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yán)修潔皺了眉，還未開口拒絕，虎子連忙跪下，重重磕了三個頭：“麻煩大人了。”

    “……你起來吧…本官應(yīng)下了?！?/br>
    “謝大人，謝大人……”

    嚴(yán)修潔跟著宋翰墨一路，直到進(jìn)了乾和殿，都沒有發(fā)現(xiàn)他的異樣。

    早朝還未開始，大臣們偶爾有些只言片語，嚴(yán)修潔注意力一直放在宋翰墨身上，他從進(jìn)宮到現(xiàn)在還沒說過一句話，就那樣自己一人站著，同自己一樣。

    “退朝！”今日因著那只麻雀，草草下了朝，眼看著宋翰墨走出了殿門。

    嚴(yán)修潔正準(zhǔn)備追上，一個小太監(jiān)過來了：“嚴(yán)大人，陛下有請?！?/br>
    “……”走了兩步，朝殿門外張望著，見宋翰墨已偏離了官道，不知道要往哪里去，嚴(yán)修潔心里一驚。

    她朝小太監(jiān)笑道：“公公且在這兒稍等片刻，本官有些冷了，想去車上拿暖手壺?！?/br>
    公公眼睛轉(zhuǎn)了個圈，撇了眼殿外，笑著說：“是，大人。”

    嚴(yán)修潔收起笑，匆匆出了乾和殿，追上宋翰墨后，與他并排走著，把他擠回道上。偷偷瞥了一眼宋翰墨，他也低頭看著她，嚴(yán)修潔立馬轉(zhuǎn)開了眼睛。

    兩人一路無話。

    瘋兔和景王走在一起甚是少見，看到的官員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們不是互相討厭的么？！

    直到出了宮，看見站在宮門邊的虎子。嚴(yán)修潔才回身，準(zhǔn)備再去找那公公。走了兩步，卻被扯了回去。

    回頭，見宋翰墨竟拉著她的袖口，他面帶疑惑問：“嚴(yán)修潔，你死的時候，為什么要笑？”

    虎子聽王爺這么說，張大了嘴巴，緩緩合上后他抿了抿唇，頭低得更低了。

    兩人站在宮門前面，宋翰墨拉著嚴(yán)修潔的袖口，絲毫沒有覺得自己的行為很無禮。

    王爺一雙桃花眼緊緊盯著言官，眼里滿是探究，不想放過言官的一個小表情。

    本來嚴(yán)修潔被扯著袖子拉回來，是有些惱的。微微蹙眉，聽到宋翰墨問她的話先是明顯的一愣，接著她低眉不知道看向何處，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整個人透著一股凄涼。

    片刻，她似是嘆了一口氣，抬手拂開宋翰墨的手，沒有看他，轉(zhuǎn)身淡淡道：“陛下還在等臣，王爺好自為之。”

    “嚴(yán)修潔！”宋翰墨喊了一聲，想去攔著他，卻被虎子拉住了胳膊，他只好加大嗓音：“為什么？你為什么要笑？有什么好笑的？”

    附近有些官員聽到景王的聲音，都看了過來。嚴(yán)修潔站定，耳邊是風(fēng)遞過來的低喃，宋翰墨他說：“明明快死了，你有什么好笑的？”

    她抬頭看了看天，正是午時，空中沒有一朵云，天空是淡藍(lán)色的，很高，很遠(yuǎn)。宮墻邊上飛出一只鳥，有些模糊不清。

    它盤旋著，

    飛遠(yuǎn)，

    不見了。

    真好……

    “因?yàn)椤医K于可以走了吧。”

    留下這句話，言官捋了捋袖子，獨(dú)自一人走進(jìn)宮門。

    他的聲音很小，宋翰墨還是聽到了，冷靜下來，沒有再去推虎子。默默坐回馬車，車廂里很暗，他啟唇念了一句：“我終于可以走了……”

    來了一陣風(fēng)，掀開了車窗簾，一道光照在他的眼睛上，照得他的眼睛閃著光。

    看著景王進(jìn)了馬車，虎子提到嗓子眼的心終于放下了。王爺一個人在馬車?yán)?，總不會再去扯著哪家大人問，‘你死的時候?yàn)槭裁匆Α?/br>
    可王爺也沒吩咐去哪，虎子做了一個苦臉看著嚴(yán)力夫，暗自慶幸他剛剛沒在宮門邊上。

    這時，馬車門簾被掀了起來，虎子嚇了一跳，仰頭看著宋翰墨：“王……王爺，怎么了？”

    “去威南山?！?/br>
    “??？！”虎子驚訝得張大了嘴巴：“可是往年……”

    “你家大人今日傍晚的時候會遇上刺客，你得小心點(diǎn)，多找些人，好好保護(hù)他?！彼魏材埋R車，囑咐了力夫，之后便是開始解馬車的韁繩。

    力夫疑惑臉，虎子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虎子雖然面帶猶豫，不過還是幫宋翰墨解著馬車韁繩：“王爺，你……”

    “既然已經(jīng)瘋了，本王并不想呆在上京?！彼魏材驍嗔嘶⒆拥脑挕?/br>
    “?。?？？”

    誰瘋了？？？？

    等宋翰墨一躍上馬，虎子看著他衣袍翩翩，引起街上一陣sao亂，消失在拐角。

    感覺肩膀上搭了一只手，轉(zhuǎn)頭看著力夫，虎子收回眼里的落寞，勉強(qiáng)咧了嘴得意道：“我家王爺真是英偉不凡吶！”

    力夫扯著嘴角，指了指被扔一邊的馬車：“你怎么辦？它怎么辦？”

    “啊——”虎子大叫了一聲，湊近力夫耳邊，討好道：“好哥哥，把你的馬借我先使一使。”

    力夫撇了他一眼，坐上馬車，一腳盤著，一腳掛著：“叫哥也沒用，馬是我家大人的?！?/br>
    虎子別嘴，滿臉的不高興。

    剛上任的史官八卦地悄悄目睹了全程，他獨(dú)自念叨著：“景王，是不是……有??？”

    宋翰墨騎上馬，一路狂奔到了上京城南門，被守城護(hù)衛(wèi)攔下。

    “景王，可有出城令？”看守的士兵問。

    “明日就有了，今日本王先行一步。”

    “景王您沒有出城令，今日不可出城。”護(hù)衛(wèi)擋住了他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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