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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裙子先生 第38節(jié)

    她們叫來韓亮,讓他多送些酒過來。

    韓亮拿著酒單站在那里,問:“誰喝?”

    鞠怡遙愣了愣,看了一眼同事,“我們都喝。”

    韓亮抿了下唇,“其他人喝可以,央姐喝就不賣。”

    厘央眼睛睜圓,“哪來的規(guī)矩?”

    “我們老板定的?!?/br>
    厘央:“……”不用問也知道,一定是韓亮給蔣樹通風(fēng)報(bào)信了。

    蔣樹的信息很快跟了過來,“這次喝醉了可沒有人背小豬回家,也沒有人讓你咬,想喝等我回來再喝?!?/br>
    下面配著一張牙印的照片。

    厘央想起自己上次醉酒后又哭又笑還咬人的糗事,默默放棄掙扎,改喝果汁。

    _

    厘央轉(zhuǎn)正之后,領(lǐng)導(dǎo)給她派發(fā)了不少任務(wù),她的工作越來越忙,幾乎天天早出晚歸,忙得腳不沾地。

    蔣樹不在宜城這段時(shí)間,她和蔣樹一直斷斷續(xù)續(xù)的聯(lián)絡(luò)著,偶爾會抽出時(shí)候聊天。

    她給蔣樹講她每天采訪接觸到的新事物,蔣樹會給她拍臨市的風(fēng)景照傳過來。

    厘央雖然沒跟蔣樹見面,但這種每天都有聯(lián)系的感覺,讓她覺得生活每天都帶著一點(diǎn)甜。

    她很喜歡這種繁忙中的小驚喜,不論她多忙,好像蔣樹就在那里,伸手就可以聯(lián)系到。

    蔣樹就像是她的振奮劑一樣,總能讓她很快恢復(fù)活力。

    ……

    中午剛要吃飯,厘央就接到任務(wù),有開發(fā)商拖欠工資,工人們正在鬧事,她只得放下沒來得及吃的飯,跟幾名同事坐著采訪車趕到現(xiàn)場。

    鬧事現(xiàn)場是蓋到一半的大樓,在機(jī)場附近,周圍沒什么人,工人們?nèi)呵榧^,正鬧得不可開交,場面一度失去控制。

    厘央忙得焦頭爛額,工地灰塵大,不一會兒她身上就沾滿了灰塵,天氣漸熱,她抹了把額頭上的汗,身后傳來車鳴聲。

    厘央回頭望去,蔣樹坐在車?yán)?,戴著墨鏡,肌膚冷白,穿了件黑色大衣,襯得身姿挺拔高大,把一身不羈的氣質(zhì)都壓了下去,比往日多了幾分成熟穩(wěn)重。

    幾天沒見他好像變得更帥了。

    厘央眼睛一亮,立即抬腳走過去。

    蔣樹把車停在路邊,降下車窗。

    厘央彎腰看他,“什么時(shí)候回來的?”

    “剛下飛機(jī)?!崩逖肟粗粗业哪?,抽了張紙巾給她擦了擦,“干什么呢?”

    “采訪,開發(fā)商拖欠工資?!?/br>
    蔣樹看了眼她身后的工地,“還需要多久?”

    “可能還得等一會兒?!崩逖胄χ瑵M臉陽光。

    “我在這等你,結(jié)束后送你回家?!?/br>
    “不用了,還不知道要耗多久呢。”厘央雖然很想跟蔣樹在一起多待一會兒,但她忙起來不知道什么時(shí)候才能結(jié)束,蔣樹剛下飛機(jī),她不想讓他這么辛苦。

    “沒事,反正我今天閑著。”蔣樹把座椅往后調(diào)了調(diào),“你快回去忙吧,不用管我?!?/br>
    厘央只得點(diǎn)了點(diǎn)頭。

    蔣樹坐在車?yán)锟戳艘粫?,厘央在那里忙忙碌碌,工人們心情不好,面對記者的時(shí)候很不耐煩,開發(fā)商的工作人員則是趾高氣揚(yáng),記者夾在中間左右受氣。

    蔣樹看著忙前忙后不停說話又受盡冷眼的厘央,擰了擰眉。

    天氣炎熱,太陽火辣辣的,像是要把地面上的水汽全蒸發(fā)干一樣,厘央嘴唇干涸,已經(jīng)有些起皮了。

    蔣樹開車門下車,拿了瓶水走過去,“喝點(diǎn)水。”

    “不用?!崩逖霌u了搖頭,急著想去采訪下個(gè)人。

    蔣樹拽住她帽衫上的帽子把她拉了回來,把水瓶喂到了她唇邊。

    厘央只能張嘴喝了幾口水,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早就說得口干舌燥,嘴干的厲害,她抱住水瓶自己喝了起來,最后差不多把一瓶水都喝了。

    厘央唇上沾了水漬,清水淌到白皙的下巴上,手上卻都是灰,沒辦法擦。

    蔣樹抬手用手背蹭了下她的下巴,又在她干涸的唇上抹了一下,蹭掉上面的水漬,“多久沒喝水了?”

    厘央紅著臉搖搖頭,“不記得了。”

    幸好太陽很大,大家都熱的臉頰泛紅,她臉紅也不那么容易被人發(fā)現(xiàn)。

    蔣樹擰眉,抬手幫她遮住太陽,“那吃午飯了嗎?”

    厘央搖了搖頭,剛才出發(fā)前午飯沒來得及吃,來了這里后一直在忙,根本沒時(shí)間吃。

    蔣樹沒說什么,轉(zhuǎn)身離開,片刻后拿著兩袋子食物回來,給厘央的同事們也帶了飯。

    同事們早就餓得饑腸轆轆,連連道謝,回采訪車?yán)锍粤似饋怼?/br>
    蔣樹和厘央去了花壇旁邊,在那里的石凳上坐下。

    蔣樹拆了筷子遞給她,又幫她把飯盒打開,“附近只有這一家飯店,不知道味道好不好?!?/br>
    “現(xiàn)在就算給我一盤清水煮菜,我估計(jì)也會覺得是人間美味?!崩逖肼劦斤埐讼?,才發(fā)覺自己有多餓,低頭吃了起來。

    飯菜的味道不錯,就是不知道是因?yàn)轱埐吮旧砦兜篮?,還是因?yàn)樗I了,又或者是因?yàn)槭鞘Y樹給她買的。

    “慢點(diǎn)吃。”蔣樹怕她噎到,左右看了看才想起來忘了買水,剛才那瓶已經(jīng)喝光了,他站起身,“我去買水?!?/br>
    厘央搖了搖頭,指了指不遠(yuǎn)處的采訪車,“我?guī)Я吮乇锩嬗袦厮?,在雙肩包里?!?/br>
    蔣樹走過去幫她拿保溫杯,打開采訪車車門,問里面的同事:“哪個(gè)是小央的包?”

    同事們吃著蔣樹買來的飯菜,全都極為熱情,立刻把厘央的包拿了過去,隨口道:“有樹木標(biāo)志的東西都是厘央的。”

    “嗯?”蔣樹接過雙肩包,低頭望去,發(fā)現(xiàn)雙肩包的肩帶上有一個(gè)綠色棕櫚樹的布貼。

    同事解釋,“我們的背包、相機(jī)經(jīng)常都是同一個(gè)款式,容易弄混,所以會做個(gè)標(biāo)記,免得拿錯了,厘央的標(biāo)記就是樹?!?/br>
    蔣樹怔了一下,抬頭望去,厘央正在打電話,微微低著頭,臉小,膚白,額頭上沾了一點(diǎn)灰塵。

    蔣樹福至心靈,忽然明白了什么。

    如果那天厘央醉酒后說的話讓他滿懷疑問,他現(xiàn)在就都懂了。

    蔣樹的心臟像被什么敲擊了一下,發(fā)出震顫的轟鳴,既麻又暖。

    他邁著沉重的腳步走回去,厘央正好掛了電話。

    蔣樹目光落在她手機(jī)的掛墜上,那里有一顆小小的常青樹。

    蔣樹目光頓了頓,看向厘央放在旁邊的照相機(jī),照相機(jī)的邊緣貼著一張貼紙,是一顆卡通松樹圖案。

    無一例外都是樹。

    他想起了那天在備忘錄上看到的燈塔和樹的圖案,原來是十三鎮(zhèn)那片海上的燈塔,和十三巷巷口那棵本不該存活在那里的椰子樹。

    他在厘央旁邊坐下,頓了片刻,才想起把保溫杯遞給厘央。

    “怎么了?”厘央見他不說話,歪了歪頭。

    “沒什么……”蔣樹看向厘央,低聲說:“就是覺得我們小央太辛苦了?!?/br>
    蔣樹不敢想,如果他是厘央藏在心里的那棵樹,那么厘央這些年該過得有多難過。

    厘央以為他是說今天采訪的事,把掉落的發(fā)絲攏到耳后,不以為意地笑了笑道:“今天特殊情況,平時(shí)不用這么累的。”

    蔣樹輕輕點(diǎn)頭,揉揉她的腦袋,聲音干澀,“以后不會讓小央這么累了。”

    自從知道小姑娘因?yàn)樗?dú)自傷心了很久,又因?yàn)樗拇中拇笠猓研氖虏卦谛睦?,?nèi)疚了那么久,他就恨不能對厘央更好一些,是最好的那種好。

    厘央心臟露跳了半拍,低頭胡亂撥了兩下飯菜,轉(zhuǎn)開話題問:“你去探班看到迦姐了么?”

    她不像剛才那么餓了,吃的速度慢了下來。

    “看到了?!笔Y樹笑了一下,“迦姐說我新耳飾挺別致?!?/br>
    厘央疑惑抬眸,看了看蔣樹的耳朵。

    蔣樹的耳朵干干凈凈,別說耳飾了,連個(gè)耳眼都沒有。

    “什么新耳飾?”

    “牙印。”蔣樹瞟了她一眼,“迦姐說一邊一個(gè)挺對稱的,咬的人很有藝術(shù)天分?!?/br>
    “……”厘央噎了一下,嗆咳兩聲,又故意挑釁,“既然迦姐也覺得我很有藝術(shù)天分,那我以后要不要多多練習(xí)?”

    蔣樹輕輕扯了下她的耳朵,笑意溫柔,“行,別人是舍命陪君子,我是舍耳朵陪小央?!?/br>
    厘央莫名不自在地移開視線,“你怎么一直不摘墨鏡?”

    “啊。”蔣樹聲音閑散,把墨鏡摘了下來,“這不是怕給你丟人么。”

    厘央轉(zhuǎn)頭一看,蔣樹左邊眼角有一片烏青,她這才注意到蔣樹嘴角也有些破皮,不由緊張起來,“跟人打架了?”

    “嗯,跟許焰生打了一架?!笔Y樹語氣輕描淡寫,嘴角還噙著一點(diǎn)笑意,“以前就想打了,隔了這么多年可算痛痛快快打了一次。”

    厘央略微驚訝,“你們以前就認(rèn)識?許焰生不是一直在國外,今年才回國么?!?/br>
    她身為記者,手里還是有些消息的,許焰生現(xiàn)在是最受關(guān)注的新銳導(dǎo)演,他的資料厘央也看過。

    “出國前他在十三鎮(zhèn)的高中讀過一段時(shí)間?!?/br>
    厘央猶豫了一下問:“他是迦姐的初戀?”

    “不是初戀,沒戀?!笔Y樹轉(zhuǎn)著手里的墨鏡,“不過他的確喜歡過迦姐。”

    “迦姐應(yīng)該也喜歡過他?!崩逖胂肓讼耄安粚?,應(yīng)該把‘過’字去掉?!?/br>
    “你怎么知道?”蔣樹轉(zhuǎn)頭看她。

    厘央眼睛彎了下,“那天采訪的時(shí)候,迦姐朝許焰生的方向看了不下十次?!?/br>
    蔣樹這次沒有否認(rèn),“小孩子知道的還不少。”

    厘央皺眉,“你為什么總說我是小孩?”

    “因?yàn)槟阍谖倚睦锞褪莻€(gè)小……”蔣樹想到某種可能,頓了頓,改了口,“從今天起會把你當(dāng)作大人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