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子萩本就身子弱，再加上昨晚下雨有些著涼，她把布置花壇的事情交給魚小碗和阮玉，自個回到屋內(nèi)看書休憩。

    當燭火在院內(nèi)燃起，屋內(nèi)慢慢被火光填滿，凌子萩打著哈欠，準備上床入睡，一陣清脆的敲門聲卻擾了她的困意。

    凌子萩下床，喃喃道：“這么晚會是誰？”

    話音才落，門悄然被打開，阮玉對著她福身道：“小姐，這么晚打擾您，剛剛宮內(nèi)來了貴人，點名要見您呢。”

    宮里又來人了？

    凌子萩連忙把衣衫穿上，跟著阮玉朝大堂內(nèi)走。

    司炎修還未回來，所以大堂內(nèi)依舊燃著燈燭，凌子萩剛踏入便看到矗立在門廊內(nèi)的一道婀娜倩影，一身宮女衣衫隨著春風慢慢撫動。

    “不知姑娘這么晚找我，可有事情？”凌子萩望著女子背影，問道。

    小宮女一聽有人喚她，連忙轉(zhuǎn)過身，連凌子萩的面兒都沒敢看，「噗通」一聲就跪在地上。

    凌子萩著實被嚇到，本能地后退一步，道：“姑娘這是?！?/br>
    “司夫人?！毙m女還未等對面人問話，已經(jīng)率先開口道：“奴婢是鳳鸞殿的末等宮女靜婉，娘娘在宮里出事兒，奴婢冒著殺頭的風險求您進宮一趟?！?/br>
    說著，小宮女還把懷中的一樣東西掏出，呈在掌心。

    凌子萩認得那是她之前還給皇后娘娘的后宮手令。

    第244章 皇城夢魘（3）

    入夜的皇宮格外冷，尤其在這四面都是高聳青石磚的地方，凌子萩裹緊身上的防風外麾都覺得冷風直往脖子里鉆。

    “皇后娘娘到底怎么了？還有一般出宮找我的都是錦繡，現(xiàn)在錦繡呢？”凌子萩跟在靜婉的身后問道。

    靜婉身子一僵，眸光掃過周遭，發(fā)現(xiàn)周圍的路過宮人都無人注意二人，這才抽噎幾下道：“這幾個月圣人噩夢的事情，夫人聽說了吧？”

    凌子萩點頭，這噩夢和皇后娘娘有什么關(guān)系呢？

    “今個白日毋和法師說宮內(nèi)有污穢，擾了圣人的駕，便在宮內(nèi)做法，驅(qū)除邪佞?！膘o婉繼續(xù)說著。

    凌子萩再次點頭，這事兒她知道，只是這么迷信的手法，也只有古時候的人能干出來了，但是若是做法能讓圣人心里舒服點也沒啥關(guān)系。

    “那之后呢？”

    “之后?！膘o婉重復著明顯眼底盡數(shù)都是復雜和氣憤，道：“也不知道這個毋和是怎么做法的，他說之前沒察覺到這污穢準確的地方，如今圣人身體每況愈下，這東西就越發(fā)猖狂，現(xiàn)在他能感覺到邪佞的所在地，便帶著圣人和宮里好些大臣挨個大殿地找?！?/br>
    凌子萩聽到這，心底已經(jīng)有了猜測，該不會找到的地方是鳳鸞殿吧。

    果然，靜婉吞咽下幾口唾液，繼續(xù)道：“誰知這毋和法師走著走著就站在鳳鸞殿不走了，說是邪佞就在殿內(nèi)，起初皇后娘娘還很生氣，訓斥毋和法師胡言亂語，可誰知。”

    “他發(fā)現(xiàn)了什么？”凌子萩心中一咯噔。

    “毋和法師在鳳鸞殿的花池子里發(fā)現(xiàn)了一個壇子，在壇子里面找到一只小死蛇?！膘o婉回答。

    “壇子？死蛇？”凌子萩皺眉，有些不解，古人有往地里埋東西的習慣，比如一些銀子、家傳之寶或者美酒會裝進壇子里埋進地下，雖然皇后娘娘可能并不需要這樣保存東西，但是偶爾埋一些心愛之物也是能說得過去的，至于死蛇說不定是自個鉆進壇子里的。

    “有什么奇怪嗎？”凌子萩想不通，追問。

    果然，被這么一問靜婉的面色變得如鐵般青紫，她緊張地吞咽幾下唾液，悄聲低語道：“那蛇身上長著人臉。”

    “什么？”凌子萩以為自個聽錯了，蛇皮有花紋很正常，紋路呈人臉的卻是稀奇。

    靜婉點點頭，又說：“也就是因為這張臉，不知道毋和法師在圣人面前說了些什么，圣人就說?！?/br>
    “說什么？”

    “說皇后娘娘偷煉癲蠱，要禍害后宮，禍害天子，準備抓進庭巷審問呢！”靜婉說著，嗓子眼兒已經(jīng)有了哭腔，“這奴婢才在皇后娘娘的暗示下，偷偷溜出皇宮找司夫人幫襯，看看能否有什么緩解之計？”

    庭巷是藺國專門關(guān)押皇室罪人之處，聽起來和大理寺一樣不過是一處牢獄，可實則進了這里的皇室就別想著出去，只能在暗無天日的泥墻中度過余生不說，若是涉及朝廷黨派，那死法可能是千奇百怪的。

    至于皇后賈問凝，若是真進了那里，后果可想而知。

    “那我們快走?！绷枳尤c聽到這，心里料定這么明顯的事情，皇后是被人暗算了，知道耽誤不得，若是過了今晚賈問凝定然沒有回旋的余地，說著她加快步伐朝鳳鸞殿的方向奔走。

    深夜的鳳鸞殿燭火通亮，安靜異常，一院子的主子、下人、大臣全數(shù)跪在地上，顫抖著身子不敢言語。

    “皇后，朕問你呢，這東西哪里來的？”蘇梓孟最近的精神很是匱乏，雙眼因為熬夜被弄得通紅的他，怒視跪在地上一身鳳袍的女子，質(zhì)問道。

    皇后賈問凝身子一抖，對著蘇梓孟叩首道：“圣人，妾身真的不知道。”

    “事到如今你還在狡辯？”蘇梓孟似乎聽煩了這樣的話，冷冷打斷，一腳踢翻放在腳邊的壇子，當里面干癟的小蛇從里面滑出來，他說道：“若不是這東西是你鳳鸞殿里的，朕還真不知道和朕朝夕相處三十余年的枕邊人，竟然會蠱術(sh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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