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暑假比以往更忙碌，宋溪潯不得不把原本在便利店的暑假工辭了，專心準備下學期的考試。

    從她們?yōu)樽约簻蕚渖阵@喜的那天開始，她明顯感覺到自己和除了尚遷跡以外的其他同學的關系親近了不少，課余時間里也不再只有宅家這一個選項。

    前些日子她才從劉妙那里知道那天的安排最早是尚遷跡的主意，室友們的解釋是沒想到她們那段時間突然分手了，便臨時改變了計劃，也沒有和自己說實話。

    至于自己那天晚上為什么會莫名其妙被尚遷跡帶到另一個城市，姜依緣和劉妙等人表示事先毫不知情，結果是張思弦被她們兩人臭罵一頓之后又猛夸了一頓。

    7月5日  晚上11:29

    【冰塊】：真的嗎？

    ZZZ：真的呀

    【冰塊】：我還以為你很厭煩那種熱鬧的場合呢…

    ZZZ：那你喜歡嗎？

    【冰塊】：還好…不算討厭吧

    ZZZ：那就是了  這是你的生日  當然是你喜歡就好

    “嘖嘖…從沒見過剛分不到一個月又復合了的情況，還有…你竟然換頭像了！我們加好友五年，我總算看到你把這個和我叔同款的中老年大海頭像換掉了！”

    劉妙在桌前翹著二郎腿，自顧自地講著這些無關緊要的話，甚至時不時用力來拍自己的大腿。

    “不得不說，雖然我喜聞樂見，但是還是有點心疼王老禿，我感覺他那個心情啊，就隨著你倆的分數(shù)上上下下，平時沒理由和家長告狀，和你倆談又沒用，心里那叫一個悶得慌！好不容易等你們自己分了，誒！這期末考都還沒考呢，又合了！”

    她繪聲繪色的描述讓宋溪潯覺得這人不去演春晚小品屬實可惜，她面無表情地開口道：“叫我來你家到底是給你講題還是聽你東扯西扯這些有的沒的？”

    “啊啊??！知道了知道了，我就開個小差，宋老師您請繼續(xù)講?！?/br>
    “……”

    這時手機突然傳來連續(xù)的震動聲，還沒去看宋溪潯就知道是尚遷跡，正疑惑著這人怎么這個點給自己發(fā)消息。

    劉妙見狀即刻演了起來，禮貌道：“老師您貴人事忙，不如先…”

    “…別管，看題?！彼蜗獫“咽謾C倒扣在桌面，繼續(xù)在草稿紙上寫下解題步驟。

    對方?jīng)]有回復，在自己意料之內(nèi)，坐在地上的尚遷跡隨手把手機丟到一邊，百無聊賴地翻著地上的書籍。

    “咚！咚！”

    書房門邊的人敲了敲門框，低頭看著自己問：“你怎么在這里？”

    “我不能在這里嗎？這是我家好吧！”尚遷跡抬頭看了顏語信一眼，自顧自地繼續(xù)翻看手里那厚厚的一本醫(yī)書，疑惑道：“你看這種書干嘛？”

    “隨便看看，”顏語信關上門后拿起遙控器把空調(diào)調(diào)高了幾度，坐到電腦桌前問：“我的意思是難得有空，你不去找你女朋友來找我干嘛？”

    “你說呢！當然是因為短時間內(nèi)排不了航班！”她把手里的書一摔，站起身坐到窗臺上，看著窗外那片森林低聲道：“又或者是她真的查到了什么…”

    “……”

    “喂！”尚遷跡見那人漠不關心的樣子抬腿踢了一下電腦椅，直到她轉(zhuǎn)向自己的方向才繼續(xù)道：“我跟你說個秘密，你不許告訴任何人?！?/br>
    “你說?！鳖佌Z信雙手抱臂，漫不經(jīng)心地回應道。

    “我的女朋友和我有血緣關系，她是我同父異母的親jiejie。”

    “……”

    見對方久久沒有回復，面上也看不出什么情緒波動，尚遷跡不滿地問：“你不能給我點反應嗎？”

    “…我不理解，你告訴我這個干嘛？”顏語信抬眸和她對視，沒有表現(xiàn)出半點驚訝。

    “我們的同學不知道我們是親姐妹，她mama也不知道我們在談戀愛，無聊死了，”尚遷跡聳肩，隨后盯著眼前的人警告道：“反正你要是敢告訴別人，我也會告訴我媽和你爸你沒有死?！?/br>
    “…知道了，說出去對我又沒什么好處，”顏語信思索了一下，問：“她是自愿和你在一起的嗎？”

    “當然了！”尚遷跡著急地應道，見那人懷疑的態(tài)度語氣激動地質(zhì)問道：“你什么意思？難不成還是我強迫她的嗎？”

    “也不是沒這個可能…不是嗎？”顏語信輕笑著反問。

    尚遷跡朝她翻了個白眼，嘲諷道：“你就是嫉妒我有女朋友?！?/br>
    顏語信轉(zhuǎn)過身背對著自己敷衍道：“你說是就是吧。”

    “…喂，我真的很好奇，”尚遷跡站下窗臺，伸手把電腦椅轉(zhuǎn)了個方向，面朝椅子上的人問：“你爺爺死后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為什么他們都說你死了，你不會連我也要瞞著吧？”

    “有機會我會告訴你的…”

    “喵！”門外傳來的一聲貓叫打斷了她們的對話。

    “什么聲音？”她一個激靈縮到角落，看著自己警惕地問。

    顏語信朝門外的管家使了個眼色，看著角落里的尚遷跡裝傻充愣道：“什么什么聲音？哪有聲音？”

    “分明是貓叫??！你沒聽到嗎？”尚遷跡慌亂地喊道。

    “有嗎？你聽錯了吧。”

    “喵——”隱約又響了一次。

    “你還說沒聽到？”她陰沉著臉看了自己一眼，隨后小心翼翼地從桌角探出頭看向門外。

    “啊，那可能是外面的野貓吧，”顏語信隨口回復，見那人就差沒縮進桌底的慫樣不禁笑出了聲，問：“都十幾年了你怎么還這么怕貓狗？”

    “你他媽還笑…還不是你的錯！”

    “我的錯？你再好好想想誰的錯？”

    “你再好好看看錯哪了。”

    “誒…”

    見劉妙低頭看錯題，宋溪潯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未讀消息，大致意思就是說尚遷跡今早的課程臨時取消了，她想來灣寧一趟卻被告知排不上航班。

    ZZZ：肯定是借口！前幾次都是當天決定當天出發(fā)的

    ZZZ：干嘛突然不讓我用飛機了  我該主動去問嗎？不問的話很不符合我的作風誒  但是問了好像又

    ZZZ：啊啊啊啊啊煩死了  都是王老禿的錯！

    【冰塊】：算了吧  假期也過半了  開學那天就能見面了

    ZZZ：可是我很想你

    【冰塊】：今天晚上通電話吧

    ZZZ：phone  sex嗎？

    【冰塊】：[汗]

    “哎呀！是算錯了！你看！”劉妙指了指草稿紙，看到身邊人面上的笑意，酸溜溜地開口道：“和你老婆聊天呢，笑得這么開心?！?/br>
    “咳、沒有，”宋溪潯若無其事地低頭看題，問：“還有其他不會的嗎？”

    “沒啦！你說你這個腦子，去便利店打工干啥，給人當家教也行啊，可能賺得比便利店多呢，”劉妙用筆帽戳了戳她的手，小聲道：“你講得可比我那個輔導班老師好多了。”

    “哪個家長會要高三學生當老師…”

    “可是你成績好啊，等保送了那課時費豈不是也噌噌地漲！”

    宋溪潯抬眼看了劉妙一眼，她把桌上自己的東西收進帆布袋里，回應道：“能考上再說吧，我先回家了?！?/br>
    “行！我送你下樓?！?/br>
    “慢走不送?！?/br>
    “不行！你給我送到樓下！”尚遷跡硬扯著顏語信的手臂，氣急道：“我一個人被貓襲擊怎么辦！到時候你要負全責！”

    “…好好好?！彼植贿^這人，只得跟著她走去書房外等電梯。

    尚遷跡四處環(huán)視這棟深山老林里的別墅，雖然知道她家的，但因為太過偏僻，她自己也沒來過幾次。

    “你一直都住在這里嗎？出行也太不方便了?！?/br>
    “沒有，短住一段時間而已?！?/br>
    顏語信走到電梯內(nèi)按了地面層的按鈕。

    “所以…我爸是怎么找到你的，還藏得這么好，”尚遷跡只覺得這人身上的謎團越想越多，她好奇地問：“目前為止只有他和我知道你還活著嗎？”

    “嗯？不是還有你女朋…你jiejie嗎？”顏語信臨時改了措辭，很快又修正道：“哦不對，是我們的jiejie?！?/br>
    “…我們的個鬼！”尚遷跡不悅地反駁，叉著腰強調(diào)道：“她和你又沒有血緣關系。”

    “話雖這么說，我是你爸的養(yǎng)女，她和你一樣都是你爸的親生女兒，不也就是沒有血緣關系的姐妹了嗎？”

    “那你先叫我一聲jiejie聽聽?！?/br>
    “啊…”電梯到達底層，顏語信對上尚遷跡嘚瑟的眼神，若無其事地告別道：“拜拜?！?/br>
    “喂！”尚遷跡看著那關上的電梯門，強行忍下罵人的話。

    明明她才是宋溪潯唯一的meimei…任何人都不能和她共享jiejie的愛，就算是顏語信也不行。

    她深呼吸一口氣，走到門外那輛轎車后座門邊，打開門的同時被駕駛座的人嚇了一大跳。

    “好久不見，小遷，”祁雪往房屋門口的方向看了一眼，疑惑道：“剛才有人和你在一起嗎？”

    “…沒有啊，”尚遷跡坐進車內(nèi)，面色不善地看向她，問：“為什么是你來？”

    “想見你就來接你了，”她轉(zhuǎn)頭朝后座的人笑了笑，無奈道：“誰讓你前段時間在灣寧突然玩失聯(lián)，我都要擔心死了?！?/br>
    “……”尚遷跡沒有接話。

    祁雪側(cè)過臉用余光觀察著對方的反應，開口道：“那周周六中午我也去你家了…”

    “周六？中午？”她愣愣地重復道。

    “嗯…”祁雪轉(zhuǎn)過頭去啟動車輛，面不改色地說謊道：“看你還是沒開門，那天下午我就回海垠了?！?/br>
    “…哦?！?/br>
    見后視鏡里的人顯然是松了一口氣的微表情，想來宋溪潯沒有和尚遷跡提起見到自己的事情，祁雪換了個話題道：“最近過得怎么樣？”

    “就這樣?！?/br>
    “學習壓力大嗎？要準備首都大學的提前招生考試吧？”

    “還好。”

    ……

    接近一小時的車程過去，祁雪只覺得尚遷跡比從前更寡言少語了，不知道是不是為了防著自己打聽到那人的存在。

    她看著后視鏡里那人專心看手機的模樣，心里感到抱歉卻知道自己不得不那樣做——在她們那段關系釀成更大的錯誤之前。

    車輛開進地下室時尚遷跡才意識到不對勁，她坐起身問：“你是不是開錯地方了？”

    “下午的課推遲到三點了，你mama安排的，她讓我?guī)銇硪娝??！?/br>
    “…你說什么？”她愣了一下，心里頓時感到焦躁不安，表面上還是強裝鎮(zhèn)定地追問道：“她找我什么事??？”

    “這我就不知道了…”見后座的人獨自下了車，祁雪出聲喚她：“小遷？”

    “我自己上去就行了，你走吧?！?/br>
    “…好，電梯那邊會有人來接你上去?！?/br>
    “……”

    尚遷跡對這個地下室沒有什么印象，應該是自己沒來過幾次的房子。她心情沉重地走向電梯口的方向，隔著玻璃門看到電梯外等著的人——他的身影看起來有些眼熟。

    “遷跡？你來了，”他朝自己禮貌地點頭示意，像是察覺到自己眼里的為難，他又主動問道：“你還記得我嗎？”

    “呃…顏語軒？”得到肯定的回答后空氣中尷尬的氣氛總算得到了緩解。

    走進電梯后尚遷跡看著顏語軒按下了頂樓的按鈕，注意到手邊的標注時她才發(fā)覺這不是一棟住宅樓，而是辦公寫字樓。

    “你之前還沒來過公司吧？有機會的話我?guī)愕教幙纯??！?/br>
    “…嗯，”她疑惑地看著身邊那人胸前的工牌，飛速在腦子里算了一遍他的年齡，直言問道：“你不是還在上大學嗎？”

    “啊對，已經(jīng)讀完大二了，現(xiàn)在放假就來實習一段時間，你呢？聽姑姑說你跳過級，馬上就要高三了？最近在準備大學申請吧？我當時的筆試題目沒有面試那么難…不知道今年有沒有變化?！?/br>
    “嗯。”她心想這個人怎么這么啰嗦，敷衍地應了一聲就不再說話了。

    電梯經(jīng)過三四十層間進來了許多身著職業(yè)裝的人，被擠到角落的尚遷跡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穿著，在人群里顯得格格不入。

    到達頂層時電梯里只剩下了他們在內(nèi)的四個人，她跟在顏語軒身后，同時好奇地環(huán)視這層的辦公區(qū)域?？雌饋磙k公桌前的每個人都很忙碌，碰見幾人用疑惑的目光看向自己，她同樣回以疑惑的目光。

    走了好一段路才到了一間獨立辦公室，面積很大，站在落地窗前幾乎可以俯瞰整個海垠。

    “誒，好像還在開會，那你先坐著等等吧，”顏語軒抬手看了一眼手表，走到一邊的機器旁問自己：“要喝咖啡或者茶嗎？還是白水？”

    “有牛奶嗎？”坐在沙發(fā)上的尚遷跡抬頭看著他問。

    “啊…那倒沒有?！鳖佌Z軒不禁輕笑著應道。

    “……”尚遷跡顯然對他這時突然出現(xiàn)在臉上的笑意很不滿。

    “你等等…”

    見顏語軒走出了辦公室，尚遷跡站起身伸了個懶腰，視線停留在墻上的一幅畫上。

    是一幅油畫，上面畫了田野和山巒，和左右兩邊簡單的裝飾畫全然是不同的風格，仔細看正下方似乎畫上了兩個人影，右下角的作品署名像是一個字母‘N’。

    正想湊近看時被身后的人打斷了，尚遷跡轉(zhuǎn)過身看到顏語軒遞給自己的一盒牛奶，一時沒有動作。

    “是我早上從家里帶的，其實我不愛喝…”

    “…謝謝。”她接過手后禮貌道謝了。

    “不客氣，請坐吧，應該快開完會了。”

    顏語軒順手把茶幾上的打火機等雜物都收拾進抽屜，又站起身把雜亂的文件和檔案袋放到辦公桌上，到飲水機前倒了一杯溫水后才再次在沙發(fā)上坐下。

    見那人像是對這里的所有東西都很熟悉似的，尚遷跡忍不住困惑地問：“這里是誰的辦公室啊？”

    “嗯？姑姑的呀。”

    他滿臉寫著驚訝，就差沒說‘你怎么連這個都要問我’了。

    尚遷跡面無表情地用吸管喝著牛奶，咽下一大口后才平靜道：“我以為是你爸的呢?！?/br>
    “?。课腋赣H他不常來公司的啦，我現(xiàn)在實習的工作也就是干一些雜七雜八的事情，端茶倒水之類的…”聽到隔壁會議室的動靜，顏語軒站起身看向走進來的人，開口道：“您來了，那我先出去了。”

    “好?！鳖佉郧訇P上了辦公室的門，視線朝向自己的方向。

    沙發(fā)上的尚遷跡無動于衷地看著他畢恭畢敬的古怪樣子，等到室內(nèi)只剩下她們兩人后她更肆無忌憚地往后一靠，雙腿架在茶幾上，一邊拆開手里的紙盒裝牛奶一邊問：“找我什么事？”

    她沒理會自己，走到辦公桌前整理起會議文件來。

    許久沒有等到回應的尚遷跡站起身走到桌前，不耐煩地問：“有事干嘛不在家里說？”

    “你也看到了我很忙?！鞭k公椅上的顏以琴沒抬頭看她一眼，

    “難道我就很閑？”尚遷跡冷聲反問道。

    她放下手里的紙張，抬眼看向身邊的人，開口道：“我不會過多介入你的私生活，但是據(jù)我了解到的情況，我有必要當面和你談談，關于前段時間成績嚴重下滑的那次月考，還有你的心理疾病又復發(fā)的事情?！?/br>
    “…所以你到底知道什么了？能不能別拐彎抹角。”

    “一年前到現(xiàn)在斷斷續(xù)續(xù)的酒店開房記錄，還有行車記錄儀記錄下的你們在車上的所有對話，包括一年前你們?nèi)ミ^尚家故宅的那天，”她站起身平視自己，面不改色地繼續(xù)道：“從她身上確實查不到什么，從你身上入手就不一定了?！?/br>
    “……”尚遷跡回避開顏以琴的目光，一時沒有說話。

    “我目前還沒和你爸聯(lián)系，原本打算先和你聊聊，既然你不愿意配合，我想我還是省了這一步好了?！?/br>
    言罷她就拿起手機，身后傳出電話未接通時的提示音。

    指甲陷進rou里留下深痕，尚遷跡想起她曾經(jīng)問過宋溪潯，如果她的mama知道她們的關系會怎樣，對方當時沒有回答。

    她承認自己很害怕這種不確定因素，感覺像是回到了幼時，那個不知道jiejie為什么討厭她，不知道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的無知的自己。

    “喂？”

    通話被接通了，打開免提后隱約聽到了對面那個男人的聲音。

    尚遷跡奪過顏以琴手里的手機，按下掛斷后警惕地看著她，妥協(xié)道：“你要我做什么，我會好好完成的，只要你不告訴他?！?/br>
    “…你以為我要的只是你口頭上的保證嗎？”顏以琴冷笑一聲，從對方手中拿過自己的手機，直言道：“你們這是luanlun，我要你趕緊斷了你和你親jiejie的這段關系，做得到嗎？”

    “不可能！你剛才還說不管我的私生活，luanlun又怎么樣？這是我和她的事情，根本不會有其他人知道我們的關系…”

    “…那你前段時間就不應該鬧出那些事惹人懷疑。”

    她態(tài)度強硬，室內(nèi)的兩人一時相對無言。

    電話鈴突兀地在桌上響起，尚遷跡眼疾手快地就要去搶，卻已經(jīng)被面前那人拿在了手里。

    “你爸的電話。”她冷言直說道，抬手就要點擊接聽。

    “不要說…求你了?！?/br>
    眼見平時目中無人的她此刻忽地跪在自己身前，顏以琴對尚遷跡感到又震驚又無語，電話里尚理的聲音同時從耳邊傳來，她回復道：“剛才打錯了?！?/br>
    “…哦?！睂Ψ街鲃訏鞌嗔送ㄔ?。

    身前跪在地上的人還是沒有要起身的意思，她嘆了一口氣，對她的女兒說道：“起來吧，在你考試前我不會和他說的。”

    “……”尚遷跡沉默不語地站起身，目光投向窗外。

    “我有事出去一趟，等一下會有人來接你，”顏以琴看了一眼時間，提包離開之前對窗邊的人沉聲道：“別再被別人影響你自己的生活，拿到保送名額對你而言應該不難吧？”

    “…當然。”尚遷跡信誓旦旦地應道。

    面前的人朝自己點了點頭，隨后轉(zhuǎn)身走出辦公室。

    后知后覺地感到剛才跪得有點累，在旁邊的皮質(zhì)辦公椅上坐下后尚遷跡看著對方已經(jīng)走到門邊的背影，故意加大音量問：“考上之后呢？這個位置會是我的嗎？”

    “……”顏以琴轉(zhuǎn)過身冷淡地看著老板椅上坐得歪七八扭的人，沒有回復她的問話。

    “開玩笑的啦…mama?！鄙羞w跡笑著和門邊的人對上視線，面上天真又單純的笑意襯得她的話確像是一句玩笑。

    對方走出門外時她眼里的笑意卻瞬間消散無蹤，她翻了翻桌上的那幾份文件，都是一些她看不懂的項目書。

    隨手丟到一邊后她拿起手機，正想和jiejie說剛才的事，司機的號碼先一步撥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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