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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首輔的兩世白月光在線閱讀 - 第7頁

第7頁

    沈令沂剛踏入書房,映入眼簾的是一名頭束玉冠,身著錦色長袍的男子坐在案桌前,側(cè)臉白皙俊雅,眼角有一顆淚痣,手上正捧著奏折,手腕上帶著一串佛珠,氣質(zhì)出塵,就像從水墨畫走出來的人一般。若不是那過分蒼白到病態(tài)的臉和單薄的身形很難讓人將他與傳聞中體弱多病的太子秦瑕聯(lián)系在一起。可她心知,這是因為在暖閣里,若走出去在外面的嚴(yán)寒之下,他走幾步便會咳嗽不止,思及前世最后兩年他纏綿床榻說話無力的情形,她心下微嘆。

    太子乃元后所生,是自娘胎里帶的毒,元后還是王妃的時候生下他后便難產(chǎn)而死,當(dāng)今圣上登基迎娶姑母之后,交由姑母撫養(yǎng)長大。殿下早慧,過早顯露才能,圣上大喜遂親自教其為君之道,寄予厚望。

    大周人人皆知,當(dāng)今太子驚才艷艷,高風(fēng)亮節(jié),心懷天下,大周上下愛戴,口碑極好。更有臣子當(dāng)朝稱贊“太子風(fēng)姿當(dāng)世無人能及”。

    聽到動靜的男子依舊保持伏在案桌上手捧奏折的姿勢頭也沒抬,只溫聲道,“待我批完這份奏折。”

    沈令沂見怪不怪,每次來都是如此,她習(xí)以為常地走到不遠(yuǎn)處的軟榻前坐下,看著茶幾上早就準(zhǔn)備好的話本子和糕點,心下微暖。

    宮里人人都稱贊她賢惠端莊,每月看望皇后之后都會來看望太子殿下,實則東宮是她這幾年為數(shù)不多可以松懈的地方,這軟榻也是因她添置的,出了這暖閣她一舉一動都受那四名女官的監(jiān)督,只有在這只有她和太子兩人,她可以靠在軟塌上看話本子吃糕點,而不是在外時刻要求禮儀典范的宜華郡主兼太子未婚妻。哪怕只有短短的一個時辰,她也心滿意足了。

    “還未來得及恭賀你奪得暮歲之宴的頭名?!辈恢螘r秦瑕已然放下手里的奏折,正含笑望著她。

    沈令沂想起前段時間的宴會,很有自知之明道,“不過是用巧計贏了永安公主,單論棋藝我還真下不過她?!?/br>
    暮歲之宴是大周貴族里很重要的一次宴會,五年一屆,以女子才藝為主,十二至十八芳齡的女子才可參加,琴棋書畫禮皆拔得頭籌便能得到圣上親封的第一貴女的稱號。若是琴棋書畫中有一門未能拔得頭籌那便不作數(shù)。暮歲之宴沿襲百年,近二十年來并未有人拔得頭籌,直到前幾日沈令沂摘下頭籌,成為名副其實的第一貴女。

    五年前那屆暮歲之宴她由于年齡不夠并未參加比賽,只旁觀了全程,并未有人拔得頭籌。那時她陪在姑母身邊,姑母笑著對她說五年后的歲之宴她一定會拔得頭籌,她當(dāng)時還不解其意,想著比賽的激烈只應(yīng)道自己會盡力。那日過后沒多久,皇后便賜下五位女官。她沉默著接受了,一開始極為不適應(yīng),在外一舉一動都受著監(jiān)督,在內(nèi)學(xué)習(xí)琴棋書畫禮儀,這些她自小都會的,但是在女官的教導(dǎo)下必須更為精深。除了各種宴會,她只有每月借著進宮的時候在東宮偷懶那么一個時辰,享受難得的悠閑。

    太子曾言明他可以出面和姑母說,讓姑母收回女官,她笑著拒絕了。年少時她年輕氣盛什么都想做到最好的,更何況這是姑母的期望她不忍心讓她失望。前幾日的暮歲之宴她碾壓了一眾貴女,看似輕輕松松拔得頭籌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付出了許多。那日之后,女官們也回了皇宮。真正論棋藝她比不過永寧公主,不過是用了巧計贏了。

    如今才明白,所謂第一貴女的贊譽不過是錦上添花,她能成為貴女之首,與太子有婚約不過是因為她是沈國公嫡女,皇后的親侄女。她先是沈家女然后才是宜華郡主。所有贊譽都是因為她的家世。

    秦瑕輕輕搖頭,一語道破,“你心不夠靜,自然很難贏得了永寧。”你這性子到底是還沒變。

    “確是如此?!鄙蛄钜庶c點頭,目光落在秦瑕身上,調(diào)侃道,“還好殿下不是女子,若是殿下參加,這頭名哪還有我什么事?!?/br>
    她與秦瑕自小青梅竹馬長大,連她也不得不感慨秦瑕的確是天姿絕倫,無論是做什么都極有天賦,且他的自律也讓她自愧不如。

    秦瑕面對她的調(diào)侃渾不在意,仿佛不經(jīng)意道,“私底下不必一口一個殿下。莫不是太久未見,蘊蘊可是與我生分了。”清潤如玉的嗓音輕輕響起,便是聽著也是一種享受。

    沈令沂暗自心驚,前世最后的兩年他們相處并沒有那么融洽,也有很多矛盾,姑母一次一次的偏心終是把他們分為兩個陣營,她對他的稱呼也從一開始的私底下的表哥到人前人后一致的“殿下”二字,時刻謹(jǐn)記他先是太子后才是青梅竹馬的表哥。

    似是察覺到她的沉默,秦瑕起身親自沏了一壺茶,示意她坐過來,體貼地轉(zhuǎn)移話題道,“嘗嘗,這是前幾日霧山那邊新貢上來的茶。我還琢磨著若是你今日沒來,便讓人送一些過去。”

    沈令沂坐了過來,輕抿了一口茶,“怎會不來?”這五年來,月月如此。

    秦瑕溫潤如玉的聲音響了起來,眉眼帶著幾分笑意,“前幾日女官們已悉數(shù)回了母后宮里?!?/br>
    沈令沂不樂意了,“便是沒有女官們的束縛,我也是常來看你的好嘛。”她在秦瑕面前是難得的隨意。

    秦瑕寵溺地笑了笑,“是是是?!痹掍h一轉(zhuǎn),“不過今日前來應(yīng)是有事的?!?/br>
    沈令沂知道瞞不過他,坦言道,“殿下曾告知我,龍隱衛(wèi)的標(biāo)志,可有此事?”對于重生的她而言已經(jīng)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只依稀有模糊的記得有那么一段一時興起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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