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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啦!”王皓不耐煩地喊了一聲,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又多幼稚。 如果時光能倒流,他絕不會把莊文曜拉到北外環(huán)來! 莊文曜撿起地上的兩個塑料袋,里面是一盒感冒沖劑、一盒消炎藥,還有一盒椰蓉球、一包奶糖。 珍惜吧,他想,這可能是他對我最后的善意了。 莊文曜看了王皓一眼:“回去吧。你就跟老師說我生病了,你送我去了趟醫(yī)務室?!?/br> “哦……”王皓跟著他身后,想起剛才發(fā)生的事,小聲問,“哎,你和那個學長,到底有沒有在一起啊?” 莊文曜胸口一痛:“……跟你沒關系?!?/br> 一提起他,失去的痛楚便洶涌而來。 可是未曾擁有,又何談失去? 回到班級,Summer老師剛想一頓輸出,但看到莊文曜確實很難受的樣子,嘆口氣作罷。 莊文曜晚自習完全沒有狀態(tài),好在今天作業(yè)少,只上了一節(jié)晚自習把作業(yè)寫完,就回宿舍睡大覺去了。 那天晚上之后,他再也沒在校園里和陸之恒碰過面,更沒在微信上聊過天。 期中考試前一個周末,莊文曜還盼著留校的時候能見上他一面。但是這周末留校人數(shù)太多了,大家在自己教室自習,和平常上課沒什么區(qū)別,所以也沒能見面。 期中考試成績出來了,陸之恒回到了原有的水平,考了高三年級第二。莊文曜班級排名沒有變化,年級卻落到了百名開外。 莊文曜覺得不能再這樣下去了,要好好學習!所以考完試之后回家休息了一個周末,打算接下來的整個十一月都留校學習! 不過這個周末陸之恒沒有回家,莊文曜就決定從下周開始就跟上他的步伐,留校自習! 但是,下個周末陸之恒竟然回家了?! 莊文曜非常崩潰,為什么偏偏錯開了??! 但他馬上振作起來:只是一周而已!下個周,每個周,我都要留校!總有一周能蹲到陸之恒! 然而理想很豐滿,現(xiàn)實卻總是殘酷的。 就在莊文曜每周留校、堅持了一個月、快在學校里待成野人、別人都以為他瘋了的時候,陸之恒,他竟然整個十一月都沒有留校一次,也不和他報備行程了。 莊文曜真的瘋了。 從入學,到現(xiàn)在,他從沒和陸之恒斷聯(lián)這么久。 沒有國賽這種不可抗的理由,也沒有明確的歸期作為盼頭,什么都沒有。 他這才悲傷地意識到,沒有陸之恒的高中生活真的好辛苦,吃再多的糖,都沒有一點甜味。 …… 轉(zhuǎn)眼間已至初冬,北外環(huán)的銀杏樹毛都掉光了,更加鳥不拉屎人不見。 今天是12月7號,星期三。 說特別吧,很特別,因為今天是月考(高三的三摸)的前一天。 說平凡吧,也平凡,因為今天是莊文曜的生日,平平無奇的,十七歲生日。 下午體訓照常進行,航空班的小雛鷹們被負重跑和蛙跳折磨得失去雙腿。 可接下來的晚自習還得好好上,因為明天考試。大家都想爭分奪秒、多看幾道錯題,說不定就能在考試中挽救幾分。 教室里分外安靜,時不時響起翻動書頁的聲音,卻只會讓大家的精力更加集中。 就在這時,教室上空突然咔的一聲響,緊接著,大家像被迎頭澆下一壇墨汁,眼前的書頁漆黑一片。抬起頭來一看,周遭更是一絲光線都無。 停電了?! 莊文曜霍地起身,膝蓋“咣”一聲撞到桌腿上,課桌劇烈地搖晃起來,而他本人卻恍如未覺。 “臥槽!曜哥你小心點!”張燁然嚇了一大跳,“你要干嘛?” 身上的劇痛,讓他稍微清醒了些:差點忘了,陸之恒已經(jīng)不怕黑了。而且和同學們在一起,肯定不會有什么事的。他著什么急呢?像個跳梁小丑。 莊文曜極為尷尬,順勢離開座位:“我去問問玲姐怎么回事。” 他先安撫了懵逼的同學們,然后離開教室,卻在走廊上遇到了匆匆而來的老師們。 劉玲一邊走,一邊朝他擺手:“沒事沒事,先回班?!?/br> 莊文曜聽話地回到教室。 劉玲站到講臺上,拍手:“大家不要害怕??!最近天氣干燥,供電廠檢修,教學樓停電一晚,大家回宿舍上自習吧!明天就能恢復供電,大家一定按時來參加考試!” 全體:“是——” 大家匆忙收拾書包回宿舍,說不上開心還是不開心。 如果明天沒有月考,今天晚上就相當于放假了,一定能過得非??鞓?! 但是為了明天的考試,還是要學習! 311的學習氛圍一向很濃厚,大家回到宿舍,換了身衣服就開始繼續(xù)學習,連張燁然都沒有打游戲,勤奮刻苦向媳婦看齊。 莊文曜正在回顧錯題本,手機突然開始連續(xù)震蕩。 張姐:[在上自習?] 張姐:[生日快樂寶貝兒子] 張姐:[微信紅包] 張姐:[買點喜歡的東西吧] 張姐:[等你周末回家,再給你補上生日!] 莊文曜下意識點開紅包,一千七百塊。 十七歲生日。 破防了呀。 一天的學習和訓練,自己都忘了生日這回事,但是替自己記掛著的,永遠都是父母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