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卡絲的臉“刷”的一下紅了。

    少女把枕頭砸向了薩契狄斯，“不該看的不要看——！”

    “我沒有看?！彼_契狄斯接住了枕頭。

    “剛才注視的是你的一截發(fā)梢?！?/br>
    赫卡絲把臉埋在被子里，“唔?！?/br>
    過了片刻，少女憋不住又沒話找話了起來：“你似乎很喜歡我的頭發(fā)？”

    “不。我喜歡你，”少年的語調冷淡，宛如深曠海面上的風聲，“所有成分?！?/br>
    房間里浮現(xiàn)出一張張?zhí)摶玫淖?。它們以?yōu)美的語調吟唱附和著，層層疊疊，不似真實。

    “從肌rou到骨骼?！?/br>
    “從皮膚到發(fā)梢?！?/br>
    “從眼球到牙齒?！?/br>
    “從血液到心臟?！?/br>
    世界仿佛寂靜了下來。

    赫卡絲莫名打了個冷戰(zhàn)。

    “為什么喜歡我？我和你其他造物的成分一模一樣?！?/br>
    薩契狄斯垂下眸子，眼神中帶著一絲冰冷的憐憫。

    “如果喜歡你的外表，我可以創(chuàng)造出無數(shù)個‘赫卡絲’?！?/br>
    赫卡絲莫名想到了剛認識不久時，薩契狄斯說過的話：

    “讓我忍不住想多捏幾張這樣的臉，讓她們遭受快樂、悲傷、絕望與背叛。哈，人類復雜的情緒就連我也移不開視線呢。”

    原來祂真的這么想過。

    “那——為什么呢？”少女問。

    “不知道?！鄙倌甏瓜铝搜劢?，那一抹漆黑如蟬翼般輕輕顫栗，“赫卡絲，我不知道?！?/br>
    赫卡絲將臉埋回了被子里。

    整個世界似乎都靜默了下來。

    過了很久。

    “赫卡絲?！鄙倌甑穆曇敉鹑鐒?chuàng)世之初的第一縷嫩芽。

    “嗯？”

    “什么是喜歡？”

    微啞的顫音宛如劃過樹葉的微風。

    “我也不知道，”赫卡絲抬眸看向少年，“我沒有特別喜歡過什么人?！?/br>
    少年朝床邊走了一步，唇角的弧度如笑如嘆。

    “那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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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章 023

    “神？”少女的紅眸有些疑惑。

    薩契狄斯半跪在床前，注視枕著手臂的少女，綠眸寧靜如寶石。

    少年那張美麗如人偶的臉驟然湊近，赫卡絲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

    “……沒有人類足以讓你喜歡。那么神或許可以滿足你？”少年的唇角一寸寸翹起。

    “你在說什么呀?！焙湛ńz把臉埋在手肘里，悶聲說，“這樣會讓人想歪的?！?/br>
    薩契狄斯怔了怔，“你指的是什么？”

    赫卡絲耳尖都有些泛紅，“木頭神！”

    薩契狄斯還是有些不理解。少年明智的轉移了話題：

    “中午想吃什么？”

    “船上有什么就吃什么好啦?！焙湛ńz沒什么胃口。

    “我可以‘傳送’回大陸給你買?！彼_契狄斯面無表情的說。

    “不用麻煩了?！焙湛ńz的臉還埋在手肘里不肯出來。

    薩契狄斯伸出手撫了撫少女的肩膀。

    “赫卡絲，你還好嗎？”

    “好，好?！焙湛ńz一連回答了兩個“好”。

    似乎感覺到手心少女的肩膀在微微顫抖，薩契狄斯又將手收了回去。

    “赫卡絲?！?/br>
    “嗯？”

    “你討厭我？”

    “……為什么會這么想啊?！鄙倥異灺暤馈?/br>
    “你的肩膀在發(fā)抖?！?/br>
    “是你手太冰了?！焙湛ńz立刻說。

    薩契狄斯屈指支住下頜，認真想了想。

    一只觸手從虛空中蔓延了出來，輕撫著少女的肩膀。與想象中的冰冷滑膩不同，反而顯得溫暖而柔軟。

    “這個溫度合適嗎？”

    “癢~”赫卡絲忍著笑滾到床鋪內側，用被子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個金發(fā)的小腦袋。

    薩契狄斯臉上綻出一抹微不可見的笑意。

    “所以有沒有討厭我？”

    “沒有?！焙湛ńz別過腦袋，似乎不太愿意和少年對視。

    “赫卡絲?！彼_契狄斯喊著少女的名字。

    “干嘛？”

    “我喜歡你?！?/br>
    少年的神色認真而溫柔。

    “接受我的神眷吧?！?/br>
    “你說的‘神眷’是什么意思？”赫卡絲警覺道。

    “知識，或者rou.體的改造，只要你想——”

    “變成和你一樣的家伙嗎？”赫卡絲莫名感到脊背發(fā)寒，“抱歉，薩契狄斯。我覺得做個人挺好。”

    薩契狄斯有些不解，“成為和我一樣的存在不好嗎？”

    赫卡絲的腦海里迅速閃過一句話：

    “我可以讓你立即成為九級的大法師。圣者……也不是不可以。”

    那個時候如果答應祂，就會直接被“改造”為非人的存在吧。

    “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赫卡絲反問道。

    少年低低的“嗯”了一聲。

    “你是想‘改造’我，才說喜歡我嗎？”

    少女的紅唇輕輕翕動，語調卻毫無波動。

    少年精致而美麗的臉上，忽然呈現(xiàn)出一種即將碎裂般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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