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慧：“什么時候聚聚？”

    蘇菲雨勾唇道：“我問問。”

    -

    第二天晚上，孟琳接風(fēng)宴，除了蘇菲雨宋慧孟琳外，還有一個。

    高超放不下老婆，非要跟著來，孟琳實在攆不走，只好讓他留下了。

    吃飯時前半段還算和諧，后面發(fā)生了些事。

    吃到一半孟琳想起了些什么，問：“程遇干什么去了？叫他一起吃啊?！?/br>
    蘇菲雨聽到程遇的名字，手指隱隱顫了下，低著頭沒接話。

    高超嘴里吃著排骨，說話也不清楚，“別叫遇爺了，他今晚有事。”

    “大晚上能有什么事。”孟琳笑著說，“總不能還工作吧?！?/br>
    “不是工作?！备叱碌糇炖锏呐殴?，邊擦拭嘴唇邊說，“他和人有約?！?/br>
    說的時候沒注意到什么，說完看幾個人正盯著他看，心里臥槽一聲。

    解釋說：“別誤會，就、就是隨便聚聚。”

    他每次撒謊的時候眼神便會閃躲，孟琳最是了解，揪住他耳朵問：“說實話，程遇到底干什么去了？”

    “有、有約?！备叱^回。

    “和誰？”孟琳又用了些力，“男人還是女人？”

    “啊，疼。”高超轉(zhuǎn)移話題，“老婆你輕點，輕點。”

    “別廢話?！泵狭盏溃翱煺f，約的誰？”

    蘇菲雨怎么也沒想到程遇約的人竟然是她。

    高超看看蘇菲雨，喉結(jié)滾動一下，“劉——”

    “劉什么劉。”孟琳蹙眉說。

    高超眼一閉，“劉曦?！?/br>
    蘇菲雨手里的筷子掉到了地上，她彎腰去撿的時候，又不小心帶倒了杯子，起身的時候，頭又撞了下桌子。

    總之，就是很糟糕。

    宋慧孟琳對劉曦這個名字一點也不陌生，齊齊安慰蘇菲雨，“菲雨你還好吧?！?/br>
    蘇菲雨牽強笑笑，“沒事，我很好?！?/br>
    臉色很蒼白，眼底有些紅，唇隱隱在打顫，看上去一點都不好。

    “程遇為什么見劉曦！”孟琳見到蘇菲雨這副樣子，怒火蹭蹭上來。

    高超掙脫開她的手，揉著耳朵說：“這是遇爺自己的事，我哪知道?！?/br>
    頓了下他又說：“不過我敢打包票，遇爺和劉曦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br>
    “這話你信?！泵狭宅F(xiàn)在還能想起，當(dāng)年蘇菲雨和程遇分手后過的多么辛苦，茶飯不思，用學(xué)習(xí)來麻痹自己。

    幾天時間暴瘦了十幾斤。

    好像風(fēng)一吹，都能把人吹走。

    “程遇是不是有病啊?！泵狭盏?，“他要是對劉曦有意思，就別來招惹菲雨，現(xiàn)在算什么，腳踩兩條船，玩三人行？”

    “別瞎說，遇爺才不是那樣的人?！?/br>
    “我看他就是?！?/br>
    說著說著兩人吵了起來。

    蘇菲雨沒心情吃了，站起身，“我突然想起我還有工作沒做完，我先回去了?！?/br>
    宋慧也忙站起來，“我和她一起?！?/br>
    出了餐廳才發(fā)現(xiàn)，外面下雪了，雪花很大，落在地上一層，踩上去沙沙響。蘇菲雨的背影被燈光拖曳的很長，飄動間越發(fā)顯得孤寂。

    風(fēng)衣衣擺揚得很高，落下時發(fā)出拍打聲。

    和風(fēng)聲混合在一起。

    同風(fēng)聲在一起的還有一道聲音，不細(xì)聽的話根本聽不到，是她咬唇發(fā)出的哽咽聲。

    看來他們……

    真的不會再有以后了。

    宋慧盯著她背影走了回神，隨后拔腿跟上，她挽上蘇菲雨的胳膊，笑著說：“走，回家?！?/br>
    蘇菲雨笑笑，“好，回家?！?/br>
    后面出現(xiàn)兩排整齊的腳印，沒多久，腳印被雪填滿。

    -

    另一處，一個小時前。

    程遇按照約定時間到了西餐廳，劉曦見他來，忙站起，“你來了。”

    程遇面無表情坐在她對面。

    劉曦拿出事先買好的禮物，“這是給程姨的?！?/br>
    程遇沒收。

    “算了，還是我親自給程姨吧?！眲㈥貙擂涡πΓ职讯Y物放回原處。

    沒多久，侍者上餐。

    劉曦說：“這些都是你愛吃，嘗嘗?！?/br>
    她喜歡程遇很久了，高中時要不是應(yīng)家里要求出國，她應(yīng)該早和程遇在一起了，也就不會有后來的蘇菲雨。

    沒有蘇菲雨也就不會有這幾年的漸行漸遠(yuǎn)。

    她把這一切都?xì)w在蘇菲雨身上，是她破壞了她的幸福。

    相較于劉曦的熱情，程遇很冷，臉色也很不好，“你今天約我出來有事？”

    劉曦噙笑說：“你生日那天我有事外出了，沒能回來給你過生日，真是抱歉，今天算是給你補過?！?/br>
    “不需要?！背逃隼淅涞馈?/br>
    劉曦握著杯子的手一頓，“阿遇，你到現(xiàn)在還不能原諒我嗎？我說了，我不是故意把照片發(fā)給蘇菲雨的。”

    “你不配提她的名字。”程遇臉上還是那副漠然的神情，擺明沒相信劉曦的話。

    其實他今晚來赴約也不是為了聽她講什么，而是他有話要說。

    劉曦哽咽，“你就這么恨我？”

    程遇回：“有愛才能有恨，我對你什么都沒，哪來的恨。”

    什么都沒有？

    劉曦心抽痛了一下，他還是這樣絕情。

    時間似乎靜止，半晌后，程遇說：“我今天來見你是有話要說。”

    “什么話？”

    “以后不要隨便出入我家，我媽也不要見，她最近情緒不好，見到你后，會更不好?！背逃鼍芙^人的時候，說話從來是不留余地的，“還有，我喜歡的是蘇菲雨，以前是，現(xiàn)在是，以后也是?！?/br>
    “你，我從來沒喜歡過?！?/br>
    劉曦：“……”

    程遇：“我念在咱們從小一起長大的份上，以前發(fā)生的事情到此為止，希望以后不會再發(fā)生類似的事?！?/br>
    劉曦臉色漸白，顫著唇說：“為什么？

    為什么不喜歡她？

    她哪點不如蘇菲雨。

    “沒有為什么。”程遇道，“不喜歡不需要理由。”

    這就是程遇了，說話做事果敢。

    說完，他站起身，“好了，你自己吃吧。”

    抬腳朝前走去。

    劉曦起身攔在他面前，再也不是嬌滴滴的樣子，眼神犀利道：“蘇菲雨可以，我為什么就不可以，我到底哪不好！”

    “你，哪也不如她?！背逃龆ǘㄕf。

    “不，不是這樣的?！眲㈥財Q眉道，“你是故意氣我的是不是，你心里不是這么想的，對不對？你，你肯定是喜歡我的?！?/br>
    程遇撥開她的手，聲音很冷，“我不喜歡你?！?/br>
    沒給她留一絲幻想。

    劉曦一個踉蹌，喃喃自語說：“不會的，不會的，不會的?！?/br>
    程遇沒和她再談下去，這幾天一直忙著案子的事沒和蘇菲雨聯(lián)系，他突然很想見她。

    要命的想。

    出去后，外面正在下雪，他伸出胳膊，掌心向上，想起了那年，他叼著煙行走在a大校園里，氤氳燈光下，他無意中窺視到的那幕。

    少女嘴角揚著笑，臉上恬靜安然，胳膊伸得很直，雪花落在她掌心，她的眸子和星辰般一樣璀璨。

    那里有他從未見到的光。

    他征愣中一下子墜入她眸底深處，無法自拔。

    -

    蘇菲雨剛洗完澡，手機響起，來電顯示是陌生號，她猶豫了幾秒接通，里面?zhèn)鱽砼说穆曇簟?/br>
    她眉梢蹙著聽她講完，“好，我下去?！?/br>
    掛斷電話，她拿起衣架上的羽絨服外套出了門，宋慧后傾著身子，探頭問她，“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