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護(hù)士，你臉紅什么？”

    作者有話說：

    =3=好喜歡小護(hù)士這個稱呼，所以這章評論24h都掉落紅包！

    第27章 白夜

    冰涼的水淌過指尖, 沖刷掉藥味兒的油脂與紋路里的悸動。

    杜窈拍拍臉頰。

    還燙，索性低下去又洗了個臉——

    “小護(hù)士，你在里面已經(jīng)待了十分鐘了?！?/br>
    門外冷不丁一聲。

    又倦又懶的嗓音, 撩撥她的神經(jīng)。

    杜窈差點兒被掌心一捧水嗆到。

    又羞又惱，“不許這么叫我！”

    “好的, ”他挺順從地應(yīng)一聲, “小護(hù)士。”

    杜窈氣急。

    推開洗手間的門, “藥也上完了, 你怎么還在這？快走。”

    剛洗過臉。

    一滴水珠從她的下巴掉在胸口的的花邊上, 洇出一小點兒更深色的痕漬。

    程京聞不動聲色地移開視線。

    去椅子上拿了搭在一邊兒的外套，真的聽了她隨口的逐客令, 拉開房門。

    “走了。”他說。

    “你——”杜窈下意識叫住他。等程京聞的目光望過來，腳尖不安地碰了兩下，“你明天回上京嗎？”

    “嗯，”他點下頭，“早上八點?！?/br>
    “我也是這趟, ”杜窈胡編, “你幾點去？”

    “六點，這里離機(jī)場有些遠(yuǎn)?！?/br>
    “那……”

    她想不出還要怎么開口。

    視線低下，程京聞一雙鞋已經(jīng)踩在了走廊里樸舊的厚絨地毯上。

    是真要走。

    杜窈有點垂頭喪氣。

    “那拜……”

    她道別的話還沒有說出口。

    “現(xiàn)在凌晨三點了, ”程京聞嘆一口氣，“小護(hù)士, 能不能再收留傷員幾個小時？”

    -

    杜窈快速買完機(jī)票。

    縮回被窩里，探出半個腦袋, 悄悄去看坐在椅子上的人。

    背對她, 電腦屏幕的光勾勒他周身一道細(xì)細(xì)的熒熒的邊。

    似乎在辦公。

    鍵盤輕微地響, 偶爾低低地講兩句話。

    片刻, 若有所覺地轉(zhuǎn)頭。

    “我吵到你了？”

    “……沒有，”杜窈揉揉眼睛，“你不睡嗎？”

    “不睡了?！?/br>
    臨時從理漁改飛到南城已經(jīng)錯過了兩項會議，許多項目都在等他的批復(fù)。

    “那我不定鬧鐘了，”她的聲音已經(jīng)小下去，“記得叫我。”

    “嗯，”他看一眼表，“你還能睡三個小時。”

    于是回應(yīng)只剩一聲哈欠。

    已經(jīng)太晚，困倦席卷眼皮，墜墜地下拉。杜窈翻了個身，臉埋進(jìn)枕頭。

    時針擺過三格。

    程京聞掐了剛響的鬧鐘，叫醒舊時光整理，歡迎加入我們，歷史小說上萬部免費(fèi)看。杜窈。

    或許是睡眠不足，她挺不高興的一副表情，眼神懵直地瞪他。

    “別看我，”程京聞?chuàng)芩X袋，“洗漱去?！?/br>
    小姑娘把他手晃開，嘟嘟囔囔地去了盥洗室。走路，還把地上掉的抽紙?zhí)叱鋈ァ?/br>
    程京聞對她起床氣見怪不怪。俯身，把紙撿起來，擱回桌上。

    重新坐回電腦前戴上耳機(jī)。

    便聽見有人問，“程哥，剛才什么聲音？”

    “一只撒起床氣的貓。”

    “麻薯？”

    他們早有耳聞，程京聞家里有一只很寶貝的壞脾氣貓，叫麻薯。

    “不是，”他說，“它媽?！?/br>
    電話里的組長笑了，“怪不得脾氣一樣。這只叫什么？”

    “公主?！?/br>
    程京聞忽地低哂，“——小貓公主。”

    這話講的聲音不大不小。

    剛從洗手間出來的杜窈立刻很狐疑地望他一眼，“干什么？”

    “沒什么。”他把麥克風(fēng)關(guān)了。

    杜窈倒回床上。

    程京聞瞟一眼，“還有十五分鐘車來，趕緊收拾東西?！?/br>
    一只枕頭朝他砸過來。

    杜窈噘起嘴，“程京聞，你今天真是格外討人厭。不要再跟我說話了?！?/br>
    “十四分鐘?！彼簧踉谝?。

    杜窈躺在床上裝聾。

    程京聞從善如流地應(yīng)對，給她數(shù)秒，“五十九，五十八……”

    她受不了。

    被迫爬起來，“師父別念了別念了?！?/br>
    所有東西一股腦兒塞進(jìn)箱子里，費(fèi)勁地拉上拉鏈，磨磨蹭蹭地跟他一起出了旅館。

    天還是霾霧似的灰。

    路上清冷，鳥雀都不見飛來幾只。只有寥落的枯瘦樹枝，覆了薄薄的早霜。

    干冷的空氣，叫杜窈清醒了一點。

    她去包里拆了一塊布朗尼蛋糕，放在嘴里閑閑地嚼，坐在行李箱上等車。

    禮貌性問一句，“你要嗎？”

    “不用。”

    意料之中。

    杜窈噘了下嘴，長大了真不可愛——明明小時候他很喜歡甜食。

    咽下最后一口蛋糕。

    黑色的寶馬從冷清街道的盡頭駛來，灰藍(lán)的城市群間多了一束明黃的燈光。

    杜窈上車便睡。

    窩在車門邊，搖搖晃晃，腦袋時不時磕一下玻璃。挺不舒服。

    半夢半醒，一雙手?jǐn)堖^她的肩膀。

    杜窈迷迷糊糊，“嗯？”

    “怪不得這么傻，”頭頂浮起一聲嘆。又去問她：“撞得不疼？”

    杜窈哼哼兩聲。

    搭在肩膀的手上移，墊在了她的臉側(cè)。

    杜窈頭一歪，臉頰便直直貼上了他溫?zé)岬恼菩摹１±O略礪。也并不太舒服，反倒把小姑娘軟嫩的臉頰蹭紅。

    她不高興地把頭別開，歪到另一側(cè)——

    還很嬌氣。

    程京聞默然注視片刻，把肩膀遞到了她的腦袋邊。

    于是杜窈便和貓似的順桿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