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恪伸手敲敲門，姜以安叼煙回頭，問：“又要去忙工作了嗎？”

    “回去找份文件。”聞恪回答，語氣稍頓，他說，“今晚‘歡樂谷’有一場午夜嘉年華，你現(xiàn)在開始睡覺，我晚點(diǎn)過來接你?！?/br>
    姜以安笑著問：“你這消息哪兒來的？”

    聞?。骸叭ツ陰刂Z玩過一次，是游樂園的周年慶活動，每年的今天都會舉辦?！?/br>
    姜以安：“叫上溫諾嗎？”

    聞恪道：“他學(xué)習(xí)任務(wù)應(yīng)該挺重的?！?/br>
    “勞逸結(jié)合會不會好一點(diǎn)？”姜以安大方地說，“問問他吧。”

    聞?。骸八米ゾo時間沖刺中考?！?/br>
    姜以安：“放松放松再學(xué)效率會更高的。”

    聞?。骸敖园?。”

    姜以安應(yīng)聲：“嗯？”

    “能不能通融一下？”聞恪側(cè)倚著門，嘆口氣道，“我想過二人世界。”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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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章

    聞恪將警服穿戴齊整，系上領(lǐng)帶，開門下樓。踏出單元門，他回身站在夜幕中，403窗欞明亮，窗邊沒有姜以安的身影。

    他拿起手機(jī)，撥過去姜以安的號碼。

    “聞恪?！苯园惨幻虢油ā?/br>
    聞?。骸暗酱扒皝怼！?/br>
    夜風(fēng)微熱，聞恪抬頭凝望，不多時，想見的人出現(xiàn)在視野。玻璃窗上映著熠熠星輝，卻不及姜以安一半耀眼，聞恪道：“以后要看著我離開。”

    姜以安解釋：“我剛才在想別的事情。”

    對話停頓幾秒，僅剩兩抹炙熱的注視，伴隨路燈亮起的光芒，聞恪忽然說：“我發(fā)現(xiàn)自己真挺失敗的?！?/br>
    伸手攥住窗簾，掌心揉搓粗糙的質(zhì)感，姜以安神色緊張，聞恪鮮少吐露這樣的話：“為什么這么講？”

    “還能讓你有精力去想除我以外的其他事，說明我做得遠(yuǎn)遠(yuǎn)不夠?！甭勩±_奔馳車門，歪身坐進(jìn)駕駛位，“我得好好檢討檢討。”

    姜以安忙道：“不是的，你聽我……”

    “以安，乖乖去休息，如果想讓我開心，就把注意力多放在‘期待’上。”聞恪聲音壓得很低，又很輕，溫軟的語氣，帶著撫慰的力量，“眼下，你可以期待凌晨的‘嘉年華’，等‘嘉年華’結(jié)束，你可以期待我會讓明天發(fā)生什么，明天結(jié)束，還有后天?！?/br>
    記憶溯回元旦當(dāng)晚，聞恪守在姜以安身后，看他失魂落魄地蜷在馬路邊，用潔白干凈的手擦抹鞋上的臟泥。但現(xiàn)在，聞恪道：“我就站在你面前，你要學(xué)會朝前看。”

    姜以安卡殼了：“我、我沒、沒……”

    聞?。骸案覔]揮手?！?/br>
    木訥地抬起左臂，輕輕揮動兩下，而后觸及冰涼的玻璃，環(huán)繞指尖暈開一圈薄薄的水霧，姜以安心臟劇烈跳動，他癡癡地望向聞?。骸拔业饶慊貋?。”

    掛斷通話，聞恪把手機(jī)扔進(jìn)儲物格，踩一腳油門急沖沖直奔警隊(duì)。進(jìn)到辦公室，右眼皮意外躥跳一記，聞恪斂眉摁開密碼鎖，動手在保密柜中翻找，“交通組織實(shí)施方案”的文件被他壓在了資料盒下面。

    聽見叩門聲，聞恪轉(zhuǎn)頭，是交警大隊(duì)的副隊(duì)長沈默：“聞隊(duì)?！?/br>
    聞恪問：“還沒下班？”

    沈默走近一步，面露難處，請求道：“今晚該我值班，但家里突然有點(diǎn)事，想向您請會兒假，處理完馬上歸隊(duì)?！?/br>
    聞?。骸瓣?duì)里還剩誰？”

    沈默：“只有指導(dǎo)員在。”

    聞恪看一眼表，估摸著帶姜以安去游樂園的時間：“我替你吧，給你五個小時，回得來嗎？”

    沈默點(diǎn)頭：“足夠了?！?/br>
    聞恪道：“去忙吧?！?/br>
    把文件遞交指導(dǎo)員，順便幫他完成了部分檔案的整理工作，聞恪坐進(jìn)值班室，揉捏緊擰的眉心，渾身極為不舒坦。他放松肩背拿起桌面上的電話記錄簿，隨意翻看，又回辦公室取來一疊紙頁泛黃的資料，大部分是“交通肇事案”的卷宗。

    聞恪的閱讀速度極快，做事效率非常高，因?yàn)橥度?，并沒有在意時間的流逝。想起來看表，時針已接近零點(diǎn)，沈默卡限歸隊(duì)，重新回到自己的崗位。

    在辦公室換掉警服，聞恪潦草洗了把臉，心急如焚地鎖門離開。剛邁下樓前臺階，手機(jī)響了，他掏出兜瞄一眼，右眼皮登時一跳，是謝戎。

    聞恪將電話移近耳邊：“什么事？”

    謝戎直接暴躁地嚷：“cao！端了個販毒窩點(diǎn)，六十公斤的‘麻/古’，逃竄的幾伙人我們分散追的，王八蛋，駕車跑掉一個！”

    聞恪蹙眉：“駕車？”

    聽筒里傳來輪胎剮蹭地面的噪音，謝戎厲聲：“那孫子撞傷我兩名警員！”

    “什么？”聞恪抬頭望向警局前人煙稀少的街道，沒有猶豫，轉(zhuǎn)身疾步回辦公樓，怒道，“給我方位。”

    謝戎：“目前在世貿(mào)街附近，這貨八成是嗑/毒了，車開得不穩(wěn)，還他媽一直在提速。我跟得不緊，另外兩隊(duì)人馬正準(zhǔn)備包抄，引他上薊門橋?！彼D(zhuǎn)一圈方向盤掉頭，喘口氣道，“景N 7H2G5，黑色寶馬X4，我有三條預(yù)測線路，旱河路環(huán)島，小營東口，薊門橋?！?/br>
    聞恪沉言：“時間?！?/br>
    謝戎：“距離薊門橋十分鐘左右?！?/br>
    “太趕了?！甭勩∧_下生風(fēng)，招呼沈默進(jìn)辦公室，“想讓我們空手?jǐn)r車？”

    謝戎揩一把臉上的汗，無可奈何地說：“兄弟，這真不賴我?！?/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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