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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色幻靈】(17)另一片戰(zhàn)場

    作者:自來也

    2021年8月22日

    字?jǐn)?shù):10,829字

    第十七回:另一片戰(zhàn)場

    位于晨光市東南方五十里,是晨光市著名的風(fēng)景名勝區(qū)「聚龍灣」海域。這

    里景致優(yōu)美,水質(zhì)優(yōu)良,更兼一年四季都有來自兩極的洋流在這里以固定方式混

    合。所以成就了這片水域成為全國乃至世界都少有的「曖水區(qū)域」,一年四季這

    里都盛產(chǎn)著各式各樣的時令海鮮。更依靠晨光市優(yōu)越的地理環(huán)境因素,與其相得

    益彰,使這里成為了全國聞名的旅游景點。不管春夏秋冬,這里都是游人如潮,

    成為晨光市一大「盛」景。

    然而,最近的幾年,情況卻在發(fā)生著變化。

    這一切都緣于一個人,他就是晨光市專項負責(zé)主管經(jīng)濟的副市長——周一鳴。

    從當(dāng)年奮然投筆從政的那一刻的開始,周一鳴的人生就決定了他這個人在人生的

    任何時刻不乏閃光點。開發(fā)「聚龍灣」海域,是他自上任以來,力排眾議果斷實

    施的一個決策。

    時間是最好的證明,與「聚龍灣」海域相鄰的「聚龍灣碼頭」在建成之初一

    年即位列省十大創(chuàng)收項目之首,以后更是以每年數(shù)十倍的速度效益增長。而現(xiàn)在

    的聚龍灣每年上交的財政收入幾乎占到了晨光市的三分之一。由于晨光市在

    地域交通便利上體現(xiàn)的樞紐地位,聚龍灣碼頭的建立是真正為這只「騰飛的老虎」

    插上了翅膀。

    在這些數(shù)字面前,周一鳴顯得意氣風(fēng)發(fā)。而晨光市的市民也從時時從更新的

    公共設(shè)施以及政府施予的經(jīng)濟效益上得到實惠,一個個心里都樂開了花。然而他

    們卻忽略了一個問題。那就是以往水質(zhì)清澈的海面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片

    油污和各種不知名的寄生海藻。而原本本地盛產(chǎn)的各種魚蝦海鮮也在大幅度的減

    少,再也不見魚民喜氣洋洋的歸來場景,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個拋棄漁船做起了其

    它的生意。以往游人如織的沙灘上,正有幾只全身航臟的海鷗在無數(shù)的廢棄生活

    垃圾之間哀鳴。靜靜的海港正在產(chǎn)生著一種變化,一種讓人難以心安的變化。

    早晨的晨曦透著幾分清冷,然而忙碌中的碼頭卻絲毫感受不到這絲寒意。就

    在一艘大型的貨輪邊,幾個裝卸工人正在小心翼翼搬動著十幾個大型木箱,從他

    們汗流浹背的情勢看來,這幾個大型木箱的分量有些讓人吃不消。但即使這樣,

    他們也不敢把木箱稍稍放在地上休息一下,而是仍以謹(jǐn)慎的姿態(tài)一步步的小心挪

    動著。這其中讓人感到悲哀的是,他們不敢輕易放松的理由竟然是,他們的主管

    提醒過他們?nèi)绻鞠溆幸欢↑c損傷的話,他們?nèi)家惺芎車?yán)重的后果。

    所以他們不敢,然而他們不知道,主管的心中隱諱了一點。那就是他們現(xiàn)在

    正在搬運的每個木箱上都被貼上了可怕的骷髏頭,這是危險品的標(biāo)識。主管沒有

    提醒他們在裝卸過程中采取必要的保護措施,卻一味的強調(diào)貨物的重要性。物更

    重于生命,這不能不說是這個冷漠社會的一個折射。

    身體雖然被奴役著,但還好嘴還能說話。只聽其中一個年輕點的裝卸工發(fā)著

    滿肚的怨言:「他媽的,這幫喝人血的東西,有機械不用,卻非要用人力搬運,

    這是些什么事呢?老子這個月做完,就不干了,在哪兒干也比在這里強?!埂赴Γ?/br>
    你少說點,讓主管聽見了,你可就要倒霉了。人家不是許諾給咱們多加錢的嘛,

    你注意一點,小心別弄斜了。」一個年紀(jì)稍大一點的裝卸工一邊搭腔,一邊緊張

    的調(diào)整著平衡。聽了老裝卸工的話,年輕一點兒的有點收斂,嘴里嘟囔道:「我

    也就是說說,不過這幾個木箱確實太重了,你猜這里面是什么?!埂赣眯母赡愕?/br>
    話,別問那么多,要是出一點兒問題,看我饒得了你?!箖瓷駩荷返闹鞴懿恢獜?/br>
    哪里冒出來,大聲喝斥這一幫裝卸工。裝卸工都低下了頭,唯唯諾諾的繼續(xù)著他

    們高強度的勞動。

    就在這一幕不安的場景中,遠處,刺耳的警報聲猛然響起。而且,愈來愈近,

    似乎正朝這個方向急速駛來。裝卸工們有些驚慌失措,開始不安的四處張望。主

    管們大聲喝罵著:「愣什么神,趕快干活,快點?!沟拿钜呀?jīng)毫無作用,

    裝卸工們已經(jīng)停下手中的活計,一齊朝一個方向張望。主管也無能為力了,因為

    他感覺到自己的臉上正有道道冷汗在快速滑過。

    二十五輛藍白警車的包圍登時使這寬闊的碼頭前沿顯得有些狹窄,裝卸工們

    都能從互相的臉寵上觀察到局促的表情,人群中開始產(chǎn)生不安的sao動。就在現(xiàn)場

    局面將要失去控制的時候,圍于當(dāng)中的一輛警車車門霍然打開。從車?yán)镄挪阶叱?/br>
    了一

    位身材瘦削的老人。

    盡管雙鬢已染上灰白,腳步也有些蹣跚。但老人那犀利冷駿的眼神和從容堅

    定的步伐,以及周身散發(fā)出的那股沉穩(wěn)大氣的氣質(zhì),使得他在一出場就控制了全

    場的不安因素。這位老人就是晨光市刑偵局局長——盧清源。人們從這位老人身

    上看到了信任,局勢慢慢安定了下來。

    盧清源環(huán)顧一下四周,然后郎郎說道:「碼頭工友們,希望你們不要驚慌,

    我們只是例行的一次行動,與你們無關(guān),請你們站在原地,不要擅自行動,配合

    警方的行動。」盧清源的話更像是一顆定心丸,人們心中的不安消失了,一動不

    動的等待警方的行動。

    盧清源眼神掃過眾人,最后目光定格于那兇神惡煞的主管身上。一剎時,主

    管只感到身上被千萬根鋼針在生扎著,那痛苦的滋味只有他才能感受,冷汗不止

    是臉上,開始在全身滑過。他開始猥瑣的慢慢后移,這種慢使得他能基本脫離人

    群而又不引起警方注意。待到他認(rèn)為在一個安全區(qū)域時,他雙手背到了身后,悄

    悄拔通了手機。盧清源目光如炬的眼神當(dāng)然沒有放過這一切,他朝身后早已整裝

    待命的兩名年輕警員一昂首。兩名警員立即勇猛的撲向前,碼頭上響起了主管殺

    豬般的吃痛聲。

    見控制住了主管,盧清源重又將目光轉(zhuǎn)回到裝卸工們臨時堆放在身旁的木箱

    上。此時,晨光已經(jīng)初現(xiàn),但不知怎么?木箱上的骷髏頭標(biāo)志卻更顯陰森,冒出

    一股股讓人心戰(zhàn)的寒氣。盧清源一揚手,正欲安排身后的警員沖上前去,打開木

    箱檢查。

    遠處卻又是一陣急促的警報聲響起,這陣聲音由遠及近,來的飛快,聲音中

    透著不安與急促,在人的耳朵聽來是如此的不舒服。正是這不合時宜的警鈴打破

    了這本該完美無缺的計劃,為晴郎的天空再次拉上了陰霾。平靜表象下的不平靜,

    另一片戰(zhàn)場的廝殺正當(dāng)開始。

    盧清源像是什么也沒有聽到,他望著一雙雙等待號令的眼神,口中果決地吐

    出了兩個字:「繼續(xù)?!乖缫寻崔嗖蛔〉牡木瘑T,立如出山猛虎,一齊向前,用

    工具掀的掀,撬的撬,事實的真相就要在幾秒鐘后開啟,現(xiàn)于人前。

    然而命運的車輪再次逆轉(zhuǎn),另一批人馬狂風(fēng)暴雨般的出現(xiàn)在了眼前。盧清源

    不為人察的從口中暗暗噓了一口氣,嘆息著上蒼對于邪惡的眷顧。自己的完美突

    襲眼看就要成功,卻在最終流于****。波隨著一聲清脆的聲音,同樣是藍白

    相間,同樣在車頂安放著刺目的警笛,不同的是在車前蓋板上有用藍色寫成的四

    個字「海關(guān)緝私」。車門打開,一個身影在車旁矗立起來。

    其實從那刺耳的警鈴響起,盧清源的心中已經(jīng)明了。而隨著下車的身影不斷

    靠近,使盧清源更肯定了自己的判斷。來人正是晨光市海關(guān)緝私局局長——段天

    峰。對于段天峰此人,盧清源在市里的幾次重要會議都與其巧合性的擦肩而過。

    所以對于此人的了解只停留在平日里眾人的傳言層面上,傳說此人是個強硬派,

    自執(zhí)掌晨光市進出口門戶以來。在處理原則性問題上,他多次與晨光市市長在工

    作會議上爭的面紅耳赤,甚至有幾次都不惜和市長拍桌子。就連旁邊所坐的眾人

    都為他捏了一把汗,但這幾年來他卻一直穩(wěn)掌海關(guān)緝私大印,獨見此人的剛正嚴(yán)

    謹(jǐn)。

    但傳聞必竟是傳聞,未曾親見,盧清源相信在今天這個時刻出現(xiàn)在這個地方,

    段天峰來者不善。

    隨著段天峰的步步走近,盧清源得以依稀觀察段天峰的外貌。段天峰,中等

    身材,從外形來看,身上的肌rou并不明顯,但卻并無拖拽之象。相反走起路來,

    步伐輕快,透露著身體高度靈活性。令盧清源暗暗稱奇,因為據(jù)他rou眼判斷,以

    段天峰的身材不應(yīng)該步伐有如些良好的彈性。

    段天峰的皮膚是那種刺目的白,白色的皮膚上連一絲的褶皺都沒有,透露出

    平常的保養(yǎng)極好。這使他的年齡如果單從外形上來猜測,跨度會很大,也可能是

    20來歲,更有可能是40多歲。幸好,盧清源記住了他人的介紹,記住了段天峰的

    登記年齡是35歲。才不至于失手(盧清源平日里通過外形看人年齡,無一看錯,

    眾人對他的眼力佩服的五體投地。)

    段天峰五官算是長的十分標(biāo)致的,不過在他的臉龐間無來由的閃著一種冷漠,

    令人畏為近前。然而,盧清源更愿意把這種冷漠看作是一種殺氣,「從他的臉龐

    看來,他應(yīng)該不愛笑,怪不得業(yè)界送他外號——段一人」盧清源這樣想道。更兼

    一副高倍的黑框眼鏡點綴于鼻梁之上,雖將這份冰冷隱去一些??墒窍鄳?yīng)的,那

    種朦朧的寒意卻來的

    更強。

    段天峰走到了身前,沒有語言,沒有表情。只是直直地看著盧清源。而盧清

    源也在對視著他,場上的氣氛因為他二人的接觸變得凝重。「啪?!箮缀跏峭瑫r,

    兩人的右手都放在了額前,互相敬了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軍禮。

    幾乎是右手放下的同時,段天峰發(fā)問:「盧局長親自造訪聚龍灣,不知是什

    么目地?」「我在執(zhí)行一項緊急任務(wù)?!贡R清源回答道?!妇o急任務(wù)?」「對,

    緊急任務(wù)。」「那請問這次的緊急任務(wù)經(jīng)過市政府許可嗎?」「沒有,因為事發(fā)

    突然,我是突然得到情報,匆忙趕來,事前未及通報市里,若因為等市里批復(fù)延

    誤時機,那就十分可惜。「哧。」段天峰竟然訕笑起來,笑容中也夾著幾分陰冷:

    「盧局長此舉似乎不大合乎規(guī)矩?!埂冈趺床缓弦?guī)矩?」「其一,聚龍灣碼頭屬

    于海關(guān)監(jiān)管區(qū)域,盧局長沒有得到批準(zhǔn)就擅闖這里,似有越級的嫌疑。另外,就

    算盧局長此舉是突發(fā)行動,事先也應(yīng)該照會本部,應(yīng)由本部的人和盧局長的人共

    同聯(lián)手行動,則更為萬全。其二,這批貨物是市級機關(guān)與外商磋商很長時間才形

    成的貿(mào)易,今天是首次的運行,市里授意要克服一切困難,把這次出口工作做

    好?!顾?,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次的貿(mào)易是市里重點安排的,牽扯到本市

    本年度的經(jīng)濟,責(zé)任太大,不容有失,盧局長知道這些嗎?」

    這番話是段天峰笑著說出來的,應(yīng)該很給盧清源面子??墒窃诒R清源聽來,

    卻像是有人在揪著自己的臉在扇大嘴巴?!刚驗槭鞘欣飳俳?jīng)濟貿(mào)易,才有人

    以此為掩護借機實行犯罪活動,我的責(zé)任就是打擊犯罪?!贡R清源反唇相譏道。

    聽了盧清源的話,段天峰臉上的笑容陡然間消失了。滿面的寒意直逼而來,朦朧

    的雙目中也突然間精光四射,盧清源在寒息中則挺了挺有些僵硬的臉板,立在那

    里,仍是威風(fēng)凜然,一切淡然。

    兩方的人員也感受到了交鋒的火藥味,開始摩拳擦掌,戰(zhàn)斗一觸即發(fā)。

    周一鳴正坐在舒適的辦公椅上,經(jīng)過長時間處理公務(wù),現(xiàn)在方似有了個喘息

    之機。他坐在那里,雙手握拳抵住高高隆起的額部。近來時常會有一絲頭痛困擾

    著他,不是很重,但也很讓人煩,或許這種瞬間的痛苦聯(lián)系于自己的心情?!缚?/br>
    來自己真的是有些累了,應(yīng)該休息一下了吧。」周一鳴這樣想道,雙手略微推按

    自己的額部,感覺癥狀略為緩解?!?/br>
    正在這時,「叮鈴鈴?!闺娫捖暡缓蠒r宜的響起,打破了這份來之不易的寧

    靜。周一鳴抓起桌上的電話,說道:「喂,我是周一鳴,嗯嗯,什么****?」周

    一鳴霍然而起,他那偉岸的身軀竟然有帶著激動的顫抖?!柑幌裨捔?,誰給他

    的權(quán)利?你把他給我攔住,想盡一切辦法也要攔住,我立即向上面報告情況?!?/br>
    三十二秒之后,周一鳴敲開了晨光市市長辦公室的房門,大踏步的走了進去。

    聚龍灣碼頭上的雙方都在僵持著,現(xiàn)場的氣氛緊張的有些讓人窒息。誰都不

    肯退讓,然而卻又都一言不發(fā)。盧清源與段天峰沉默著,對視著,互相都在測試

    對方的底限,卻誰都不肯先出手。就好像兩柄稀世的利刃,戰(zhàn)斗中不但注意自方

    的守備,也在觀察著對方的空隙,務(wù)求一擊必中。

    這樣的情況延許了長時間,盧清源直視對方的犀利眼神不改,而眼神背后的

    心神卻有些凌亂,他在慌亂****。

    果然,身后警員王霞的手機猛然間響起。王霞接通手機,在簡單的交流幾句

    后。她輕輕走到盧清源身邊,對盧清源輕說道:「盧局長,您的電話,市委打來

    的。」盧清源收回眼神,接過手機,放在耳邊傾聽著。只聽了幾句話,盧清源臉

    上的神色變得有些蒼白。他無力的遞過手機,對段天峰說道:「市委有命令傳達。」

    段天峰從容的按過手機,剛聽了一句話,立即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立正姿勢,意氣風(fēng)

    發(fā)的回答道:「是,一定完成任務(wù),請市領(lǐng)導(dǎo)放心,遵照市領(lǐng)導(dǎo)意思,會將事情

    妥善處理,絕不會造成太大的影響,是,是****?!乖诙翁旆迦鲜謾C,遞還王

    霞后。他臉上的神情已變得極有壓倒性了,臉上寫滿了狂傲與得意。很明顯,這

    場交鋒,是段天峰贏了。

    接下來,段天峰稍轉(zhuǎn)身,用一種堅硬的口吻對盧清源說道:「傳達市委命令,

    市委的意思指示我們共同合力完成這項任務(wù),先由我們海關(guān)緝私對貨物進行

    封存,再將貨物移至聚龍灣碼頭附近的7號倉庫進行暫存,由你們刑偵隊和我

    們海關(guān)緝私共同出人看守,未經(jīng)雙方同意,任何一方都不準(zhǔn)擅自對貨物采取私自

    行動,否則,后果自負。市委將擇期研究對封存貨物的處

    理事宜,我們專心等市

    里的研究結(jié)果就是。」

    盧清源臉上寫滿了悲涼與冷漠,他的心中第一次涌出了一個念頭,「真的該

    退休了,是該好好歇歇了?!惯@個念頭在他堅定的職業(yè)生涯從未有過,然而此時

    來的卻是這么強烈。

    按照段天峰所說,在場所有貨物都被打上了海關(guān)緝私的封條,然后移至

    聚龍灣7號倉庫中。海關(guān)緝私和刑偵局同時留人看守,一場沖突就這樣恍無聲

    息的結(jié)束了。

    周一鳴剛一回到家,就頹然倒在了沙發(fā)上。白天的一場耗費了他太多的精力,

    人前衣著光鮮的他在一人獨處時卻顯得如此無奈和疲憊。周一鳴單手拄頭靠在沙

    發(fā)背上,白天的事情至今想來還是心有余悸,就好像一只古老掛鐘的鐘擺敲的他

    心里七上八下。雖然市委接受了自己對此事的處理意見,但同時也嚴(yán)肅指出:

    「這樣的事情以后最好不要發(fā)生,因為這牽扯政府內(nèi)部的決策執(zhí)行力問題,長此

    以往,既無利于上面的政策的貫徹實施,也不利于內(nèi)部團結(jié)。

    「換來這場結(jié)局,其實誰都沒有贏,我們都是輸家?!怪芤圾Q這樣想道。

    賢惠的妻子喬琳及時從廚房里出來,走到周一鳴身邊,關(guān)切的問道:「一鳴,

    頭疼病又犯了?是讓公事煩著了嗎?要不要吃點藥?」作為周一鳴的第二任妻子,

    喬琳在生活上對周一鳴的關(guān)心是無微不至的。為了周一鳴能夠全心的忙于事業(yè),

    她辭去了自己心愛的大學(xué)講師事業(yè),一肩挑起了生活上的重擔(dān)。

    她與周一鳴相識于大學(xué)校園中,因為傾幕于周一鳴的才學(xué),她苦追了周一鳴

    五年。無奈周一鳴對前任離世妻子的感情太過濃厚,一直不為所動。直到五年后,

    周一鳴才為喬琳的真情所動,與其結(jié)合。而其中一個更重要的原因是,周一鳴從

    喬琳身上看到了自己前任愛人的賢惠體貼和溫柔善良。這樣的結(jié)合有些悲怨的是,

    喬琳與周一鳴的生活中,扮演的角色更像周一鳴前妻的一個影子。喬琳也意識到

    了這一點,但她不在乎。她覺得只要和自己敬服的男人生活在一起,自己的這一

    輩子就足夠了。因此,在她的生活中,永遠是謹(jǐn)小慎微的,是小心翼翼。生怕一

    點小事惹怒了周一鳴,失去了這來之不易的幸福。

    周一鳴對喬琳的熱忱毫無回應(yīng),他只是略微搖搖頭?!改悄闵缘纫幌?,飯馬

    上就好?!怪芤圾Q點點頭,附帶著擺擺手。喬琳小心的退了下去。

    而此時周一鳴的心里,卻是難耐平靜,就好像波濤洶涌的巨龍灣,夾雜著人

    生起伏和患得患失。官場的爾諛我詐,紛繁猜忌已讓他疲于奔忙。他根本再無心

    于旁物,難道這就是自己想要的生活本質(zhì)嗎?周一鳴在心底默默的問自己。

    過往的一幕場景開始涌上心頭。

    那是一個烈日炎炎的夏日,當(dāng)氣喘噓噓的周一鳴心急火燎的推開經(jīng)濟系主任

    辦公室大門的時候,辦公室里的所有工作人員都一齊向他稍作駐目,復(fù)又各自忙

    著手頭的工作?!高@是為什么?為什么要將我那篇

    論文從報交的材料中抽出來?!怪芤圾Q質(zhì)問道?!改愫鹗裁?,這怎么還像個做學(xué)

    問的樣子?」經(jīng)濟學(xué)主任于光潛沖周一鳴吼道。

    周一鳴唯有強壓怒火,問道:「那好,于主任,可以就那件事可以給我個合

    理的解釋嗎?」「你還要解釋?解釋就是這篇文章不合時宜?!褂诠鉂撽庩柟謿?/br>
    的回答道。「不合時宜?我那篇文章是一篇純學(xué)術(shù)性的探討論文,是我的****?!?/br>
    「好了,老周,于光潛強行打斷道:「不要以為有了一點小成績,就自滿自大,

    就人浮于世,你那篇論文我給你的解釋不合時宜所以不能上交,如果沒有別的事,

    請你出去。」周一鳴尷尬的站在門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這一刻他只覺得自己

    的自尊受到了莫大的侮辱,末了也只有無奈的摔門而出。

    而在出門的一剎那,從屋里飄來的冰冷的話語,徹底撕毀了周一鳴心中殘存

    的希望?!赶虢徽撐模?,再幫你交幾次,你就該爬到老子頭上了。」「就是,

    就是,周一鳴他持才傲物,是該殺殺他的威風(fēng)了。您做的太對了?!刮堇镯懫鹨?/br>
    幫跟屁蟲的附和聲,接著便是于光潛得意的大笑。

    「可惡,我一定要將我的理論應(yīng)用到實際中去,向大家證明我的研究是正確

    的,我一定會這樣做的?!怪芤圾Q一拳狠狠砸在門外的墻壁上,繼而頭也不回的

    離開了。這次的離開是徹底的,因為周一鳴同時也離開了自

    己心愛的教師崗位。

    他要去尋找,尋找可以實現(xiàn)自己學(xué)術(shù)價值的地方。

    在與自己心愛的學(xué)生依依惜別之后,因為受到排擠而不得志的周一鳴奮然離

    開了自己心愛的并為之奮頭耕耘幾十年的教師講臺。在家蟄伏幾個月后,周一鳴

    毅然的參加了第二年舉行的全省公開公務(wù)員考試,并在考試中一舉奪魁。這為他

    今后的仕途打下了堅實的基礎(chǔ)。這以后的事,似乎都是水到渠成的。榮譽,成功,

    再榮譽,再成功。如此循環(huán)往復(fù)中,周一鳴穩(wěn)漸向高位前進,直到現(xiàn)在任晨光市

    主管經(jīng)濟的副市長。

    然而在收獲驕傲和成功的背后,周一鳴的心底似乎并不快樂。他時常懷念起

    在大學(xué)中和自己的學(xué)生談笑風(fēng)生的日子,時常想起自己在三尺講臺口若懸河,談

    古論今的風(fēng)雅,更想起看到自己的學(xué)生將自己所傳授的知識一代代的薪火相傳那

    成自豪滿足感。

    「算了,不去想這些了,都已經(jīng)過去了。」周一鳴掐斷了思緒。而他的心底

    卻又涌起第二幕場景,一個模糊的倩影在腦海中漸漸浮現(xiàn)。

    記得那還是自己任省委經(jīng)濟處副處長時,門被輕輕的推開,繼而是噠噠

    作響的高跟鞋輕觸地板的清脆聲響。對這類挑戰(zhàn)形式的自我渲揚,周一鳴早已習(xí)

    以為常。他頭也沒抬,冷冷的拋出一句:「對不起,我現(xiàn)在很忙,如果你想炫耀

    你的家勢背景如何了得,或是你是某某高官的親戚子女的話,我想你找錯了地方,

    因為我只想找一個可以幫我處理平時機要文件檔案的秘書。

    出乎意料,周一鳴等待半響,也沒有等來對方本應(yīng)有的拂袖而去和重重的摔

    門聲響。反而是一陣銀鈴般的話語打亂了他工作的節(jié)奏:「久聞周一鳴周副處長

    儒雅之名,幕名而來,卻似乎不是待客之道,讓人失望?!怪芤圾Q吃驚的抬起頭,

    打量起眼前這位用話語狠狠回敬自己的女子。

    呂艷紅絕不是那種讓人一見就再難以忘懷的絕色美女,但她身上所散發(fā)的那

    種獨特氣質(zhì)卻是你難以抗拒的。就如嘗飲香茗一樣,喝第一口的感覺,是好。第

    二口是非常好,唯有喝第三口的時候才是拍案叫絕。她的五官極盡的標(biāo)致,從眉

    毛到眼睛到鼻子到嘴再到耳朵都是標(biāo)準(zhǔn)的美,五官配合而發(fā)的那種立體美則更是

    讓人心舞飛揚。

    她的雙肩平且略寬,這使她的氣質(zhì)中自然生成一種英挺氣息而少了一種柔媚

    的誘惑。但這是無關(guān)緊要的,同她高挑的身材比起來,豐滿矯好的胸形,圓潤滿

    漲的臀圍,加上兩條纖細挺拔的美腿,一點點的瑕疵又算得了什么呢?香茗尚只

    飲三杯,已感回味無窮。而像呂艷紅這樣的美女,則使得你不由自主去看第一眼,

    第二眼,第三眼,等等無數(shù)眼。她的身上永遠有你看不完的顏色,而你也就此沉

    醉在這一片春的氛圍中難以自拔。

    好在周一鳴在莆莆校園中養(yǎng)成的那顆清澈之心,令他在這一時刻得以自持。

    他壓一下心底的略微慌亂,問道:「你想應(yīng)征我的機要秘書一職嗎?那先談?wù)勀?/br>
    自己吧?!埂肝业那闆r都在我的簡歷上了,留給你慢慢看吧?!箤⒁化B簡歷扔在

    周一鳴辦公桌上,呂艷紅轉(zhuǎn)身而去。這又給了周一鳴一個意外,原打算用這種問

    話拉開距離,趁勢反機的,可是對方又打亂了計劃。周一鳴苦笑了笑,看來今天

    是徹底敗在這個女人的手上。

    以后的事情也是很自然,周一鳴第二天就打電話通知呂艷紅來上班。簡歷上

    記載呂艷紅沒有顯赫的家世,她的境況一般,已婚,丈夫是本省一個級層的普通

    公務(wù)員,不會在工作上給她太大支持。在靜心做了幾年全職太太的角色,她終于

    壓抑不住心底那種不甘示弱的拼捕精神,于是選擇了做周一鳴的機要秘書一職。

    對這樣的人,周一鳴相信憑她的實力完全可以勝任秘書一職,因為他和呂艷紅身

    上共通的一點地方就是,他們的前面的路都是不得志的。

    事實很好的證明了周一鳴的眼光。在今后的工作中,呂艷紅準(zhǔn)確的把握定位,

    幫周一鳴免去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而她在風(fēng)浪中與周一鳴堅定相守,風(fēng)雨同舟

    的那份執(zhí)著也讓周一鳴感動。這幾年風(fēng)雨蒼桑的走來,呂艷紅的地位沒有發(fā)生改

    變,那就是無論周一鳴身居何位,她始終是他的機要秘書,在他的背后默默支持

    他,激勵他。

    如果說,自己從政以來唯一讓自己感到欣慰的,那就是認(rèn)識了呂艷紅。周一

    鳴臉上不自覺得露出了苦笑。

    記得那是一次省部委公開舉辦的大型酒會,各部委的政要都約定好似的的攜

    自己的秘書出席。其實在政界,秘書一詞已經(jīng)和政要們公開場合的愛人劃上了等

    號。但周一鳴并沒領(lǐng)會這

    些,他本想帶妻子喬琳出席,無奈事發(fā)倉促,只好帶上

    呂艷紅頂數(shù)。事實證明在當(dāng)天的酒會上,呂艷紅的陪同再次為周一鳴加分不少。

    不管如何的爭奇斗艷,如何的風(fēng)香雨潤,在呂艷紅面前都失去了顏色。各部委的

    政要看看呂艷紅,再看看身邊的濃妝艷抹,花枝招展,都一個個沮喪的低下了頭。

    會后,一位喝高了的部委書記瞪著眼珠,艷羨的對周一鳴說道:「老周,你可真

    有福氣,居然有這么一位鮮花肯在你身邊相守相候,你們之間有沒有那個,啊,

    哈哈哈****。」周一鳴緊皺眉頭,平素嚴(yán)謹(jǐn)?shù)乃钣憛捁賵錾系倪@種yin詞濫讞。

    但今天的他心里在厭煩的同時也在有一絲竊喜,有了一種男人所特有成就感

    和滿足感。這個世界上好男人還是有的,可是不能否絕好男人身上就沒有那種

    「壞」的基因。那種「壞」的基因的名字諒叫做——欲望。

    想過了這些,周一鳴本來劇痛的頭開始減緩為陣痛。生活太累了,什么時候

    自己能再回到校園,去聞一下朗朗讀書聲。周一鳴再次苦笑了一下。

    這時,家里的門被輕推開。一個人影先是在門口縮頭縮腦一陣,在發(fā)現(xiàn)沙發(fā)

    上的周一鳴正在閉目養(yǎng)神時,這才躡手躡腳的從周一鳴身邊走過。其實不用問,

    周一鳴也知道是誰了。他斷喝一聲:「站住。」來人立刻如篩糠般站在周一鳴面

    前。周一鳴怒目圓睜看著眼前發(fā)抖的身影,只覺全身怒火萬丈:「這么晚才回來,

    又到哪里鬼混去了,你給我說清楚?!?/br>
    「沒,沒,沒怎么鬼混,是部里臨時開了個會,有批外商要來晨光市投資,

    就招待了一下?!箒砣诵奶摰幕卮鸬?。沒有錯,站在面前的人正是周一鳴與前妻

    所生的兒子——周三泰。一個游手好閑,不學(xué)無術(shù)的紈绔子弟,現(xiàn)任晨光市經(jīng)濟

    委處長一職。

    「胡說,我是晨光市主管經(jīng)濟的副市長,有外商投資,我會不知道,你還敢

    騙我?!怪芤圾Q吼道。見謊話敗露,周三泰臉上露出了尷尬的笑,說道:「爸,

    我是去劉萬財劉哥的東館坐坐?!埂竸⑷f財?我不是早就警告你,不要和那

    種人來往嗎?他的背景很復(fù)雜,你為什么不聽?」「哪里,人家劉哥待我可好了,

    像親兄弟一樣,他還邀請你方便的時候時不時去坐坐。」「哼,和這種人交往的

    嚴(yán)重后果你根本想不到,總有一天,你連怎么死在他手里都不知道?!购掼F不成

    鋼的父親甚至不惜用詛咒兒子來歸勸?!赴?,您別不識好人心,以劉哥今時的勢

    力財力,許多人想巴結(jié)還巴結(jié)不上呢。」「你?!怪芤圾Q霍然站起,大聲喝罵道:

    「你這個不成氣的東西?!?/br>
    別看周三泰平素在外面耀武揚威,在他老子面前卻尤如老鼠見了貓。他眼珠

    一轉(zhuǎn),轉(zhuǎn)開了話頭,說道:「爸,其實我知道你心里想的什么?!埂赶氲氖裁矗俊?/br>
    周一鳴有些好奇?!赶氲氖菂纹G紅那sao娘們,郝哥說了,只要你說句話,他立馬

    幫你出手做成這件事?!埂改悖?,你這個混賬

    *********

    混帳的忤逆****?!怪芤圾Q渾身顫抖著,左手食指前伸哆嗦著指向面前站在

    面前的這個不孝子,竟然想不出用什么語言來形容此時憤怒的心情。

    「混帳東西,你給我滾出去,永遠不準(zhǔn)再踏進這個家門?!乖趶N房里聞聲的

    喬琳聽到喝罵聲,急急的趕了出來。當(dāng)她看到如喪家犬般的周三泰站在那里,就

    什么都明白了。周三泰怯怯的叫了一聲:「小媽?!箚塘拯c點頭以示安慰。轉(zhuǎn)向

    周一鳴規(guī)勸道:「老周,你消消氣,你身體本來就不好,孩子是要慢慢說的。」

    正感到火氣無法發(fā)泄的周一鳴沖喬琳一瞪眼,說道:「這是我們父子間的事,你

    無需插手。」

    一句話說的喬琳愣在了那里。「父子間的事?難道我不是這個家庭中的一員

    嗎?我在你周一鳴心中的位置到底在哪里呢?」思緒引起了喬琳眼角的一片潮濕,

    她有些黯然神傷的,默默的走回廚房,離開了兩父子間的戰(zhàn)場。

    見到周一鳴用這樣的語氣呵斥喬琳,周三泰的心里有些忍不住了。他質(zhì)問道:

    「爸,您怎么能用這樣的語氣對待小媽呢?小媽這幾年風(fēng)風(fēng)雨雨跟你走過來,她

    容易嗎?」其實周一鳴剛在氣頭上,話一出口即感到后悔,無奈覆水難收,加之

    他與生俱來強烈的大男子主義,令他無法容忍自身所犯的錯誤,更談不上進行必

    要的補救。

    周一鳴瞪眼道:「你小媽的事不用你管,一個連自己都管不好的人,還有資

    格去管別人?」

    周一鳴顯然低估了喬琳在周三泰的心目中的地位,對于喬琳,周三泰的心目

    中的感覺是無可用言語來表達的。如果非要用一個詞來表達

    ,那就是「敬服」,

    「對,敬服?!怪苋┤缡沁@樣對郝東來等一干宵道?!甘嗄甑南嗍匾阅?/br>
    跟一個大自己二十多歲的老頭子在一起,只為他身上看不見摸不著的那點才華。

    周三泰想不通,但他知道喬琳身上這種的品質(zhì)讓他感動,所以敬服。

    「哈哈哈****。」郝東來等一干人等笑成一片,笑聲中的周三泰有些莫名其

    妙。郝東來繼而收起笑容,正色說道:「周老弟,恕在下直言,你的想法未免太

    過天真了,在我看來,現(xiàn)在的這個世界,女人最看重兩樣?xùn)|西,一是錢,二是權(quán)。

    你真的相信一個女人會拋棄財勢,只為那不值一文的才華嗎,這樣的女人有嗎?」

    周三泰的心中涌起一陣慍怒,他嚴(yán)肅的說道:「東來哥,我一直把你當(dāng)朋友,

    才告訴你這些的,如果你這樣看我的小媽,那我只好告辭?!拐f著就要起身離開,

    郝東來想不到一句戲語竟能讓這個不學(xué)無術(shù)外強中干的紈绔子弟動這么大肝火,

    這是他未曾料及的。他連忙極力挽留道:「哎,哎,兄弟別急啊,都是大哥我說

    錯話了,大哥我的錯,大哥我自罰兩杯?!?/br>
    說話間,郝東來已經(jīng)把兩杯酒快速灌入嘴中。見到周三泰的臉上重又露出笑

    容,重新落座。郝東來心里暗暗罵道:「小廢物,想不到長本事了,為了個臭女

    人,敢和你郝大爺我這樣,你等著,哼****?!剐睦锶缡窍氲耐瑫r,臉上也還以

    一個微笑。

    周三泰見到這個微笑,只當(dāng)危機已經(jīng)化解,誰想到最大的危機卻正在此時發(fā)

    生,而郝東來笑容背后隱藏的狡詐和陰謀卻是他難以望及的。

    同以往一樣,戰(zhàn)場的糾集還是像以往一樣不了了之。入夜,當(dāng)周一鳴伸手相

    擁喬琳的肩頭時,喬琳身子一扭躲開了?!膏??」周一鳴沒想到這次的傷害并非

    像前面那樣可以自然平息,他愣了一秒,轉(zhuǎn)身朝另一邊睡去。不一會兒,響起了

    均勻的鼾聲。

    而另一面的喬琳卻在心底黯然神傷,她只覺心中的委屈重疊往復(fù),由此帶來

    的苦楚壓得自己喘不過氣來。「自己一不為名,二不為利,嫁給這樣一個人,只

    為了才華,卻沒有收獲到當(dāng)初想像的幸福。喬琳只覺心中逐漸生成一股厚重的苦,

    這種苦中開始夾雜著一種淡淡的悔意。自己的想法太天真了,或許自己的選擇本

    就是錯的,這世間哪還有什么愛情?帶著這種復(fù)雜的質(zhì)疑,不知何時喬琳也沉入

    到夢鄉(xiāng)中。

    窗外,皎潔的月光,忽然飄過一片烏云,遮擋住了一切,猶如演出后的落幕,

    又如下場演出的開始。一場戰(zhàn)爭此刻落幕,一場戰(zhàn)爭此刻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