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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禛笑了,不是收斂的笑,不是曇花一現(xiàn)的笑,“說了這么多,是想換來我的信任,你的目的是布防圖?!?/br> “不是!” “你不是皇帝送來,你來自于草原。” “不是!” 楊久連連否定,狗男人自說自話,氣死了。 “你收買人心,意圖套取信息還是迷惑視線。” “不是!” 她氣得用力掙扎,抓著她手的男人身體猛然晃了晃,楊久竟然一下子掙脫了,力道收不住,跌跌撞撞地往前沖。 砰! 腦袋撞在了屏風上。 楊久捂著頭,疼得嘶嘶嘶不斷。 聽到男人大步流星地靠近,楊久想都沒想,抽過手邊的東西砸了過去。 身體砸在地上沉悶的響聲。 抱著頭準備迎接風雨的楊久楞,遲疑地放開胳臂扭頭看向身后,寧王暈倒在地上。 隨即她的視線落在自己抽冷子扔出去的東西,是一把套著劍鞘的短劍。 楊久茫然,“……” 不會吧,她百發(fā)百中,給了寧王致命一擊?! 第13章 開荒第十三天 電光火石間,楊久已經(jīng)想到了自己殺死軍中主將、朝中王爺、皇帝兄弟的下場——殺人償命、剝皮抽筋、五馬分尸、凌遲處死…… 楊久背上的汗瞬間就出來了,整個人開始哆嗦,硬生生把恐懼的尖叫憋在了喉嚨里。 她膽子小,光是想象就要把自己嚇死了。 暗自哆嗦了一會兒,楊久鼓足勇氣趴在地上磨磨蹭蹭爬到寧王的身邊,夠著頭觀察了會兒,看不出寧王是斷氣了還是還在喘氣。 不大敢碰,楊久嘬了嘬后槽牙,給自己做了點心理建設后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寧王的胳臂,“王爺,沒事吧?” 沒反應。 楊久的心涼了涼,緊張兮兮地說:“你要是死了,我要給你賠命的,你可不能死,最起碼不是死在我的手上?!?/br> 她哀嘆,伸手去摸寧王是否還有鼻息。這要是呼吸都沒了,做人工呼吸來得及嗎? 手猛地吧被抓住。 楊久驚呼一聲,夾在著喜悅和驚懼,“還活著!” 寧王睜開眼,感覺眼前一片化不開的濃黑,天旋地轉,分不清方向,忽然濃的化不開的黑中出現(xiàn)一道光,五彩斑斕、賞心悅目。他猶如溺水的人一把抓住那束光,隨著光掙脫了黑暗,看到了楊久擔憂的臉,一雙怯生生的杏眼。 喉嚨里似火燒,干得厲害。 “你別瞪我啊,難不成還懷疑我是jian細?!”楊久有些受傷,噘噘嘴說:“我要是jian細,你倒在這里,我偷什么地圖、邊防圖啊,直接拿了短劍殺掉你,欻欻,在脖子上拉一下,就和殺雞似的,你就嗝屁了。” 寧王漆黑的眼一動不動地盯著楊久張張合合的嘴,細小的聲音像是春日的風穿過樹蔭、浮動了母親的衣擺,衣擺刮過耳邊,帶著嗡嗡細碎的聲音。 聽不清,聽不清她在說什么。 她是皇帝送來蠱惑自己的…… 她是敵國派來偷取情報的…… 她是…… 她說她叫楊久。 被寧王盯得發(fā)毛,楊久頭皮發(fā)麻,下意識掙脫著手,沒有費多大力氣就掙脫開了,寧王的手軟軟地掉落。 “你手心好燙?!?/br> 楊久呢喃。 寧王依舊定定地看著自己,楊久無奈地嘆了口氣,“不會是燒傻了吧……” 都不會吭聲了。 楊久說:“別又抓我了,每次手上都沒個輕重,被你抓的好疼。剛才腦袋撞了屏風,現(xiàn)在還覺得嗡嗡的。我摸摸你啊,手心那么燙,額頭上肯定好不到哪里去?!?/br> 果然如此,額頭燙得驚人。 “嘶,這么燙,沒個40度,我楊久兩個字倒過來寫,難怪吃烤rou的時候就看你反應那么慢的,眼睛迷蒙水亮,發(fā)高燒的征兆哦?!?/br> 病倒的男人仿佛燒成了傻子,就睜著眼看著自己,楊久覺得他少了威懾,多了一點病弱的憨態(tài)。 不過嘛,受傷的老虎依然是老虎。 楊久可不敢真的去摸虎頭。 “受傷了不吭聲,換藥不吭聲,發(fā)燒了還不吭聲,你是鐵打的啊,這么不愛惜自己?!?/br> 楊久嘀咕,撐著地準備出去喊人,找個能治病的,別寧王有個萬一外面那群狼把所有的過錯怪罪到自己腦袋上,讓自己給寧王陪葬…… 手腕再一次被抓住,松垮垮的力量。 半站起來的楊久扭頭說:“王爺,我出去喊人,你病了要看病。” 寧王固執(zhí)地沒有松手。 “怎么無理取鬧了啊?!睏罹煤吡讼拢媚悴∑圬撃阋幌?,她抬起手不輕不重地拍了拍寧王的腦袋,“乖啊,jiejie給你找醫(yī)生去?!?/br> 啊啊啊。 心里面尖叫。 她摸老虎頭了。 有那么一丟丟的興奮,好詭異。 寧王乖順地松開了手,眼睛半瞇了起來。 楊久站起來匆匆走到外面,推開帳門之后要往旁邊的小帳走去找陳松延。沒走幾步就被攔住,是巡夜的士兵。 軍中夜間實行宵禁,無論是誰,到處亂走都要接受盤問。 面對削尖的長矛,楊久聲音發(fā)抖,“王爺找陳松延,我去喊人?!?/br> 兩名士兵不茍言笑地點頭,其中一個下巴往小帳的方向動了動,示意楊久快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