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神大明 第57節(jié)
“我早握住匕首了可沒全指望你,”高苗擺弄樹膠球,“這是啥玩意?” “我也是黃花大閨女啊,”毛絨絨很不走心的掩飾,“哪知道這種污穢玩意是啥?你哥應(yīng)該知道!” 她催促道:“哎喲我的二小姐這都啥時候了還有閑心琢磨這個,快走!” “靈靈被他們抓下去了!”高苗指著一個書架說,“從那里,那是個暗門,下面很深。” “現(xiàn)在哪管得了她?”毛絨絨可沒耐心,“你再不走我可要打暈?zāi)阒苯涌缸吡?!?/br> “可是……”高苗很不忍心,“靈靈剛剛得到了我的信任?!?/br> 毛絨絨已經(jīng)掏出黑星手槍,準(zhǔn)備用槍柄砸暈這個腦袋瓜好使關(guān)鍵時刻卻不用的家伙,房間外忽然人聲喧嘩。 “沃日這是炸了窩嗎?” 湊到窗戶一看,若干大漢正提著各式武器來回奔突,有的往廟頂上爬,有的朝著這邊跑來。 “快把尸體藏起來!” 即便能帶著高苗隱身,可人這么多,萬一有能看破隱身的異能者,那就是死路一條。毛絨絨不得不當(dāng)機(jī)立斷,招呼高苗把尸體拖到隔壁像是臥室的屋子關(guān)好門,再推開了暗門。 “等等!” 腳步聲已經(jīng)在門外,高苗卻轉(zhuǎn)身拿起麻袍,正是大漢之前要給她套上的。 暗門剛剛關(guān)上,幾個人就進(jìn)了書房。還好這些人并沒推門,只是守在了暗門外。 “這是天意……” 高苗套上麻袍,指了指通道深處,毛絨絨翻翻白眼,無奈的跟在她后面。 地下深處的殿堂里,數(shù)十身著麻袍的少女正跪伏在地,同聲禱告。搖曳的燭光將她們的纖弱身影映在墻上,宛如隨風(fēng)拂動的幼林。 殿堂中間靜靜立著一個少女,她的身影并未隨燭光而動,此刻她雙眼亮著淡淡紫光,身上不斷散逸出霧氣,宛如惡魔降臨。 “人呢?” 殿堂邊緣立著若干黑衣人,其中的蒙面人不悅的問:“怎么還沒帶過來?” 兩個大漢拖著個少女奔進(jìn)殿堂。少女兩手倒綁,嘴里塞著什么,嗚嗚叫著說不出話。 “這個是……” 蒙面人略微掃了眼就認(rèn)出少女,頓時驚怒交加:“另外一個呢?” 幾個部下沖出殿堂,沒多久又把一個少女拉了進(jìn)來,卻不見押送她的人。這些人也覺蹊蹺,不過蒙面人正在接聽通話器,揮手示意把人押上去,他們就顧不上多說了。 “什么?。俊?/br> 蒙面人聽了兩句就失聲驚呼:“怎么可能?。俊?/br> “出了什么事?。俊?/br> 殿堂中心的少女冷聲問,“能讓你如此慌張的消息,定然極為糟糕?!?/br> “地上有身份不明的人sao擾,”蒙面人強自鎮(zhèn)定,“殿下不必?fù)?dān)心,組織已經(jīng)連夜集中了力量,這里穩(wěn)如祖山。即便是羽林衛(wèi)大舉出動,甚至圣者親臨,殿下也有足夠的時間完成降臨?!?/br> 他對通話器那頭沉聲說,“阻擋半個時辰,不計代價!” “我不相信!” 高德怒哼,“怎么會這么巧,你們之中定然有jian細(xì)!” jian細(xì)當(dāng)然是他了,他也不相信這幫人能擋住立功心切的御馬監(jiān)整整一個小時。 “納扎斯殿下,已經(jīng)沒有時間計較這些了。” 蒙面人的態(tài)度變得強硬,“法陣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所有祭品都在這,現(xiàn)在要放棄的話,組織兩三年內(nèi)都無法再籌備到這么多材料,喀扎斯殿下也不會再有更好的機(jī)會。” 后面的少女已經(jīng)被拖到殿堂中間,蒙面人指著她說:“這具軀殼雖然只是凡人,但與大明中樞有特別關(guān)聯(lián)。若是讓喀扎斯殿下降臨到她身上,便有機(jī)會混入無終宮,從女皇身邊的侍女下手?!?/br> 高德沒注意這個少女,他正有些舉棋不定。 殿堂里的地磚已經(jīng)剝了一層,露出很有些歷史的繁復(fù)法陣,各類不知來歷的藥物、香料乃至動物或者就是人類臟器的東西填滿了法陣符文,讓殿堂里彌散著香臭混雜的怪味。 包括他昨天見過的那些少女在內(nèi),數(shù)十個少女正蓄勢待發(fā)。她們穿著空空蕩蕩的麻袍,只等一聲令下就脫掉衣服,與守在邊緣的男子進(jìn)行召喚儀式。等魂魄被極致的歡愉灼燒得飄搖不定時,還系留著魂魄的rou體會在一瞬間被切斷生機(jī)。噴濺的鮮血和拋灑的碎rou就如禮花,襯托著魂魄的彌散,為兩位孽魔殿下降臨現(xiàn)世編織出安全屏障。 此時高德其實已經(jīng)可以退了,把懵逼的紫綃跟這個組織的人都丟在這,任由御馬監(jiān)的人沖進(jìn)來。即便有所遺漏,還有他安排的后手。 不過他終究不是無情之人,可以的話他還是希望救下紫綃,畢竟上了她的身得對她負(fù)點責(zé)任。而這些少女里不僅有他交談過的二十七,第一個被拖進(jìn)來的還是何靈靈,還能救下她們當(dāng)然更好。 繼續(xù)冒險待下去也有好處,至少能盯緊這個蒙面人。這家伙乃至身后之人才是這次行動的關(guān)鍵,讓他們跑掉的話那就前功盡棄了。 不管是做好事還是冒險,前提都是安全。若是被識破的話,其他蝦兵蟹將不足道,這個蒙面人有點本事,在他的視野里只能看到微弱紅光,他并沒有穩(wěn)贏的把握。 這么做就意味著他必須啟動儀式,何靈靈和這些少女也就保不住了。 所以是自己貪心了啊,能保住紫綃,再努努力看能不能保住何靈靈,已經(jīng)對得起自己良心了。 還是安全為上茍為先吧,高德作了決定。這些無辜少女,只能算作必要的犧牲了。 正要激發(fā)孽魔之力,示意啟動儀式,忽然一個激靈。 蒙面人剛才說什么?讓喀扎斯降臨到這個少女身上,就能混進(jìn)無終宮,從遠(yuǎn)坂愛身上下手? 這少女是什么人物? 他低頭一看,眼中紫光爆綻,身上的煙氣劇烈噴吐,以至于發(fā)出滋滋聲響。 高苗?。?/br> 震驚幾乎將裹住他意識的那層熱蠟掀飛,不是讓這丫頭待在家里的嗎?怎么被人抓到這來了??? 他這邊剛剛呆住,殿堂里也迎來了驚住所有人的變化。 躺在地上的少女一躍而起,原來她根本沒有被倒綁雙手,她手腕倒轉(zhuǎn)亮出一柄匕首,深深捅進(jìn)高德……不,米瑪?shù)亩歉埂?/br> 高德只覺肚腹一涼,再是劇烈疼痛。他按著高苗肩膀,嘴唇抖動著想說什么,卻完全沒了開口的力氣。 高苗拔出匕首,再度捅入,再拔再捅,接連好幾下。 煙氣消散,“米瑪”眼中紫光急速黯淡,捂著肚腹就要倒下,卻被高苗抱住。 “她、她還沒死!” 高苗將匕首壓在“米瑪”脖頸上,因為太緊張聲音抖得厲害,“你、你們敢上來,她就死、死定了!” 高苗——! 高德心中大叫,你這家伙在干什么?。靠纯茨愀闪耸裁?? 你竟然捅了你哥!還不只一刀! 他要很努力才能維持著意識,確保能繼續(xù)裹住紫綃的魂魄?,F(xiàn)在他要退出去了,別說紫綃,高苗都不保了。不過這么一來,疼痛就全由他承受了。 麻煩還不只如此,高苗這么跳出來,事情有了巨大變化。 “不要妄動……” 蒙面人喝止了要沖上去的部下,淡定的道:“殿下自會解決,你們慌什么?” 說得對…… 感應(yīng)著壓在脖子上的冰涼與鋒利,以及抱住自己的溫軟與顫抖,高德心說這下是想不救這些少女都不行了。 小巷深處槍聲轟鳴,血水飛濺,大群番子敗退下來,散到兩側(cè)的院落里,依然被洋廟頂上的密集火力壓得抬不起頭。 “你們的本事呢?” 巷口邵督公推開壓在他身上的小太監(jiān),對著一圈身上各有好幾個血洞的帶隊檔頭咆哮:“都特么的給咱家拿出來!全拿出來!” “不要管啥忌諱,有啥本事就用啥!馬上給咱家攻進(jìn)去!” “后門堵住了嗎?記得堵牢實了!哪怕片瓦不留,都不能放跑一個!” 檔頭們又奔入小巷,看他們身中好幾彈都沒事的樣子,自然都身具異能,只是過去習(xí)慣了遮掩?,F(xiàn)在得了督公允諾,自然敢放開手腳了。 “給我叫兵馬司還有中京府!” 邵督公還不放心,“讓他們趕緊把機(jī)槍車……不,炮車開過來!” 距離這處巷口四五里外的河道邊,幾輛南極星停下,涌出大隊人馬,圍住臨河還自帶小碼頭的院子。 “咦?” 領(lǐng)頭是個高挑俊美的青年,轉(zhuǎn)頭打望槍聲如爆豆般傳來的方向,nongnong的劍眉豎起。 “不是讓咱們來這收尸的么?” 馴象所副百戶呂九眉很是詫異,“旁邊怎么打起來了?” 第078章:馬甲套馬甲 高德穩(wěn)住意識,把被高苗幾刀捅飛了的納扎斯手辦重新拉下來。 正要調(diào)動力量鎮(zhèn)壓高苗這個天降之物,壓著脖頸的匕首忽然動了動。鋒利刀刃傳來的疼痛讓他下意識張嘴,還沒叫出聲,一個拳頭大的玩意忽然塞進(jìn)嘴里。 “這樣你就沒辦法念咒了吧?” 高苗得意的哼了聲,不理會嗚嗚叫的“魔女”,掃視四周,像是自言自語。“接下來該咋辦?” 高德被這一記口球塞得直翻白眼,心說這丫頭怎么如此殺伐果斷了? 對了,她一直是這么殺伐果斷。 看電視怕惡魔怕到不敢去上廁所,卻在桌子上擺著刀手里握著槍。她還是家里的廚婦,雞鴨魚鵝甚至兔子都是她親手宰的。高苗可不是嬌弱的千金小姐,說起來還是他這個哥哥培養(yǎng)得好啊。 不過這家伙的知識版本也太陳舊了,召喚惡魔什么的,啥時候需要念咒了? 任由她鬧下去可沒辦法收場,蒙面人還等著自己的反應(yīng)。高德身軀一震,重新逸散出淡淡煙氣,肚腹和內(nèi)臟的傷口急速愈合。雖然他沒有真正降臨,調(diào)動孽魔之力做到這種事情還是輕而易舉。 張嘴波的一下吐出口球,滿是孔洞的樹膠球即將落地時卻憑空彈了起來,砸出了隱約漣漪,依稀還有聲低呼。好在有附近跪著的少女遮掩,此時殿堂里也嗡嗡喧鬧著亂得很,并沒被他人注意到。 高德卻注意到了,他就是故意朝那吐的。 剛才捅他第一刀的勇氣與果斷是高苗自己的,但是一刀不夠接連幾刀,既能廢掉“魔女”又能挾為人質(zhì)的狠辣與算計,就不是高苗能有的了,定然有人指點她。最有可能跟在她身邊卻又不顯露形跡的人,除了奉他命令貼身保護(hù)的灰豆芽外還會有誰呢?說不定就是毛絨絨本人。 這也不必推斷,他拉回納扎斯手辦的時候,視野里就多了個灰蒙蒙的身影,正蹲在旁邊伺機(jī)待發(fā)。 漣漪蕩動,眼見就要沸騰起來。高德?lián)破鹂谇?,低聲說了四個字,漣漪頓時安定下來。 身上的紫煙凝聚成觸須,透入高苗身體,少女猛然哆嗦不止。她張大了嘴巴想要叫出什么,口球又塞了回去,只能嗚嗚亂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