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子分你一半?！敝芤院蜷_被子，“來取暖吧?！?/br>
    “那我要鉆被窩了?！辈街b躺在周以寒身旁，在他沒傷到的那側(cè)，“你裹緊點(diǎn)，我怕冷。”

    她穿了條舒適的棉布長裙，感受周以寒的體溫，頭靠在他肩膀，回復(fù)朋友們的關(guān)心：“我接了整整一路的電話。”

    “我剛刷到今晚的視頻?！敝芤院畣问謸Р街b，“我們要住在熱搜了?！?/br>
    “嗯？”步之遙在看周以寒的手機(jī)。

    視頻里，她掄酒瓶怒砸殺手后腦勺，那聲怒罵用加粗加大的字體標(biāo)示，視頻文案則是“步之遙智勇雙全美救英雄”。

    “別看那條?！彼t著臉上滑界面。

    “嗯，看這條?！敝芤院悴街b看新一條。

    受傷倒地時(shí)，他看不清她那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及至刷出新視頻，在配文解說下才看懂。他念出簡短且勁爆的文案：“‘跨年橫遭襲擊，步之遙拿壞人給自己擋子彈，跌宕驚險(xiǎn)堪比大片’。”

    “你拿壞人擋槍，我以為你知道槍很危險(xiǎn)。”他聲音微顫，“那為什么還要救我?！?/br>
    他已卸掉向來冷靜持重的外在，對(duì)她顯露深藏的疲態(tài)，清澈的眼眸布滿紅血絲。步之遙指尖輕碰周以寒微濕的眼角，灼人的熱意燒進(jìn)她心間最深處：“你能為我拼命，我也能?！?/br>
    “真正會(huì)為你拼命的人，在ICU里。”周以寒能猜出步之遙的選擇，“我會(huì)快點(diǎn)喘的，喘完你就——”

    “我們應(yīng)該等醫(yī)生的說法?！睙┰暝俅斡可?，步之遙打斷周以寒，“而不是你自作主張趕我走?！?/br>
    深呼吸掩蓋他的異樣，周以寒撫摸著步之遙的發(fā)絲：“好?！?/br>
    挪來挪去怕碰到，步之遙在周以寒的耳垂fufu，代替他的傷口。

    “你剛才倒是說對(duì)一句。”她尾音有含混的曖昧，“你該快點(diǎn)喘給我了?！?/br>
    第一次新奇的體驗(yàn)，她關(guān)燈，床頭柜上放一盞小夜燈，柔和朦朧的光線下，她依偎在他懷中，聽周以寒為取悅她的低喘，失序的心臟擂鼓般跳動(dòng)。

    而他刻意放大性感的喘息，和心跳聲交織，不斷撩撥她的神經(jīng)，混沌間，步之遙嗓音艱澀：“你沒用手紓解嗎？”

    “不一定要用手才能喘，你想聽，我就可以喘給你?！敝芤院畬⒉街b的手放在他心口，“我更想你手放這?！?/br>
    感知他熱烈跳動(dòng)的心臟，步之遙手略微下壓，嗔道：“你小點(diǎn)聲喘，會(huì)被聽到的?！?/br>
    識(shí)破她嗔怪中含的小伎倆，周以寒低笑：“想聽我大聲喘就直說，我保你滿意?！?/br>
    “壞蛋?！辈街b在周以寒唇上印下一吻。

    夜里，放肆的閾值自動(dòng)拔高，周以寒坦然道：“沒壞?！?/br>
    “你……”正要捶他，步之遙借小夜燈的光，發(fā)覺門外有道人影，未出口的語句都收斂，“哥哥，外面有人，好像是來看你的?！?/br>
    “不，我沒叫朋友來?！敝芤院疅o心理會(huì)那位“訪客”，“別管他，是我喘得不夠動(dòng)聽，讓你分心了。”

    “等等。”步之遙食指貼上周以寒唇間，要他收聲，又去拿手機(jī)。

    讀懂她意圖，周以寒攥住步之遙手掌，勸阻她：“別打了。”

    低頭吻他手背，步之遙的吻下，周以寒松了手，她維持她近乎冷酷的倔強(qiáng)，撥通一個(gè)號(hào)碼：“我是想他能放下。”

    病房外，手機(jī)果然響了，隨即是急促的腳步聲，鈴聲漸弱，最后消失不見。

    “陳亦崇走了?！敝芤院年U述毫無感情，再秒化為低沉的誘引，“我們繼續(xù)?！?/br>
    結(jié)束這場(chǎng)旖旎的享受，他們相擁而眠。在異國遇險(xiǎn)，周以寒為救她身受刀傷，項(xiàng)鳴澤生死未卜，步之遙睡得并不安穩(wěn)。

    夜幕摸不到邊際，她沉入無邊的黑暗，親人、朋友和戀人都離她而去，她竭力呼喊他們的名字，他們卻不曾回給她半個(gè)字，最終都被黑暗所吞噬。

    “不要——”她驚慌喊道。

    “遙遙，我在呢，別怕?！甭曇糁酗柡残牡牧α?，黑霧倏然被驅(qū)散，明亮光影取代陰冷。

    暖意將她籠罩，步之遙沖破阻隔，睜開眼睛，自深重的夢(mèng)魘中蘇醒。天剛亮，周以寒手貼著她額頭，柔聲哄道：“有哥哥在，遙遙別怕?！?/br>
    “好，我不害怕?！辈街b拉過周以寒的手腕，親吻他的紋身。

    她摟住他，任眼淚流下。

    他帶給她的快樂與安全感，早就超過往昔，她對(duì)他超過那種單純的喜歡，躍升到更深的層次。比喜歡更喜歡的，是愛，步之遙漸漸在直面她的心，它和她，比以前要對(duì)他更迷戀。

    但那一重陰霾，似乎還難破除。

    元旦的三天假期，步之遙包了輛車，她托司機(jī)幫買來泰國的各色美食，在病房和周以寒分享。

    “我才了解發(fā)物的概念。”她拿過裝龍蝦面的食盒，“發(fā)物歸我，其他好吃的歸你?！?/br>
    “干嘛那么講究?！币姴街b撅起嘴，周以寒無奈投降，“好吧，我承認(rèn)我饞了?！?/br>
    龍蝦殼已由店家切開，步之遙夾起一塊龍蝦rou，沾了湯汁放到周以寒碗里：“你先少吃點(diǎn)，下次來，我們?cè)俪詡€(gè)夠?！?/br>
    “下次。”周以寒沒動(dòng)筷子，專注步之遙的話，“我沒預(yù)料到，你會(huì)說下次和我來?！?/br>
    “怕我不敢來呀？”步之遙歪頭笑，“我們都沒吃夠，沒玩夠，怎么舍得不來呢?！?/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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