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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還沒等走進來的白彥把后面的話說出來,周圍已經(jīng)聽著案情而憤憤不平的百姓,沖破官兵的圍攔沖到那道士面前,眾人一把扯下他頭頂已經(jīng)歪斜的道帽,吼道: “就是他,就是他,不知用了什么鬼魅伎倆,害得我們娃兒慘死,我們要他償命?!?/br> 石茂回眸望著身后陣陣動亂,他似是霜打的茄子般,頹然癱軟在地上,如死尸般瞪著一雙黯然無神的眸子盯著大堂上的內(nèi)梁,道:“大人…我招!” —— 三日后。 因為案子結(jié)束,司炎修還有后期事情要處理,故而安葬這些孩童的事情便落在她這個大理寺卿夫人身上。 她給每一戶失去孩子的家屬做了心理疏導(dǎo),才帶著他們?nèi)コ悄系钠颇嗤叻績?nèi)尋找他們孩子的頭顱,盡管白彥已經(jīng)盡量把每個孩子的頭骨和尸首一一拼湊,可是畢竟他們年齡小,骨骼發(fā)育都差不多,沒有DNA的技術(shù),難免在埋葬的時候會「張冠李戴」。 從林州西郊出來,凌子萩把宮長瀾和陳禹送走,坐著馬車回了驛站。 夕陽已經(jīng)把整個林州城覆蓋成一片赤金色,驛站外銀杏樹隨著暖風(fēng)發(fā)出沙沙響聲,偶爾飄落在地的葉子,在晚霞的映襯下,顯得格外璀璨,耀眼。 凌子萩坐在梨花木桌子旁,托腮望著對面案幾上忙活的男子。 窗扉外殘陽灑在他肩上、背脊、面頰,那張一陣緊繃的面容在此刻竟然多了絲絲柔和。 “聽說皇上已經(jīng)派新的地方官趕來林州了?” 凌子萩見司炎修把卷宗合上,便知道他應(yīng)該是忙完了,遂開口問道。 “嗯,關(guān)于這堤壩的事情我已經(jīng)讓驛站的人快馬加鞭地送到蕭城了,之后只需要再給皇上呈上這卷宗事情便可結(jié)束。”司炎修說著,微微側(cè)身望著窗扉外的景色,目光遠眺。 “可是大人我其實還有一件事情不理解?!?/br> 說實話,凌子萩真的不太懂古代的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石茂用這種方法殺人,她算是聞所未聞的。 “哪里?”司炎修回眸,似乎累了,他一手托腮,眼神懶散。 “嗯..就是時間,石茂選擇殺人的時間,好像他這兩個月殺的孩子是最多的,有什么原因嗎?” “確實,他殺死孩子的時間也是特定的,每日,除了午,戌,寅這三個時辰,土最旺以剩下的時間于他都不好,而月份來說滿月是八月,避開克火屬水的亥月,子月,只有戌月才是最后的殺人時間,故而我們來的這兩月失蹤的孩子最多?!?/br> 凌子萩點點頭,想起那些被種了彼岸花種子的孩子頭顱,約莫是孟秋蝶覺得恐懼,才把這些孩子供奉起來,種上彼岸花,希望他們死后有花來指引一條冥路。 “不過大人,你是怎么知道杜綺蘭實則是孟秋蝶假扮的?” “還記得我找白彥收集的一些失蹤孩子的訊息嗎?” 凌子萩點頭,她當然知道,這也是讓石茂最后伏法的最強證據(jù)。 “在這本失蹤人名單中,我發(fā)現(xiàn)有五個人是失蹤超過八年以上的,粗看定然是和這個案子沒有什么關(guān)系,直到我發(fā)現(xiàn)五人中有一名女子叫孟秋蝶,旁邊還有她的一幅畫像,那模樣..竟然有幾分像現(xiàn)在的杜綺蘭,只是年齡更小一些?!?/br> “故而你就大膽猜測那杜綺蘭就是孟秋蝶?”凌子萩瞪大雙眼,這司炎修也太神了吧?這么仔細? “不是大膽是肯定,我還找白彥查了那五人,四人是男子,失蹤之后相關(guān)家屬給出的訊息都是有跡可循的,比如進山失蹤又或者是去臨城失蹤,唯有孟秋蝶,是在燈船上不見的?!?/br> “燈船?她是..花娘?” 凌子萩反應(yīng)過來,腦海里突然想起羅萬金和石茂見面大部分都在河船上,故而這個孟秋蝶的失蹤就變得很巧合了。 “那大人..明個我們就起程離開林州嗎?”凌子萩望著已經(jīng)開始著手收拾卷宗的司炎修,起身上前一邊幫襯一邊問道。 司炎修抬眼,望著余暉下女子纖細的脖頸,圓潤剔透的面頰,指尖頓了一下,開口道:“若是你著急回林州,我便讓白彥送你回去?!?/br> “大人不回去嗎?”凌子萩有些錯愕,開口詢問。 司炎修嘴角勾出一抹難得的淺笑,道:“你把假死藥給杜綺蘭的時候,我很詫異,也很感謝,三日前,我已經(jīng)書信一封給伍郎中,算算日子,差不多他已經(jīng)重新做了一瓶?!?/br> 凌子萩水眸微怔地望著身邊的男子,依舊是那種看似溫潤如玉卻又面露嚴肅的無暇側(cè)顏,突然她發(fā)現(xiàn),她竟瞧不出他真正的想法。 “那..多謝大人了!”凌子萩把手中歸置好的卷宗放在箱子內(nèi),福了福身子,轉(zhuǎn)身朝外面走去。 待廂房的門傳來清脆的閉合聲,司炎修手中的動作停住,眸光望著外面飄落在窗扉的銀杏葉,久久不曾回聲。 第63章 水廟嬰童(37) 深夜,林州知州府地牢。 司炎修坐在梨花木交椅上,冷冷望著木柵欄內(nèi)蜷縮在角落有些昏昏欲睡的男人。 他揮了揮手,牢門被打開,端著一盆涼水的差役無情地把水全數(shù)扣在男人頭上。 “?。?!”角落里的男人尖叫一聲,驚恐地瞪大雙眼,眸光無助地來回張望。 直到男人的視線落在對面一臉冰冷望著他的男子身上,這才身子一抖,嘴唇哆嗦道:“司大人這是何意,不是后天才準備帶敝人回蕭城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