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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找了塊空曠無樹的地方生了堆火,簡風在一旁煮開水。 李成澤驚呼:“哇,簡風,你到底帶了多少東西啊,你是搬家吧?” 章遷也跑過去圍觀,“酷啊,連銅鍋都帶了,這是準備打火鍋嗎?” 簡風打了個響指,“說對了,李成澤,幫搭把手,看著火,我去拿食材。” 蘇時清坐在不遠處看著簡風忙碌的身影,五味雜全,其實這兩年他也過的不好吧,原本他可以一直做他的紈绔小少爺?shù)摹?/br> 從前那個只會煮開水的撒嬌少爺能獨擋一面了。 畢竟是在山上,準備的材料有限,青菜用保鮮袋裝好,rou類分了三盒,一股腦倒里鍋里,趁著開沒吃之前簡風撇開浮沫煮了碗面。 章荔靠過去,故意問:“這碗面能給我嗎?” 簡風指指一旁沒開包裝的面,“那里有,你們要吃自己下,這碗是給阿時的?!?/br> 等簡風撈走那碗面,鍋里也沒剩什么了,rou被他撈走一大半。 端到蘇時清面前,“吃點東西吧,不餓也要吃,晚點山上冷更找不到東西吃了。” 蘇時清雙手接過,低聲說謝謝,向看付明淮,還沒來得及開口,簡風搶先說:“付先生的還在煮,馬上端過來,阿時你先吃。” 付明淮自覺走到火堆旁,跟著眾人一起煮面。 吃完東西,簡風找來水潑濕柴堆,開始教眾人搭帳篷,帳篷搭好后,很自然的分成了四派,余心遠、章荔共一頂,簡風知道蘇時清不會想跟他同一頂帳篷,但又不想他跟付明淮住一起,拜托了李成澤先去搶帳篷,李成澤硬著頭皮,在何若元和簡風的威逼利誘下走去蘇時清面前,弱弱地問:“主、主任,能、能跟您住一塊嗎?我沒別的意思,就是、就是我這個人勤奮好學,每天睡覺前都要回顧前一天學到的知識,我想請教您一些問題。” 蘇時清看了李成澤一眼,李成澤打了個寒戰(zhàn),吞了口口水,剛想說“不行就算了,我隨便說說”,聽蘇時清淡淡地說:“可以,幫我把包拿進去吧?!?/br> “哦,好的,主任?!?/br> 何若元對李成澤豎了個大拇指。 剩下的何若元肯定是跟簡風一起了,章遷就跟付明淮了。 簡風低落的“嗯”了聲,沉默的去車上拿毯子、暖手袋、藥包,讓李成澤幫送到隔壁帳給蘇時清。 半夜,簡風躺在帳篷,怎么躺都覺得胸口痛,側躺,平躺,稍稍吸口氣都牽扯得渾身發(fā)痛,迷糊間聽見有人在拉帳篷拉鏈,趕緊叫醒何若元,是李成澤。 “簡風,咱倆換個帳篷吧,主任不知道是做夢還是怎么了,一直說胡話,我又不敢叫醒他,你去看看。” 簡風倏地支起身,痛得后背泛出一身冷汗,“我這就去。” 輕手輕腳鉆進隔壁帳篷,按道理這種響動蘇時清應該醒,不斷沒醒呼息聲還特別大,簡風覺得不對頭,借著手機屏幕微弱的燈光去探蘇時清頭,還好沒發(fā)燒。 簡風幫他拉好被子躺在他身旁,不敢開燈,怕他醒,享受著偷來的片刻親近,聽著他的呼息聲,簡風忍不住湊上去親了親他嘴唇,剛要離開聽見他囈語:“好痛……” 這是他今天第二次喊痛,簡風所認知的蘇時清最擅長隱藏情緒,他不是真的喊痛,是在求救。 “哪里痛,我抱你好不好?” “腿……” 他說著曲起曾受過傷的那條腿,簡風趕緊坐起來,給他的藥他沒敷,今天走了這么多路,山路又陡,正常膝蓋磨損過度都會痛,更何況他有舊傷。 “我給你揉揉,你好好睡?!?/br> 簡風前段時間跟老中醫(yī)學的按摩手法派上用場,搓熱掌心覆在他膝蓋上輕輕幫他揉按。 蘇時清這一夜睡得極不踏實,累,前半夜冷,感覺睡在一塊冰上,又半夜又熱,熱源來自腿部,好像還有一個人一直在跟他說話,鬧鐘響了,蘇時清摸過一看,四點半,隔壁帳篷接連傳出鬧鐘聲,醒了醒神,蘇時清這才反應過來身處之地。 剛準備起身,腿不能動,蘇時清支起身打開手電,腳邊蜷縮著一個人,半坐著的姿勢,懷里抱著他的腿。 那人坐靠著睡著了,額角細碎的發(fā)絲中露出半張臉,蘇時清輕輕動腿,簡風隨著他動作坐直,甚至連眼睛都沒睜開,他說:“不痛不痛,我給你揉揉,一點都不痛?!?/br> 他是什么時候到這邊帳篷的,他幫我按了一夜腿? 蘇時清緩緩抽回腿,扶簡風躺下,穿好衣服準備出去時,簡風清醒了,“是要去看日出嗎?” “嗯,昨天說好四點半上山,你要去嗎?” 簡風忍著痛胡亂套著衣服,“嗯,去,我還沒跟你看過日出呢。” 蘇時清沒接話,鉆了出去。 上山時蘇時清又刻意避開簡風,這微妙的感覺令他煩悶,不想接受簡風的好,又總在無形被他照顧,想說傷人的話對著他又說不出口。 天公不作美,并沒看到日出,幾人悻悻而歸。 蘇時清倒沒什么感覺,已經(jīng)鮮少有什么人什么事能影響到他的情緒了,除了簡風。 下山還是照舊蘇時清坐簡風車,蘇時清從上車開始裝睡,努力收著情緒不去想不去看簡風,所以他并沒看見簡風蒼白的臉色和握著方向盤的手上突起的青筋,更沒看見簡風冷汗早浸透了底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