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夫人養(yǎng)成手冊 第5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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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 自竹州去往南詔的十幾支商隊(duì)莫名被殺害, 上百殘尸被堆放在竹州與南詔的邊界處。 當(dāng)?shù)毓賳T聞詢即刻派人前去調(diào)查, 不料這時, 竹州百姓忽然發(fā)起□□,其勢難擋, 其因不祥,據(jù)竹州刺史所言, 這次□□恐是有人故意謀知。 得知事情原委后,原先提心吊膽的眾臣皆松了口氣。 這夜, 紫宸殿內(nèi)燈火通明, 各大臣獻(xiàn)策獻(xiàn)計, 可提出的建議和推薦的欽差大臣皆被宣武帝否決了。 最后,宣武帝竟把這么個不大不小的差事交給了陸綏,并命他半月內(nèi)查明真相, 肅清亂事, 絞殺亂賊。 眾臣心中疑惑, 卻皆未言表,而陸綏并未多說什么,于紫宸殿接下圣旨,即日便要出行。 — 姜沛從皇宮回來時天已大亮了,正巧今日姜恪休沐,父子二人碰到面后便淺談幾句。 聽罷紫宸殿上的事后,姜恪眉頭緊蹙,直言道:“阿耶,陛下為何偏偏派陸綏前去?且不說這鎮(zhèn)壓□□一事本就不是什么大事,讓陸綏去分明就是牛鼎烹雞大材小用。況且,秦執(zhí)將軍駐守南疆,離竹州不過數(shù)百里地,如今反倒讓遠(yuǎn)在長安的陸綏去,這不是舍近求遠(yuǎn)嗎?” 姜沛捋著胡子嘆了口氣:“你說的這些,為父與其他大臣又何嘗沒有想過,可,陛下心意已決,執(zhí)意讓陸綏前去,圣命不可違,我等又能多說什么。” 姜恪思索良久,心中越發(fā)不安,低聲道:“不行,這其中必有蹊蹺。阿耶,陸綏可是您未來女婿,您不能眼睜睜看著他……” “住口?!苯婧鹊?,“妄議君上,你可是不想活了?” “可是……” “沒有什么可是,陸綏既然敢接下這個差事,就說明他心中有數(shù)。方才從紫宸殿出來后,他告訴我,兩月內(nèi),他定會趕回長安,他讓我不要把這件事告訴妧兒。這期間,他南下伐亂一事的消息不會向外傳開,朝廷只會說他是去視察軍務(wù),所以,你也不許多說多問?!眀bzl 姜恪又氣又驚:“他這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如若不然呢?圣命當(dāng)前,難道他有反抗的余地?” 此言一出,姜恪沉默下來。 好巧不巧,父子二人這席對話被前往前院的春汐偷聽了個遍,她雖聽不懂什么伐亂,卻聽出了陸綏此行的風(fēng)險,當(dāng)下火急火燎跑回玉錦院,將聽到的話原原本本向姜妧復(fù)述一遍。 恰逢外頭雷雨交加,姜妧心中惶恐不安,早飯都顧不得吃就要出府去。 天上烏云壓頂,整座長安城四處皆是雨水,她騎馬趕到將軍府時,陸綏已整裝待發(fā)。 她下了馬一路跑到院內(nèi),瘋了似的到處找陸綏,直到在馬房看見他的背影,她才停下來大口喘著氣。 崔四看見她后嚇了一跳,指著她話都說不利索了:“郎、郎君,妧娘子來了……” 陸綏轉(zhuǎn)身,只見她渾身都被雨水淋透了,一頭來不及挽起來的頭發(fā)緊緊黏在臉邊、衣衫上,裙角沾滿骯臟的泥水。 在他轉(zhuǎn)過去的瞬間,她忽然蹲在地上,兩手抱著膝蓋,雙肩止不住地聳動。 雨依舊下個不停,她蹲在那兒,瘦小的身子蜷縮成一團(tuán)。 陸綏扔下馬韁,大步走過去,將她橫抱起來,一刻不停地往房中走,步子邁得又大又急。 姜妧整張臉埋在他懷里,臉上的水分不清是雨還是淚,顆顆水珠順著發(fā)絲流淌下來,渾身衣物都已凌亂不堪。 到了房內(nèi),陸綏將她抱到榻上,隨手扯了條衾被將她包住。 “你怎么淋著雨跑來了?” 她也不說話,渾身打著顫,嘴唇緊緊抿成一條線,瑩潤的臉頰毫無血色。 陸綏靜靜凝視她片刻,隨即取來巾帕給她擦頭發(fā),布滿粗糲的手時不時掠過她的臉頰。 那樣真實(shí)而溫?zé)岬挠|覺讓姜妧再也止不住眸中的眼淚,嗚咽著一下?lián)溥M(jìn)他懷里:“三郎,你得好好回來,掉一根頭發(fā)都不成!” 陸綏連人帶被子緊緊摟住,一手在她后背輕輕拍著:“這又不是上戰(zhàn)場,不會有事的,別哭了?!?/br> 姜妧使勁搖頭,兩手緊緊抓著他腰身,“可是,這事分明有蹊蹺,我就是害怕,怕有人想對你不利……” 她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指尖也越攥越緊,仿佛這樣他就不用離開。 陸綏輕輕嘆了口氣,心口被什么東西狠狠掐著,讓他有些喘不上氣。 他將她臉邊濕發(fā)掠到耳后,溫?zé)岬闹父鼓﹃南闳?/br> “阿妧,我不會有事的,你信我?!?/br> 姜妧抹了把眼淚,抬起亮晶晶的眸子望著他:“三郎,要不你帶我一塊去吧……” “不行?!标懡椣胍参聪朊摽诙?,轉(zhuǎn)而坐在一側(cè),將她擁入懷中,“你就在家中好好待著,等我回來娶你。” 姜妧閉上眼睛,一手放在他心口,感受著他的心跳。 “三郎,你得平安回來,我等著你?!?/br> 兩人靜擁許久,陸綏半闔著眸子,鼻尖充斥著她的芳香。 良久,他捧著她額頭輕輕親吻一下,看bbzl 著她紅通通的眼睛溫柔而堅(jiān)定地說:“阿妧,我答應(yīng)你,絕不會讓自己有事,聽話,別再哭了?!?/br> 姜妧用力點(diǎn)頭,扯出一抹不太好看的笑容:“好,我不哭?!?/br> * 這場暴雨淅淅瀝瀝下了好些天,轉(zhuǎn)眼已至七月。 院前那株玉蘭樹開花了,玉石的色,蘭花的香,打那路過時,衣衫頭發(fā)上都沾染了它的香氣。 姜妧每天掰著手指算日子,離陸綏離開長安南下已然過去半個多月,他走后,還不曾來過一次信,她又無從去打探他的消息,日夜思念,煎熬折磨。 這段時日,國公夫人時常帶著陸清來看她,后來她才知道,原來這是陸綏走之前叮囑陸清的,他怕她整日待在房中瞎想,悶壞了身子。 這樣提心吊膽的日子一過就是二十多天。 乞巧這日,長安城大辦燈會,姜恪看她整天悶悶不樂,便強(qiáng)行將她帶她出府去四處走走。 當(dāng)晚,各坊掛滿花燈,燈火通明,極盡華美,兄妹二人來到東市,正巧在一家酒樓里偶遇舒明煦。 彼時,他正與幾位同僚把酒言歡,面對他人的吹噓拍馬,他應(yīng)對起來游刃有余,就連說的話也與其余人一樣,帶著令人難以適應(yīng)的官腔。 姜妧收回目光,扯扯姜恪的衣袖:“阿兄,咱們走吧?!?/br> 姜恪望著那處,遲疑道:“你和明煦表弟許久未見,不跟他說兩句話嗎?” “不了?!苯獖€垂著眼睫,面容疲倦,“表哥想要的,我給不了,既如此,又何必再去招惹他?” “那我們?nèi)e處看看?!?/br> 兩人下樓,剛要離開酒樓,卻被身后一人叫住。 “阿妧,大表哥?!?/br> 回眸看去,舒明煦一身華服立于門前,眉眼依舊如曾經(jīng)那般柔和,只是,在官場沉沉浮浮半載光陰后,他身上的質(zhì)樸和高潔暗淡了幾分,反添了些成熟和穩(wěn)重。 姜妧回以淺笑,福身行了一禮:“聽說表哥滿腹經(jīng)綸深受陛下喜愛,官運(yùn)亨通仕途順利,加官封爵指日可待,阿妧還未來得及向表哥道聲恭喜?!?/br> 舒明煦輕輕地笑笑,淡淡道:“你與陸將軍的親事,我也聽說了?!?/br> 兩人分明離得很近,可彼此卻都變得很疏離,再無往日的親近。 姜恪站在一旁覺得自個兒有些多余,可偏偏他又走不成,只能一個勁兒保持皮笑rou不笑的模樣。 良久,舒明煦復(fù)又低聲道:“表妹眼光一向好,想來,這位陸將軍定有許多過人之處,愿表妹得償所愿,遂心如意?!?/br> 看著面前這位一塊長大的兄長,如今卻因種種是非離自己這般遠(yuǎn),姜妧本就傷懷的心又酸澀了幾分。 “謝謝表哥,你也是?!?/br> 與舒明煦辭別后,姜妧跟隨姜恪沒入來來往往的人群中,走到一賣首飾的攤子前,姜恪駐足,望著那白布上的一個紅玉手鐲出了神。 姜妧順著他目光看去,隨手將那玉鐲拿起來翻看,這玉鐲成色質(zhì)地都是上品,怎么看都不像是會bbzl 出現(xiàn)在這樣個小攤里的物件。 那攤販笑吟吟道:“小娘子好眼光,這玉鐲是奴剛得來不久的,是平康坊里的一位姑娘賤價賣給奴的,這玉可是好玉,做工又精細(xì),您要是喜歡,奴給您算便宜些!” 姜妧剛想開口,手里的玉鐲卻被姜恪一把奪去丟給攤販。 隨即,他沉著臉拽著她走開,一路上只字不言。 姜妧直覺有貓膩。 她甩開他胳膊停住腳,問:“阿兄,你這是怎么了?” 姜恪緊繃著下頜,臉色鐵青:“沒怎么?!彪S即又道,“阿妧,我恨父親如此獨(dú)斷,逼我去娶一個毫不熟識的女子。” 姜妧愣了一瞬,忽然明白了什么,緊鎖著眉頭問道:“阿兄,你可是早已有意中人了?” 一句追來,姜恪半張著嘴支支吾吾半晌,最后垂頭喪氣道:“算不得意中人,我只是,只是將她視為知己?!?/br> “她是誰?” “她是平康坊里的女子,溫柔,善解人意,奈何身世可憐,淪落至風(fēng)塵之地。我心里清楚,父親不會允許我將這樣一個人帶回家中,所以后來,我有意不再去見她?!?/br> 姜妧驚怒:“這件事你怎么不早說?如果我早知道,我一定不會讓覓音答應(yīng)這門婚事!” 姜恪默住,半晌,輕聲道:“妧兒,我既然已經(jīng)答應(yīng)娶楊娘子,自會與她相敬如賓……” “可這對覓音何其不公?你心里有其他人?!?/br> “我已經(jīng)發(fā)誓,日后不會再見她,你還想讓我怎么辦?” 看著兄長痛苦的神色,姜妧突然不知該怎么說下去了。 “你和她,可是已經(jīng)……” “瞎想什么?我從不沾花惹草,更不會與無名無分的女子做茍且之事,我方才已經(jīng)告訴你,我只把她視為知己。” 姜妧微松一口氣,攥住他衣袖輕聲道:“阿兄,我覺得,你該在成婚前將這些事向覓音坦白,這樣對你對她都好。” 姜恪緊抿著唇,許久未說話。 半晌,他點(diǎn)點(diǎn)頭,應(yīng)道:“好,我去見她,親口對她說,她若不愿嫁我,便是豁出這條命,我也要讓這門婚事作罷?!?/br> “嗯。” 目送兄長離開后,姜妧站在原地發(fā)了會兒呆,熱鬧的街巷讓她空蕩蕩的心越加落寞。 “走吧,回府?!?/br> 主仆幾人剛回到玉錦院,一仆人捧著個紅漆盒走來。 “小娘子,方才將軍府來人了,讓奴把這個交給您?!?/br> 她抬手接過打開盒蓋,里頭躺著的是一支雙飛蝶樣式的金簪子。 “那人說,這是大將軍走之前安排的,讓他乞巧這日給您送來?!?/br> 姜妧攥著金簪,眼睛一陣陣地發(fā)熱。 站在一側(cè)的春汐笑吟吟道:“咱們姑爺真是有心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