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緋瞳白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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蛾摩拉城,北城監(jiān)獄。 城里的叁座監(jiān)獄里,北城監(jiān)獄不是最大的,卻是容納人數(shù)最多的。 這里緊鄰下城區(qū),周邊的rou鋪又少,治安隊(duì)?wèi)械冒呀徊怀龆惖母F鬼押那么遠(yuǎn),干脆丟到這里。 哪怕北城監(jiān)獄環(huán)境惡劣之極,也依舊是抗稅者們爭搶著進(jìn)入的避風(fēng)港。 曾經(jīng)的醫(yī)院如今成了吞噬生命的屠宰場,監(jiān)獄反而成了絕境中的人茍延殘喘的希望。 何其諷刺。 稍有行動能力的人被趕去日夜做工,孩童、老人、病人和殘疾人則被關(guān)在黑暗潮濕的地底。 地上的人尚且還有摻了雜物的湯果腹,地下則根本沒有食物提供。 他們活下去的唯一方法,只有…… “牢頭來了!” “快,快起來!又可以表決了!” “我好餓,不如死了算了……我是零號,你們把我投出去吧?!?/br> “你什么意思?!別想混淆視聽,我才是零號!看我的后背!” 一個個狹小的牢籠里,人們擁擠著吵成一片。 牢頭用鐵棍對著牢門一通狠敲: “安靜!安靜!表決開始!再出聲的直接拉出去!” 地下瞬間一片死寂。 “老樣子,一號房?!崩晤^走到最靠門的一間,“你們表決吧?!?/br> “叁、二、一——” “出!” 牢里還剩下八個人,叁個人比了1,叁個人比了4,還有兩個分別比了5、6。 “好,你們這幾天有一號和四號吃了?!?/br> 牢頭指揮著手下把面如死灰的兩人捆住,又喝到: “二號房?” 旁邊的牢籠里傳出一個諂媚的聲音: “大人,我們上次剛票出去兩個,還能再吃幾頓,就不表決了?!?/br> “下次表決可不知道是什么時(shí)候了,想好了?”牢頭問。 那人忙不迭點(diǎn)頭。于是牢頭笑了笑,“好,下一間?!?/br> 一間間牢房表決過去,不斷有面色青白的人被押出來。 有的牢房人實(shí)在太少,牢頭便從地上押下來些再也干不動活的、暴動的人,補(bǔ)進(jìn)籠里。 “叁十叁號房。嘖,居然還沒餓死?” 牢頭踢了一腳牢籠最外邊的老人:“喂,這次也不表決?” 骨瘦如柴的老人閉著眼,如同入定般一動不動。 沒有人回應(yīng)他。 牢頭不懷好意地笑了。 “光靠喝水,人可活不成。餓了這么久,你們也到極限了吧?” 他的語氣和表情極具煽動性,像是魔鬼的誘惑: “這樣,我來倒數(shù),只要你們中的一個,愿意伸一伸手指……” “你們所有人,就都能吃上rou了!” 牢頭夸張地舞動著雙手: “知道你們隔壁每天都在喝什么嗎?rou湯!香噴噴的rou湯!” “你們只要票出去一個人,剩下的人就都安全了!” “是不是不忍心傷害老朋友?沒關(guān)系,票出去一個,我還會給你們安排新的獄友?!?/br> “只要每次都投新人不就可以了?他們都是這么做的。” “看,他們活得多好!” 饑饉當(dāng)前,人怎么可能不動搖! 牢頭的眼中閃著殘酷的光: “我要倒數(shù)了……好好想想我說的話?!?/br> “叁?!?/br> “二?!?/br> “一——出!” 依舊沒有人回應(yīng)。 叁十叁號牢房的時(shí)間像是停止了一般,沒有人移動哪怕一絲一毫。 “好!有骨氣!” 沖他們豎起大拇指,牢頭氣急而笑。 “既然你們這樣友愛,我也不是那不通情達(dá)理的人。從今以后,你們就都不用表決了。” “我倒要看看,你們是先餓死,還是先把身邊的人給啃了!” 隨著牢頭的離開,地牢重歸喧鬧。 在嘈雜的人聲中,叁十叁號牢房的人們先后睜開了眼。 他們的人是消瘦的,精神卻是昂揚(yáng)的,臉上有一種崇高的光輝。 目光炯炯有神,顯出一種與城中其他人截然不同的堅(jiān)定面貌。 坐在牢門邊的老人垂首,引領(lǐng)眾人低聲祝禱: “感謝我主。” “感謝主堅(jiān)定我等信念。” “感謝主賜予我等生機(jī)?!?/br> “愿主的圣跡指引前進(jìn)的方向,恩慈我等不愿墮落的靈魂。” “愿主與我們同在?!?/br> 隨著唱誦,他們的雙眼愈發(fā)明亮,信念愈發(fā)堅(jiān)實(shí)。 陣陣暖意自身上泛起,空虛的腹胃得到填充,感冒等微恙不藥自愈。 就連因風(fēng)濕而關(guān)節(jié)變形的老人,那痛脹難當(dāng)?shù)闹w也在暖流中獲得了舒適、緩解。 “晚禱已成。先知大人,您還好嗎?” 老人擔(dān)心地看向坐在角落里的那人。 這次,他們不僅為同房間的人做了祝禱,也為隔壁決心皈依的叁十二室做了祝禱。 人數(shù)增加,對于主持儀式的先知大人來說,需要耗費(fèi)更多精力。 先知搖了搖頭。 整個人被不合體的巨大風(fēng)衣包裹著,兜帽將頭部完全覆蓋。 人們只能看見先知長長的、白色的睫毛。 “先知您……要不要歇一歇?” 聲音自叁十二室傳來,聲調(diào)發(fā)音頗有些怪異。 那是一位紅發(fā)碧眼的外國小哥,此刻正扒著欄桿,擔(dān)憂地往叁十叁室方向望。 就是他說服了身邊的獄友,一起向先知尋求皈依。 身上所發(fā)生的神奇變化,讓他和獄友更加堅(jiān)信這個決定是正確的。 “不能停下來?!?/br> 一個清澈稚嫩的聲音響起。 先知睜開了她的眼睛。 那是一雙近乎神圣的緋紅眼眸,有著與年齡截然不符的沉靜優(yōu)美。 “我主在指引著我。” 用一種使人內(nèi)心寧靜的語調(diào),先知虔誠地雙手交握: “她說,我應(yīng)當(dāng)去救更多的人?!?/br> —— 五天前。F42區(qū)。 “見了鬼的周執(zhí)彧,這個人怎么回事啊?” 白衣憤怒地將贗作左輪拍在桌子上: “先是鐘鈴,然后是復(fù)生結(jié)社,然后又是鐘鈴……恨不得叁天換一個主公!他什么毛?。俊?/br> “還想開糧食峰會?” 用槍點(diǎn)著桌上那張請柬,白衣氣得壓根緊咬: “二臣賊子,不足與謀!” “冷靜點(diǎn),白衣。我是來找你商量是否參會的,不是來看你吐槽自家堂兄的?!?/br> 周談敲敲椅子扶手,提醒道。 “這有什么討論的必要性嗎?那城里就根本沒有正常人。” 白衣不屑地撇嘴: “一群瘋子組織的會議,能討論出個什么來?!?/br> “要我說,主公你這次不去也是好事。” 贗作左輪雪亮的槍口向下一磕,請柬啪地彈了起來,正落在白衣攤開的掌上。 把請柬翻了個面,白衣將上面列出的受邀嘉賓展示給周談看: “受邀者中不乏極端分子。如果我們兩個都去,風(fēng)險(xiǎn)太大,留一個看家接應(yīng)更為穩(wěn)妥?!?/br> 看著邀請人那一行,鐘鈴與周執(zhí)彧的聯(lián)名簽字…… “你是不是想支開我,然后和周執(zhí)彧打一架?” 周談?wù)嫦肭碎_白衣的頭殼幫他洗一洗腦子: “那是主辦方!人家主場!你玩得過人家嗎?” 白衣還是笑嘻嘻的,“沒事,我只是去敲打一下那個貨。切磋、切磋而已?!?/br> “白衣我警告你,別給我打馬虎眼,你就是想搞事!” 周談瞪他,“現(xiàn)在是能樹敵的時(shí)候嗎?你已經(jīng)不是周家人了,你生什么氣?” 白衣一怔,突然樂了,對著周談拋了個媚眼: “是,我自然不是那個周家的人了?!?/br> “但是,人家是你這個周家的人啊~” 白衣跺腳嬌嗔,動作之浮夸,極盡矯揉造作之能事: “人家就是氣不過嘛~” “我知道你有多想去了……所以別惡心我了可以嗎?” 周談夸張地做了個嘔吐的動作。 “那主公你放不放行嘛~” 掐著嗓子,白衣繼續(xù)演。 “夠了,真的夠了……” 周談恨不得把耳朵捂上: “去就一起去,我還是看著點(diǎn)你吧??茨氵@個狀態(tài),別搞出外交事故來?!?/br> “耶!人家就知道主公最好了啦~” “白衣你快收了神通吧!算我求你了!” “嘿嘿~招不在新,有用就行?!?/br> “活整得挺好,下次別整了……” 就這樣,匯聚了各方勢力的糧食峰會即將開始。 —— 約了個女主菈雅形態(tài)的設(shè),把封面換了。 下張放伯勞形態(tài)圖 ???)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