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妹修仙,法力無邊 第5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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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數(shù)的話落在嘴邊,就只剩下了四個字。 “正好看到。” 綿軟的手指從他掌心取走了那些珠翠,虞絨絨對著陽光抖了抖發(fā)卡,再抬手重新戴在了自己頰側(cè),輕輕搖晃出一片環(huán)佩玎珰。 “謝謝大師兄?!彼σ饕骺聪蛩?。 傅時畫抬手在她臉上輕輕拂過,虞絨絨這才恢復(fù)了自己原本的面容,他看著她頰側(cè)的小酒窩,突然輕聲道:“再說一遍?!?/br> 虞絨絨不明所以,卻還是重復(fù)了一次:“謝謝大師兄?!?/br> 傅時畫的心情幾乎是rou眼可見地好了起來,他的語調(diào)重新散漫起來:“不用謝?!?/br> 走在兩個人前面的瘦小老頭聽著身后的對話,眉頭雖然還是緊皺,唇邊卻也多了一點笑意。 此前在小虎峰的大陣轟然碎裂后,耿驚花便已經(jīng)將此處的事情傳訊給了各大門派的掌門,如今已經(jīng)過去足足一日一夜,已經(jīng)有稍近的幾個門派疾馳而來,剛剛落在浮玉山的門口,與幾人剛好打了個照面。 御素閣戒律堂的丁堂主神色肅然,大步匆匆而入,耿驚花看了虞絨絨一眼,虞絨絨會意地將那枚留影珠遞給了丁堂主,再簡單說了事情的經(jīng)過。 丁堂主勃然大怒,神色更沉,卻在怒火燃燒之前,抬手輕輕拍了拍耿驚花的肩膀。 “節(jié)哀?!?/br> 浮玉山的事情自有丁堂主代表御素閣出面處理,三人繼續(xù)向外走去,虞絨絨卻突然想起了什么。 “二狗呢?”她頓住腳步:“我們是不是忘了二狗?” 話音才落,有人從路邊分開了許多枝丫而出,他身上依然全是傷口,頭頂卻踩著一只微胖而斑斕的小鸚鵡。 二狗振翅而起,陰陽怪氣道:“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竟然有人不等我就想要先走一步了嗎?二爺爺很傷心,二爺爺很失望!” 阮鐵神色疲憊,目光卻極亮,他先是因為虞絨絨和傅時畫與之前不一樣的相貌一愣,隨即反應(yīng)過來,兩人原來此前都是經(jīng)過了易容。 然后,他認真向著三人重重一禮:“我……我想跟著你們學(xué)劍!” 耿驚花慢慢停下腳步:“為什么要學(xué)劍?” “我想報仇。我有太多的仇要報。”阮鐵咬牙,直白道:“而我的劍還不夠快?!?/br> 耿驚花沉默了很久,突然冷笑了一聲:“天生道脈了不起嗎?不值錢嗎?” 然后,他在阮鐵有些愕然不解的眼神中,冷哼道:“算你運氣好。我們正好要去梅梢雪嶺,這世上沒有其他地方比這里更適合學(xué)劍,捎你一程也無妨?!?/br> 粉色的劍舟隨風(fēng)而起。 來時劍舟上有一位道袍破爛的老頭,一個道脈漏風(fēng)的少女,一個沒了本命劍的少年和一只聒噪?yún)s五彩斑斕的鳥。 去時,多了一個要復(fù)仇的少年。 第55章 浮玉山萬籟俱寂。 月色下。 三千弟子的衣冠冢上,有一層細碎的黃沙隨著夜風(fēng)悄然滾動,再覆蓋其上,讓那一個個名字被西北的涼意與粗糲摩挲。 血池還未處理完畢,小虎峰外有一層明晃晃的結(jié)界,再拉開了閑人免入的封條,避免尋常弟子勿入此處,再造成什么禍端。 浮玉山外有嗚咽的哭聲細碎流入此處,但既然細碎,自然微弱,風(fēng)聲大時,便會聽不見,等到風(fēng)停,哭聲便也真的沒有了。 窮苦人家的悲傷有時候都那么捉襟見肘,日出以后還有生活的重擔(dān)在身,容不得他們在此處太久駐足停留。 這世上能放肆沉湎于悲傷流淚的,終究是少數(shù)人。 那些碎石之下,黑斗篷人確實已經(jīng)死透了,三萬里外的魔界中,他的魂燈忽閃忽閃,燈上的火苗慢慢凝聚成了一個小人模樣。 正是魔族的脫殼點魂大法。 “密謀了足足八十多年才滲透了大半個浮玉山,等了這么久,終于找到了一個天生道脈,萬事俱備,你告訴我最后只落得了這樣的結(jié)果?!”黑玉王座上的人倏而湊近了那片魂燈,抬手隔空掐住了黑斗篷人魂燈上的小人:“你還有臉再來見我?!” 魔窟的墻壁上有千萬盞燈。 那些燈的色彩幽幽,火焰也撲朔。 在這一聲怒喝之下,于是所有的火都像是一剎那間被再次點燃,拖曳出吞吐可怖的妖冶火尾,再隨著余音齊齊向那魂燈上的小人呼嘯而向! 魂燈小人一動也不敢動,甚至以為自己千辛萬苦地逃回來,卻也即將隕落于這位陰晴不定的老魔君手中。 然而下一刻,那只攥住了他的手卻輕輕松開。 他跌落回魂燈,雖然早已沒有了實體,整個人卻依然因為疼痛而蜷縮了起來。 老魔君的聲音再度響了起來:“知道為什么你還有一條命嗎?” 黑斗篷人不禁有些茫然。 “魂印動了?!崩夏Ь撌侄ⅲ曇舫脸粒骸八阅慊钕聛淼奈ㄒ挥猛揪褪潜凰鸦?,我要知道到底是誰讓魂印動了。聽明白了嗎?” 搜魂一術(shù),乃是被搜之人的必死之術(shù)。 黑斗篷人曾經(jīng)用這法子搜過許多人的魂,再冷眼看著他們在自己的手下逐漸眼神暗淡,神色僵硬,最后變成真正所謂的行尸走rou,生不如死。 他能想象那樣的疼與結(jié)局。 但他終究只是深深俯下了身,低聲吟唱道:“褪去凡軀,成魔成神,蒼茫天地,唯魔永生?!?/br> …… 小虎峰的碎石下,那張已經(jīng)幾乎稀碎的黑色斗篷上,一只眼睛突然眨了眨。 那只眼睛下有鉤織的火焰之色。 火焰仿佛在這一刻隨著這樣的眨眼,活了過來。 眼睛睡醒了也不過是眨幾下,火焰若是活過來,自然便要燃燒。 于是那張破碎的黑斗篷上,有了一條細密蔓延的火線。 火線悄然卷起布料,在夜風(fēng)里,將那張黑色的斗篷徹底焚燒殆盡,不留一絲痕跡。 那只眼睛在這樣的火色里悄然閉上,像是心甘情愿隨著火焰而去,也像是正在期待下一次的睜開。 …… 粉色劍舟劃破夜色,沖出西北帶著砂礫的風(fēng),空氣卻比此前更冷,更蕭瑟。 大片的雪劃破夜空,紛紛揚揚落了下來,傅時畫抬手按在舟身上,于是便有劍氣破開風(fēng)雪,再將那些飄搖的風(fēng)與雪隔絕在劍舟之外。 卻到底稍遲了一步。 獨自一人坐在舟頭的耿驚花肩頭已經(jīng)有了白茫茫一小片,虞絨絨甩了甩頭,抖掉眉梢發(fā)尾的雪,再抬手幫傅時畫打掉了他肩頭的雪,這才縮回手,在掌心哈了一口氣。 她有些憂慮地扒在舟邊向下看去,神色之間難免有些憂慮:“這種環(huán)境下,劍舟真的能繼續(xù)飛嗎?” 高空之下,是白茫茫的雪。 雪覆蓋了山林,落滿了山谷,仿佛要將這千里大地都冰封個徹底。 阮鐵坐在船尾,也在看雪,他抱著懷里的那把鐵劍,鐵劍在這樣的雪夜中也確實冷得是塊鐵,但他卻依然緊緊抱著,未曾有一刻松手。 二狗瑟瑟發(fā)抖地蜷在虞絨絨掏出來的小軟墊里,它將軟墊對折了一下,硬生生給自己做了個避風(fēng)的小暖窩,用翅膀抱住胖胖的自己,再有些憂愁地看了眼自己的肚子,確信自己比離開浮玉山時肯定是瘦了。 傅時畫抬手探了探風(fēng):“梅梢派的幾位弟子應(yīng)該正在來接我們的路上,再堅持一下。” ——雖然現(xiàn)在看來,大約是事出有因,但為了避免再出現(xiàn)開局就坐牢的情況,傅時畫提前給梅梢派遞了傳訊符。 當然沒有說明自己的真實身份,只說是御素閣前來觀劍的,落款的名字是內(nèi)閣弟子傅五虞六和阮鐵。 每個門派都有自己的劍,其中梅梢派的劍最是冠絕天下,前幾代有劍圣之名的大劍修中,十有五六都出于梅梢雪嶺。 而這一代弟子中,雖有傅時畫在未入金丹之前,獨占百舸榜十年之久,但在他一破境后,百舸榜榜首便變成了梅梢派的那位十四歲的天才劍修十六月。 梅梢劍,可見一斑。 畢竟天才之名,每個門派都多少有那么一兩個,但能登榜首,直白地解釋來說,就是戰(zhàn)力最高,最能打。 念及至此,虞絨絨不由得有點好奇:“大師兄,你見過十六月嗎?” 傅時畫沒說見過,也沒說沒有,他在忙著對著水鏡給自己捏一張新臉:“怎么?想看我們打一架?” 虞絨絨看著他將自己高挺的鼻骨壓下去了點兒,眼睛拉小了點,嘴扯厚了點,忍不住笑出了聲,再猛地忍住,立刻否認道:“當然不是那個意思!大師兄都已經(jīng)越過道門了,肯定是不會和我們?nèi)f物生打架的。我只是……只是對梅梢劍比較好奇?!?/br> 說話間,傅時畫已經(jīng)捏好了臉,依然是一張平平無奇最多可以算得上是清秀的臉。也許是因為確實沒什么必要,所以他這次沒給虞絨絨換臉,至于阮鐵就更不用了。 “你知道你也上百舸榜了嗎?”傅時畫不理會虞絨絨的問題,轉(zhuǎn)而突然道。 虞絨絨一愣,抬手指向自己的鼻子:“我?” “第九十八名,虞絨絨?!备禃r畫頓了頓,突然露出了一個略帶促狹的笑意:“第八十三名,虞六?!?/br> 虞絨絨:??? 這榜她一個人還能上兩次的嗎! “當然是我拜托人動了點手腳?!备禃r畫挑了挑眉:“原因很簡單,梅梢派一整個門派的人都是沖榜狂魔,一會兒去了你就知道了??傊牭侥愕拿?,相信你一定會收到很多驚喜。” 虞絨絨一時之間沒能理解傅時畫的意思,便見他笑了笑,繼續(xù)道:“我雖然沒和十六月交過手,但說不定你有機會?!?/br> 虞絨絨:?。?! 沉默了一路的耿驚花終于轉(zhuǎn)過了頭,正對上了虞絨絨瞳孔地震的樣子,小老頭臉上已經(jīng)掃去了之前的神態(tài),看到虞絨絨驚恐的樣子,心情rou眼可見地愈發(fā)好了起來:“不然你以為我們?yōu)槭裁匆獊砻飞遗???/br> 虞絨絨不敢說話。 她哪里能想到那么多為什么,要說的話她自己倒是還有事情要做,畢竟她乾坤袋里還放著兩壇子骨灰,其中一壇子是要灑去梅梢雪嶺的雪峰之巔的。 也不知道那雪峰是否好登。 但這問題也不能不答,所以她試探道:“是……來學(xué)梅梢劍?” “我知道你心中有很多疑惑?!惫Ⅲ@花開口道:“別猜了,確實如你所想。小樓在我這一輩,有八個人。我排第七,汲羅第六,上面還有五位。既然你入小樓,我還是要帶你去見一見大家的。你的五師伯在梅梢雪嶺,你此去,確實是要和她學(xué)劍的。” 傅時畫忍不住道:“為何我入門時就沒有這個待遇?” “去問你師父啊?問我干嘛?”耿驚花不滿道。 “我?guī)煾浮备禃r畫一言難盡道:“那不是太忙了嗎?堂堂御素閣閣主,不忙點,估計御素閣距離倒閉也不遠了。再說了,您也不是小師妹的師父啊,這不也還是帶著她出行了嗎?” 耿驚花咧嘴一笑,極為坦然道:“本來也不是不能有,但因為我嫉妒你天生道脈,所以就省去這個步驟。再說了,你小師妹多不容易,你知道這世界上有幾個人能破開凝滯的道脈嗎?!對她好點有錯嗎?!” 傅時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