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主順其自然就好。”

    郁歲沒有順其自然，她拼命的回想，努力想到了一些，“好像夢到了個變態(tài)人渣?！?/br>
    她蹙眉，“總是喜歡舔我，還是愛給我洗澡?！?/br>
    “上戰(zhàn)場之前，還奪走了我的貞潔?！?/br>
    郁歲越說越氣憤，“這夢太可氣了！”

    了之：“閣主遇人不淑，遠(yuǎn)離裴劍尊便好了?！?/br>
    郁歲：“……？”

    “和師父有什么關(guān)系？”

    她站起身，發(fā)覺他們還未曾離開這處幻境。

    郁歲：“我們要待很久嗎？”

    了之：“貧僧也不知道?！?/br>
    “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不知裴劍尊會不會誤會?！?/br>
    郁歲：“形勢所迫，他不會誤會的?！?/br>
    了之大松一口氣：“那就好?！?/br>
    他見郁歲盯著不遠(yuǎn)處的陳邵九。

    ——因為結(jié)界存在，他殺不死這些修士，轉(zhuǎn)而煉毒，日復(fù)一日，常年待在洞府內(nèi)，早已沒有往日意氣風(fēng)發(fā)的少年將軍模樣。

    如今這副樣子。

    正是郁歲熟悉的陰郁模樣。

    她看到了陳邵九給雁城的百姓下毒。

    在雁城百姓中毒后，他從他們身上摘走了一塊玉，大小形狀迥異。

    郁歲和了之說：“所以，陳公子就是為了一塊玉，給雁城的百姓下毒嗎？”

    了之沉默兩秒，輕輕說：“是?！?/br>
    郁歲盯了好久，就在了之以為她要發(fā)表什么感言時，忽然聽她說：“這玉真好看?！?/br>
    了之：“……”

    郁歲又說：“比裴湮都好看?！?/br>
    了之：“……”

    他雙手合十，念了句阿彌陀佛，之后又說，“陳施主逝世后，財產(chǎn)應(yīng)當(dāng)全留給了閣主，閣主若是喜歡，將這玉拿走也未嘗不可?！?/br>
    郁歲嚴(yán)肅說：“我是有職業(yè)道德的?！?/br>
    怎么可能拿逝者的東西。

    這豈不是砸喪葬閣的招牌嗎？

    了之：“那這玉，閣主要怎么處理？”

    幻境里。

    陳邵九依然忙忙碌碌，為這一塊塊玉建了華麗宮殿，放在寶座——

    郁歲都懷疑他是不是還要給這玉蓋一層被子，唱唱搖籃曲。

    她說：“他這般寶貝，想來這玉對陳公子很重要，就與他葬在一起吧?！?/br>
    了之沉默了會兒。

    “貧僧會為閣主看好裴劍尊的?！?/br>
    他怎么三句話離不開裴劍尊？

    郁歲頗有幾分無語：“你看他做什么？”

    了之：“防止他盜墓。”

    郁歲：“……”

    “他為什么會盜墓？”

    了之：“情之所至?！?/br>
    郁歲：“大師用詞真高深?！?/br>
    大約是幻境到了尾聲，結(jié)束的很快。

    出了幻境。

    郁歲看向四周。

    發(fā)現(xiàn)他們竟然還在原地。

    裴湮也在。

    鶴尋云與一眾弟子見到她頗有幾分驚詫。

    郁歲顛顛跑到裴湮身邊：“師父去哪里了？我都沒有找到師父。”

    “為師就在原地。”裴湮嗓音清潤，沒有半點驚訝，像是知道她去了哪里，如今只是例行關(guān)心，“歲歲呢？”

    郁歲：“我好像睡了一覺，然后到了幻境，之后就出來了?！?/br>
    裴湮淡淡看向了之。

    了之適時說：“裴劍尊不要誤會，貧僧只是在閣主睡著后趁虛而入罷了，不過貧僧忍住了色心?！?/br>
    郁歲：“……？”

    你在說什么屁話？

    裴湮靜靜看著了之，神色有幾分陰冷。

    了之與裴劍尊對視兩秒，扭頭看郁歲：“倘若貧僧被打了，閣主會坐岸觀火嗎？”

    郁歲斬釘截鐵：“會的?！?/br>
    了之能屈能伸，“貧僧剛剛所言，皆是胡說八道?！?/br>
    出家人不打誑語這句話。

    在他身上毫無體現(xiàn)。

    鶴尋云打斷他們不著調(diào)的話語：“大師，正事要緊，當(dāng)務(wù)之急是如何解決這滿城的怨氣?！?/br>
    了之：“善哉善哉。”

    鶴尋云：“您在幻境看到了什么？”

    了之簡明扼要：“雁城百姓與奉城，柳城百姓聯(lián)手，殺人分尸，陳施主怒而報復(fù)?！?/br>
    鶴尋云：“殺了多少人？”

    了之淡淡說：“一個?！?/br>
    知易：“無稽之談！”

    “這三城的百姓加起來少說也有五百來人，五百多人就去殺一人分尸嗎？”

    了之：“出家人不打誑語。”

    知易忍了又忍，才沒有反駁。

    這句話對了之來講就是屁話！

    鶴尋云也覺得匪夷所思。

    五百多人怎么可能都仇恨一個人呢？

    況且。

    雁城，奉城，柳城，這三座城池相隔甚遠(yuǎn)，其余兩座的百姓們還要千里迢迢趕過來，單單就為了殺一人嗎？

    鶴尋云理不出頭緒，準(zhǔn)備詢問裴湮時——

    卻見裴湮已經(jīng)消失在原地，連帶著郁歲也消失不見。

    有弟子驚呼：“師祖呢？”

    旁邊的弟子懟了懟他，他立刻改口，“裴劍尊呢？是又進幻境了嗎？”

    鶴尋云臉色微沉。

    他到底是大乘后期修為，雖然與裴湮相差甚遠(yuǎn)，但還是能夠感受到裴湮就在原地，只不過在此處割裂出了一片天地，叫他們看不到而已。

    鶴尋云又痛又氣。

    師父為何這般？

    為了個女人，連這一城的百姓們都不顧了嗎？

    了之忽然說：“這一城的百姓殺了人?！?/br>
    鶴尋云：“他們已經(jīng)贖了萬年的罪?！?/br>
    了之說：“所以陳施主死了。”

    鶴尋云反唇相譏：“死了便能贖罪嗎？”

    了之難得有幾分迷茫，“貧僧也不知?！?/br>
    “端看天道如何懲罰吧?！?/br>
    他說。

    另一邊。

    郁歲也有幾分茫然，“師父？”

    裴湮溫聲說：“放輕松。”

    郁歲不明所以。

    腦海里忽然閃過旖旎的夢境……打住，不能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