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思君治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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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云緘默,銀河低垂。 時光仿佛定格在此刻,細密地透不進一絲悄然的微風。 最后的一寸空間也縮小到幾近于無,悠長綿卷的吐納清晰可聞,連帶著心臟在胸腔中不甘沉寂地跳動,都向他傳遞著隱約的顫栗感。是從未有過的,陌生而殊異的情緒。 通天微怔,又無端地升起一分恍惚,猶如置身夢境之中。 這緋紅色的夢,大片大片地盈滿視野的每一處,緊接著,又蔓延入心海,不容抗拒地填補著其間長久的空白。 眉間涼意一觸即分,玉宸卻倏的睜大了眼眸,眉睫卷繞上幾分不可思議,又微微顫動了一下,仿佛心跳漏去的一拍。 她凝望著近在咫尺的容顏,近乎困惑地喚了他一聲,“……通天?” 像是意外之喜。 通天怔然了一瞬,還未等喜悅盈滿心頭。又見少女扶著額,耳畔的琉璃耳墜頗為劇烈地搖動著,折出幾分驚心動魄的紅芒。她整個人跟著晃了晃,又不受控制地栽入他懷中。 “唔——”玉宸本能地掙扎了一瞬,意識在迷離與清醒間徘徊,又在感受到熟悉的氣息時,徹底放松下來。在陷入昏睡前,她秉著最后一絲意識,拽住了通天的衣袍,又拉過他的手,指向不遠處的一角。 道尊微微低頭,觸及她溫軟綿長的呼吸,朱唇開合之間,伴著含糊幾分的語句,“……女媧娘娘,唔,她醉了。” 通天神色不改,略微調(diào)整了一下姿勢,“阿宸也醉了嗎?” 玉宸又晃了晃神,努力睜大眼睛,“阿宸,阿宸還好啊?!彼噲D證明自己沒醉,想要直起身來,一個失神,又被通天手疾眼快地接下,頗為無奈地擁入懷中。 他自然地撫過少女柔軟的長發(fā),低低地嘆了一聲,“……算了?!?/br> 少女懵懵懂懂,習慣性地蹭了蹭他的衣袍,帶著些說不清的依賴,又含糊不清地喚了一句,“老師……” “嗯,我在。”通天俯下身子,指尖輕柔地拂過她眉睫,看著她在無意識之中流露出的信賴,綺麗的眉眼舒展開來,不染凡塵雜念,如同落入傳說中的無憂界,嘴角亦不自覺地微微上揚。 一笑忘憂,一笑斷愁。 像是有什么桎梏微微松動,他維持著低頭的姿勢,長久地凝望著少女,又倏忽闔了眸。 清泠長劍瞬息出鞘,浸透著昆侖醴泉澄澈至清的寒氣,其上靈氣縈繞不止,隱約掀起聲浪來。巍峨群星閃爍著,無端黯然了一瞬。 圣人的威壓鋪天蓋地,東海上下倏忽寂然一片。浪平風止,草木傾頹,白云飛鳥低落于天涯,瑟瑟地蜷縮著。 不知過了多久,萬籟再起。 煙汀絲雨朦朧地落下,驚動海面微瀾;空山凝翠,白露為霜,又搖動了一池的荷香。雁過兩三行,伴著此間云卷云舒。微風攜著星星爍爍的靈氣結(jié)晶,落往四面八方,澤被大地。 * 洪荒上下,平地起驚雷。 昆侖宮闕之內(nèi),元始與老子的僵持之勢陡然松了,兩人若有所感,一齊朝東海的方向望去;無獨有偶,西方二圣探究的目光,亦掠過廣袤海域,投至威壓橫生之地。 天河盡頭,璀璨的星辰一顆連著一顆,倏忽亮起,隱約連成一個陣法的形態(tài),又泛起磅礴的意志之海,將眾人投射而來的目光擋在外面。 陣法明明滅滅,炫彩流光,又為此界擋下了絕大多數(shù)的威壓。 * 身處天庭,感觸又更深一分。 修為低微的侍從們瑟瑟發(fā)抖,無聲顫栗著;妖族將領(lǐng)略一垂首,勉強維持著體面。至于這九闕之上,實際的掌權(quán)者們,又凜著神色,望向天河盡頭。 煌煌的殿宇中,帝俊沉肅著臉,忽而開口問道,“上清圣人何時來訪?” 四座悄然無聲,又面面相覷,彼此探究著。 伏羲一襲白衣,若有所思地望著遠處,思慮一二,便將之前的事情從頭至尾地講了一遍,又道,“東皇應(yīng)是陪同在上清圣人身旁,不至于出什么亂子?!?/br> 帝俊臉色方好看了些。他眉眼微沉,不怒自威,將底下眾人各異的姿態(tài)盡收眼底,攏在兩側(cè)的手略一收緊,又低沉地發(fā)出一聲笑,眸間涌動著莫名的情緒,“圣人踏入混元之境久矣,今日竟又得頓悟,真不愧是……” 他噤聲不語,心底又似帶幾分悵惘。 “真不愧是,道祖愛徒,名曰通天。” * 眼看聲勢不對,太一匆匆趕至天河盡頭,他來不及多言,便肅著容,啟動了大陣。女媧冥冥之中有感,自醉意朦朧中恍惚醒來,下意識便抬手幫著撐起了陣法。同樣浩渺的混元修為牽制之下,倒不至于在倉促之間,叫人強行突破了去。 索性,圣人們意味不明的探究目光,也只是一掠而過,猶如蜻蜓點水。大致有了了解,心底思量片刻,也便罷了。至于往后,也是長遠之事了。 雖然…… 太一斜瞥了通天一眼,心底慢悠悠地想著。 摯友啊,你這樣回家是會被打的,你造嗎? 青萍劍流轉(zhuǎn)著淡淡的清輝,化為一輪明月,自始至終守在兩人身側(cè),防止其受到外界的干擾。 通天的姿態(tài)則定格在環(huán)抱著少女的那一刻,綺麗的眉眼微垂,又帶著一種說不出的虔誠來。玉宸靜靜地靠在他懷間,雙目緊閉,模樣恬靜,竟似絲毫不受威壓影響。 瑰麗的紅交織在兩人之間,卻讓人倏忽憶起山巔的細雪,銀河傾倒時流淌而下的皎潔星芒,與稚子孩童最單純無邪的笑容。 圣美無暇,輝宏奪目。 再無其他事物,得以與之相配。 女媧緩緩地舒出一口氣,排解著隱約泛上的朦朧醉意。她淡淡地望了太一一眼,略一頷首,太一拱手回了一禮,彼此也算打過招呼。 周天星辰大陣靜默地運轉(zhuǎn)著,偶爾拂過一陣靈氣潮,吹動著兩者的衣袍。 直至青萍微顫,光輝漸收。 通天方才睜開眼眸,尚未收斂的道意在他眼眸中流轉(zhuǎn),定睛看去,又有若隱若現(xiàn)的道紋,玄妙莫測,沉浮不散。 太一見狀,笑容明朗幾分,“恭喜吾友。” 通天眼睫微垂,動手設(shè)了一個隔音結(jié)界,方抬首望去,唇角勾起一個溫和的笑,平添幾許艷艷,“麻煩太一了?!?/br> 他收斂了眼眸中幾分微茫,又轉(zhuǎn)向女媧。 女媧微微垂首,抿唇一笑,“師妹在此,祝賀師兄境界更進一步?!?/br> 通天亦含笑道:“勞煩師妹出手相助?!?/br> “無礙,師兄多禮了?!迸畫z垂眸一笑,神色自若,“雖說頓悟可遇不可求,縱然沒有我們,師兄想來,也是有些準備的。” 她頓了一頓,又將目光投向玉宸,“不知……玉宸可還好?” 通天信手收了青萍,將少女小心抱起,“阿宸無事,只是略有些困倦。” 談及玉宸,通天下意識柔和了眉眼,低頭望向懷中少女。她鴉羽般的墨色長發(fā)垂落著,半張姝絕的小臉埋在他懷里,少了幾分凌然,又添了些許說不出的乖巧懵懂。只輕輕一眼,便似教人無端心軟。 “不過……敢問師妹一句,你們到底飲了多少酒?”沉默了一會兒,通天抬眸問道。他眼角余光一掃地面,又微不可查地抽了抽。 女媧停頓了一瞬,默默地望向酒壺,下意識數(shù)了數(shù),方才正色道,“也,不算很多吧。差不多能讓我們醉倒的量而已?!?/br> 通天:“……?” 女媧以袖掩唇,微微一笑,眼眸中透著一絲狡黠,“比起師兄和東皇之前宿醉天庭,還是要少上不少的?!?/br> 太一:……過于真實,舉報了。 通天一時無言,難得噎得說不出話來。 女媧眼眸燦燦,背著手走到通天跟前,衣裙翩躚而動,卻是疏離而燦爛的紅色。她靜靜的端詳了玉宸須臾,又小心地伸出手,為她整平散亂的發(fā),手指拂過紅玉琉璃墜子時,又稍稍停住了一會兒。 太一的目光微微凝滯,帶上幾分驚異來,“這不是……” 通天蹙了眉,抓住那微妙的熟悉感不放,終是于腦海中翻出了此物的來歷。他隱約不解地看向女媧,“師妹之意,為何?” 她卻沒有多加解釋,只揚起臉,輕聲道,“沒有什么,只是,我觀此物與玉宸有緣。” 女媧垂落眼眸,笑容又倏忽粲然幾分,“而我也非常,非常地,喜歡她呢?!?/br> 女媧:“所以通天師兄,她真的,只是您的弟子嗎?” 通天眼眸微淡,莫名有幾分不悅,又聽她輕笑一聲,干脆利落地傳音入耳,“師兄若是何時有空,不如來媧皇宮坐坐,我之前觀紅繡球,發(fā)現(xiàn)了些有趣的東西。” “你——”通天驚疑了一瞬,又在下一秒反應(yīng)過來,“我不記得,這紅繡球能牽涉圣人的姻緣?!?/br> 女媧微微嘆道,“是啊,確實不能牽涉——圣,人,的,姻,緣,呢。” 她微仰著頭,碧綠的眼眸凝視著通天,除去外面的那層溫熱,浮現(xiàn)眼底的是純粹的冰冷,又透著隱約的熱忱,仿佛終于抓住了獵物的一絲痕跡,時刻等待著,將之捕獲。 女媧又笑了起來,“看樣子,您也是清楚的呀?!?/br> 通天沉著眼眸,突兀地笑了,“師妹是在掐算的過程中發(fā)現(xiàn)的?我猜,是得不出結(jié)果,便借了紅繡球去試探?!?/br> 女媧眼眸微轉(zhuǎn),“師兄一向聰慧?!?/br> 通天:“聰慧便談不上了,兄長向來覺得我是個傻的。不過,你我相交日久,有句話我一直很想問?!?/br> 女媧輕聲道,“師兄請說?!?/br> 通天便直視著她,曼聲道,“妖族抑或人族,師妹是想,一個都不要嗎?” 周圍驟然靜止了一瞬。 女媧抬眸望著他,眼底漸漸浮現(xiàn)出奇異的光,她張了張口,似乎想要說什么,又沉寂了下去。 隱約的暗潮在兩人間洶涌。 太一微微蹙眉,思慮一二,又不好上前干預。 女媧以袖掩唇,低下了頭。 她笑得肆意幾分,眼眸中又隱隱約約地灼染上幾分悵惘,至深至痛,至死方休。 但是圣人不死不滅,與天齊壽。 于是這悵惘便永生永世,永不磨滅。 她說:“阿媧,從不敢貪心?!?/br> 通天看了她許久,終是道了句,“惟愿師妹,如愿以償?!?/br> 女媧從容地行了一禮,仍是溫婉的模樣,“謝過師兄?!?/br> 她頓了一頓,又道,“這枚琉璃耳墜所牽涉的因果,玉宸已經(jīng)與我兩清?!?/br> 通天微挑起眉,便見女媧掌心中,漸漸浮現(xiàn)出一枝含苞待放的青蓮。 純粹無暇的青蓮以極為緩慢的速度綻開,帶著隱約恬淡的荷香,讓人的心神不自覺地沉靜下來。 女媧眉眼粲然,“所以師兄不必擔憂太多。” 通天沉沉地嘆了一聲,“我代玉宸先行謝過師妹?!?/br> 女媧微微含笑,不甚在意的模樣。 談話已畢,兩人方收了神通。 太一摸著下巴,左看看這個,右看看那個,終是無奈地嘆氣。 轉(zhuǎn)而他又興致勃勃地問道,“通天啊,你好不容易來一次,要不我們再一起秉燭夜談?嗯,順帶讓玉宸在此好好休息一會兒,醒了再走也不遲啊。” “不了。”通天搖搖頭,又帶上幾分笑意,“兄長在家中等得急,盼我們早點回去呢,有空我們再聊吧?!?/br> 太一頓時失落了一瞬,轉(zhuǎn)而振奮起來,“那我們約好了,回頭我們再一起去東海釣龍,說起來,我還在東海上發(fā)現(xiàn)了一個非常漂亮的島嶼?!?/br> 通天彎起唇,眼眸微亮,“可是傳承記憶里,行蹤不定的蓬萊仙境?” 太一琢磨了一瞬,篤定地點了點頭。 通天:“那便約好了,待日后得閑,回頭我再傳信與你?!?/br> “行行行?!碧唤痦髁疗饋?,又彎起一個柔和的弧度,“不見不散啊?!?/br> 通天抱著玉宸,回眸輕笑,“不見不散。” 他走過女媧身邊,又與她對視一眼,步履微微一緩。 女媧笑意盈盈,輕聲道,“那么,師兄有空再見吧。記得多帶玉宸出來玩呀。” 通天瞧了她一眼,慢悠悠地道,“這就不能由我決定了?!彼椭^,又下意識地調(diào)整了一下姿勢,確保抱穩(wěn)了小姑娘,方才點了點頭,自行離去。 女媧站在原處,目送他遠去。 她倏忽攬過衣袖,半遮住自己的眼睛,掩下碧綠瞳孔中,愈發(fā)明顯的戲謔,“可是師兄啊,這世上有些事情,不需要紅繡球,我也看得出來呢。” 天河盡頭的群星輝映著,閃爍著莫測的光。自亙古以來,往永恒而去。又像是另一種形式的,命運長河。祂凝望著此處的眾人,無聲地銘記下誓言,又將之隨手拋去,沉淀入滔滔銀河。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太一上前幾步,站到女媧身旁。 他璨若朝陽的金眸沉靜著,隱約倒映著女媧的身影,帶著不易覺察的思量,“不知圣人,所慮如何?” 女媧回首看他,神色越發(fā)冷淡。 “伏羲當年入妖族,一半是為了還昔日所欠下的因果,一半亦是為了圣人能夠長樂無憂?,F(xiàn)在看來,或許未能如愿?!碧秽皣@一聲,“當然,他當初的要求是希望您能遠離妖族政治,專心修道。這些年,圣人也確實置身事外?!?/br> 太一:“但您是妖族唯一的圣人?!?/br> 女媧:“但我是妖族唯一的圣人?!?/br> 兩人幾乎是同時出口,又同時陷入死寂之中。 太一沉默了一瞬,望著女媧,“謀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但昔日我已承諾伏羲,不會讓圣人牽涉入妖族生死大局之中?!?/br> 太一:“所以,娘娘可愿做妖族的退路?” 他輕輕一笑,“或許有朝一日,也會是您兄長的退路。” ※※※※※※※※※※※※※※※※※※※※ 慣例,1551娘娘要堅強?。?/br> ———— 不做閱讀理解、人物分析了,咕咕。 他們都是挺復雜的人。 ———— 謝謝小天使“詛咒作者不更新就穿越”和“晏枝”送的營養(yǎng)液。 你們讓我感受到了一夜暴富的快樂√ 【正色】雖然前者讓我很慌,穿越了就真的沒有后續(xù)啦。 順帶我8月29日回校... 之后一周我將進行暑期小結(jié):拔牙矯正/十本名著/小論文...... 鴿子精當然什么都沒做啦。 所以開學前,大概率是沒有更新的。 你們就這么想吧: 【作者因為更文太慢/太差,被關(guān)起來了?!獭?/br> 【咕咕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