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殿下少年時(重生) 第3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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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悅行知道自己已經(jīng)落入了陷阱中,這一局,她避不開,也逃不掉。 作者有話說: 今天也早早的 第26章 高悅行伸手接了一捧雪, 搓在臉上,她僅用了半盞茶的時間,便穩(wěn)住了心神。 那種漫無邊際的孤獨感再次漫上心頭, 她清楚的明白,她沒有任何人可以依靠,相反,她還需要去做很多危險的事情, 因為她有一個必須要保護(hù)的人。 高悅行做下決定, 朝小南閣的方向邁開步子。 可為什么她會被選做標(biāo)靶呢? 高悅行別無長處, 就是好尋思。 細(xì)作一事, 卷在漩渦中心的不是她,她連對方的面都沒見過, 只是在皇帝面前告了一狀而已, 頂多算個推波助瀾的存在。 他們謀劃一次行動想必不容易, 在守衛(wèi)森嚴(yán)的皇宮禁地, 任何一次冒險都意味著要豁出性命。 豁出性命也要對付她。 她到底犯了什么忌諱? 又或許她只是個遷怒或者報復(fù)的對象? 高悅行想起了陳太醫(yī)的死,據(jù)說是一劍封喉。 她曾經(jīng)為陳太醫(yī)的死難受了幾日。 陳太醫(yī)是被她推著走上風(fēng)口浪尖的,她做不到問心無愧,但如果重來一次,她仍然會做相同的選擇。 高悅行自嘲一笑 我壓根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輩,看, 報應(yīng)這不就來了…… 橫飛的雪讓視線變得又窄又凌亂。 高悅行安然無虞地走了很遠(yuǎn), 直到見到小南閣殘破的外墻, 也見到了那亂石之中, 一身黑衣覆面的人, 他身形勁瘦有力, 想必常年習(xí)武, 腰間墜一琵琶扣,墨玉雙環(huán)珮。 他撫掌感慨:“小姑娘真是不簡單啊。” 高悅行隔著雪,遠(yuǎn)遠(yuǎn)地望著他。 他沖高悅行招手:“別怕,過來,遇到我,你是安全的,倘若你方才走了別的路,等你的就只有死啦?!?/br> 高悅行得到一個訊息,他暫時還不想殺她。 “你們因何要對付我?” 那人說:“你有一個好爹爹,查了一些不該他碰的東西?!?/br> 他朝高悅行走來:“有人建議我殺了你,以作恐嚇,但是覺得沒必要,活人才最有用,你說對不對?聰明的小姑娘?” 高悅行退后。 她能感覺到,面具后的他面帶笑容,不知他當(dāng)年刑虐李弗襄的時候,是否也如此。 狐胡小國,四年前被鄭千業(yè)差點滅了國,至今仍賊心不死,還期待著有東山再起的一日。 高悅行的記憶貫穿前后十年,其實在不久之后,他們確實也做到了東山再起。 可那又怎樣。 高悅行掛上冷笑,憤恨地想,等再過幾年,我們家小殿下長大了,將直入你們國土腹地,腳踩你們的王廷大帳,用你們狐胡王室一百三十七俘虜祭奠我們曾經(jīng)戰(zhàn)死的兄弟,讓大旭王朝的版圖將徹底西擴至漠北,狐胡小國永無立足之地。 可將來是將來,現(xiàn)在是現(xiàn)在。 高悅行牙都磨碎了,也改變不了她現(xiàn)在的窘境。 那人伸手來抓她。 高悅行被他挾在腋下,她早有準(zhǔn)備,一邊佯做掙扎,一邊用手指靈巧地解掉他腰間的雙環(huán)珮,幸而此路偏僻,無人掃雪,雙環(huán)珮落在又軟又厚的積雪上,便沒了進(jìn)去,沒有發(fā)出丁點動靜。 高悅行抬起眼,最后回望了一眼來路。 丁文甫捂著李弗襄的嘴,把他壓在假山后。 李弗襄側(cè)著頭,眼睜睜看著高悅行被那個很可怕的人擄走,他張嘴狠狠一口咬在丁文甫的虎口,當(dāng)場嘴里就溢滿了血腥味。 丁文甫:“我——??!” 小虎崽子狠起來還真要命。 他疼得一抽,不僅不松手,反而更用力地按住了李弗襄的后頸:“小殿下切勿動怒,冷靜,陛下自有安排,絕不會讓高小姐真有閃失的?!?/br> 這話他從追上來就一直不停地再說,說半天,發(fā)現(xiàn)是徒勞,李弗襄哪里聽得懂他在說什么。 可就算聽不懂他也要說,勸不動他也要勸,他又不懂啞語,總不能強行把人打暈扛回去吧,那太無禮了。 李弗襄被按著動不了,漸漸停止了掙扎,非常安分乖巧地靠著山石。 丁文甫試探著松手,見李弗襄真的沒有任何叛逆的行徑,這才松了口氣,把臂彎上的狐皮斗篷披在他的肩上。 “回去吧。”丁文甫哄著。 李弗襄不動,沖他伸出了雙臂,那意思……可能是要抱? 丁文甫受寵若驚,連皇帝都沒享受到這種待遇。他一彎身,任由李弗襄環(huán)住他的脖子,他小心翼翼托著人還未站穩(wěn)。 意料之外,李弗襄忽然憑空發(fā)難,抬手一揚。 他方才背靠山石的時候,手心里抓了一把雪混著砂石,直沖他眼睛上揚。 那一瞬間,堂堂禁衛(wèi)副統(tǒng)領(lǐng)丁文甫的反應(yīng)還快不過李弗襄一個孩子。他不過是下盤一晃,李弗襄便從他懷里脫出,丁文甫剛伸出手,李弗襄一展狐皮斗篷,把他的頭結(jié)結(jié)實實地罩在了里面。 丁文甫摘下斗篷,幾步猛地跳上山石,放眼四顧一片白茫茫的雪影,早已不見了李弗襄的蹤跡。 高悅行被他扛著,天旋地轉(zhuǎn),心里想記住他行走的路線,半路卻忽然被捂住了眼睛。 高悅行抿唇一笑,到了東宮附近,自有一幅圖紙印在心中,她閉著眼都不會走錯。 東宮空置了很多年,自從大旭朝建國以來,幾乎從未棄用過,開國皇帝孝武皇室旁支出身,以雷霆手段將皇位收入囊中,終生未立太子,他駕崩得突然,當(dāng)今圣上也是匆忙間以親王的身份登基。 或許曾經(jīng)的東宮輝煌繁盛,但幾十年的空置后,塵灰的味道充斥了整座大殿,細(xì)嗅甚至有一股腐敗的爛木頭的味道。 原來,他們藏身在東宮。 皇帝暫沒有立儲的打算,東宮日常只有幾個宮人打掃維持,極少惹人注意,確實是個藏匿的好地方。 高悅行眼睛上的黑布被拿開,卻沒有迎來光。 此處是一個絕對黑暗密閉的空間,眼睛一時不能適應(yīng),伸手不見五指。 直到,嘩嚓一聲響,一點明滅的火苗竄起來。那人點亮了壁燈。 高悅行瞇了下眼,才發(fā)現(xiàn),她置身于牢籠中,四周都是精鋼鑄造的柱子。 那人摘下了黑漆漆的面具,面孔竟然也很面熟,與之前帶路的宮女一樣,給人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高悅行:“我見過你嗎?” “當(dāng)然?!蹦侨说溃骸拔覠o時無刻不出現(xiàn)在你的視線中?!?/br> 高悅行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戰(zhàn)。 對方卻笑了:“別怕,我保證,你現(xiàn)在是安全的,給我一樣能證明你身份的東西?!?/br> 高悅行下意識摸了摸自己身上的首飾。 “首飾不要,換別的。” 他聰明的很,女孩子的首飾眼花繚亂,沒有八百也有一千,相同款式的更是不計其數(shù)。必得要一件獨一無二的貼身物品,才能發(fā)揮真正的恐嚇作用。 高悅行怯懦地低下頭,盯著腳尖想了半天,女孩子身上別的沒有,就首飾不計其數(shù)。高悅行把手伸進(jìn)自己的衣領(lǐng)下,猶豫著,磨蹭了許久。 那人耐心快要告罄,上前伸手:“給我?!?/br> 高悅行從自己衣領(lǐng)里,拎出一只橢圓如酸棗一般大的東珠,瑩潤的光芒霎時迷了眼,令滿堂生輝。 “我娘親說,像這樣成色的珍珠,十年也難遇到一個,我當(dāng)寶貝一樣貼身帶了好多年……” 那人一把薅走了她的東珠,牢門緊閉,鎖鏈纏了一圈又一圈。 周遭安靜了。 高悅行倚在冰冷的牢門上,望著高處那盞微弱的壁燈發(fā)呆。那是黑暗中唯一的光源,高悅行推斷此處應(yīng)該是東宮的私獄,暗無天日,密不透風(fēng)。 壁燈里的燈油撐不住很久,在它最后掙扎著忽閃了幾下,徹底滅了。 眼前重歸黑暗,高悅行忍不住想,她的父親到底查到了什么關(guān)鍵東西,引得對方如此忌憚呢? 高景在梅昭儀一案上有了重大發(fā)現(xiàn)是真的。 一直服侍在李弗逑身邊的金雀果然有問題,高景將一份口供呈至了皇帝案前。 金雀對自己當(dāng)年犯下的罪供認(rèn)不諱,口供洋洋灑灑足有五頁整,描述地事無巨細(xì)。 皇上簡略掃了一眼,臉色越來越綠。 高景將口供上的內(nèi)容略做整理,道:“當(dāng)年與梅昭儀私通的賊子是禁軍里守城的低等侍衛(wèi),那侍衛(wèi)原本是金雀的相好,后來卻與梅昭儀不清不楚攪和在一起,一個后妃,一個侍衛(wèi),見面頗多不便,金雀便充當(dāng)其中的鴛鴦橋,替他們兩人綢繆?!?/br> 此事乍一聽,讓人覺得非常離譜,簡直滑天下之大稽。可更離譜的事還在后面。 高景:“梅昭儀懷孕五月時,那侍衛(wèi)料到即將事敗,于是早早辭去侍衛(wèi)一職,遠(yuǎn)走鄉(xiāng)下,音訊全無,托金雀時常關(guān)照小南閣?!?/br> 皇帝:“那侍衛(wèi)姓甚名誰,家在何處,著令立即緝拿歸案?!?/br> 高景:“那侍衛(wèi)姓趙,名二鐵,家在平南鎮(zhèn)槐楊村,臣已經(jīng)派人去查過了,那人早在八年前,因冬日醉酒露宿街頭而暴斃。” 皇帝冷笑了一聲:“也就是說,所有的涉案之人都再也張不開嘴了,只剩下她一個活口了,她說什么就是什么了?” 高景斯文地一拱手:“陛下圣明,就是這個意思?!?/br> 作者有話說: 明天開始加更啦!感謝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