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會燒光精靈的殘骸，形成類似桃山的“桃山魂境”。在北冥山的白境消散后，會替代白境容留光精靈殘魂。其次是如桃山那樣重新?lián)纹鹱o(hù)盾，不再是冰雪護(hù)盾，而是魂火護(hù)盾。既作為魂境的邊界，同時也抵擋混沌之力的浸染。

    最重要的作用是加大魂火的輸出，讓魂火更深浸入冰雪之心里，最終將整個冰雪之心包裹，讓所有冰雪之力都轉(zhuǎn)換成魂火的燃料。到時候冰雪之心也就變作了魂火之心，輸出的魂火強度，比麗德號的戰(zhàn)艦引擎都要強若干倍。

    有了這八座規(guī)模至少是桃山十倍的熔爐，高德預(yù)計冰雪之心的轉(zhuǎn)換進(jìn)度會加快幾十倍，現(xiàn)在還估算不出整體進(jìn)度，但他有信心在三個月內(nèi)完成。為此耗費了超過一半的混沌閥門庫存，他也在所不惜。

    整體工程交給了呂九眉，由她跟遠(yuǎn)坂愛溝通，兩人全權(quán)負(fù)責(zé)。

    一切安排妥當(dāng)后，他才去找小麗。

    “她在休息，跟師傅……哦，娘一起休息?！?/br>
    高德被女皇攔住了，女皇的話讓高德更加心急，拔腿就要往大帳里沖，卻被女皇扯住胳膊拉了個趔趄。

    “你要干什么？”

    女皇沒好氣的訓(xùn)斥：“她跟娘都是靠冰雪之力吃飯的，現(xiàn)在冰雪之心燒成了這個樣子，她們都很不舒服。至少熱得不行，都在里面光溜溜的泡冰水呢。你做什么事之前能不能先動動腦子？從來都是想到就干！”

    這通呵斥正戳中高德心事，頓時羞愧難當(dāng)，難受得不行，待在原地喘起了粗氣。

    “我、我沒見小麗說起，以為她們沒事呢。”

    喘了好一會，他嘀咕道：“是我不好，沒仔細(xì)問問。”

    轉(zhuǎn)頭去看女皇，女皇哼了聲轉(zhuǎn)開頭，這表情和動作倒是跟小麗如出一轍，只是這時候高德可沒心思細(xì)想。

    “陛下啊，您行行好?！毕袷钦业搅司让静?，高德順手握住女皇的手，哀求道：“跟我好好講講情況，小麗還有你們娘，沒了冰雪之心的話會怎么樣？”

    女皇回過頭，杏眼圓瞪顯得很驚訝，目光卻落在高德的手上。

    高德這才醒覺趕緊放手，連聲道恕罪恕罪，心中卻犯起了嘀咕。女皇這小手的手感，跟小麗真是沒什么區(qū)別。都是冰冰滑滑嫩嫩的，就是沒啥rou感。

    不愧是雙生姊妹，高德完全不意外，這不是順理成章么。

    “別什么恕罪恕罪了?！迸示镏炻裨梗骸霸蹅儸F(xiàn)在可沒必要論什么君君臣臣了，只是讓你注意點。我終究算你小姨子，你在這動手動腳的，我是知道你沒那心思，要讓別人瞧見說給了小麗聽到，還不知道她會怎么想?！?/br>
    小姨子……

    這個在前世總帶著點其他味道的稱呼，讓高德心口微微晃蕩了一下。

    此時的女皇，還真是有點像扯著姐夫撒嬌的小姨子，原本該有的威嚴(yán)和沉靜只是層偽裝，現(xiàn)在都看不到了。

    “也沒你想得那么可怕，至少現(xiàn)在還沒到那個時候?！?/br>
    接著女皇道：“我倒是可以跟你說說，不過別在這里。小麗叮囑我別說的，讓她聽到可不好。”

    高德恭謹(jǐn)?shù)牡溃骸笆?，陛下?！?/br>
    “剛才不都說了嗎？”女皇沒好氣的道：“咱們別論君臣了，至少在這里別論?！?/br>
    “好的，陛下……”高德差點演起了喜劇，趕緊糾正，卻又犯了難：“呃……除了陛下，我不知道該怎么稱呼?！?/br>
    女皇背著手掂著腳，左顧右盼的道：“就叫我……小離好啦，你不是知道我的名字嗎？”

    小離跟小麗，這哪能分得清啊。

    不過終究是統(tǒng)領(lǐng)震旦凡人的女皇，高德只得硬著頭皮道：“是，小、小離?！?/br>
    “哎，走吧。”

    女皇……不，小離，似乎被叫得很高興，拉起高德就走，嚇得高德想掙脫又不敢。

    這時候又不怕小麗誤會了？

    跟著小離跑得遠(yuǎn)遠(yuǎn)的，一直跑到了王城的城墻邊。這里的城墻大部分都坍塌成瓦礫，就剩一些兩翼垮塌只剩下孤零零哨樓的臺柱。

    兩人飛上一座哨樓，立在可以俯瞰王宮廢墟的地方。高德想問小麗的情況，小離卻四下張望，感慨無限，讓他一時開不了口。

    “你對小麗這么……在意，到底是真的在乎她，還是因為其他原因呢？”

    高德等得有些心焦，小離卻先開口了?！笆怯X得自己接受了她的血原，還是覺得一開始……咳咳，我聽小麗坦白過，是她在中京地下殿堂見到你的時候，就把你……咳咳，辦了，所以你覺得自己離不開她了？”

    高德還真沒想到女皇能這么八卦也這么直接的，呃呃了好一會才苦笑道：“既然你跟小麗是這樣的關(guān)系，那該聽她說了很多關(guān)于我的事情啊，又何必問我?！?/br>
    沉默了片刻，高德認(rèn)真的整理了下想法，確定自己的感受是對的。

    然后他說：“我們的關(guān)系是從小就開始有了的，我在意她或許就是因為你說的這些事情。愛這玩意，又不是科學(xué)或者生意，可以有一個或者幾個準(zhǔn)確無誤的點。先入為主也好，依賴也好，只是一扇門，讓兩個人的心靈可以嵌在一起的通道?！?/br>
    “所以你問為什么，我說不上為什么。我覺得愛就是愛，不能強加太多東西。小麗就是我的……那個，很純粹，不因為哪些地方愛，就有了哪些地方不愛?！?/br>
    認(rèn)真說他這番話就是在打太極，不過這也是他真心想法，感情什么的哪能追究為什么呢。

    小離的語氣有些飄浮不定：“你的意思是，愛就是沒道理的，先來先到也是可以的？”

    “咳咳，沒有先后啊，不是說還可以有先有后?！备叩纶s緊聲明：“我的意思是，就像魂火是怎么點起來的，原因可以是各種各樣的。魂火終究是點起來了，魂魄也都綁定在魂火上了，追究具體的原因沒有意義?！?/br>
    小離低低笑道：“說得簡單點，那就是可以沒頭沒腦的就愛了嘛?！?/br>
    高德沒明白，小離忽然話鋒一轉(zhuǎn)說：“你這個人呢，是挺招人愛的，不只是這身皮囊，還有你的身世。由人類始祖與光精靈女王的血脈種子融合而來，還有始祖人類的印記，說起來比神明都嚇人的樣子?！?/br>
    “也只有小麗這樣，跟你同樣有光精靈女王血脈的人才配得上你，愛也得門當(dāng)戶對嘛。只是尋常凡人，區(qū)區(qū)幾十年就要生老病死的人，又哪能跟你談得上愛呢?！?/br>
    “你可別笑話我。”高德苦笑：“半個月前我還壓根不知道這些事情，只當(dāng)自己是尋常凡人，區(qū)區(qū)幾十年就要生老病死呢?！?/br>
    小離意味難明的哼了聲，“你不知道的還多呢。”

    她忽然又低低長嘆：“比如，你肯定不知道，你辜負(fù)了我?！?/br>
    高德差點啊的叫出聲，陛下你這又來的哪一出啊？

    “你不知道，若干年前，我早就跟你有過約定。”小離轉(zhuǎn)開頭，顯得很傷心：“小麗的確更早認(rèn)識你，還把血原給了你。但你現(xiàn)在也該明白了，她的血原對你其實并沒太大影響。真正跟你約定過未來的，其實是我。”

    高德嘴巴一張一合的，好半天才發(fā)出聲音：“陛、陛下，何出此、此言？”

    他被嚇得把剛才的約定丟到了腦后，只顧著叫陛下了。

    “你就記得現(xiàn)在的小麗……”

    小離轉(zhuǎn)頭看住他，深邃眼瞳里波光蕩動，里面含著的真摯情感穿透高德心防，直抵他的記憶深處。

    “你忘了七……不，八年前，那個經(jīng)常找你玩耍，跟你一起拉鉤約定好未來的小麗了？”

    小離這話像是在高德天靈蓋上炸了道響雷，震得他打了個哆嗦。

    “你、你是小麗？”他下意識的低呼：“那、那個小麗??？”

    小離微微搖著頭，嘆道：“你這腦子呢，有時候比神靈還要管用，有時候比血魔還笨呢。你就沒想過，你從小就被圣山和塔林之主庇護(hù)著，你們高家小院，什么時候可以隨便讓人買了隔壁小院，跟你做起鄰居？”

    “你就沒想過，現(xiàn)在的小麗可以在小時候從容的給你換血原，卻又有個陌生的小麗跟你做玩伴？然后消失得無影無蹤，而她只是普通的路人？”

    小離直視高德，目光和面容充盈的壓迫讓高德都有些想跳下去逃跑了。

    “你還沒想過，現(xiàn)在的小麗把你當(dāng)做她的人。作為她的孿生姊妹，對此沒有一點印象和看法，更沒好奇的跑來看看你到底是什么人物？”

    她扮出小女孩的嗓音，巧笑嫣然：“高德哥哥喲，以后咱們也不要分開，你每天給我講故事，我們就做夫妻好嗎？”

    高德眼睛快發(fā)直了，脊骨也像被抽掉了，只想軟在地上抱成一團。

    這不就是當(dāng)初那個小麗跟他拉鉤的時候說的話嗎？

    那時候他是抱著“小孩子懂什么”的心態(tài)，或許還有“先預(yù)定個娃娃親也不錯”的竊喜念頭，跟那個小麗拉的鉤。

    小麗……現(xiàn)在的小麗向他坦白自小就看中他時，他也想過兩個小麗是不是一個人的問題?？上КF(xiàn)在的小麗否定了這個可能，說自己并沒露過面，也沒有時間跟他做鄰居。總之說到這事，小麗就用各種反應(yīng)，包括不限于美色，引得他沒能繼續(xù)深思。

    現(xiàn)在他終于明白是為什么了，當(dāng)初的那個小麗，是現(xiàn)在的小離，是大明女皇！

    “所以啊……”

    小離幽怨的嘆道：“要說先入為主，那不該是我嗎？”

    第504章：我們都是你的小麗

    “你們兩個到底在玩什么??？”

    高德苦惱的撓頭，女皇……小離道出這個秘密的那一刻，他就知道沒錯，真相就該是這樣。

    當(dāng)初那個跟他做過約定的小麗，他自然從未忘記過。

    他也曾經(jīng)想過那個小麗說不定就是現(xiàn)在的小麗，畢竟在沒揭曉自己身世前，作為圣山關(guān)注的凡人種子，也足夠不平凡了。能做他的鄰居，那不是圣山的安排就是另有背景。所以那個小麗也必然非同尋常。

    如果那個小麗就是現(xiàn)在的小麗，一切就說得通了。可現(xiàn)在的小麗否認(rèn)，再說了小麗是光精靈，的確跟那個就是震旦凡人的小麗不同。加之那個小麗早就音訊全無，高德也就懶得追索了。

    現(xiàn)在……其實沒到現(xiàn)在，在知道了女皇，哦，小離跟小麗是雙生姊妹的時候，高德綽約有過那個小麗的想法。只是早就把之前的小麗拋到九霄云外，只當(dāng)是孩提時代的天真童夢，又忙得不行，就沒細(xì)想過。

    現(xiàn)在，真相找上門來了。

    這也讓他終于恍然大悟，為什么女皇對他的態(tài)度那么奇怪，當(dāng)初甚至鬧出了在朝會上要“強娶”他為皇夫的戲碼。

    人家一直惦記著約定，在怪自己沒有信守承諾，跟現(xiàn)在的小麗牽手了呢。

    這劇情就變得不正常了，一下子變成白學(xué)的男主角，這可真是天降橫禍。

    “不管我跟小麗是怎么回事……”

    女皇倒是理直氣壯的，“你就沒一點責(zé)任？先說說你要怎么辦吧？”

    高德從眉心痛發(fā)展到腦仁痛，趕緊推脫道：“現(xiàn)在哪是說這些事情的時候??？北冥山正在燒呢，小麗跟你們娘也在燒呢，這不還得搞清楚她們的情況，解決她們的麻煩嗎？”

    “那是當(dāng)然。”女皇可不是無理取鬧，條理分明的說：“跟你討論計劃的時候，沒說到她們自己的情況，就是心里有數(shù)不會有大事。等北冥山的情況穩(wěn)定了，她們自然會跟你說清楚?！?/br>
    話頭又轉(zhuǎn)了回來：“咱們之間的事情也是麻煩，在最終的結(jié)局到來前，這些過往總得了結(jié)?！?/br>
    最終的結(jié)局……

    高德總算找著了嚴(yán)肅起來的機會：“我們的未來是光明的，怎么能現(xiàn)在就生出交代后事的想法。你是大明女皇，你的信心都沒了，莆田之下數(shù)十億凡人又該依靠什么呢？”

    女皇兩手握住了他的手腕，抬頭看著他，目光迷離得像小麗。

    “你就不要安慰我了，現(xiàn)在的震旦，真的還是在靠大明靠朝廷嗎？大明已經(jīng)只是一桿旗幟了，大家依靠的是舉著大旗的人，是裹著大旗飄搖，照亮了現(xiàn)世的火。是麗德號，桃山，總之靠的就是魂火。不周山的刑天已經(jīng)只滿足于完成他們的使命，隨時準(zhǔn)備著謝幕，未來就只屬于魂火的火焰?！?/br>
    她輕輕嘆氣，清麗面容涌起自嘲的笑容。“當(dāng)初我強行接過先皇的皇位，那時候想的是既然身負(fù)皇室血脈，在沒人挺身而出的時候，總得有人讓這血脈完成使命，所以大明還能延續(xù)至今?，F(xiàn)在回想，從你到我，為這個大明做了很多了，卻只因為圣山覺得時候到了，只因為塔林之主冒了出來，魔人翻盤要解決北冥山，曾經(jīng)所做的一切，都變得沒有意義了?！?/br>
    “大明已經(jīng)名存實亡，現(xiàn)在只是靠著名分支撐現(xiàn)世。等到混沌之潮席卷現(xiàn)世的時候，這樣的名分已經(jīng)無法幫助凡人做得更多，更無法犒勞他們所做的貢獻(xiàn)和犧牲。他們靠的只是自己，還有魂火。所以真的有未來的話，那必然不是大明賦予現(xiàn)世的，是你點燃的魂火?！?/br>
    此時的女皇，說著終結(jié)自己使命的話，不僅異常冷靜，還帶著看透了時空的自信?！岸跒檫@樣的未來拼搏時，大明這桿大旗終究會撐不住的。在最需要凡人燃燒自己，舍棄一切拼搏時，大明也無法酬勞他們。所以這桿大旗最終必然會倒下的，會由新的旗幟來號召凡人。我身為大明最后一位皇帝，如果看不清這點，就真是昏君了。”

    高德很受震動，關(guān)于未來的事情，尤其是大明這桿大旗的未來，他還真沒像女皇這樣認(rèn)真想過，只是想著先撐下去到時候再說。

    “問題是……”

    他小心翼翼的道：“這跟小麗，我是說以前的小麗跟我的約定有什么關(guān)系呢？”

    “小麗跟我有個約定?！迸实Φ溃骸爸八?jīng)想過，把自己作為冰雪之力的根源，投入泰阿之劍，維持住白境好轉(zhuǎn)移大麗和光精靈殘魂。沒想到你找到了新辦法，讓她的打算落了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