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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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間就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悲哀的發(fā)現(xiàn),貌似,他當(dāng)初養(yǎng)的那個如玉君子似的小孩,歪了。 第64章 也是他疏忽大意了。 佑安有祖父, 有父親,有小叔叔。 可是,祖父卻是外祖父。父親也只是名義上的, 小叔叔就更不用說了。 因為他是趙景淵啊。 他不是真正的唐遠之。 趙家的趙景淵, 是那個害死唐家?guī)资畻l人命的趙霖的嫡子, 對唐家的外祖父,對父親唐琛云,小叔叔, 他總是懷著負疚之感。 無法真正的親近,也無法真正的敞開心扉。 也或許是因為親眼目睹父殺母,又經(jīng)歷了父親親自毒殺他將他販賣,佑安的心防極深, 極度缺乏安全感! 小時候的不睡覺, 以及老神仙為治他失眠癥給他針灸用藥,卻讓他夢魘發(fā)狂就是最好的證明了。 然后…… 金竹嘆氣, 他這個救了這個孩子, 又陪了這個孩子整整六年,陪讀陪吃陪玩陪睡的四陪人員, 就不知不覺的成了這個孩子唯一能夠放下心防的人。 怎么辦呢?不管他金竹的蛻變后能不能活的問題,他是不可能一輩子陪著佑安的啊。 金竹發(fā)愁了,無意識的揪著自己的頭發(fā),到底該怎么辦啊。 沐浴后披散著頭發(fā)進來的唐遠之就見坐在床榻上,頭發(fā)亂亂的金竹愁眉苦臉的模樣。 唐遠之眼底閃過一抹笑意, 他的燦燦,看似比他大六歲, 可是很多時候,都是這般的孩子心性, 天真的,可又通透,良善卻又狡猾。 此時一個人的犯愁,苦惱,可是為他昨晚的要求——一個死都不離開的承諾? 唐遠之慢步上前,伸手輕輕抓住金竹抓著頭發(fā)的手,帶著幾分笑意的低聲開口,“燦燦,再抓下去可沒有頭發(fā)了?!?/br> “說過的,不準動手動腳!”金竹回過神,掙脫出自己的手。 唐遠之心頭有些不悅,為手里的那纖細手腕的掙脫,但也心疼,燦燦的手腕細了好多。 唐遠之伸手輕輕的拂開金竹垂落的發(fā)絲,開口說著,“不鬧你了。不睡了嗎?再睡一下?” 金竹瞅了瞅唐遠之,見沐浴回來后的唐遠之眉眼溫和,墨色眼眸泛著淡淡的柔和光芒,嗯,好像正常了,沒有昨晚的凌厲陰沉,陰郁森寒,便放松下來,一放松下來,整個人都憊懶了。 唐遠之心底一笑,愉悅又滿足,即便昨晚燦燦沒有給他一個承諾,但是,至少,燦燦是知道他的決心了。 對燦燦,不可以太急,要慢,要耐心,還要小心翼翼,還要再溫柔一些。 “我要吃鹵面。”金竹打著呵欠,靠著床柱,強調(diào)道。 好餓……粥是滿足不了他的。他昨天都吃了這種粥,那種粥了。 “好。”唐遠之說著,一邊拿過梳子,開始給金竹梳理頭發(fā),束發(fā),戴上白色的鑲嵌著綠色小珠子的玉冠。 “你怎么那么多束冠?”束發(fā)后,金竹摸著頭頂上的玉冠,好奇問道。 “一年四季,一季三月,一月一冠?!碧七h之低聲說著,垂著眼,“你說過的?!?/br> 金竹愣了愣,想起以前,眼前這人弱冠束發(fā)前,他開玩笑說過,要給準備十二個玉冠…… “那你天天帶著這個,也不換一個?!苯鹬窕剡^神來,瞅著唐遠之隨手擱置在枕頭邊的竹冠,有些尷尬的低聲嘀咕著。 那是他在佑安十五生辰那天送的,佑安還戴著啊。 “那是你送我的?!碧七h之一邊隨意的說著,一邊起身,喚人進來。 **** 林叔端著熱水和洗漱用具進來,恭敬的做禮。 這時候的金竹早已束發(fā)好了,袍服也換好了,鞋子也穿好了,坐在床榻上和站著慢慢穿著袍服的唐遠之說話: “……所以你什么時候去把鎮(zhèn)南侯接走?” “嗯,再過些時日。這幾日的明州會有很多好戲,燦燦要看嗎?” “你要收拾鹽幫了?” …… 唐遠之拿過洗漱用具,神色淡淡的對著林叔說道,“我和燦燦一個廂房,以后都是如此,二樓的廂房和書房都收拾了吧?!?/br> 林叔抬眼看向自家主子三郎,卻見自家主子一臉無奈,但也沒說什么,便恭敬應(yīng)下。 “做些鹵面,今日熬的藥膳記得,午后燦燦要用。”唐遠之又吩咐著。 林叔忙恭敬應(yīng)著,隨后下去準備早膳了。 吃著鹵面,金竹一邊看著快速用完鹵面,正在看折子冊子的唐遠之,專心做事的唐遠之沒有什么表情了,其實一直以來,都是這樣,寡淡冷靜的神色,不管再難再多復(fù)雜的事情,都能馬上的處置了。 這人讀書天賦極高,老師宋鴻儒一直都是贊嘆不已。 說佑安不單單是濰城的第一,也是天下的第一。 他知道,他看過佑安六年來寫的那些文論,詩詞,真的是他所不能企及的高度。 而這人,真正的本事,還不只是讀書,也不只是武技,武技上應(yīng)該也是第一了吧,看他昨晚壓制著林叔,讓林叔都受了內(nèi)傷,就可以知道,這人的武技現(xiàn)在多高了。林叔可是陪著他走南闖北打遍天下無敵手的!他師傅都說林叔很不錯了。 這人真正的本事,是在博弈,嗯,用博弈這個詞貌似也不太對? 但若是把天下局勢比為棋盤,這人定然是執(zhí)棋的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