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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得志猛一拍桌子,嚇了老鷹一哆嗦。 老鷹賠笑:“得志老弟,你不賣就不賣,可別上你的暴脾氣?!?/br> 尚得志說:“成交!”老鷹咧嘴樂了:“沒毛??!” 萬山紅回去后跟李雙全把今兒看房的情況說了說。李雙全不以為然:“你老疑神疑鬼,買房這么大的事兒,李貌不會(huì)跟咱撒謊。”萬山紅滿心疑惑:“閨女大了胳膊肘兒就往外拐。”李雙全無奈:“等李貌回來我問問她?!薄皢査龥]用,她肯定不說。得問李才?!薄巴艘蝗f步說,就是這事有謊,李才也未必知道啊。”“打小李才就是李貌的狗頭軍師,他肯定門兒清。我必須得搞清楚,搞不清楚我都沒心思去跟常有麗掰扯狗咬人的事兒?!?/br> 李雙全想起常有麗托他帶話道歉的事:“那什么,你是不是等著她給你道歉???”萬山紅一聽:“道歉?這事道歉能解決嗎?必須先口頭道歉,書面道歉,再公開道歉,最后實(shí)打?qū)嵸r錢?!崩铍p全本想說常有麗托他帶話道歉,一聽萬山紅這口氣,生生把話又憋了回去。 萬山紅決定夜訪李才。李雙全想給李才打電話說一聲,被萬山紅阻止了。萬山紅說:“必須突然襲擊,要不弄不出個(gè)子丑寅卯!” 吃過晚飯,郭純希在客廳里練習(xí)繡十字繡,李才在旁邊跟郭純希聊天。 “你打住到我這兒,已經(jīng)換五六份工作了,怎么又繡起十字繡來了?”“晚報(bào)上說,有個(gè)下崗工人繡了一幅八駿圖,掙了三萬塊錢。”李才打量著郭純希手里的十字繡:“你繡的這是?”“清明上河圖?!崩畈鸥袊@道:“氣吞萬里如虎啊,上來就玩大的。”“我就是想盡快脫貧致富,不能老寄人籬下看人眼色啊?!崩畈怕犞悬c(diǎn)擰巴:“住在我這兒,也不能算寄人籬下吧,我還是很平易近人的?!薄翱晌矣X得對不起別人?!崩畈乓汇叮骸皩Σ黄鹫l?”“走的那幾個(gè)女孩啊?!薄澳阒浪齻冏叩脑蛄耍俊薄耙肴瞬恢?,除非己莫為……李才老師,也許我不該這么說。”“郭姑娘,不怪你?!薄拔抑啦还治?,但事情畢竟因我而起,我不能不自責(zé)。” 李才頓了頓:“既然話說到這兒了,我就想把話說開一點(diǎn),因?yàn)槲蚁攵嗔私庖幌履?。”“說吧,有些話總是要說開的。您坦白了,我也會(huì)坦白我的想法?!薄肮媚铮闶裁磿r(shí)候發(fā)現(xiàn)自己有這種特異功能的?”“少女時(shí)代我就發(fā)現(xiàn)了?!薄澳芊衽e一兩個(gè)例子?!薄氨缺冉允前?。初一的時(shí)候,就有男孩給我遞紙條;每到一個(gè)新地方,總會(huì)有追求者撲上來,而且都很瘋狂。這次躲您這兒來,以為到了世外桃源,沒想到您也……我也不明白為什么我是萬人迷,我其實(shí)不想要這種特異功能,我就是說您就是想追我……也不該攆那三個(gè)女孩走啊?!?/br> 李才聽得瞠目結(jié)舌,敢情郭純希是誤會(huì)了。正要解釋,有人敲門。 郭純希抬起頭:“李才老師,如果是她們?nèi)齻€(gè),請不要拒絕她們回來。追我我不反對,當(dāng)然我也還沒有答應(yīng)。但我不想您為了我傷害其他人。” 李才心里叫苦不迭,顧不上解釋,走到門口去開門,從貓眼里往外一看,竟然是萬山紅和李雙全。李才頓時(shí)慌了。 郭純??粗畈牛骸罢l呀你這么慌?”李才說:“我爸媽!”郭純希又誤會(huì)了:“天哪,李才老師,你也太瘋狂了,咱們連戀愛關(guān)系都沒確定,你怎么能讓你父母來見?!”“你快到屋里去。別出來?!薄澳闶窍胱屛疫M(jìn)去換衣服嗎?我沒同意見你父母??!”李才急了:“郭純希,你別耽誤時(shí)間,我來不及跟你掰扯,進(jìn)屋老實(shí)待著去!” 李才連拉帶推把郭純希推進(jìn)了房間,趕緊過去開門。 萬山紅和李雙全都等得不耐煩了。李雙全語氣有些抱怨:“怎么敲半天不開門?”李才堆起笑容:“剛在上廁所。爸,媽,你們怎么來了?”萬山紅四處張望:“就你自己?”李才含糊地點(diǎn)點(diǎn)頭:“客廳太亂,到我臥室里坐吧?!?/br> 三人進(jìn)了臥室,李才端來一盤水果,萬山紅拿起一個(gè)蘋果削著皮,邊削邊把心中的疑慮說了出來。李才惴惴不安聽著,一只手假裝把玩手機(jī),偷偷給李貌發(fā)微信。 萬山紅把削好的蘋果遞給李才。 李才笑著說:“媽您吃吧。我不吃。”萬山紅嘆氣:“我倒是想吃,就是沒心思,心里空落落的?!崩畈糯蚱鹆笋R虎眼:“爸,媽,他們別的事兒我掌握,錢的事兒不摸底?!?/br> 李才說著已經(jīng)寫完了微信,正準(zhǔn)備按發(fā)送,李雙全眼疾手快一把將手機(jī)搶了過去。李才急了:“父親,您侵犯我隱私!我抗議!” 李才伸手想奪回手機(jī),李雙全隨手一推,李才踉蹌著跌坐到床上。李雙全看了看手機(jī),沒說話,直接遞給了萬山紅。萬山紅邊看邊念:“爸媽登門,威逼利誘,請速回復(fù),統(tǒng)一口徑——你想統(tǒng)一什么口徑?” 李才吭哧著說不出話。李雙全語重心長地勸道:“李才啊,作為李貌的哥哥,希望你能對李貌負(fù)責(zé),也對咱們這個(gè)家負(fù)責(zé)?!比f山紅看著李才:“不跟我們說,你還能跟誰說?一家人不該有兩條心?。 崩畈沤忉尩溃骸皟蓷l心不美。但我沒什么說的?!比f山紅不滿地看了看李才,又瞥了眼李雙全:“還是你們爺倆掰扯吧。我畢竟是個(gè)外人?!?/br> 李雙全語氣也硬起來了:“李才,你要不說也行,一、你踢館風(fēng)波我不插手了。”李才賠笑:“爸,您就是不插手我也不能當(dāng)叛徒啊。我行走江湖,靠的就是人格的力量?!崩铍p全拱手:“佩服!二、把這房子退了,回家住?!薄盎丶夷挠械貎鹤“?!”“住你奶奶那兒?!薄皠e價(jià)呀。奶奶還不得把我嘮叨死。”“那就坦白從寬?!崩畈趴嘀槪骸鞍盅剑瑒e把我往墻旮旯兒逼呀。我都三十而立的人了!”李雙全哼了一聲:“你就是四十不惑我也能大嘴巴抽你!”萬山紅忙打?。骸皠e那么橫。能動(dòng)口決不要?jiǎng)邮帧@畈?,我也五十冒尖了——五十是怎么說的來著?”李才說:“知天命?!比f山紅繼續(xù):“天的命我沒興趣,我現(xiàn)在就是想知道李貌是個(gè)什么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