫人誤會了,你是姝兒的表姑,她孝順你是應(yīng)該的?!?/br> 嘴上這么說,心里卻不忿,若非有她男人相助,懷琇瑩如何能做到如今這個位置,回頭就讓宋瑋來提這件事,不怕她不答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