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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身不想重生 第73節(jié)

    喬嬌唇邊輕輕翹起,弧度薄涼。

    。

    喬嬌本打算只身一人離開,可突發(fā)奇想地提議要留下看裴湛的慘狀,盛余容擔(dān)憂她的安危,邀請她到盛府住下。

    起碼在明面上,她還是逃犯,走個(gè)路還得擔(dān)憂會不會有人把她抓去領(lǐng)賞。

    喬嬌是想讓裴湛摔疼,但不代表想把自己搭上去。

    盡管盛余容把喬嬌帶回去的時(shí)候低調(diào)得很,但世上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明里暗里來打探的人不少。

    喬嬌被安排到了一間種滿薔薇的院子里。

    掃灑的婢女說:“已經(jīng)過了開花的季節(jié),看起來有些凄涼,但到了夏天,府中的小姐少爺們可愛過來賞玩了?!?/br>
    腳邊是七零八落的枯枝敗葉,但依舊能窺見幾分花季時(shí)的燦爛。

    “是很漂亮?!?/br>
    婢女似乎發(fā)現(xiàn)大少爺帶回來這位姑娘好說話得很,膽子稍大了些,挑出一句怎么說也不會出錯(cuò)的奉承話來。

    “府里的人都很歡迎小姐你的到來。”

    尤其是大夫人。

    婢女心里想著,卻也沒敢把這句話說出來。

    喬嬌神色微微一動,就像凝固的木人兒終于緩緩扭動頭。

    “歡迎?”

    “當(dāng)然,大夫人知道姑娘是初上門,害怕驚擾了姑娘,特地警告表小姐和表少爺別貿(mào)然上門唐突了姑娘呢?”

    婢女怕喬嬌不信,急忙忙地為自己佐證:“這一路上偷摸看小姐的人可不少,若不是大夫人下了死命令,還不得一窩蜂地上門看熱鬧?要知道,這可是大少爺頭一回帶姑娘上門……”

    這話一出,婢女就驚恐地捂住自己的嘴巴,眼眶瞬間紅了一圈,連忙跪地求饒:“是奴婢說錯(cuò)話了,求姑娘息怒……”

    盛余容第一次帶回來一名女子,那可真的是給盛家開了眼,驚掉了無數(shù)人的下巴??蛇@種話,她們私底下說說也就罷了,是萬萬不可拿到明面上說的。

    否則此事若是不成,不是憑空污了人家姑娘的清白嗎?

    盛家書香門第數(shù)十載,斷然不可能做出這等背后嚼舌根的事。

    婢女不敢抬頭,在喬嬌沒有開口之前,她決計(jì)不敢起身。

    喬嬌盯著她的發(fā)旋,卻是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

    盛余容固然對她充滿善意,或許還有些“愛屋及烏”的縱容在里面。但這不意味著盛家人對她也是如此。

    雖然盛余容不近女色讓盛夫人盛老爺煩心到了極點(diǎn),說不準(zhǔn)最后會將就著接受一個(gè)出身青樓的女子做少夫人,但接受“喬嬌”是絕對不可能的。

    無關(guān)身份過去,只因?yàn)樵诒娙搜壑?,她是屬于裴湛那一?duì)的。

    相比朝堂上的皇位之爭,兩人間的情情愛愛就不值一提了。

    盛夫人攔著府中的少爺小姐不放人來看熱鬧,何嘗不是一種劃清界限的做法?

    喬嬌幽幽地看著惶恐的婢女,開口把人打發(fā)走。

    既然自己如此棘手,還是不要連累他人要好。

    雖然盛府中的人都避著她,但該有的待客之道還是一點(diǎn)也不少,盛余容仿佛心中有愧,時(shí)不時(shí)上門與喬嬌談笑。

    當(dāng)然,為了避嫌,這個(gè)時(shí)候那些平常不見蹤影的下人丫鬟會把房間里塞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該修剪盆栽的修剪盆栽,或是為這個(gè)略顯簡樸的房間添上梳妝臺。

    喬嬌用余光掃過,又轉(zhuǎn)過頭似笑非笑地看著盛余容。

    盛余容被這一眼看得羞赧地移開視線,顯然也是對自己爹娘的做法心知肚明,卻無能為力。

    父母之命不可違,再者,也無法枉顧整個(gè)盛府的安危。

    盛余容自知有愧,岔開了話題,“喬姑娘,有一人想要見你。”

    “是誰?”

    喬嬌隱約有了猜測,嘴邊勾起一絲細(xì)小的弧度,“莫不是沈姑娘吧?”

    作者有話說:

    接下來,日更到完結(jié),大概一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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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第78章

    聽聞沈思雪找上門來的時(shí)候,喬嬌還是有幾分訝異,“沈姑娘消息竟然如此靈通,一下子就猜到我在公子這里了。”

    盛余容沒有逃避的意思,“的確是在下沒有刻意守住消息,只是私以為是雙贏的局面,喬姑娘不是也想做個(gè)了斷嗎?”

    喬嬌點(diǎn)了點(diǎn)頭,其實(shí)也沒往心里去。

    裴湛如今“失勢”,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誰也不能確保自己是最后的贏家,無論這場博弈到底會不會逆轉(zhuǎn),但趁裴湛虛弱之際多踩幾腳總歸沒錯(cuò)。

    借由喬嬌來離間將軍府和裴湛達(dá)成的同盟,是再好不過的選擇。

    盛余容沒有掩飾自己的目的,喬嬌也不在意被利用,或許也稱不上利用。比起裴湛藏著捏著,盛余容不會遮遮掩掩,就算到了最后一步,也會詢問自己的意見,讓喬嬌選擇見或不見沈思雪。

    喬嬌以茶代酒,與盛余容碰了杯盞:“如此一來,我與盛公子算是盟友了嗎?”

    盛余容一愣,接著輕松大笑起來:“那倒顯得我卑鄙起來了。但在下保證,只要在下還活著一日,就不會讓喬姑娘傷到半根毫毛?!?/br>
    “我信你?!?/br>
    喬嬌現(xiàn)如今暫住盛府,饒是沈思雪再氣急敗壞,也不能肆意妄為。

    盛余容尊重喬嬌的意見讓小廝回去傳話,說是明日申時(shí)再會。

    沈思雪氣得直接一鞭子抽在了回來復(fù)命的下人身上。

    “思雪!”沈夫人大怒,她們將軍府可沒有拿下人撒氣的作法。

    可隨著呵斥聲落下,幾聲重咳突兀地打斷沈夫人,沈思雪氣急攻心,心肺一陣生疼,吐出淡紅的血來。

    沈夫人見到血,立馬就軟了心腸,責(zé)怪的話語彌散得一干二凈,只能讓身旁的老奴去安置補(bǔ)償這個(gè)下人。

    待所有無關(guān)人都離開后,沈思雪終于是忍不住崩潰地失態(tài)大哭。

    “娘親,我是不是要死了,是不是?”

    沈夫人想要安慰她,可擱在枕邊染著粉紅血液的帕子太過刺眼,刺得她連寬慰的謊話都說不出來。

    見沈夫人不說話,沈思雪哭得更兇,同時(shí)眼中有了玉石俱焚的兇光,“若我活不成了,娘親可否把那賤人抓來與我陪葬!”

    沈夫人怕輕拍背后的手停了下來。

    沈思雪知道自家娘親的意思,緩緩從她的臂彎中抬起頭來,凌亂的發(fā)絲貼在唇邊,一字一句都帶著血腥氣:“娘親是不愿為我報(bào)仇嗎?就因?yàn)楹翰皇悄镉H腹中所出?”

    沈夫人的瞳孔驟縮,竟然嚇得松開了沈思雪。

    她連連后退幾步,不可置信地盯著她,面容熟悉又陌生:“誰告訴你的?”

    “還能是誰?”沈思雪直勾勾地盯著沈夫人,“自然是那個(gè)賤女人?!?/br>
    一瞬間,沈思雪的種種反常在沈夫人眼前閃過,她好似明白一向乖巧略顯嬌縱的孩子怎么會對一個(gè)無辜女子有了那么大的敵意,甚至想要害死她。

    “那孩子用這點(diǎn)威脅你了?”沈夫人在做最后的確認(rèn)。

    威脅?

    沈思雪眼神閃過一道幽光,如果硬要說威脅,那也算得上。

    “是。”

    沈夫人深吸了一口氣,“既然如此,明日就讓我去會她一會?!?/br>
    沈思雪瞧見沈夫人冷下來的神情,灼熱的恨意在心口炸裂開。

    若她難逃一死,那也得讓她們一同陪葬!

    喬嬌特地把時(shí)間定在了申時(shí),用完午膳后再小憩片刻,恰好養(yǎng)足精神。沒有什么人能讓她再費(fèi)心里。

    只是當(dāng)沈夫人由小廝領(lǐng)到面前的時(shí)候,她還是微微一訝,“這位夫人是……?”

    喬嬌確實(shí)沒見過沈夫人。

    通報(bào)的小廝介紹:“是將軍府的夫人。”

    沈夫人身材高挑,步伐穩(wěn)重而迅疾,饒是滿頭的名貴珠玉金飾,也不像常年養(yǎng)在深閨的夫人小姐,就是沒有小廝插話,喬嬌也能憑一雙眼來確定眼前人的身份。

    “原來是將軍夫人,若我沒記錯(cuò)今日約來吃茶的可是沈姑娘吧?”

    沈夫人也是第一次看清這個(gè)攪得皇城滿城風(fēng)雨的女人的面孔。

    喬嬌長得艷麗得過分,比牡丹燦爛卻不雍容華貴,反倒是艷麗得像帶了刺,喬嬌耳垂邊的金飾映著陽光,金晃晃得刺得人眼發(fā)酸。

    任憑是誰,也料不到她現(xiàn)在的處境竟然是朝廷逃犯。

    沈夫人有種預(yù)感,自己將會在面前這小兒身上吃一個(gè)大虧。

    喬嬌貼心地給她斟茶遞水。

    沈夫人沒有拂她面子,甚至做低了姿態(tài)——她居然肯坐在喬嬌面前,以平輩的姿態(tài)對待。

    喬嬌的柳眉彎了彎,把沈夫人的不自在看在眼底,卻沒有半分有愧。

    無論是沈夫人將軍夫人的身份,還是她身上的戰(zhàn)功,無論是那一個(gè),都是喬嬌比不上的。

    她本不配與她坐同一張桌子。

    但此刻,喬嬌只是靜靜地看著她坐下,臉上沒有半分惶恐的神情。

    沈夫人心里一涼。她并不是是非不分的人,即便喬嬌有錯(cuò),但大概率是雪兒自己招惹上的。

    但如果喬嬌識相,無論是畏懼權(quán)勢也好,對將軍府的忠名還有幾分敬畏也罷,總歸能讓她抬手放雪兒一馬。

    “喬姑娘,”沈夫人礙于教養(yǎng)接下茶水,卻沒有半分胃口,“本夫人向來直來直往慣了,有話就直說了。你要如何才肯放過我女兒?”

    喬嬌沒有料到她如此直接,爾虞我詐慣了,這般直接的人還是頭一回。

    “夫人又何出此言,該是我求著沈姑娘不要再來找麻煩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