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之下 第5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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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沒有月光。 沒有叩門,尋他回家的聲音,死寂一片。 直到讀完第八封時,謝音樓已經(jīng)沒有繼續(xù)拆信的力氣了,手指在紙上劃出淺淡的白痕,眼淚止不住地淌下,視線逐漸被染得模模糊糊,近乎快看不清字,她歪靠在沙發(fā)椅角,用力抽氣,拆開的信紙都沿著白綠色裙擺滑落。 而她顫著指尖打開手機(jī),亂按著,終于找到傅容與的手機(jī)號碼。 撥打過去時。 謝音樓腦海中就一個強(qiáng)烈念頭,想見他。 昏暗不明的主臥忽然靜了,她在手機(jī)屏幕微弱的光里,微微抬起發(fā)白的臉,扶著沙發(fā)堪堪不穩(wěn)地站起身,循著聲找過去,走到浴室門時身子被定格住了般。 淚水重新涌上眼底,怔怔地看著眼前。 漆黑的夜里,傅容與修長身形躺在浴缸里,水珠從他發(fā)梢滾落,鴉羽的眼睫緊闔著,像是睡眠不足而累倦極了都忘記起來,稍顯單薄的白色襯衫也被水浸透,肌rou線條清晰地貼著,如同不帶絲毫溫度的精致雕塑。 手機(jī)在旁邊震動,同樣亮起的光無聲勾勒著他俊美的疲憊面容,從額頭到高挺鼻梁,乃至下顎冰冷冷的線條。 謝音樓直到現(xiàn)在,才知道原來分開這整整十年里。 傅容與早就將她嵌進(jìn)了自己胸膛內(nèi),長在骨血中,數(shù)著時間在日思夜想著她。 即便是跌入塵埃,隔著千山萬水的距離。 終有一天,他還是翻山越嶺地為她而來了。 …… 謝音樓撳亮了壁燈,暖黃色光線從墻壁亮起,無聲地照亮了空間。 這細(xì)微的聲響,倒是將傅容與沉睡間睜開雙目。 外面雨聲很大,卻襯得里面格外靜,當(dāng)看見謝音樓一身長裙站在近在咫尺間時,只當(dāng)是做了個很真實(shí)的夢。 傅容與忍著頭痛欲裂感,躬著背脊從浴缸起身,隨著冰涼的水彌漫出來,他長褲和襯衫衣角都滴著,地板被搞得濕漉漉一片,邁步想要往外走,卻看了眼她。 “怎么,夢里你也在哭?!?/br> 傅容與抬起冷白修長的手指,本能地將她臉蛋的淚痕擦拭去,嬌嫩的肌膚是軟的,跟記憶中無差別,他有點(diǎn)舍不得離開,又輕柔摩挲的重復(fù)往返,啞著聲線如囈語般說著:“是我,又把你惹哭了么?” 一顆晶瑩剔透的淚珠順著謝音樓眼尾直直垂下來,唇間哽咽到無法開口,卻固執(zhí)地盯著他,此刻傅容與卸下了完美偽裝,以為是場虛無縹緲的夢,將自己不被人所知的一面疲倦傷痛都通通的坦露在了她眼前。 他想抱抱謝音樓,抬起僵硬手臂遲疑了片刻,低聲呢喃問:“能抱么?” 即便是在夢中,也不敢未經(jīng)允許,怕惹她氣。 謝音樓驀地感覺心臟的位置都被無形打了下,酸楚的滋味蔓延到喉嚨,險(xiǎn)些又掉眼淚,點(diǎn)了點(diǎn)頭后,主動地去抱住他的腰。 傅容與低首,俊美的臉龐帶著明顯怔意,似乎是從未奢望過謝音樓會有主動的一天。 只是她又哭了,像幼貓,抽泣聲很小。 冰涼的手掌安撫似的去摸她臉蛋,觸碰到都是淌下的淚,牽扯著他腦海的神經(jīng),最后小心地側(cè)過去,輕吻她帶顫的唇。 “傅容與……”謝音樓輕喚他名字,只剩下那點(diǎn)兒氣音,是哭到組織不好語言,只能將微涼的臉蛋貼著他,光想到他寫信的畫面,感覺呼吸很難受:“我恨死你了,當(dāng)年你帶著弟弟就走,連我們的婚約都不要了……我怕,這里已經(jīng)沒有留住你的東西,你永遠(yuǎn)不會回來了?!?/br> “音樓。”傅容與探入她齒間,低啞的嗓音都是心碎的,一遍遍重復(fù):“你在這,我就在這?!?/br> 他將謝音樓這副纖弱身子骨,緊緊摟在懷里,有水的襯衫也將她裙子浸透了一大片,嘴唇不知輕重地深吻著,在彼此都近乎缺氧的空隙里,壓抑著胸腔內(nèi)濃烈的情緒,低低地說著:“我跟自己較勁了十年,唯恐不能給你最好的一切,音樓,我這個人過往滿身陰暗,你一身清清白白,還會喜歡這樣的我嗎?” 兩人年少相處的美好時光,仿佛是上輩子發(fā)生過的事。 他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天子驕子,一身反骨早就被人打碎無數(shù)次,丑陋的傷痕隨著時間掩蓋在了這副完美皮囊之下。 傅容與甘愿被她視為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床伴,也不敢意圖讓她明目張膽愛自己。 經(jīng)年累月壓抑久了強(qiáng)烈情感是會轟塌腦海中的理智,他將謝音樓抱到洗手臺前,低頭不停地親吻她眼下的淚痣,只想把自己溺死在里頭。 謝音樓順從配合,借著壁燈的光,手指不受控制地描繪他棱角分明的臉龐輪廓,又沿著下顎至喉結(jié),到了薄薄衣領(lǐng)處時,怎么也看不厭似的。 隨即,解開紐扣的襯衫被扔在地上,窗外的雨聲不知何時更響了,像是要把兩個人都給滲透了。 ** 時針指向十一點(diǎn),空氣里泛著發(fā)涼的水汽,傅容與在浴室里找不到干凈毛巾,便用紙巾給她擦拭淚痕,沿著白嫩的下巴與脖子瘦到極點(diǎn),像是對待易碎的珍寶般,手臂溫柔地抱起她到外面去。 主臥許久沒人居住,蓬松的被子已經(jīng)失去溫度,他沒有把謝音樓往里放,而是從衣柜里翻找出一件干凈的西裝外套,帶著濃郁的雪松香氣,俯身裹住了她冰涼的身子。 黑暗里,布料絲滑舒適,貼著肌膚。 謝音樓和他面對著面,聲音透著絲哭過的沙啞慵懶:“我還是夢么?” 傅容與給她扣西裝紐扣的修長指節(jié)僵直一瞬,琥珀色的眸子抑著濃烈的起伏情緒,低低靜靜看著她。 這是活生生,會呼吸的謝音樓。 他像是被陡然點(diǎn)醒般,喉結(jié)緩緩滾動,不敢相信失而復(fù)得的這幕,直到謝音樓拉下他,手指尖也順著修長鎖骨一路向下,這種感覺帶著熱,從緊繃的胸膛迅速地散開,頃刻間就連帶整片背部都被覆蓋。 傅容與漸漸難以抑制心中起伏情緒,伸出手臂重新地將她抱緊,很用力。 謝音樓仰起極美的臉對他一笑,卷翹帶淚的眼睫垂落間,主動地,在他心臟的位置吻了吻,聲音溫柔含著不加掩飾的愛慕: “我愛的少年啊,他永遠(yuǎn)純潔,他的愛也是。” 第59章 到后半夜,窗外的雨已經(jīng)停了。 傅容與撳亮燈,放她坐在絲絨沙發(fā)上,那一堆玫瑰信封就在旁邊,還有拆開的幾封,沒有逃過他眼神。 謝音樓攏著膝蓋乖乖窩著,清水似的眼瞅著他:“是你弟弟,容徊,讓我來看的?!?/br> 傅容與親手將自己七情六欲都封存在了這些信里,拒絕任何人的窺探,唯有謝音樓能看到,她格外寶貝的收好,隨即朝男人伸出戴著鐲子的手,說話帶點(diǎn)輕鼻音:“讓我抱一會。” 傅容與低俯腰身的同時,謝音樓也將腦袋搭到了他肩膀,很輕很柔軟。 過了會,抬頭見他灼灼眼神灼盯著自己,就跟再三確定不是做夢似的,她裹著西裝下的腿,堪堪地踩在冰涼地板上,再沿著他褲腳,一點(diǎn)點(diǎn)的勾:“我就這么不真實(shí)么?” 之前在這臥室里,她高燒未痊愈,哭得撕心裂肺喊他滾的畫面,還歷歷在目。 如今傅容與是怕在做夢,因?yàn)橛泻芏鄠€夜晚,他都神志恍惚夢見謝音樓回來了。 傅容與心底將情感極度壓抑著,依舊不敢冒然去驚擾了她,直到微涼的體溫清晰地從傳至他身上,才有所動作,修長且骨節(jié)分明的手伸到西裝底下?lián)е?,隔著那布料,感受著她的存在?/br> 是謝音樓回來了。 真實(shí)的,不是夢里的那個。 “讓我再看看你的刺青。”謝音樓被他抱了會,手指去解男人系好的襯衫紐扣,一顆顆的,而傅容與始終是配合的,方才哭狠了,沒注意他的胸膛線條有淡淡淤青,像是新上。 她指尖停留了半瞬,不急去看梵文刺青,倒是盯著這一處問:“忱時打的?” 傅容與低聲應(yīng)道:“嗯?!?/br> 未了,又指向左肩膀的位置:“這也是他打的?!?/br> 謝音樓微微靠近,唇是柔軟的,給他親了親:“以后二妹要跟你打架,你就避著他些,也別站著讓他隨便打……” 傅容與受點(diǎn)傷倒無所謂,將她眼中憐惜,沒忍住,去吻那低垂卷翹的睫毛。 謝音樓被吻著,男人濃郁雪松味的氣息,也裹住她的身體。 今晚跟怎么都吻不夠似的,不是她主動,就是他沒完沒了。 唇上,微尖白皙的下巴,鎖骨處都有他溫度,謝音樓累了就窩在他懷里淺眠,也不去床上躺,臥室內(nèi)逐漸被窗外亮起的光覆蓋,是天,終于晴朗了。 ** 別墅里外重新安排了保姆來打掃,上午時分,謝音樓重新洗了澡,換了一身干凈的長裙,怕哭狠的眼尾被人瞧出來,還化了個妝。 她又找了個箱子,把那些玫瑰情書都收走,提出要回謝家一趟。 傅容與第一反應(yīng)是盯著她,眼底藏著復(fù)雜情緒,下意識握住她的手腕。 這讓謝音樓彎唇笑,主動去親他緊繃的下顎,聲音溫柔:“我去收拾幾件衣服來跟你住,還有啊,紅石榴爛了,改天我們?nèi)ヮ伬习宓昀锒嗾獛讉€好不好?” 她說的是我們,一起。 傅容與眸色極深打量她笑顏,見不像是哄男人玩,才松手,端起桌上的熱茶,不露聲色地喝了口。 壓驚。 謝音樓要回謝家是可以,不過等出門時,傅容與已經(jīng)想到對策,起身時順勢將黑色大衣拿起,臂彎輕搭著沒有穿,待到外面,是給她包裹著,嗓音已經(jīng)恢復(fù)如常語調(diào):“擇日不如撞日,我陪你回一趟謝家,再去顏老板的古董店?!?/br> 謝音樓臉頰被他衣領(lǐng)摩擦而過,有點(diǎn)癢,腦袋輕歪了下說:“你不忙啊?” 傅容與對她笑:“天大的事都沒你重要?!?/br> 謝音樓被這句話取悅到,稍打量下四周,見秘書都沒有正眼看過來,便悄然無聲地靠近些,用額頭貼著他,分享彼此的溫度:“我也是,你最重要了。” 說完只有兩人能聽到的秘密情話一般,轉(zhuǎn)瞬間,她又規(guī)矩地坐了回去,白皙的手安分放在膝上。 路況不堵又離的近,司機(jī)很快就將車停駛在謝家門前。 謝音樓下車時,又側(cè)顏看向坐在后座的傅容與,頓了頓,啟唇問:“要到我家喝一杯茶么?” 她父親私人豪宅很多,平日里看母親在哪座城市拍戲,就會去離得最近的豪宅居住,可以說謝家老宅都是謝忱岸沒有出差時在住的。 把傅容與提前帶回家,倒不算是正式見長輩。 進(jìn)門時,女管家熱情地迎了上來,看到傅容與時怔然一瞬,畢竟沒見過真容,險(xiǎn)些誤以為是顧家的,親自端上茶說:“這位是……顧思訓(xùn)少爺么?” 謝音樓原是想去樓上換件衣服,順帶把箱子叫人提上去,猛地聽管家這樣稱呼,循著聲側(cè)過臉,看到坐在沙發(fā)的傅容與骨節(jié)分明的長指剛要接這盞茶。 這一句顧思訓(xùn)少爺,讓他俊美臉龐雖沒什么變化,卻直直地看向了謝音樓。 前段時間她神不守舍的,又喝藥,多少是被顧家聽到些風(fēng)聲。 顧思訓(xùn)以顧家名義,送來了不少補(bǔ)品,都是管家收下的,老一輩的人想法很簡單,以為這前任未婚夫會來事,爭取到了追求謝音樓的機(jī)會。 微妙的氣氛也讓女管家迅速反應(yīng)過來,剛要補(bǔ)救,謝音樓已經(jīng)說話,表情故作平靜:“不是顧思訓(xùn),他姓傅。” “價值連城玉觀音的那個傅?” 謝音樓沖管家點(diǎn)點(diǎn)頭,回答的時候,帶著笑:“是這個傅?!?/br> 話音落地,她白細(xì)纖柔的手指接過那盞茶,很自然不過的喝了小口,才遞給傅容與,沒有避諱兩人親密無間的關(guān)系:“等我半個小時左右?!?/br> 傅容與接過茶,帶著難得的懶散:“嗯?!?/br> 她這一走,女管家就跟看博物館的稀世之寶似的,暗暗打量著傅容與全身上下,估摸不出身價,不過能不眨眼就送來上億的玉觀音,想必是個富貴大戶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