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那里做什么！」

    「沒啊，我不喜歡濕淋淋的感覺，身體動了幾下，繩子就自己掉啦！」

    「你趕快回去?！?/br>
    「好啦，不過你要給我那個?！?/br>
    九指著柜臺旁的酒架。

    我隨便拿了一瓶塞到九的手里。

    「等一下，我還要洗澡?！?/br>
    「免談！」

    回到倉庫一看，解開的繩子就散在椅子上，我雖然想把人重新綁好，但一看到四處沾黏著的咖啡色物體，頓時啞然無語。

    「菊千代！」

    菊千代慢條斯理地走了過來，卻沒再往倉庫里踏進一步。

    「我警告你，你不要想搞什么鬼，不然它不會放過你。它可是一只很厲害的狗?！?/br>
    「好、好?！?/br>
    九蹲了下來，還銬著手銬的雙手迅速拿起萊姆酒的酒瓶就開始喝了起來。

    「還真的是鋸屑?！?/br>
    「什么？」

    「我在說你，整個人沒有一點用處。」

    「呵呵呵呵。」

    九開心地笑了起來。

    「有什么好笑的？」

    「你怎么看都是個外行人，說話的口吻卻像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間店里的一切。剛才一時沒想起來，但我確實聽過一個傳聞，道上有間殺手專用的餐廳，原來就是這里?！?/br>
    我沒有回答。

    「聽說這里的東西好吃到不行，生意也很好，但關(guān)于這里的一切，在組織里都是忌諱，不能被提起，所以它具體在哪里、是誰在經(jīng)營，全都是個謎，而且這里還有另一個特色，那就是女服務(wù)生全是外行人，從某個地方被拐來當(dāng)作奴隸一樣使喚，沒用了就殺掉……你就是其中一個吧？反正不管怎么努力，最后的下場都一樣?！?/br>
    菊千代伸了個懶腰。

    「你閉嘴?！?/br>
    九對著萊姆酒的瓶口喝了一大口酒，喉嚨里咕嚕咕嚕作響，接著將含在嘴里的酒像噴霧一樣噴了出來。

    「臟死了。」

    「這是在除臭?！?/br>
    「酒鬼。」

    「嘿嘿，讓我這個酒鬼來告訴你一件好消息吧，說不定你會因此得救喔！」

    九眼神狡猾地笑了笑。

    「你要說什么？」

    「就是……」

    九的話，就像他所說的，令我大為震驚。

    chapter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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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歌姬的伏特加〉

    Ψ

    「你在說什么？」

    有那么一瞬間，我覺得腦袋一片混亂，無法理解九所說的話。

    「搞什么，你是睡著了嗎？看你眼睛睜那么大，我還以為你清醒得很。」

    「我是很清醒，但我不明白你的意思?！?/br>
    「我說的可是日文，日、文，了嗎？」

    「荒誕無聊的話留在你自己的肚子里就好?！?/br>
    「嘿嘿，我可不是為了活命才編出這些話的，這是真的，他們要殺我就是因為我察覺到了這件事?！?/br>
    我不認(rèn)為九能憑著直覺就知道得這么深入。

    「沒錯，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我才被帶到這間像地下墓xue一樣的店來。馬特巴命令我到考菲身邊暗中調(diào)查，而我也抓到了他的小辮子。考菲是警察的走狗，他使計用情報作為交換來保住自己的一切?！?/br>
    「這種事你跟我講也沒用?！?/br>
    「沒那回事。這件事遲早會曝光，不是今天就是明天，到時候不只是干部，連這間店、龐貝羅，還有你，全都會消失，因為他們會將叛徒趕盡殺絕?！?/br>
    九的眼中閃過一絲微微的笑意。

    「所以你最好將這件事告訴龐貝羅，然后立刻逃走。由你來說服龐貝羅，順利的話，我們?nèi)紩镁?。?/br>
    「我不相信。」

    「因為我隨地大便？」

    「是因為你不值得信任?！?/br>
    「果然是因為大便。如果我穿西裝打領(lǐng)帶，你就會立刻相信我的話了?！?/br>
    「不可能?！?/br>
    就在這時，菊千代叫了一聲，動了起來。

    「龐貝羅回來了。」

    我不再理會九，來到大廳。

    龐貝羅站在關(guān)起來的門前拂去肩膀上的水滴。

    「下雨了?！?/br>
    他身上傳來久違的雨水的味道。

    「歐茲走了嗎？」

    「我送他到車站?！?/br>
    「喔?！?/br>
    龐貝羅動了動鼻子，皺起眉頭。

    「怎么這么臭？」

    我將來龍去脈告訴他，連同九在我不知道的時候掙脫繩子的事也說了。

    龐貝羅一言不發(fā)地進到倉庫，怒瞪著九。

    「站起來?！?/br>
    九一臉忐忑地站起來。

    「兩個選擇，去洗澡換衣服，或在這里被我殺掉。衣服只有服務(wù)生的制服?！?/br>
    「當(dāng)然是洗澡了……這還用說嗎？」

    九一臉快要哭出來的樣子。

    龐貝羅叫我打掃倉庫，他自己則推開廁所里一扇標(biāo)著「員工專用」的門，帶著九進到相鄰的淋浴間，解開手銬，讓他洗澡。

    九的話一直在我腦海里揮之不去。

    我決定去辦公室找龐貝羅。

    「有事？」

    坐在椅子上的龐貝羅看向我。

    我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怎么了？」

    「我希望你聽了不要生氣……九說了一些讓人很在意的話。」

    我將九說的事原封不動地告訴龐貝羅。

    龐貝羅聽完后立即拿起話筒撥了某個號碼，然后撥第二通、第三通、第四通。

    每一通都只有電話聲音不斷響著，但都沒人接聽。

    龐貝羅猛地站起來往淋浴間走去。

    「九！」

    拉開隔簾，里面只有水流個不停的蓮蓬頭，九則不見人影。

    龐貝羅迅速走到大廳。

    和我穿著同樣制服的九正蹲著把手伸向菊千代。

    菊千代對此表現(xiàn)出顯而易見的不悅，不但喉嚨里發(fā)出馬達(dá)運轉(zhuǎn)般的低狺，頰邊的皺皮也高高拉起，露出牙齒。

    「九！」

    龐貝羅在他轉(zhuǎn)過來的時候揮出拳頭。

    九的身體隨即飛向大廳的另一頭。

    龐貝羅拉起呻吟的九繼續(xù)痛毆，將他推到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