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替我來宅斗 第58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他等我分手很久了、絕對嬌寵、重生70年代帶著空間守護幸福、嬌棲、將軍夫人養(yǎng)成手冊、被獻祭后我成為神靈新娘、穿書后惡婆婆只想養(yǎng)老、八零之寵了個殘疾大佬、天才神醫(yī)穿越后,瘋批王妃被團寵了、玫瑰瓣
“還沒,暗衛(wèi)們正在查,明天應該就能查出來了,”李鉞伸手幫她被子往上拉了拉,“別想其他的,趕緊睡覺。” 孟弗應了一聲,合上雙眼,她以為自己身處在一個完全陌生的環(huán)境當中,身邊又坐著陛下,她今晚應該是睡不著的,但事實上很快睡了過去。 甚至還做了一個不錯的夢。 李鉞一直守在床邊,手里拿了本兵書,然大半個時辰過去,那兵書卻是一頁都沒翻,他低頭看著床上沉沉睡去的孟弗,時不時地抬手摸一摸她的額頭。 過了會兒,高喜輕手輕腳地走進來,壓低聲音問:“陛下,您也該休息了,要不奴婢在地上給您鋪床被子?” 李鉞回頭瞅了高喜一眼,對他道:“一邊去吧?!?/br> 高喜并沒有立刻離開,他笑著道:“暗衛(wèi)們在旁邊又搭了個帳子,被褥也鋪好了,您要是困了,就過去歇一歇吧?!?/br> 李鉞搖頭道:“不用了,朕在這里守著她,那帳子你們用吧?!?/br> 高喜悄悄退下,李鉞回過頭來,見床上沉睡中的孟弗嘴角上揚了些,李鉞歪著頭看了她良久,跟她一起笑了起來。 她做了個什么樣的夢? 他將帳中的燭火吹滅,外面的風雨依舊,可聽起來倒是好聽了許多。 第二天孟弗醒來的時候,天已大亮,或許是這一覺睡得太好,她燒退了許多,沒有昨天晚上那么難受了,暗衛(wèi)一大早就去外面買了套女裝回來,放在床邊,她換好衣服帳子里出來,李鉞正在外面舞劍。 晨曦的光灑滿他的周身,身姿飄逸,劍氣如虹,他見孟弗醒來,立刻收了劍,走過來問她:“感覺好些了嗎?” 孟弗點點頭,望了眼駱山的方向,來桾山圍獵的剩余人馬馬上就要到了,讓那些人看到陛下的身邊跟著一個女子,實在不妥,她對李鉞道:“陛下,我要回侯府去了?!?/br> “現(xiàn)在回去?”李鉞皺了皺眉,“你的病還沒全好,再養(yǎng)兩天吧。” 孟弗搖頭,她認真地說:“我有件事要做?!?/br> 李鉞看了她一眼,正色問她:“是一定要今天去做嗎?” 孟弗點點頭,應道:“是?!?/br> 李鉞吸了口氣,緩緩吐出,最后還是點了頭,對她說:“那去吧,我讓暗衛(wèi)找輛馬車送你侯府,要照顧好自己?!?/br> 孟弗嗯了一聲,她走時叮囑李鉞說:“您今天讓龐神醫(yī)過來給您看看吧,” 孟弗目光懇切,透著擔憂,李鉞只能無奈地點頭應道:“好好好,知道了?!?/br> 她在明媚的日光下離開桾山,回到帝都。 昨天晚上孟弗離開侯府后,謝文釗獨自回了宴上,賓客們問他最多的話就是孟弗怎么不在,謝文釗根本無從解釋,好好的一場生辰宴,他卻是氣都氣飽了。 今日剛過了午時,就聽到下人說夫人坐著馬車回來了,謝文釗知道如果要等孟弗來找自己多半是等不到的,他干脆主動來到霽雪院中,在這里等著孟弗。 于是孟弗一進了霽雪院,就看到謝文釗站在院子里,見她回來,謝文釗冷笑一聲,問道:“你昨日到底干什么去了?你這還知道回來?。磕阒恢雷蛱焱砩显栏复笕擞卸嗌鷼??如果不是孟瑜勸著,他怕是當場就要走人了,岳父大人讓你回來立刻去一趟孟府,孟弗,你能不能正常一點?好好做你的侯府夫人,你都得到你想要你的一切了,為什么還要這么不可理喻?” 謝文釗從昨天,或者說是從三月之前積攢下來的怒氣在這時全部朝著孟弗發(fā)泄出來,他不停地說,不停地說,樹叢間的秋蟬都不再鳴叫了,他仍在說。 而直到謝文釗停下聲,轉(zhuǎn)身坐下,孟弗才終于開了口,秋日午后的日光籠罩在她的身上,一片金黃的樹葉落到她的肩頭,從汀水閣傳來的清越琴聲驚起幾只飛鳥。 她表情平靜,聲音也沒有太大的起伏,她對謝文釗說:“謝文釗,我們和離吧?!?/br> 第61章 原本要上前的青萍聽到這話立刻停下腳步,老老實實站在檐下。 而謝文釗剛剛坐下,他說了太多的話,嗓子很干,倒了杯茶想要給自己潤潤喉,只剛一端起茶杯,就聽到了孟弗的這句話,謝文釗的動作霎時頓住,他該謝謝孟弗沒有在自己喝茶的時候開口的,不然這口茶水肯定是要噴出去的。 他將手里的茶杯重重放下,杯里的茶水濺落到他的手背上,他也無暇顧及,他抬起頭,一臉震驚問孟弗:“你說什么?” 瑟瑟秋風掠過樹梢,枝頭的幾片枯葉在風中搖搖欲墜,日光穿過那些將要死去的葉子,在孟弗腳下畫出一片斑駁的影子,她站在原地,看向謝文釗,將自己的話同他重復了一遍:“我們和離吧?!?/br> “是我聽錯了,還是你瘋了?”謝文釗感覺自己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他騰地一下站起身走過來,問孟弗,“我聽青萍說你昨日發(fā)了熱,你是不是燒得糊涂了?” “我沒有瘋,也不糊涂,我很清醒,”對上謝文釗凌厲的目光,孟弗毫不退縮,她坦然地說,“我從來沒有這樣清醒?!?/br> 謝文釗笑起來,他譏諷道:“你很清醒?你很清醒能說出這樣的話來?你當初想嫁進侯府就嫁進侯府,現(xiàn)在想和離就和離?孟弗,你是不是太自私了些?” “我自私嗎?這么多年,我第一次聽到有人說我自私?!泵细ミ@樣說的時候臉上沒有任何羞愧,也沒有任何指責,她只是陳述一樁事實。 謝文釗沉聲道:“難道不是嗎?從一開始就是你為了一己之私,嫁入侯府,成為侯府夫人,你得到了侯府的管家大權,侯府上上下下都被你抓在手里,到最后又隨意甩開,現(xiàn)在還要提和離?” 孟弗搖搖頭,她對謝文釗道:“你錯了謝文釗,這些從來不是我想要的,” 謝文釗低頭發(fā)出一串譏笑聲,他邊笑邊道:“這真是我聽過的最好笑的笑話了,不想你想要的?你折磨了我這么久,你現(xiàn)在跟我說這些不是你想要的?孟弗你有沒有心?” 從前孟弗與謝文釗的接觸不多,向來是他來霽雪院提個要求,孟弗便想辦法替他安排了,她這還是第一次聽到他在自己面前說這么多話,這位宣平侯未免太矯情了些,而且他也必要矯情吧。 孟弗靜靜打量著眼前的謝文釗,想看看他還能說出什么話來。 在孟弗平和的目光下,謝文釗突然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跳梁的小丑。 他側(cè)過身,看向院中那一缸已經(jīng)枯死的碗蓮,他輕聲說:“我雖不是真心想要娶你,但我自認這些年做得也還可以,我給了你足夠的尊重,侯府上下大小事宜皆交到你的手上,孟弗你還有什么可不滿的?因為娶了你,我再無法與我心愛的女子在一起,她同樣因為此事飽受折磨,發(fā)誓此生都不在彈琴了?!?/br> 謝文釗語氣哀怨,滿懷愁苦,他仿佛是將這些年里自己受的委屈全部訴說出來。 然在這場婚姻里受委屈從來不是只有謝文釗與孟瑜二人。 事實上,孟瑜其實也不算得受了委屈。 孟弗也不打斷他,只等他說完,才開口道:“別說這些了,謝文釗,你是不愿意與我和離嗎?還是覺得此事不該由我提出來?” 她依舊顯得非常理智冷靜,也顯得有些冷酷無情了。 “我……”謝文釗一時竟被問住,回答不上來。 孟弗繼續(xù)道:“你心里有人,我一直都知道,現(xiàn)在與我和離,對你來說不是更好嗎?你在不滿什么呢?我不明白?!?/br> 謝文釗也愣住,他在不滿什么? 從前他以為自己娶了孟弗,此生再也無法與孟瑜在一起,但現(xiàn)在孟弗愿意同他和離,或許……或許他還有機會達成自己的心愿。 謝文釗沉默了一會兒,對孟弗說:“爹娘他們不會同意的。” 這個孟弗也考慮過了,不難解決,老夫人應該看自己不順眼有段時間了,而且比起侯府的第一個孩子是從一個姨娘肚子里出來的,她肯定更希望能得到一個身份更貴重的嫡長孫,自己這么多年一無所出,老夫人未嘗就沒動過要為謝文釗換位夫人的心思。 若還不行,可能就得抬出太后來說,不過這都是之后要考慮到的,多半不至于到這一步,她對謝文釗道:“你若是不敢去說,我去說?!?/br> 謝文釗哼了一聲,既然孟弗這么說了,他若真讓孟弗去了,倒顯得自己軟弱無能,他說:“不必,我自己去說。” 他說這話,便是應了和離一事了。 謝文釗離開后,青萍走過來,問她:“夫人,你真要與侯爺和離啊?” “不好嗎?”孟弗轉(zhuǎn)身在石凳上坐下。 “我不知道好不好,”青萍蹙著眉,一副很糾結的樣子,她說,“我知道您在侯府里一直過得不開心,可是和離后您要回孟家嗎?” 青萍下意識地覺得,夫人回了孟家應該也不會比在侯府讓她更開心。 “到時候再說吧?!泵细フf,只是從她動了和離這個念頭起,孟弗就很清楚,她若是真與謝文釗和離了,孟家是多半不會留她的。 她沒有家了。 謝文釗的效率很快,雖暫時不知道老侯爺和老夫人是怎么個態(tài)度,但他后院里的三位姨娘卻是都得知了此事,一起來到霽雪院中,向孟弗打聽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孟弗看了她們一眼,大致就知道她們心里在想什么,花小菱向來不怎么聰明,想的不多,她完全就是過來打聽八卦的;孫玉憐心思細膩,她既擔心自己離開侯府后她在新主母的手底下可能不會好過,又有些想得到空下的正妻之位。 這三位姨娘里,竟是曲寒煙最舍不得自己,倒是有趣。 她與陛下交換身體的前一日,這位曲姨娘還想方設法跟自己換院子,想要借此來彰顯謝文釗對她的寵愛。 世事當真是無常。 孟弗將她們打發(fā)走后不久,謝文釗又來到霽雪院,暮色冥冥,樹影交橫,他站在孟弗面前,跟她說老侯爺和老夫人都同意了。 若是在三個月前,老夫人或許會反對,但現(xiàn)在她真心覺得他們兩個能和離了也好,且不說孟弗現(xiàn)在太沒規(guī)矩,單是謝文釗整天守身如玉的也不是個辦法,老夫人想著,他們和離后,謝文釗把他的心上人給娶回家,自己好早日抱上孫子。 夫妻和離,除了本人有這個意愿外,還需要雙方父母的同意,之后才能上報官府,將戶口更改,侯府這邊應得容易,但孟雁行那邊肯定會麻煩一點。 這么多年來,總是有人到孟雁行的面前恭維他會教女兒,他怎么會容許自己這個精心培養(yǎng)出來的女兒與夫君和離呢? 孟弗想要盡快將和離的事解決,她干脆與謝文釗約好明日就去孟府,將剩下的事都安排好后,謝文釗仍停在原地,似乎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孟弗問他:“還有事嗎?” 謝文釗動了動唇,卻又不知道自己想說什么。 他即將要與孟弗和離了,他多年來的愿望就實現(xiàn)了,但不知為何,他的心中并沒有多少快意,他覺得很不真實,像是一場奇怪的夢,不是噩夢,也算不上是美夢,就好像踩在云端上,該是很舒坦的,可他不知道自己哪一步會踩空,從萬丈高空上墜落。 許久后,他終于開口,問孟弗:“孟弗,你為什么會突然想要和離呢?” “為什么想要和離?”孟弗仰頭看向頭頂這片沉沉,晚風吹動她鬢前的發(fā)絲,皎潔月光如水般灑落在她的臉上,她說,“大概是因為沒有一只鳥不想飛出籠子吧?!?/br> 在過去的很多年里,孟弗被關在這個巨大的牢籠里,她已忘了自己是其實是只鳥,忘了她的背后還有一雙翅膀,忘了她很想自由地飛向藍天。 謝文釗皺起眉頭,面色復雜,他懂孟弗的意思,但他還得覺得孟弗有些瘋了。 她認為自己是籠中的鳥么?她以為她飛出了籠子能活得更好么?在這個世道里,她最后不還是要被關進另外一個籠子里面。 孟弗不是個愚蠢之人,她應該知道籠子外面是怎樣的環(huán)境,她卻還要出去。 謝文釗也不想勸些什么,畢竟他們兩人和離對他來說未嘗不也是掙脫了鐵籠。 他有很久沒這樣平靜地面對孟弗了,只是如今他對孟弗已無話可說。 其實從前,他對孟弗也沒說過多少話。 “我走了,今晚你好好休息吧。”他轉(zhuǎn)身離去。 回到松軒堂,謝文釗還在想孟弗說的那句籠中鳥,他不信那是孟弗的實話,孟弗向來是七竅玲瓏心,她知道怎么做對自己是最有利的,不可能完全不考慮后果,他想起孟弗前些時候經(jīng)常外出,她會不會是在外面認識了其他的男人。 或許是謝文釗自己心中另有所愛,所以在想到這種可能時,倒也不是非常生氣,甚至還給前些時間孟弗的瘋狂行為找了一個很好的理由,她可能只是為了讓自己休了她,而自己卻一直忍耐她,她沒辦法了才提出和離。 孟弗若是知道謝文釗腦子里都在想什么,大概會為這位宣平侯找個大夫好好看看腦子。 天色早已暗下,孟弗躺在床上,手里握著那枚剛剛從匣子里面取出來的小小玉佩,她在想自己以后要做些什么呢?她帶到侯府的嫁妝最后要全還給孟家的,她總得想個辦法養(yǎng)活自己。 其實女子賺錢也有許多的門路,只是她不太喜歡紡織繡花,也不喜歡烹飪,要不寫書吧?但來錢可能有些慢,她還得先為自己找個落腳的地方。 孟弗想了許久,一翻身,就看到了枕頭邊上的那只兔子布偶,布偶長長的耳朵耷拉下來,看起來很是乖巧可愛,孟弗笑起來,抬手落在兔子的腦袋上,揉了一揉。 她將玉佩放到枕頭下面,閉上眼睛,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一夜好夢。 翌日清晨,帝都又下起了雨,雨下得不大,纏纏綿綿,不知何時才能停下。 孟弗與謝文釗一起去了孟府,孟雁行得知孟弗來了,以為她是為前日的事來認錯,還想冷她一冷,結果不久后下人進了他的書房,跟他說大小姐和姑爺要和離了,在前堂里等著他在和離書上簽字按手印,孟雁行聽到這話哪里還坐得住,趕緊來到前堂,厲聲質(zhì)問是怎么一回事。 在聽到和離一事是孟弗先提出來的,孟雁行面色一沉,怒發(fā)沖冠,對孟弗道:“當日是你想要嫁給謝文釗,現(xiàn)在又要和離?孟弗你以為這是小孩子過家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