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聊】［盼柳］你都好久沒上線了/委屈/委屈

    【私聊】［盼柳］明明是我先找你的

    洛緯秋也不生氣，也不急，反而像個小學(xué)生一般，用心糾正道：

    【私聊】［思思］不是你先的

    【私聊】［思思］她先的

    先了好久好久了。

    第47章 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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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瀾讓洛緯秋等一等，他說他要換上小號上來。

    每一個字都被鄭重地敲下，然而顯示在屏幕上都是一樣的同大小的系統(tǒng)字體。洛緯秋看著他發(fā)過的一行字，竟從這規(guī)規(guī)矩矩的一撇一捺中看出了對面人珍而重之的口氣。他能想象對面的人一定是極小心，極認(rèn)真地cao作著鼠標(biāo)和鍵盤。

    這份珍視莫名地傳染到他身上，于是在金瀾沒有重新上線之前，他的雙手離開鍵盤，也不敢動了。

    他的游戲人物站在一棵樹下。柳絲如絳，亦如綠濤，這是一顆柳樹。這是一個絕好的用于離別的地方，但此刻卻在等待重逢。

    后來，洛緯秋想到這個時刻，他才意識到時間最多也就過去了兩三分鐘，短到稱之為是一場離別都顯得十分名不副實，但他當(dāng)時的確有些焦心。他發(fā)現(xiàn)，無論時間長短，哪怕只有一秒也好，當(dāng)人在牽掛時，就必定處于離別中。

    洛緯秋看到屏幕上出現(xiàn)了一個蹦蹦跳跳的低等級小蘿莉。他猜這是望月的小號。

    小蘿莉加了他好友。

    畫面上的小蘿莉背著一件流光溢彩的玉制琵琶，形狀玲瓏，質(zhì)地晶瑩，如果調(diào)高屏幕畫質(zhì)并推進(jìn)放大，就能看到在這上面有的光是溫柔如水、默默流動，而有的光則閃爍其中，雖小卻如鉆石般耀目。

    小蘿莉背著琵琶，活潑地躍動著，有時點點光斑落到她身上，像細(xì)碎的星光，再加上輕盈的體態(tài)，整個人就像仙子一樣。

    這件特效道具，就是金瀾費(fèi)時費(fèi)力完成那個坑爹任務(wù)后獲得的獎勵。

    洛緯秋說，如果再多一對翅膀就好了。

    金瀾則說，這畫面會不會有點奇怪。

    洛緯秋回，不會啊，你看游戲里怎么搭配的人都有，好看就行了。

    金瀾半是無奈，半是認(rèn)可道，好，你覺得好看就好。

    洛緯秋繼續(xù)問，這是從哪來的。

    金瀾回答，還記得我們之前沒做完的隱藏任務(wù)嗎。

    發(fā)送完這句話，他右擊琵琶。于是屏幕上的小蘿莉端坐在地上，將琵琶抱在懷中，手指一掃，游戲中原本的bgm戛然而止，獨獨留下樂聲如玉珠滾落耳中。琵琶的樂聲時而急促如千里行軍，時而柔和如小雨淅淅，時緊時緩之間，奏出了一支曼妙的舞曲。不一會兒，洛緯秋發(fā)現(xiàn)屏幕上居然真的下起了雨。

    是一場夢幻的桃花雨，粉嫩的花瓣從天而落。雖然特效是短暫的，每片花瓣在落地的剎那就像冬雪逢春般速速消融而去，但花瓣層層落下，一片又一片地，在地上耳鬢廝磨難舍難分，二人身在陣陣花雨之中，已經(jīng)注意不到這種細(xì)節(jié)。整個屏幕，目力所及之處，都是絢爛至極的粉色。

    一曲終了，最后一片花瓣落到地上，消失了。

    金瀾說，我還記得你和那個人pk時看到的特效，那個太冷太蕭瑟了，所以在剛拿到這個道具時我還有點擔(dān)心這次的特效會不會也比較冷僻，不過還好，這個是暖的。

    然后又說，可惜這是分配即綁定的，我不能送給你。

    他說，不過沒關(guān)系，我可以只彈給你看，你就當(dāng)做是屬于你的吧。

    而洛緯秋，他自從看到了“隱藏任務(wù)”四個字之后就沒再回話。他沒有忘記這個任務(wù)，他只是驚訝。驚訝過后，難言的情緒重上心頭。起初，他對于屏幕對面的那個人懷有一種感情，他想那大概是責(zé)任感：他“撿到”她時，她只是個什么都不懂的萌新，正如最初的自己，也是這樣被師父撿回來的。

    后來……

    等桃花雨結(jié)束后又過了一會兒，他回道：

    抱歉，沒有陪你做完這個任務(wù)。

    金瀾還沒有來得及回復(fù)什么，就看到幫會頻道在不停閃爍。隨即兩個人都被拉進(jìn)同一個語音房間。都是一些入幫已久的老成員了，大家一會兒刷屏發(fā)表情包，一會兒搶麥唱歌，幾個人而已，但的確熱鬧。

    玩鬧了好一陣兒，最后落落十分闊氣地給每個人都發(fā)了紅包。

    有人開麥說：“哎呀落落，我發(fā)現(xiàn)你言談舉止之間，好一派富婆的作風(fēng)啊！”

    落落好像手里拿著一杯酒，聲音沾染了微醺。她哼道：“少來。”

    有人又起哄要思思說幾句

    洛緯秋的麥?zhǔn)情_著的，他卻不說話。

    “扭扭捏捏的?！甭渎淙绱它c評。

    洛緯秋雖然話少，但并不是一句話都不說。只不過忽然被人起哄架秧子式地要求開口，總歸拘謹(jǐn)了起來。但是過了一會兒，他還是開口說：“……新年快樂。”他聲音不大，只是有些艱澀。

    金瀾猜他并非不高興了，于是立刻想到了另一個可能性：難道是害羞了？

    極少開麥的人一旦開了麥，就沒那么好關(guān)了。洛緯秋一句話過后，果然激發(fā)了群眾們的熱情，于是“說幾句”已經(jīng)無法滿足大家了，非得要他“唱幾句”才行，起哄的聲浪一層高過一層，所有人仿佛都吃準(zhǔn)了他今天不會生氣似的。

    剝?nèi)チ藘挫迮c沉默的偽飾，他骨子里還是一個于各種方面都還很稚嫩的不成熟的人。

    洛緯秋果真有些下不來臺。

    金瀾一邊覺得此情此景有點好笑，一邊試圖開麥幫他解圍，卻意外地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被禁言了。

    與此同時他收到了落落的私聊：別幫他，讓丫唱兩句怎么了。

    金瀾于是有些無奈地私聊洛緯秋：那就給大家唱兩句吧，唱兩只老虎也行。

    誰知他不私聊還好，一私聊，反而讓洛緯秋“堅定”了不唱的決心。然而不知是哪根鏈子搭錯了，他說的卻是：“今天不唱了，元宵節(jié)再說?！?/br>
    有人說：“元宵節(jié)你不上線怎么辦？”

    洛緯秋回答：“一定上線?！?/br>
    估計大家也沒指望他真的能開嗓，能“逼”到這一步已然算是卓有成效，于是就此一拍即合，一言為定。

    無意中，金瀾瞄到聊天室的在線成員一欄，發(fā)現(xiàn)其中有一個自己從未見過的id，但他入幫時間不長，只覺得大概是哪位不常上線的成員，或者是誰的小號，因此也沒有多想。

    恰巧這時零點的鐘聲響起，鞭炮聲與煙火聲紛紛響起，或遠(yuǎn)或近，遠(yuǎn)的是自己從耳機(jī)內(nèi)聽到的來自其他城市的鞭炮聲，近的聲音則來自窗外。

    噼里啪啦的喧鬧掩蓋了人聲，金瀾聽到耳機(jī)里隱隱約約傳來落落的聲音：“你今年沒回家？”

    這話是對著洛緯秋說的。

    至于洛緯秋是如何回答的，金瀾就聽不清了，不過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他沒有否認(rèn)。

    金瀾想起在寒假剛剛開始時他與洛緯秋的短信交流，那時洛緯秋明明告訴他已經(jīng)回家了。

    抱著難以言喻的心情，金瀾給洛緯秋發(fā)了一條私聊：你現(xiàn)在在家里嗎？

    洛緯秋很快回復(fù)道：不是，我在學(xué)校。

    金瀾沒有繼續(xù)追問下去，一股巨大的失落不知從何處鉆出，立刻蜂擁而至將他掩埋，幾乎沒頂。他忽然想到，到目前為止，對洛緯秋來說，線上的他與線下的他還是兩個人。

    洛緯秋甚至可以對線下的他說謊，而對線上的他吐露真言。

    金瀾又想起剛剛的場景，他沒有多想就試圖開麥，如果不是落落誤打誤撞之下禁了他的麥，想必自己一開口洛緯秋肯定會有所察覺。

    那么當(dāng)洛緯秋知道“望月”到底是誰后，又會如何看待他？而自己又該以何種身份自處？

    金瀾真的不知道。

    零點過后沒有多久大家就紛紛下線了。而洛緯秋在下線前還特地給金瀾私聊了一句：春節(jié)快樂，元宵節(jié)見。

    金瀾只簡單回復(fù)：好，春節(jié)快樂。

    他不知自己是以什么心情敲出這行字的。

    金瀾關(guān)了電腦躺在床上，打開手機(jī)，在黑暗中靜靜地回復(fù)來自同學(xué)與朋友們的祝福信息，而洛緯秋什么都沒有發(fā)。這并不意外，他看上去就不太像會群發(fā)拜年祝福的人。遠(yuǎn)處零星的煙火與鞭炮聲還在不斷起伏，一聲一聲，但很快又湮滅于夜幕中，如同漣漪消失在水中。

    無論曾經(jīng)有多么吵鬧，夜終究會包容整個世界。

    金瀾?yīng)q疑了一會兒，還是主動給他發(fā)了個簡單的「新年快樂」。

    約莫過了幾分鐘，金瀾收到了回信，他甚至已經(jīng)預(yù)料到了內(nèi)容——「學(xué)長也新年快樂」。

    這是一個禮貌而不出差錯，于二人在現(xiàn)實中的關(guān)系來說也十分合適的回復(fù)。同時也很適合作為一次短暫交流的句點：它無聲地彰示著，從這行字往下，不必有下文。

    至于小顏，金瀾最后才回復(fù)他，以至于令一個高冷的人在除夕之夜破了防——小顏在收到金瀾姍姍來遲的回復(fù)之后，略帶怨氣地回道：「其實你早就開始回復(fù)消息了，對吧?！?/br>
    「啊，抱歉，因為我們比較熟啊，早一點晚一點有什么要緊。」

    這句話簡直直戳心事。

    沒錯，早一點晚一點有什么要緊。我分明最早認(rèn)識你，結(jié)局還不是一樣？

    「你難道為這事生氣？」金瀾有點驚訝，他感覺自己可能要重新認(rèn)識一下這位朋友了。

    「沒有?！?/br>
    「新的一年，我希望你開心，小金?！?/br>
    小顏回復(fù)道。

    發(fā)送完畢，顏雪羽將手機(jī)丟到一邊，他將自己陷于柔軟的床上，并希望自己能夠永久的陷下去，就在如他所愿即將滑向夢鄉(xiāng)的剎那，他想起那年第一次自我介紹后，金瀾微微皺了眉，然后微笑了起來，聲調(diào)揚(yáng)起：“你要我叫你小顏，那你該叫我小金嗎？還是算了，我表妹養(yǎng)的英短就叫小晶，聽起來實在太像了。還是金瀾吧！嗯，你好，我是金瀾?！?/br>
    那一天，他們第一次見面，還沒來得及成為好朋友，也不存在任何難言的心事。那一天，平凡得像是人生中沒有波瀾的任意一天。

    第48章 金風(fēng)玉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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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瀾在天還沒亮的時候接到了小顏的電話。他睡得輕，鈴聲響了一下就醒了。

    “新年快樂啊?！彪娫捘穷^的人說。

    “……？”金瀾將手機(jī)從耳旁拿遠(yuǎn)，看了一眼屏幕上的狀態(tài)欄：北京時間六點零七分。

    “……這么早就拜年是你家的傳統(tǒng)嗎？”眼皮還是撐不開，他只能用手搓搓臉，又揉了揉頭發(fā)。

    小顏在那邊不置可否，他接著說：“上次跟你提的交流名額……”

    “嗯？”

    “會考慮你。我剛剛收到了郝師兄的郵件，他不去了。”

    “嗯……”這不是什么很意外的事，論資排輩的話，師兄不去的話也該輪到他了。他打趣小顏道：“我的直系師兄居然有事先通知你，雪羽，我的確小瞧你了?！边@是在報小顏叫他小金之仇。

    小顏那邊頓了頓，像是被這個突如其來的昵稱哽住了，又像是在遲疑：“不是，我之前給他發(fā)過文獻(xiàn)，還共享過數(shù)據(jù)……然后正好聊到這事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