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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意味著和魔鬼住在一起。 許梵整個人蜷縮起來。 林朔嘆了口氣,他就沒見許梵狀態(tài)好過,“如果你需要什么幫助可以告訴我,沒地方去也可以幫你安排住處,或者你打電話聯(lián)系朋友,家里人?!?/br> 許梵聽不進(jìn)去。 他知道魏海不會放過他的,每一個噩夢中,他都拼了命地逃跑,可每次都被魏海抓回來,連帶悲慘的還有mama,mama從輪椅上摔下來,面容悲愴地爬向他,身后是長長的血跡。 沒用的。 誰來幫他都沒用。 除非魏海去死! “有.....有煙嗎?” “我沒有煙,我平時不抽煙?!?/br> 之后又是長久的沉默,沉默到林朔以為他睡著了,林朔輕聲出門,他晚上還有夜戲要拍,需要趕回劇組,路過一家超市時,腳步一頓,進(jìn)去買了包煙和打火機(jī),回病房放下后才重新離開醫(yī)院。 午夜安靜,許梵終于愿意動一下了。 他一直都沒睡。 房間里有外頭的光線照進(jìn)來,不算漆黑,頂多算昏暗,他伸手抓過煙和手機(jī)。 手機(jī)充上電那會兒就開機(jī)了,偶爾有電話或者信息進(jìn)來,有一直擔(dān)心他的陳元元,有mama,有張政,還有幾十條信息。 許梵攥緊手機(jī),給高鈺打過去。 如果不是還有mama,他一定馬上就去死。 “喂?梵梵?”高鈺的聲音很急切,因為一直聯(lián)系不上許梵,她也吃不好睡不好,“說話呀梵梵?你現(xiàn)在到底在哪兒?。俊?/br> “媽....” “你人呢,你跑哪兒去了!” “媽,”好久不說話,也基本不喝水的關(guān)系,許梵的喉嚨很沙啞,“你別擔(dān)心我,我...很好。” 很好這兩個字一出口,有什么東西瞬間決堤。 腦海里回憶起的全是他無比凄慘的畫面。 所有人排著隊輪流站在他面前,魏海甚至用最清晰的姿勢展示他,抓著他的頭發(fā)抵在電視機(jī)前,承受折磨的同時一遍遍讓他觀看錄像,渴了喝(腦補)....餓了吃(腦補).... 他一點都不好。 他連豬狗都不如。 “那些要債的呢?他們還找你嗎?你還清了嗎?” 這些事,他已經(jīng)顧忌不到了,牙齒用力咬到嘴唇出血才能不發(fā)出哭腔,“都...處理了,最近接了個....很大的單子,所以很忙,媽....你怎么樣?” “都處理好了就好,mama挺好的,你安排的地方也很好,你放心吧,你該忙忙你的,以后打電話記得接,你不接我心里七上八下的,對了,那個叫魏海的,是你朋友嗎?” “啊....是....” 無聲砸落的眼淚早就浸濕了枕頭。 “是就好,他昨天還來看我了,說你們還是大學(xué)同學(xué)呢。” “嗯....” “好了,太晚了,你快點休息吧,我一嘮叨害你都沒得睡了。” “好,知道了....” 下一秒,電話掛了。 咯咯的聲音從喉嚨里發(fā)出來,壓抑的哭腔不斷顫抖,他又撥給了張政,此刻張政所在的國外正是早上,剛洗完臉準(zhǔn)備出門上班,手機(jī)響了,一看是許梵立馬接了起來。 “喂,許梵?” 午夜的病房很安靜,卻隱約響起哭泣,低聲,壓抑,然后漸漸變成了崩潰大哭。 正在交班的兩個護(hù)士聽見,以為出了什么大事,尋聲趕緊跑去病房,只見12床的病人坐在廁所的角落里,手里緊抓著手機(jī)貼在耳朵上,左手夾著一根煙,仿佛沒有煙情緒會更崩潰。 哭聲中一直說著:“我求你....再幫我一次,我求你了張政,最后一次了,你幫幫我.....” 他現(xiàn)在唯一信任的只有張政。 張政很著急,“那你說清楚??!你到底怎么了,許梵你別嚇我,出什么事了?” “哎呀,病房里不能抽煙!” “你先起來!別坐地上,你是身體哪兒不舒服啊,小玲你趕緊去叫趙醫(yī)生?!?/br> “好好好,我馬上去!” 電話里除了許梵的聲音還有女生的,聽她們說到醫(yī)生,張政才知道他在醫(yī)院,“喂,許梵,你是住院了嗎?啊?” 嘟—— 電話掛了。 所有聲音戛然而止。 張政有些回不過神,他認(rèn)識許梵那么多年,什么時候聽過許梵哭著求人,心情像被霧霾浸透,于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tài)馬上打了國內(nèi)的朋友詢問,結(jié)果輕而易舉就知道了。 因為許梵的遭遇,那些狐朋狗友都知道,甚至還是參與者。 張政放下手機(jī),默默坐在沙發(fā)上,雙手搓了把臉,屏住的一口氣怎么都呼不出來,眼底震驚,不敢置信。 這不是讓許梵去死。 是讓他生不如死。 第二天早上,吳秘書幫許梵辦理了出院。 第35章 盡量保護(hù)自己 吳秘書辦好出院便帶許梵上了車,直接去了魏海公寓。 公寓很寬敞,有主臥有客房。 但是。 吳秘書打開了魏海的臥室,用職業(yè)口吻說道:“許先生,魏總交代了,他的臥室就是你的臥室,你們住一間?!?/br> 許梵站在離門很遠(yuǎn)的地方。 那個臥室不是臥室,是地獄。 吳秘書站在門口等著他,“您進(jìn)去吧?!?/br> 聽在他耳朵里,仿佛是在說:你快點去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