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之愿木然地解釋：“就是, 提前離場。”

    都沒有上課, 怎么能算是逃學(xué)呢。

    她才不會(huì)逃學(xué)呢。

    說完, 她抬眼瞧他，試探著問：“你，是打算過來看的，對(duì)嗎？”

    只不過是來晚了。

    張昱樹沒回答，只用視線去描繪她的五官。

    今天她很與眾不同。

    化妝了。

    段之愿扮演的是長大的尋芳，學(xué)姐給她化了個(gè)淡妝。

    眼皮上有亮晶晶的眼影，嘴唇涂了一層胭脂色晶瑩的唇釉。

    車?yán)锍赛S色的燈光打在她臉上，整個(gè)人都在發(fā)光。

    清純和風(fēng)情都在她臉上了，兩種感覺融合起來卻并不突兀，尤其是她現(xiàn)在正眼巴巴望著他，等待他的回答。

    張昱樹眉心一跳，喉結(jié)上下涌動(dòng)。

    下一秒，猛地湊過去。

    本想嚇嚇?biāo)?，看她咬著嘴唇說不要，或是逼急了推他胸膛，一邊踢他一邊叫他滾。

    可這些他統(tǒng)統(tǒng)沒在段之愿臉上看見。

    她沒躲。

    她紅著臉就坐在那，眼睫輕顫像是要縮進(jìn)車門里。

    不躲卻也不敢看他。

    張昱樹頭腦一熱，本來是沖著她臉去，也臨時(shí)改了方向，直接對(duì)著果凍般誘人的唇過去。

    親了一下。

    段之愿緊緊攥著裙擺，吻落下來的時(shí)候，耳中泛起火車鳴笛聲。

    她透支了下半生的勇氣坐在這里給他親，只可惜這下半生的勇氣也不多，沒撐多久就摳著車鎖要逃，卻忘了禁錮著她的男人是貪得無厭的。

    手臂被他用力一扯，臉就撞上了他堅(jiān)硬如鐵的胸膛。

    男人一手扣著她的肩膀，一手抬起她的下頜，鋪天蓋地的熱情落下，段之愿整個(gè)人如同被電擊，連自己的名字都忘了怎么寫。

    腦海里幻化出高中時(shí)各種各樣的場景。

    最終所有場景合并，變?yōu)樯交€漫。

    只是這山花爛漫處海拔之地過于高，讓她覺得呼吸不夠，此時(shí)此刻急需一瓶氧氣。

    也不知過了多久，才感覺到他的大手在輕拂她的背。

    從上到下反反復(fù)復(fù)，像是在給她疏通氣息。

    有點(diǎn)管用，段之愿總算找到了一絲理智。

    耳朵里的鳴叫聲逐漸褪去，能清晰聽到他們接吻的聲音，和男人的喘息聲，唇舌之間的觸感更為強(qiáng)烈。

    于是，高原反應(yīng)再次襲來。

    張昱樹這個(gè)人，就如同獵豹一般。

    無論做什么都讓段之愿覺得他太大膽，莽撞又肆意妄為。

    扣在她肩膀上的手捏在她臉蛋上，叫她被迫迎合，任由他貪婪地索取，嘴唇麻木也沒有埋怨的機(jī)會(huì)。

    許久許久，大概是他吻累了吧，這才放過她。

    段之愿將肩膀縮得更緊，低而促地呼吸，臉上的溫度能烤紅薯了。

    反觀張昱樹，這人面不改色。

    呼吸平平，一點(diǎn)也不帶喘的。

    食指指背輕佻地滑過她緋紅的臉，再到通紅的唇，明知故問：“怎么這么紅??？”

    他怎么能這么討厭，總是故意說這些話，目的是不是就為了看她尷尬的樣子呀。

    段之愿抿了抿唇，沒吭聲。

    他又笑道：“我都做好被你打兩巴掌的準(zhǔn)備了，這回怎么不打人了？”

    可以停頓了一下，又湊近，額頭抵著她：“是不是就等老子親你呢？”

    才不是。

    她只是……沒地方躲。

    想打他，可是手抬不起來，沒勁了似的。

    段之愿眼睫輕顫，聲音軟軟的：“明明是你一直，按著我?！?/br>
    “老子要是把你按到床上，你是不是也這么乖??？”

    她的乖巧聽話的軟樣，看起來任人宰割，陡然滋生了張昱樹的摧毀欲。

    他本來就不是什么好人，此時(shí)盯著她的目光里都躥著火苗。

    想下一秒就按到自己床上，和她海上升明月，和她風(fēng)情共沉淪。

    他心里有一萬個(gè)想法，為了彌補(bǔ)這幾個(gè)月的遺憾。

    反正她一直以為他在生氣，軟乎乎過來的，肯定還像以前那樣聽話。

    只要他一瞪眼睛，說話聲音重點(diǎn)，她保準(zhǔn)哭。

    可最終，他還是就這么目光灼灼地看著她。

    因?yàn)?，他是真的喜歡她。

    哪里舍得看她哭。

    或許是這段時(shí)間他的態(tài)度過于冷漠了，以至于讓段之愿忘記這人的本來面目。

    他本就是個(gè)口無遮攔的登徒子，永遠(yuǎn)輕佻不怕事大。

    段之愿扭了下身子，肩膀上的桎梏松了些。

    好受了點(diǎn)，才抬眼問他：“你是不是，看見我，演話劇了？”

    張昱樹終于退開，連同著他帶來的壓迫感一起消散。

    他整理了下被她抓亂的衣襟，又從口袋里摸出支煙。

    扔進(jìn)嘴里咬著煙頭問她：“你怎么知道？”

    段之愿重新縷了下頭發(fā)，噼里啪啦的靜電漫過她的虎口，不及剛剛張昱樹帶來電流的千分之一。

    “因?yàn)槟恪毕肓艘幌?，又重新?lián)Q了個(gè)措辭：“如果你沒看到話劇的話，你應(yīng)該還在生氣，你不會(huì)這么……沖動(dòng)?！?/br>
    不會(huì)靜悄悄地來，又提前離場。

    更不會(huì)等在拐角處，強(qiáng)硬把她帶到車?yán)锖退龘砦恰?/br>
    應(yīng)該還是那副冷冰冰，讓她感覺自慚形穢的狀態(tài)。

    靜默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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