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樊自不必說，許玫也像換了一個人似的，整天忙碌得像只狗。她早上七八點鐘就過來了，仿佛要接早班一樣。

    “這還是許玫嗎？大美女，你不是愛睡懶覺的？”燕子對許玫的情況門清，這人，要出門，從洗臉到化妝，不折騰得個多小時。況且，她最大愛好除了逛商場，就是睡懶覺了。

    “我六點就起來了，么樣？”許玫把臉湊近燕子，讓燕子看她化妝的效果。

    “美美噠?！毖嘧庸P到：“一個賣鹵菜的，搞得太漂亮，人家是買什么？”

    最近，冬子的鹵鴨子已經(jīng)樹立了口碑，而小樊與許玫，在容城最繁華的一條街上擺攤子，當然也引起了大家的評論。“鹵鴨西施”這個稱號，自然也傳到了許玫耳朵里。她享受這個稱號，讓更多人認識自己欣賞自己，不正是得償所愿嗎？

    憑自己的漂亮，到處漂這些年，居然沒幾個優(yōu)質(zhì)男追自己，許玫還是覺得有些失落的。好在，快要過年了，那些在外地成功的青年們，也要回到容城，他們要明白，鹵鴨西施正在這里，在家鄉(xiāng)等他。

    另一個反饋，當然是錢了。她倆除了正常的200只規(guī)定數(shù)量外，一天還會多賣100多只，這給她們的提成是很豐厚的，一個月算下來，她們每個人的收入，都至少超過了一萬五，這個收入，在容城，已經(jīng)進入最好的檔次了。按武杰這個最好單位最好崗位來算，也差不多。

    武杰所在的電力公司，是最好的單位之一。其實供電公司，是連接發(fā)電與用電的橋梁，它收的，相當于過路費。這就好比算來水公司，收的費用主要是管道費。這種生意，是天下最好的生意，況且還是獨家經(jīng)營。

    而武杰本人，又在施工部，凡是與工程沾邊的，都有油水。別人不敢發(fā)的東西，他們可以隨便發(fā)。比如有工程，就有夜班加班，夜班加班的補助可以發(fā)吧。誤餐補助可以發(fā)吧，交通補助可以發(fā)吧。哪怕是下鄉(xiāng)維修個變壓器，下鄉(xiāng)補助也是可以發(fā)的。

    社會上有個說法，說比公務員收入更高更令人羨慕的職業(yè)是：兩電加一草，銀行也不少。電信因為引入充分競爭，現(xiàn)在要差一些。但供電與煙草，那絕對是金飯碗。銀行收入高，只因為它們離錢近。

    按武杰的收入總水平，加上五險一金福利補助，已經(jīng)可以達到18萬每年。相對于供電行業(yè)人均年收入15萬來講，還要高些。但在容城，普通人認為的公務人員，年平均收入也才十萬左右，不在一個檔次。

    容城也算是一個文化古城，有像葛校長一樣，一大批的教育工作者，將這里的文化傳承延續(xù)了下來。每年，這里會舉辦各種文化藝術(shù)和體育比賽。這里也有自己小有名氣的書法家、音樂家與舞蹈大師，雖然只是在小縣城，但水平并不低。因為，他們辦的藝術(shù)培訓班，每年通過藝考的比例，是很高的。比如冬子，就是經(jīng)過一個優(yōu)秀的美術(shù)老師，進行了兩三年的培訓，就可以通過藝術(shù)考試了。

    藝考通過率，反映了當?shù)厮囆g(shù)老師的水準。這其實是當?shù)乜即髮W的一門捷徑。還有體育比賽，也有從正規(guī)院校畢業(yè)的體育老師。當年葛校長在容高時，到武漢音樂學院或者武漢體育學院招老師時，都是親自嚴格把關(guān)的。不僅對對方的專業(yè)素質(zhì)與教育能力加以考察，更重要的是，考察對方是否熱愛教育這項事業(yè)。

    比如容城有幾個項目，在全省都是撥尖的，如果按縣級水平來平均的話，絕對可以稱得上是全省第一。乒乓球、舉重、皮劃艇、藝術(shù)體cao，每年，容城除了大量相關(guān)專業(yè)的運動員被錄取到武漢體院，還有一些進入省隊，或者在全省拿了金牌。

    藝術(shù)之風更盛，并且不拘一格。當年，有一名容城土生土長的青年，由于高考并沒有考上正規(guī)大學，但他從小被優(yōu)秀的舞蹈老師輔導，有這方面的天賦與愛好，他自己一個人跑北京，居然考上了北京舞蹈學院。當然，這是一種非高考渠道，相當于職業(yè)培訓，沒有直接分配工作的資格。

    但他的作品，也曾在全省比賽中獲過獎。為了他，葛校長用自己的關(guān)系與威望，找教育局，找人事局，甚至找到分管的副縣長，把這個人招進了容高當老師。

    這位老師果然不負期待，他每年都會幫容高，輸送出舞蹈專業(yè)的藝考大學生，提高了容高的升學率，也給許多孩子與家長帶來了一條新的出路。

    葛校長對體育與藝術(shù)的重視，是基于對現(xiàn)代文化發(fā)展的考慮，更是為許多年輕人，打開成長成材的基礎。讓一個火把點亮更多的火苗，不正是教育的意義嗎？

    而社會，給了葛校長的努力，以巨大的正反饋。他的學生中，最有成就的體育人才，現(xiàn)在已經(jīng)當上了國家皮劃艇中心的主任一職，而女子舉重，容城也出現(xiàn)過兩個世界冠軍。對于一個僅有一百多萬人口的縣來說，這個成材比例，也太高了。

    一般的高中，是不怎么上音樂美術(shù)與體育課的，尤其到了高三，這些課基本上就停了。但是，當年的葛校長，卻堅持了一個制度。凡是藝考生，在高三，都得分別按專業(yè)集中到相應的班，專門有老師對他們進行培訓。

    有人問過葛校長：“這些專業(yè)，有天賦的，可能會吃這碗飯，一般人，哪怕藝考上了大學，也吃不了這碗飯，何苦呢？”

    葛校長的回答是：“先得讓他們有大學可上，讓他們開了眼界，就等于打開了生活的窗口。他們不吃這碗飯，但是，藝術(shù)是飯的作料，有藝術(shù)的生活，品格就高了。所有成材，如果不改變生活狀態(tài)，有什么意義呢？”

    他的理念得到了收獲，容城人的生活狀態(tài)，總與藝術(shù)有關(guān)。每年的運動會，省隊總有教練來，考察選撥隊員。每年的幾個重大節(jié)氣，群藝館組織晚會或者比賽，總有節(jié)目送到省上參加會演，也經(jīng)常拿到獎項。主管教育及文體衛(wèi)的副縣長，是最好當?shù)?，因為總能夠在省上獲獎，臉上有光，工作有業(yè)績。

    還有大大小小的書法美術(shù)展，行業(yè)間的體育比賽、演講、辯論、知識競賽，豐富了容城人的生活。就算前次的花卉展覽，也因為以前有菊花會，而讓容城人的欣賞水平，得到了培訓與提高。懂得欣賞美的生活，就是給平凡的生活，加上了可口的作料。

    人生不要說結(jié)局來說沒意思，就是從大部分人的過程來說，也沒什么意思。要讓人活得好，就得讓他們的生活有意思。說高了，這叫境界，說低了，這叫狀態(tài)。

    然而，這些精神層面的東西，是有條件的。比如每次合唱比賽，要么是政府某局的贏，要么是電力煙草銀行之類的贏。為什么呢？他們有條件。

    他們物質(zhì)生活滿足后，就比較注重精神層面的東西了。領(lǐng)導重視與群眾的需求結(jié)合后，他們請得起最好的老師來教，也有時間進行排練，所以效果就有所不同。更有甚者，某些國企，為了提升自己的文化檔次，招來有某些特長的職工，形成自己的球隊與文藝隊，屢次在容城的比賽中獲獎，這也相當于一個正反饋。有錢有條件，接著就是有成績有名氣。

    冬子曾經(jīng)聽說過某些人的抱怨，說有錢的單位，總是招工時掐尖，又有錢有時間，他們參加比賽老拿獎，是不是不公平？

    爹爹的回答很有意思：“人家炫的是文化藝術(shù)，這比單純炫富，正得多。況且，大家看了高水平的晚會或者比賽，不也享受了？”

    冬子想起多年前的老職工，說起容鋼當年的企業(yè)籃球隊，那威風八面的樣子，也是充滿了驕傲的呢。

    據(jù)說，當年這批老容鋼籃球隊員，隨著容鋼的落寞，人才也日漸凋零，但他們還是組織起了一個業(yè)余隊，到處找對手打野球。在容城平時業(yè)余時間，估計對手都很弱了，于是挑戰(zhàn)部隊。當?shù)匚渚筷牭幕@球隊，以生猛著稱，體力那叫一個好，身體素質(zhì)那叫一個棒，他們平時是不參加容城的比賽的，怕傷著人。

    這幫子老籃球油子沒事，去挑戰(zhàn)他們，并且給自己的球隊取了個爆炸的名字：“tnt”，穿著這招牌背心就去了。結(jié)果，被人家用體力干倒了。上半場明明領(lǐng)先部隊十幾分，結(jié)果下半場，人家奔跑的速度與彈跳的高度好像比上半場還厲害，反轉(zhuǎn)的結(jié)果是，老油子們?nèi)珗龇吹馆斄耸帧?/br>
    他們終于知道，屬于當年自己稱霸容城球壇的時代已經(jīng)過去了，現(xiàn)在是年輕人的天下。有人還憤憤不平：“廠子不行了，連球都不行了。”

    這算是負反饋。

    新近崛起的一批文體勢力，是當年藝考出去，又回到容城的年輕人。他們不再像自己當年的老師一樣，舞蹈從劈腿開胯入手，他們直接進入街舞或者拉丁等狀態(tài)。體育上，也沒有多少練習舉重的了，開的三家健身房，以練習肌rou為主，當然兼做減肥的生意。

    美術(shù)方面，也引進了動漫設計及電腦繪畫，與過去單純從素描到色彩的訓練，有所不同。文化宮教孩子們的，還是那些學院派老老師，走的是藝考之路。而這些年輕人，回來辦的個人工作室，走的是愛好之路。

    最厲害的幾個年輕音樂人，成立了吉它培訓機構(gòu)。并且搶先利用網(wǎng)站注冊的優(yōu)勢，辦了一個所謂的中國吉它協(xié)會的組織，這是容城第一次，有一個中字頭的組織。

    有人覺得，這些組織與工作室，有些路子不正，有些野雞與山寨。燕子自己就是唱歌的，但對這些老師培訓的流行甚至是rap唱法，也是不太感冒的。

    “爹爹，你怎么看呢？”在一次爹爹家吃飯時，冬子正在廚房忙，燕子問起這個問題。

    “看反饋，你看，他們辦的這些培訓，是不是也是一種美？只要大家覺得美，他就是價值。更何況，時代變了，年輕人喜歡這些，他們就提供這些，這是一個正反饋。他們有了收入，學生滿足了愛好，都是藝術(shù)上的好事情，不要懷疑它。文無第一，不要爭論哪個高雅哪個不高雅，只要沒破壞公序良俗，只要給社會帶來美感，就是有價值的。當然，我不喜歡那電聲樂隊的吵鬧，我喜歡聽燕子唱的老歌，但我沒有理由反對別人喜歡流行的，對吧？”

    燕子總算是理解了，喜歡這個詞，是非常個性化的。審美情趣，總是隨時代變化的。

    爹爹突然冒出一句燕子聽不懂的話來：“藝術(shù)探討可能性，科學追求必然性，不一樣的?！?/br>
    既然不太懂，燕子也就不問。因為，在她與冬子心中，爹爹的世界太復雜，太深奧，自己沒能力完全懂他。

    但正反饋的觀點，燕子還是有所體會的。許玫目前就屬于正反饋的階段。她出名了，終于因為美麗而有我外號，她也賺了錢。更重要的是，她居然有存款了。

    早餐吃不了多少，中午和晚上，就跟冬子家吃。冬子炒的菜，你只要吃過了，就不太愿意到餐館吃了。冬子不僅把味道搞得好，而且善于搭配。

    我們通常的人，覺得某樣東西好吃，大部分有個特點，就是喜歡高熱量大口味的東西。比如rou食好吃，那是熱量高。重油重鹽的東西好吃，那是辣椒與油鹽把得多，舍得給作料。在某些廚師的眼里，寬油大火是他們炒菜的法寶。但這些東西吃多了，就容易造成人的肥胖。

    要控制體重，除了少吃以外，還有多動。其實有另外的法則，一般人做不到。這是齊老爺子教給冬子的法寶，那就是提升人體的循環(huán)水平，這就是醫(yī)道了。

    在老大師的弟子中，很少有長得胖的。這與我們平時所看到的胖廚師，有很大區(qū)別。冬子的父親也是廚師，雖然長得不胖，那是他長年勞累的結(jié)果，他的菜，油鹽成分也比較重，他沒有中醫(yī)的豐富經(jīng)驗，不知道這個竅門。

    為什么正宗重慶火鍋有這么多中藥呢？調(diào)料的種類也相當多，剛開始，冬子不太理解。后來才明白，最高明的廚師，讓你天天大魚大rou，也不會讓你三高，也不會讓你長胖，那是因為，他不僅調(diào)理著調(diào)料與食材的陰陽平衡，也調(diào)理著你身體的循環(huán)狀態(tài)。

    冬子憑借著這些知識，炒的菜又好吃，但吃他菜的人，卻沒有一個胖子，所以，許玫自己身材保持得好，也有這個原因。當然，她整天站在攤位前做生意，體力付出也是很大的。

    整個人體，如果保持著收支平衡，保持著循環(huán)流暢，自身的調(diào)節(jié)機制，是經(jīng)過幾百萬年進化而來的，很是精確，不容易生病。

    另一個意外收獲是，許玫居然有存款了。一方面是她掙得多，另一方面，是花得少。因為，她沒有機會逛商場，沒有機會亂花錢了。

    這大半年下來，許玫本人，居然存了六七萬塊錢，這是她沒有想到的。

    有一次，她母親在外面打牌，欠了別人的錢，當時就借了些。當時急于想扳本，高利貸也借了一萬塊。結(jié)果到了期限還不上，人家打混混，都開始sao擾到家門口了。

    其實今天的混混也不像過去那樣野蠻了，他不可拿刀打打殺殺的，因為這很容易進派出所，被打擊。他們就采取另外的辦法，在熟人社會，很好用。那就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在你小區(qū)樓下，大聲喊你的名字：“某某某，還錢！”除非你搬家了，你敢不還？第二天，滿街都是你的傳說，還好意思出門？

    那一天，許玫回家時，已經(jīng)晚上十點了，有兩個混混明顯堵在樓道口，準備晚上要喊話了。這事，許玫門清。這種人，公安也不會管，畢竟，你確實欠了人家的錢。最多把人驅(qū)走。但是，今天驅(qū)走了，他明天再來，你怎么辦？

    許玫媽嚇得不敢出門，女兒回來了，趕緊求助。

    “我聽說，你跟廖苕貨是同學，他在社會上有面子，你求求他，說幾句話，把這幾個人叫走吧?！?/br>
    許玫問清楚了情況：“沒錢打什么牌？”

    她媽平時要聽許玫這種口氣，肯定是要生氣的。但如今已經(jīng)顧不上那么多了?！斑€不是想趕本，結(jié)果越趕越深。你就幫我這一回，下次不這么打就行了。你給廖苕貨打個電話唄？”

    畢竟是親媽，許玫當然不會不管。

    “欠了多少？”

    “本金一萬，按他們的利息，現(xiàn)在連本帶息得一萬五?！?/br>
    許玫知道，這才兩個月就收百分之五十的利息，簡直是在要人命。高利貸，除了面對救急的人，就是面對這些賭客了。

    “如果你保證，今后不打大牌，我?guī)湍?。”許玫盯著她媽的眼睛，她看到了某種挺卑微與痛惜。這樣一個母親，也曾經(jīng)是一枝花，也曾經(jīng)驕傲地走在這條街面上。但時代的變遷中，她與父親落后了。她自己不往辛苦的那條路上走，往輕松的路上行，結(jié)果，越走越難。

    她曾經(jīng)把女兒當成自己的驕傲，繼承了她的美貌，幻想通過找一個好女婿改變自己困難的生活，重拾年輕時期有過的光榮。但女兒成績不好，女婿也沒找到，自己在這種消磨日子中殘喘。她的人生就像牌桌一樣，越是缺錢的人，越是容易輸。

    這是養(yǎng)育自己的母親，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女兒身上，結(jié)果自己還是讓她失望著。過去，自己急于擺脫這個命運，差點坐了牢，而今天，無論如何，也要從這個負循環(huán)中走出來。

    “不必打電話，我去解決?！?/br>
    許玫穿上鞋子，就要下樓。母親問到：“這么晚了，你是要找他嗎？”

    再怎么說，自己也不愿意讓親生的女兒，這么晚去冒險找一個社會人求情，打電話可以，這么晚送上門，后果是什么，她想得多了點。

    “算了吧，莫出門了，大不了，我找過去的老同事借點，給他們就是了。只是利息太高了，劃不來。況且，你爸上次生病也用了些，你曉得，我們的退休金，也只剛夠生活?！?/br>
    許玫心想，你是知道剛夠生活的，但為什么還那么愛買衣服呢？其實，她母親愛買衣服，并不是奢侈，她只是想保住自己那曾經(jīng)美麗的形象，形象上的優(yōu)越感，支撐著她的面子與意義。

    “爸，你陪我一塊下去吧?！痹S玫叫了上父親，他們一塊下去后，許玫只問了那兩個混混。

    “不就是一萬五嗎？何必呢？”

    本來美女就是有魅力的，更何況，口氣如此灑脫。他們隨許玫找了個atm機，許玫取了一萬五，把借條抽了回來，算是了事。許玫的父親在身邊看到，許玫的賬上，居然有這么多錢。這些錢，可以抵得上他兩口子一年的全部退休金。

    當父親把這事跟母親一說，許玫就此在家中的地位就發(fā)生了變化。這是一個能干的女兒，她拿得出錢了。并且，許玫知道，母親不打牌是無法過日子的。于是她拿出一萬塊錢給了母親：“你只準打一塊錢的小麻將，這錢是總數(shù)，什么時候你輸完了，你也就別打牌了，聽到?jīng)]？”

    女兒的豪爽與大氣，顯然把母親震住了。她好奇地問到：“你賣個鹵菜，老板就給你這么多錢？是不是燕子跟你關(guān)系好，多給了你的？”

    “你怎么老是關(guān)系關(guān)系的？這是和正該掙的工資，與我一起的人，也掙這么多，燕子并沒有多給我錢。媽，掙錢靠汗水和能力，單純靠關(guān)系，我們家，有什么關(guān)系呢？”

    許玫居然也會教育起人來了，說出一番大道理。許玫的父親看在眼里，心里明白。自家的女兒走了正路，她的這些道理，估計也是跟她那一幫子人學的。

    這也算是正反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