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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對我了如指掌 第66節(jié)

    衣mama,楓荷,還有聞訊趕來的容瑾, 三人在菊市街頭望眼欲穿。終在最后一抹晚霞前, 盼到了婉婉的身影。

    只是……

    她們小姐怎么是被抱出來的?!

    為啥不自己走出來, 最先反應過來的,還是楓荷, 哭了一小天的她, 撕心裂肺的喊了聲“小姐!”

    隨后一眾人忙迎上去,衣mama擔憂的四下打量, 看胳膊腿可還健全,可缺哪少哪兒。

    見哪兒哪兒都好好的, 不見缺,這才悄悄放下心來。

    而楓荷就沒那么樂觀了, 她瞧著小姐仿佛是得了什么絕癥似的, 一雙本就紅腫的眼睛, 腫成了一道縫卻還不忘自責哭泣。

    嘴里連連道:“都是我的錯, 是我把姑娘給跟丟了, 不然姑娘也不會這樣?!?/br>
    四個保鏢想要上前去安慰楓荷,但在見到面色陰沉男子時,哪里還有時間安慰別人,就怕自己死無葬身之地。

    于是四個人抱頭痛哭,哭得比楓荷還大聲。

    保鏢甲道:“是咱們沒用,咱們沒保護好小姐,咱們該死……還好小姐無恙,不然咱們四個也不能獨活?!?/br>
    保鏢乙愣了下,糾正道:“不對,家里還有六個呢,不能把他們給忘了?!?/br>
    丙哽咽聲:“有福同享有難同當,要死咱們十個一起死?!?/br>
    甲覺得有道理,臉一變,改口道:“小姐要是出了什么事,那咱們十個也不活了!”

    下人們個個都是赤膽忠心,小姑娘聽了很是動容,強忍著心中感動的淚水,悄悄吸了吸鼻子,讓自己感動的鼻涕不要濕了先生的衣襟。

    而此時此刻,最榮辱不驚的當屬婉婉的兄長,容瑾。

    他見自己的meimei眾目睽睽之下,被一個外男抱在懷里,委實不妥。

    于是幾步上前,伸出手去接道:“感謝先生出手相助,家妹就交給我吧?!?/br>
    那平靜無波的深邃眼眸微微上揚,從小姑娘的臉上移到那張與她血脈相承,容貌也帶著幾分相似的男子身上。

    四目相對,容瑾的眼眸溫潤又堅定,他帶著身為兄長從來自骨血里的底氣和堅定不移,用他的堅持告訴他,此時此刻,婉婉由他來抱,最為名正言順。

    “不必?!?/br>
    男子深邃鳳眸頃刻將容瑾所有的名正言順一瞬吞噬。

    那與生俱來的王者之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口吻,冰冷拒絕。

    他直接繞過容瑾,徑自踏上馬車,親自將懷里的姑娘安放上去。

    此時衣mama已經(jīng)先一步上車,將馬車里的被褥鋪好。

    小小的姑娘,就這樣離開了那方溫暖又□□的懷抱,一瞬掉進了團軟綿綿的棉花堆里。

    還是柔軟的被子躺著舒服呀!

    小姑娘下意識想要舒服的伸個懶腰,忽想起自己現(xiàn)在是昏迷不是睡覺,便又悄悄的把這個年頭打消了。

    此刻被晾在一旁的容公子莫名勾起了祁沨的同情心。

    他上前一步,替他們殿下解釋:“容小姐落單后遇到了人販子,險些被人販子迷暈,是殿下及時出現(xiàn)才沒讓壞人得逞?!?/br>
    “但容小姐許是因此受了驚嚇昏厥,殿下方才不將小姐給公子,恐也是擔心這樣會讓小姐覺得不適,不如直接送上馬車。”

    的確,中途倒一手有些多此一舉,不如直接送上馬車更加穩(wěn)妥。

    祁沨的解釋有理有據(jù),可容瑾望著馬車方向,卻并不贊同祁沨的話。

    方才他明明在翊王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敵意?

    他哪里是覺得不妥,分明是將他看成了敵人……

    馬車這邊,小姑娘嬌小的身軀,花般容顏,還有那恬靜的睡顏,都讓人覺得這一切是那么的美好。

    劫后余生,有驚無險。

    衣mama將薄被搭在姑娘身上,便向男子俯身頷首道:“真是有勞先生了,將姑娘平安帶回?!?/br>
    男子目光始終落在那個假裝偷睡的姑娘身上,有一瞬的復雜,卻又瞧不出在想什么。

    不多時,他淡淡道了句,“無妨?!北愠樯黼x去。

    可就在男子退出馬車之際,那本該一直昏迷的姑娘卻忽得睜開一只眼,拍了拍一旁衣mama的腿。

    衣mama正在整理備在馬車里的物品,方拿了被褥出來,其余還要在裝回去。

    結(jié)果一回頭,卻見是小姐在拍自己,喜出望外的衣mama正想說,“姑娘你醒了?!?/br>
    結(jié)果下一刻就被小姐的口型吸引了去,本能的去聽現(xiàn)在在說什么。

    婉婉怕外面的人聽見,所以只用口型跟mama說,并未發(fā)音。

    “mama”兩字,衣mama熟悉,那是一眼就認出來了,可后面的話,她委實沒辨出,就免不得問上一句:“什么?”

    婉婉以為是自己說的太快了,衣mama理解不上來,于是又放慢了語速,一個字一個字的無聲讀出。

    “糖—葫—蘆,糖—葫—蘆!”

    可衣mama到底年紀大了,看不懂唇語,并執(zhí)拗的認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耳背的人大多都有一個通病,那就是她聽不見別人說話,就會下意識提高自己的聲音,覺得別人也聽不見。

    于是在衣mama用正常聲音詢問并未解決問題后,她下意識提高了音量,向小姐發(fā)出靈魂拷問。

    “姑娘是覺得躺著不舒服嗎?”

    她按了按軟綿綿的被子,不會啊,她墊了兩層,比小姐的床還軟。

    婉婉搖頭,適當放出點音量,又說一遍:“糖葫蘆!”

    她意思是,外面還有她一串糖葫蘆呢,可別落下了。

    可大九月哪來的糖葫蘆,衣mama根本沒往那處想。

    只第一時間想聯(lián)想道:“糖醋排骨?”

    “姑娘想吃糖醋排骨?”

    婉婉急得兩個眼睛都睜開了,她真怕下一秒車夫一揚鞭子,馬車走了,那她費了那么大功夫要的糖葫蘆豈不就沒了?

    “糖葫蘆,冰糖葫蘆!”

    小姑娘無奈,恨不能把自己變成一串糖葫蘆,以此來提示衣mama,保衛(wèi)她的那串冰糖葫蘆。

    可衣mama連續(xù)答了兩個都不是,又見小姐急得好似是落在來水里的鴨子,屁股都燙冒煙的樣子,她也有點急了。

    可這越急就越答不上來。

    “湯肚子?姑娘你是冷了要抱湯婆子,燙肚子嗎?”

    婉婉這回真的快要昏倒了。

    就在馬車里熱鬧上演你說我猜,衣mama答得驢唇不對馬嘴之時,車簾卻忽然被挑開了。

    男子骨節(jié)分明又修長的手輕輕搭著車簾,隨之傳來他清冽聲音:“祁沨,糖葫蘆拿來。”

    正在安慰容瑾的祁沨一溜煙跑過去,呈上他手里的糖葫蘆。

    男子接過糖葫蘆,瞥了眼繼續(xù)裝傻充愣的小姑娘,什么也沒說,把那串糖葫蘆遞給了衣mama。

    衣mama接過糖葫蘆,這才恍然小姐說了這么半天,到底是什么。

    原來是糖葫蘆啊,外面都聽懂了,她卻沒聽明白,難怪小姐會抓狂……

    就在這時,楓荷登著車轱轆,把頭插在車窗里眼里看,見小姐睜著眼躺著,高興得很什么似的,頂著一雙燈籠眼,熱淚盈眶。

    喜出望外的吶喊:“姑娘!你醒了?”

    “嗚嗚,你終于醒了,擔心死我了?!?/br>
    她說完,還不忘分享這個好消息,于是向一旁容瑾喊道:“公子,姑娘醒了,醒了!”

    四個保鏢更是就差放鞭炮慶賀,“小姐醒了,可真是太好了!”

    剛送完糖葫蘆,落了車簾的男子眼底蓄著一抹笑。

    此時婉婉使勁的給傻楓荷使眼色,叫她可快別說了,她現(xiàn)在哭得心都要有了。

    好在車轱轆很快就滾動起來,婉婉隨之松了一口氣。

    果然裝傻充愣這事也是需要技術(shù)含量的,還真不是一般人說干就能干的。

    她裝得好痛苦……

    好再她現(xiàn)在終于不用藏著掖著了。

    衣mama瞧著喜滋滋吃著糖葫蘆的小姐,半晌她發(fā)出深深疑惑:“姑娘喜歡那位先生?”

    婉婉含在嘴里的山楂,險些吐出來,“mama你說什么呢?”

    婉婉一口否決,可衣mama并不買賬,她可是有理有據(jù),且她是過來人,什么不懂。

    “姑娘若不是喜歡,怎么裝昏讓那位先生抱您回來呢?”

    唇語衣mama是不懂,可這小女兒情竇初開,思慕一個男子,喜歡一個人那些的小心思,那她可是太知道了。

    畢竟她也是從這個年紀過來的。

    提起昏迷這事,婉婉頓時覺得手里心心念念的糖葫蘆都不酸甜了。

    她啃著裹在外面薄薄脆脆的糖殼,那樣子似是一只忙著肯蘿卜的小兔子。

    可小兔子六神無主似的眼神,正實著她啃蘿卜是假,思考問題才是真。

    “唉。”小姑娘嘆息一聲。

    天知道當她被逼迫得不知所措,無奈之下出此下策后,整個裝昏過程有多么無助,多么的——煎熬。

    衣mama瞧著姑娘耷拉著一雙兔耳朵,沒精打采的樣子,以為是貿(mào)然說到了小姐的痛處,想了想便也就不再問了。

    途中,衣mama看到柔姑娘的馬車停在一家店鋪門口,便叫了她們姑娘。

    婉婉見了,當即叫停了車夫,下車跑進去找柔jiejie。

    進去才知,這家鋪子是丁懷柔最新盤下的,她正在安排人裝修,好趕在年前開業(yè)。

    新鋪空曠,什么都還沒入。

    丁懷柔命人在二樓辟了一處安靜的地方,簡單放了套長條桌椅,一壺茶,兩個杯盞,和旁邊鋪子的小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