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做不知節(jié)制。陸沉一進公寓第一件事情反鎖門，第二件事情手機開飛行模式調(diào)靜音。對于他這種日理萬機的工作狂魔這簡直是破天荒的頭一遭。

    他比任何一次都溫柔也比任何一次都持久，事后她奄奄一息地說：“那沙發(fā)套不能拆洗，我怎么和房東解釋……”

    陸沉壓下來親她的耳朵和頸側：“我把房子買下來就好?！?/br>
    她也體會了一把什么叫做爬走都要被拉回來壓著繼續(xù)cao，這不是炫耀，這是瀕死的哀嚎。

    手指都抬不起來了，她掛在陸沉身上讓他抱著洗澡，玫瑰味的沐浴露抹在她身上，她迷迷糊糊問身后的男人：“你還是沒說你愛不愛我。”

    “還要怎么說？”他說：“抬手?！?/br>
    她把手抬起來，陸沉用沐浴球給她手臂內(nèi)側腋下擦了一下。這種不用自己動手就有人伺候的感覺真的太爽了，何況他是個超級無敵美男子，還很rich。

    “就是說我愛你呀?！彼读艘幌伦旖窃噲D露出一個笑容。

    “那你愛我嗎？”他說：“左手抬一下?！?/br>
    她又把左手抬起來，放棄了掙扎：“我愛你?！?/br>
    “我也愛你?！彼_始給她搓背了：“沒想到是這種情況下說出來的。”

    “我也沒想到，早知道當初就不那么要死要活了?！?/br>
    “我喜歡你那樣?！彼α艘幌拢骸坝赂矣置ё玻芸蓯邸！?/br>
    “那我可以再問一次那個問題嗎？”

    “什么？”?ānjíūsｈūщū.ⅵ?(sanjiushuwu.vip)

    “你是從什么時候喜歡上我的？”

    陸沉思考了一下：“我還是不能回答?！?/br>
    但他很快就接上：“那時候不能回答，是因為我無法確定自己的舉動究竟是出于對所有物的占有欲還是出于情感?！?/br>
    “但現(xiàn)在我不能回答，是因為我確實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動了感情?！?/br>
    “如果從寬泛的意義來說，第一次見到你，我就喜歡你，否則我不會把你帶回家。更確切一點，應該是在……成年之前?！?/br>
    他自己都笑了一下：“是不是不太合適？”

    她說：“那我十四歲就做了和你的春夢了，更不合適?！?/br>
    “我指的是法律意義上的成年，實際上你的年齡已經(jīng)滿十八歲了。”他給她沖水，泡沫被沖下，順著管道口形成一個小小的漩渦。

    “你不用解釋?！彼D過身來和他面對面，沖掉身前的泡沫：“我還不知道嗎？”

    “你喝醉了，壓著我要我叫你爸爸，那個時候我就知道你不是好人?！?/br>
    她又有點小惡魔的感覺：“那個時候，你都硬了，還蹭?！?/br>
    他似乎想要制止她繼續(xù)說下去，卻放棄了。都是自己作的孽，還不準人說么？

    所幸她沒有接著說。

    只是兩個人相擁著裹在羽絨被子里的時候，她在他懷里說：“再說一次?！?/br>
    “？”

    “就是那個……我愛你。”

    “我愛你?！彼α艘幌拢瑢⑺У酶o：“滿意了嗎？”

    “不夠。”她環(huán)住男人的腰：“以后我畢業(yè)了我們每天都要在一起，你要每天都對我說?！?/br>
    她仰起臉來：“陸沉，你等我長大?！?/br>
    他又在嘆息。那種輕輕的、溫柔的嘆息聲，不是悲傷，只是一點點溫柔的縱容。像片羽毛，打著旋兒溫柔的落在她的心湖，泛起一點漣漪。

    他還能說什么呢？

    “我已經(jīng)習慣等待。”

    “等你信任我，等你成年，等你明白什么是愛……”

    “等我自己明白我愛你?！?/br>
    “我用十年等一朵玫瑰花為我盛開?！?/br>
    他終于在她面前流露出一種脆弱的疲態(tài)。

    陸沉低頭吻了一下她的額頭。如果是二十來歲的他遇見現(xiàn)在的她，可能會更游刃有余，可能更容易靠近，可能會有更多時間來相互探索問題的答案。

    而他和她，以一種荒謬的方式走進了彼此的生命，初逢就已經(jīng)很靠近，卻花了十年才讓兩顆心真正走到一起。他好像已經(jīng)學會給自己的生命做減法，只把精力放在有必要的事情上，講話不再打啞謎也不再顧左右而言他，反正……就活一次，哪怕她像鴿子一樣飛走了又怎么樣呢？

    陸沉必須承認了，不能離開她的人是他。小姑娘還很年輕，有無限的希望際遇，她未來還會遇到很多人，也可能會愛上他以外的人。而他，他再也沒有力氣用十年陪一個人長大，沒有那樣的精力去養(yǎng)一朵花，沒有熱情再去愛一個人。

    她是他第一朵，也是最后一朵小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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