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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郎悔在線閱讀 - 第346頁

第346頁

    所幸,這些需要付出的功夫,凌昭和林嘉都替他省了。

    “這里有托賴河,向東流?,F(xiàn)在正刮西北風(fēng),正是順風(fēng)順?biāo)??!绷旨握f。

    【順風(fēng)順?biāo)脑?,速度會比騎馬陸行快出三分之一甚至更多?!苛枵阎钢泩D說。

    路上,為了能和她相處。每日里他都令人支起小帳,在里面一個教一個學(xué)。

    眾目睽睽之下的獨處時光。

    教學(xué)并不是做樣子給別人看,是真的在教,真的在學(xué)。事實上,他們兩個都非常享受這個過程。

    一個博學(xué)識廣,一個聰敏好學(xué)。在別人看來枯燥的事,對他們二人來說津津有味。

    異族語言,山川地理,邊疆局勢,歷史由來。凌昭也不局限于什么,皆是隨手拈來。

    林嘉總是聽得眼睛發(fā)亮。

    只當(dāng)時兩個人都想不到,僅是當(dāng)作“知識”學(xué)的東西,會這么快就落到實踐里。

    ☆、第167章(誆騙)

    第167章

    季白沒有能力決定該怎么做或者該怎么走。但一旦林嘉做了決定, 具體到找船、雇人之類的細(xì)務(wù),就是季白擅長的領(lǐng)域了。

    用過午飯,安排了諸人, 林嘉一行十六人連著馬匹都登船出發(fā)。

    自西向東,地勢有落差, 西北風(fēng)正刮,真?zhèn)€順風(fēng)順?biāo)?/br>
    五日后在河道轉(zhuǎn)折處登岸, 又換馬。

    定遠(yuǎn)侯沈赫城一人提督四鎮(zhèn)兵事, 掌十五萬鐵騎。他的行轅在延綏鎮(zhèn)榆林衛(wèi)。

    林嘉上岸, 奔馳了兩日, 終于到了榆林衛(wèi), 直奔大都督府, 報了名號。

    沈赫城聽了稟報不免詫異。因“義德公主”的名號,前不久剛剛從邸報上看到,還有印象。

    只這公主怎么出現(xiàn)在此?她此時應(yīng)該已經(jīng)抵達(dá)西疆塞外,和親疏勒才對。

    沈赫城猜到西疆可能有變, 問:“公主殿下在哪里?”

    仆人道:“已經(jīng)請到正廳。”

    沈赫城腳步鏗鏘, 往正廳去。

    他的腳步聲重,到了門口, 林嘉聽到,便站起來。

    門口進(jìn)來了一個挺拔的中年男人。

    年輕的時候一定很英俊,現(xiàn)在雖不年輕了,卻鐵血陽剛。身上的氣勢仿佛凝成了有形之物,令人下意識地想低頭。

    林嘉已經(jīng)見過皇帝皇后太子親王, 但見到沈赫城的時候, 還是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經(jīng)歷過西疆的血火之夜,她見到沈赫城的第一個念頭竟然是:他一定殺過很多很多人。

    因殺過太多的人, 經(jīng)歷過太多的戰(zhàn)陣,才磨煉出如有實形的氣勢,和锃亮逼人的眸子。

    但那雙锃亮銳利的眼睛從進(jìn)來后便一直盯著林嘉,目不轉(zhuǎn)睛。天下聞名的定遠(yuǎn)侯好像被人定了身,一動不能動。

    直到林嘉上前一步:“可是沈侯爺?”

    沈赫城盯著她,問:“義德公主?”

    “正是。”林嘉道,“侯爺或已知,我奉圣命和親西疆疏勒王庭。西疆如今生變,這信是和親副使、詹事府左春坊左庶子凌昭凌熙臣手書,詳情都在其中,請侯爺速覽?!?/br>
    她說著,將那封信舉到沈赫城身前。

    說是信,卻并不是薄薄一張。因當(dāng)時是在一小部落換的羊皮紙,也并沒有信封可裝。為防水,信紙折疊,外面包了厚油氈,又系了麻繩。

    拿在手里,便不是一張,而是一包似的。

    三封信都是這樣。

    沈赫城接過信包,卻盯著林嘉,問:“敢問殿下,是宗室哪一支?”

    林嘉忍住急躁的心,道:“我非是宗室,乃是興王義女?!?/br>
    見沈赫城露出詫異神情,林嘉沉住氣,道:“請沈侯先看看凌大人的信。西疆的事,真的很急?!?/br>
    季白站在后面,只垂著眼,沉默著。

    沈赫城走到里面轉(zhuǎn)身,拆開了信包。解開油氈布,捏到羊皮紙,便察覺到,信紙里還裹了東西,

    打開,一枚幾快忘記了的玉鎖片映入眼簾,滑入掌心。

    歲月仿佛撲面而來,塵封的記憶喚醒。沈赫城猛地抬頭,目光射向林嘉。

    林嘉也是呆?。骸拔业逆i?怎在信里?”

    林嘉忽然,心中生出非常不對的感覺。

    那鎖片明明給了凌昭,怎會包在這封信里!

    沈赫城握住鎖片,一目十行地看完凌昭的信,狠狠捏住了羊皮紙,喝道:“都下去!”

    婢女仆人都退了出去。

    廳中只剩下沈赫城、林嘉和季白三個人。

    沈赫城盯著林嘉,那目光似是想穿透她的面孔,看到另外一倩影。

    林嘉的心中,升起了非常、非常不好的感覺。覺得有什么很糟糕的事正在發(fā)生。

    沈赫城盯著她,嘴唇動了動,問:“你是淑寧的孩子?”

    林嘉的頭“嗡”地一聲。

    因這一路,凌昭提了“定遠(yuǎn)侯沈赫城”太多次了。以至于林嘉都知道了他的許多信息。

    只林嘉早就放棄尋找父親的念頭,全沒往那里想。

    可現(xiàn)在回想起來,凌昭告訴她的那些信息——

    伯府庶子,衛(wèi)戍邊疆,至今未歸,連自己的嫡長子都未見過一面。

    時間、身份全都對得上。

    甚至連他十余年未曾現(xiàn)身的原因都對得上。

    一個真相呼之欲出。

    問題是,林嘉根本就不關(guān)心這個真相,也不關(guān)心眼前這個男人與她之間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

    林嘉關(guān)心的是:“信里到底寫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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