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6.塵埃未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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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是羽亦鈞還是周執(zhí)彧,都不想表現(xiàn)出一絲一毫要接手樂園權(quán)力的意思。 誰想做可能被愛人誤會的事呢? 這甚至有可能是菈雅對眾人忠誠的考驗。他們不想也不愿去觸這個雷。 白衣確實是最合適的人選。 周家的血脈決定了他的忠誠,與菈雅的感情決定了他不會輕易背叛。 作為外來的、被監(jiān)督的對象,即使去掉他,對樂園的正常運(yùn)行也不會有任何影響。 更何況,白衣的確是極佳的管理人才。 “作為臨時的管理者么?我同意。”羽亦鈞說。 “附議,且讓他試試?!敝軋?zhí)彧點頭,“若是行差踏錯半步…我會親自殺了他,替周家人正名?!?/br> “只有你沒資格說這話……你個二五仔?!?/br> 白咲鷗嫌棄地扭過頭不看他,視線去尋烏洛波洛斯,見他微微點頭,才道: “行吧,那就這人了,反正有我們盯著呢?!?/br> “讓一個背叛了我主的人管理樂園?你們有毛病吧!” 老劉不敢置信地看著這幾個人。 之前他對白衣的印象有多好,現(xiàn)在就有多糟糕。 由這個背叛者代管樂園?老劉不能接受。 他皺眉,將手里的保溫杯掐出幾道印子,恨聲道: “你們把我主置于何地!她才剛走啊!” 白咲兔一直在試圖感應(yīng)菈雅的存在,聞聽這話,忍不住抬起頭來。 “我相信,一切都是我主的安排?!?/br> 雙手交握胸前,白發(fā)紅瞳的少女語調(diào)清冷: “既然這個人是菈雅jiejie要復(fù)活的,就說明他還有用?!?/br> “我勸你們不要故意給他使絆子?!卑讍D兔用看物品一樣的眼神看著白衣: “他是為我主所有的,任何人不得私自毀損。” “這自不必你說?!睘趼宀逅沟哪樕l(fā)蒼白了。 想著菈雅對白衣的重視,他忍不住握緊了手中的蛇箱,瞬間爆發(fā)出海量的可怖殺意。 “如果我主回不來……我們就都給她陪葬吧。” 那殺氣陰冷鋒銳,宛若實質(zhì),無差別地刺穿在場的每一個人。 “好!這才像樣!不枉主上那么疼你!” 程雅雅破涕為笑,第一次覺得這個冷冰冰的男人配得上她的主。 她已經(jīng)為自己想好死法了,宮殿庭院里那棵老樹就不錯。 程雅雅的笑容病態(tài)而偏執(zhí),讓人心內(nèi)生寒。 一旁啜泣的李易之被激得抖了抖,緩慢地挪到棺木另一端,繼續(xù)抽泣。 對不再相信家庭的少年來說,偶像和信仰就是他的生存支柱。 現(xiàn)在,他的天塌了。 在巨大的悲痛中,李易之意識到,菈雅對自己并非只是憧憬的偶像、尊敬的主上。 她還是他深深戀慕著的女人。 是因為菈雅的平易近人嗎?在李易之看來,她并非是高居云端的神,而是和他一樣的人。 他們一起補(bǔ)番,一起打游戲,凡是收來的模型手辦,必互通有無。 兩人就像末世前再普通不過的摯友,互相傾訴著感情,交換著快樂,時不時嘲笑對方的沙雕。 正是這份容易接近,讓李易之得以了解菈雅非神性的一面。 會為了收到偶像的美麗周邊而開心得像個孩子,也會傻傻的給自己的馬甲寫歌,因自己的采納翻唱而歡天喜地,恨不得向全世界安利自己。 和他一起時的菈雅,是那么的可愛、單純,就像漫畫里的天降系女主,活潑溫暖如同太陽。 但當(dāng)她嚴(yán)肅起來時,卻又有著統(tǒng)御一切的魄力,共情苦痛的慈悲,決斷是非的果決。 可愛又可靠,近乎無所不能……這樣的菈雅,卻偏偏只崇拜自己一人,狂熱而深情。 哪怕那只是他用來發(fā)布翻唱的馬甲賬號。 李易之怎么可能不對她心動呢? 只是可惜,他意識到的太晚了。 如果她能回來就好了。李易之想。 這次,他一定會對自己坦誠,做一個勇敢的人。 他要去追求菈雅。不是以偶像的身份,而是作為一個普通追求者獻(xiàn)上愛慕,祈求她的垂青。 李易之會有這個幸運(yùn)嗎? 不知道。至少樂園最可靠的占卜師不知道。 青筋迸起,星占還在不死心地掐算著,崩裂的指尖不斷滴著血。 他的眼球因高壓而外凸,像是要壓榨出每一份潛力。要么算到,要么把自己算死在這里。 烏洛波洛斯實在看不下去了,邊為他施展治療的咒語,一邊勸道: “別太勉強(qiáng)了,這里只有你最擅長占卜,復(fù)活我主還要靠你處理?!?/br> 空茫的眼逐漸聚焦,星占對上烏洛波洛斯關(guān)心的眼神,心中突然好過了些。 這就是同伴吧,他想。 自己舍不得這樣的同伴,那他的主人菈雅也會一樣。 她應(yīng)該只是被什么東西困住了,一時無法走開。自己要做的,就是算到那個阻礙。 然后,與同伴一起摧毀它。 讓她回家。 “我明白了?!毙钦颊f,“我回去查查圖書館,說不定有什么別的法子?!?/br> 烏洛波洛斯點頭,招呼大家散了。 人們?nèi)ハ胱约旱霓k法,離去得毫不猶豫,絲毫未將那個被排斥的人放在眼里。 貞松勁柏,沉水深庭,清幽悲寒之至。 偌大的空庭,最終只剩下白衣一個。 推開書房的門,看著雅致古樸、無一處不合心意的陳設(shè),白衣驀地放松些許: 她為他考慮的如此周到……或許,她真的會回來呢? 只是,還需要一點時間。 比他們的承受能力還要更多一點的時間,只多一點點。 想起菈雅勸周談去樂園的場景,白衣心下唏噓。 她真的已經(jīng)給過機(jī)會了。 可惜,周談沒懂,而那時的他也沒真正明白。 現(xiàn)在懂了,卻也晚了。 他和她在某種程度上相合,又在某種程度上錯過。 菈雅不是輕易放棄生命的人。能讓她做出犧牲的,只有比犧牲更大的利益。 自己的加入,會是她不惜生命也要得到的嗎? 白衣不知道。 但是,她想要的,他都會給她。 只要她要,只要他有。 身著長袍的術(shù)士推門而入,手上是需要樂園決斷的材料。 拿起羽毛筆,白衣坐上辦公椅。 像是一只自愿住進(jìn)籠中的鳥,叼著他用于求偶的尾羽。 — 此時此刻的彼方,阿偉在沙漠邊緣找到了一身狼狽的周談。 盡管他的身軀已恢復(fù)如初,精神卻極差。 像一棵脫去了水分的枯木,被不知道什么執(zhí)念吊著一口氣,強(qiáng)撐著不讓自己倒下。 乍一看,竟是比恢復(fù)之前的狀況還要糟糕,更加不像個活人。 周談的身邊有黃沙和狂風(fēng),唯獨沒有白衣。 阿偉心中那不好的預(yù)感坐實了。 他悶聲不吭,只把周談往車上扶。 該知道的,臨行前的白衣都已和他交代過了,阿偉覺得自己沒資格說什么。 “這個可悲的末世里,誰不是在不斷的失去呢?我又憑什么例外?!?/br> 白衣這樣笑著寬慰道。 “就算我不在了,你們也要走下去。” “只要F42區(qū)還在,我的努力就沒有白費(fèi)?!?/br> 是啊……周談還在,F(xiàn)42區(qū)還在。 一切并不是沒有希望的。阿偉想。 但周談的心里是清楚的。 從那一瞬間的動搖開始,他的人生便再也沒有希望可言。 兩個相愛的靈魂化作微塵,隨著風(fēng)沙遠(yuǎn)去,再無蹤跡。 周談的嫉妒與偏執(zhí),毀了白衣,毀了她,最終也毀滅了自己。 他還有什么活下去的理由呢? “等一下?!?/br> 在阿偉準(zhǔn)備驅(qū)車離去前,周談叫住了他。 這個落魄的男人下了車,撕下自己的兜帽,攏了一捧黃沙進(jìn)去。 金綠色的晶核發(fā)出淡淡的光,向他體內(nèi)涌去,隨即碎裂成千萬碎屑,落進(jìn)那捧沙里。 黃沙遍野,滄海一粟。 破舊的越野車從沙漠駛離,拖出一道孤寂的軌跡。 周談緊緊地抱著那捧沙,就像將自己兩個最重要的人抱在懷里。 —— 白衣和菈雅真的是天生一對,心有靈犀 周談準(zhǔn)備來個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