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做夢 第3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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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嘛,”江柔指指桌子, “你擦了五分鐘,就沒挪過地方?!?/br> 杜窈愣了一下。 手指蜷起來,低眼去看,玻璃桌上的水漬映出頭頂朦朧的光與她寫滿心事的臉。 目光稍怔。又立刻笑嘻嘻地彎起眼角,“哎呀, 偷懶被你發(fā)現(xiàn)了。” 江柔便頓時叉起腰, 勒令她快擦。 兩個人把餐廳和廚房收拾完,支使程京聞出去扔垃圾。 他手里拎著黑塑料袋,“扔去哪?” 明江國際是在外面有配單獨的垃圾房, 江柔便推杜窈去給他領(lǐng)路——甚至沒給機會拒絕,門就在身后砰一聲關(guān)上。 秋中, 融融的月光與積云栽進午夜的風里,有桂花的甜。 杜窈輕輕抿了抿嘴。 轉(zhuǎn)身, 視線停在他系在腰間的襯衫紐扣上, 暗紋生光:“我替你拎一個吧。” 良久, 遲遲沒有聽見回答。 杜窈無法, 只好抬眼看他在做什么。 分明手里兩只大號的垃圾袋,不輕,手指骨節(jié)微微泛白。 但仍然身形筆挺地站在廊下。 暖光的壁燈像打翻的蜜,衍上他半張面孔,灰藍的虹膜,也變作松脂似的琥珀金。杜窈仰起頭,便撞進這雙凝視她的眼里。 呼吸一屏—— 或許是因為方才偷問了盧豫關(guān)于他胃病的事,這會兒心很虛。 迅速把頭扭開:“你看什么看?!?/br> 程京聞蹙起眉。 語氣頓了頓,似乎在措辭,“你在怕我?” 杜窈以為自己聽錯了。 立刻把腦袋轉(zhuǎn)回去,瞪大了眼睛:“你說什么鬼話!” 程京聞一揚眉峰,聲兒慢悠悠:“那——剛才為什么不敢看我?” “誰不敢了?!?/br> 杜窈嘟囔一句,可勁兒睜眼瞪他。但不到三秒,就敗下陣。 這樣蠱惑人心的眼睛,她的確吃不住。 覺得丟人,杜窈跺了跺腳:“還扔不扔垃圾了?快走?!?/br> 撂完話,她急匆匆地先走了。像心虛的貓,著急忙慌地逃躥。 程京聞便揚起唇角,無聲地笑。 扔完垃圾,兩人一前一后地回來。 杜窈剛踏進房門,就打了個噴嚏。 或許是剛才出門忘披一件外套,身上遲覺的冷,索性直接回屋里洗一個熱水澡,除一除寒氣。 再出去,程京聞已經(jīng)走了。 她站在客廳里愣了一下。 茶幾上銀色的車鑰匙,沙發(fā)上黑色的外套,玄關(guān)口黑色的鞋。 都與他一起消失了。 可能是太晚,多愁善感的情緒作祟。 像是心口堵上一股氣,不上不下地卡著,沒由來的難受。 ——不告而別,這人真沒有禮貌。 杜窈這么想。 抱起沙發(fā)上的玩偶,臉埋進軟綿綿的棉質(zhì)填充物里,四下寂靜。 “真奇怪?!鳖D了一會,她自言自語地喃喃,“杜小窈,你怎么回事?明明,已經(jīng)不喜歡他了?!?/br> - 早晨的鬧鐘響到第七聲。 杜窈醒來,低頭,懷里的小海豹玩偶沖她露出一個傻笑,再被一拳起床氣砸癟。 睡夢里并不安穩(wěn),公寓與貓輪番出現(xiàn)。 她近年其實已經(jīng)很少再想與程京聞年少荒唐的相關(guān),再在夢里見到,陌生又熟悉。 興許是故地重游,也讓她舊夢重溫一回。 杜窈拍拍臉,思緒回籠。 眼看上班時間要來不及,匆匆地洗漱,一面想公交車還有幾分鐘到,一面推開房門—— 不免愣了一下。 程京聞?wù)谒铱蛷d里,手上捧一杯咖啡,熱氣裊裊,很閑適。 聽見開門聲,撩起眼皮看了一眼。 很平淡的視線,在她身上停留不過半秒,輕描淡寫地移開。 沙發(fā)上,盧豫沖她咧嘴一笑,“喲,公主上班呢?捎你一段。” 杜窈回神,半點不客氣,“我趕時間,快一點?!?/br> 盧豫便把車鑰匙拋給了程京聞,從善如流地胡編:“那不行,我早飯還沒吃完——程哥你吃完了?那你送吧。” “哎……” 還沒抗議,就看見程京聞?wù)酒鹕恚囪€匙銀光飛簇,在食指的第二節(jié) 轉(zhuǎn)一圈。 聲音散淡:“走了。” - 街景飛馳倒退。 或許是夢的緣故,杜窈坐在車里——坐在程京聞邊上,不是很自在。 膝上一份還燙的早飯。一根油條與一杯豆?jié){,靜靜地躺在塑料袋里,還沒有被人拆開,熱氣便蒸騰起一層薄薄的水霧。 杜窈抿了抿嘴角,“這是……” “老板多給了一份,”程京聞?wù)_車,抽空看她一眼,“別浪費糧食?!?/br> 杜窈哼一聲:“知道?!?/br> 她拆開塑料袋,小口地咬著油條。 放得久了點,有些軟,吃幾口就膩了。去喝豆?jié){,倒是糖加的很足。 杜窈盯著豆?jié){的紙杯,猶豫一下。不經(jīng)意地問他:“你早上來干什么?” “找盧豫?!背叹┞勓院喴赓W地答。 “噢?!倍篷亨倭讼伦?。 不是特意來找她,給她買早餐的——也是,他們什么關(guān)系? 杜窈把頭扭向窗外。 十幾分鐘,抵達正時大樓。 程京聞轉(zhuǎn)了下腕上的表,“周五我來接你。” “不用?!?/br> “隨你,”程京聞的右手搭在方向盤上,“到時候老爺子問起來,你自己先編好。” 杜窈噎了一下。 才記起,考慮身體原因,程京聞還沒告訴程建南他們分手的事。 不滿地瞪了他眼,“周五見?!?/br> 說完,便把車門砰響地關(guān)上,幾步就匯進上班的人群里。 今天脾氣有點大。 程京聞困惑地蹙了下眉,不明白自己哪里得罪了她。豆?jié){加了雙份的糖,車里空調(diào)也是十六度——不該還有起床氣。 捏了捏鼻梁,下車。 嘴里咬一根煙,銀色的打火機一燎,臉頰微陷,明滅的火星里燃起青灰色的霧。 心里無端地煩。 “程先生?” 半晌,背后有人叫他。一轉(zhuǎn)頭,便瞧見孟硯白一張惹人生厭的笑臉。 “沒想到工作日的早上,能在我們公司底下見到,”他笑,“有空,不如來參觀一下?!?/br> “免了?!?/br> 遭到拒絕。 孟硯白也不意外,面上照舊的神色和煦,“對了,有件事還該感謝你?!?/br> 程京聞挑了下眉,“什么?” “上次慈善晚會,”他輕輕地笑,“給我們家小窈花了五百萬——現(xiàn)在風頭正盛,有你一半功勞?!?/br> 程京聞的眉心沉了一下。 但只是很短暫的一霎。他撩起眼皮,灰藍色的眼里沒什么情緒,“你們家?” “早晚的,”孟硯白笑,“結(jié)婚的時候會給你發(fā)請柬。倒是你——挺可惜的,我認識城外道觀的幾位道長,可以順帶給你辦場陰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