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是為了秦家姑娘們。

    是為了林嘉可憐,生活單調(diào)，連這種閨秀間的聚會(huì)飲宴也沒什么機(jī)會(huì)參加，想給她多制造機(jī)會(huì)。

    孰料叫一群女孩子折騰成了詩會(huì)。

    弟弟們也會(huì)參加。

    待老太太的丫頭退下，凌昭擲了筆,捏了捏眉心。

    重陽當(dāng)日早上,讓南燭把林嘉引進(jìn)了梅林里。

    “今天家里的詩會(huì)你可知道？”他問。

    “知道。十三娘喊我了?！绷旨蔚?，“得虧我留個(gè)心眼，多問了一句,府里的公子們也都參加。嚇我一跳。我拒了。”

    她做事沉穩(wěn)細(xì)心。

    凌昭那口憋著的氣,總算通暢了。

    “這兩天府里人多眼雜?！绷枵训?“暫時(shí)先停兩日練琴,待十一那日再去。”

    林嘉脆生生地答應(yīng)了。

    平日里只有旬日不去，這趕上過節(jié)族學(xué)里放假,她已經(jīng)想到了今日必是不能過去了。

    凌昭特別喜歡她這種脆脆的聲音，尤其在清晨時(shí)分，特別讓人頭腦清醒，又心情愉快。

    她應(yīng)完，將碟子遞過去：“九公子，你嘗嘗這花糕。去年的花糕都還是我姨母做的，今年的全是我做的，我姨母只幫我看著，沒動(dòng)手?！?/br>
    那糕切成了菱形，灑了木樨花在上面，十分漂亮。

    就像她一樣。

    凌昭咬了一口。

    今日里郎君們都在府里，卻又不用在水榭聽課。桃子、南燭都在跟前，林嘉又拍拍食盒交待他們：“這里面上面的是給四夫人的，是放了豬油的。下面的是給水榭的jiejie們的，和公子的一樣沒有放豬油，是素糕，別弄錯(cuò)了?！?/br>
    凌昭：“……”

    嘴里的花糕忽然就不香了。

    待桃子送林嘉回去了，南燭請示：“我現(xiàn)在給夫人送過去吧?！?/br>
    凌昭吃完自己的那份，擦擦手：“我去?！?/br>
    將糕分了，他讓飛蓬提著食盒，親自去給四夫人送花糕去了。

    兒子親自送來花糕，四夫人心情明媚。

    待咬一口，贊道：“你尋的這糕點(diǎn)師傅，十分有心思的?！?/br>
    “是?！绷枵训溃八钟行?。也沒有交待她，她自己便記得也給母親蒸了一籠?！?/br>
    四夫人：“……”

    嘴里的花糕忽然孝心大打折扣。

    今明兩日凌府郎君們都在，林嘉就待在小院里不出門，回到院子里就叫王婆子把門拴好：“若來人，問清了再開門。不相干的人不要放進(jìn)來。”

    王婆子心領(lǐng)神會(huì)，給了她一個(gè)“放心”的眼神。

    自從王婆子來了，林嘉踏實(shí)多了。

    這都得感謝凌九郎。

    只是杜姨娘還沒回來呢。

    連四夫人和桃子柿子都有林嘉蒸的花糕，怎可能漏掉三夫人。

    三夫人那份，是杜姨娘親自送過去的。

    杜姨娘好久沒起這么早過了，路上直打哈欠。待到了三房院子，忙打疊了精神。

    待通傳了，得了里面的許，往里進(jìn)。打簾子的是孫姨娘，到了次間里，三夫人身邊捧盂伺候的是趙姨娘。

    杜姨娘常覺得，她因十二郎糾纏林嘉而被三夫人從三房挪出來這件事，當(dāng)時(shí)雖惶惶然如喪家犬一般，哪知道后來是這般舒服。

    若還是在三夫人眼皮子底下生活，哪來的現(xiàn)在這想晚起就晚起、想歇午覺就歇午覺的舒服日子。

    三夫人見到她，只嘆：“幾日不見，怎么又胖了？”

    趙姨娘聞言，抬眼看了一眼杜姨娘。果真是比前陣子見，又圓潤了。趙姨娘低下頭去，十分羨慕。

    娶妻娶賢，納妾納色。凡做妾室的，多少得有點(diǎn)姿色。

    三爺不在多年了，孫姨娘、趙姨娘雖不再妝點(diǎn)，但依然窈窕，看著背影便十分有女人味。

    獨(dú)杜姨娘今年開始圓潤起來。三夫人看著她反比看另兩個(gè)姨娘順眼。

    杜姨娘心道，這都怪林嘉。

    不光是每日有點(diǎn)心吃。林嘉還總想琢磨新花樣，杜姨娘自己也好這一口，兩個(gè)人就一起鉆研。每每，都是杜姨娘試吃，林嘉就是吃也就吃一小口嘗嘗，杜姨娘一吃就停不下來。

    怎能不胖。

    連王婆子都跟著胖了。小寧兒是因?yàn)樘焯旄旨我黄鹛偎?，才沒胖起來。

    杜姨娘忙給三夫人請安，又奉上今晨蒸出來的花糕。

    三夫人很滿意：“就屬你有心?！?/br>
    喚丫頭給了賞封。

    賞完，轉(zhuǎn)頭對身邊三個(gè)青春少女道：“這便是我院子里的杜姨娘?！?/br>
    杜姨娘早看見三個(gè)女孩了，心知是秦家姑娘。只是正經(jīng)大家子，不愛讓姑娘們沾姨娘。何況這是客人，親戚家姑娘，當(dāng)姨娘的更不敢往前湊。

    杜姨娘想著奉上了花糕就告退呢，誰想著三夫人還會(huì)給秦家姑娘介紹她。

    她算哪個(gè)牌面上的人。若在三夫人身邊，就是那打簾的、捧盂的。

    秦九娘和秦十娘沖她頷首：“杜姨娘?！?/br>
    杜姨娘蹲身行福禮，她們也沒有避。

    在凌家，小輩們遇到長輩姨娘，還會(huì)行個(gè)半禮?？芍丶壹绎L(fēng)跟凌家不一樣。嗐，一家有一家的規(guī)矩。

    這其中一個(gè)十分美貌的少女開口道：“是林姑娘的姨母吧？”

    杜姨娘瞥見她的容貌就猜到了她是秦七娘。因林嘉說過了，七娘美貌溫柔，九娘目無下塵，十娘十分像凌家的十三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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