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星舟安安靜靜地靠在門口的墻上，在江穆野即將吻下來時(shí)，抬手碰了碰江穆野的眼睛。

    謝星舟那雙被索取纏吻得渙散的眼睛，透露出nongnong的迷戀之情，他低聲自言自語般呢喃：“他的眼睛很好看，只是太可惜……”

    ‘你的眼睛和他真的好像，我太喜歡了。’

    江穆野渾身一顫，偏頭索吻的動(dòng)作僵住，他緩緩轉(zhuǎn)動(dòng)眼睛看向謝星舟，混沌的眼底漸漸清明。

    謝星舟收回手，無辜地對他笑了笑，仿佛在說——看，從前無數(shù)次就像這樣，和你做著最親密的事情，我心里卻想著另一個(gè)人。

    “哈。”

    半晌，江穆野扯著嘴角苦笑了一聲。

    他眼眶發(fā)紅，拳頭死死攥緊，酒算是徹底醒了。

    手上的力道漸漸散開，江穆野松開謝星舟，半彎著索吻的腰也挺直了。

    他低頭久久看著謝星舟，薄唇微啟，像是要說些什么。

    謝星舟卻沒給他機(jī)會，拽著他的脖子把他拉下來，貼在他耳邊笑了一聲，問他：“不做了嗎？”

    接吻、上床，可是他們從前最喜歡的事情，不過一開始沒有愛，而后來有個(gè)傻子慢慢就愛上了。

    最可笑的是，他還認(rèn)為對方愛慘了自己。

    到頭來不過是個(gè)笑話——他江穆野是個(gè)笑話。

    此刻的謝星舟笑得好美也好狠，他靠在身后的白墻上，慢慢解開了襯衫衣領(lǐng)的扣子。

    江穆野昨天留在他白皙鎖骨上的吻痕還沒有消，他用指腹蹭了蹭，蠱惑人道：“做的話，這一次別弄這么深的印子，好嗎？”

    江穆野死死盯著他的一舉一動(dòng)，手用力到指甲幾乎要鉗進(jìn)rou里。

    謝星舟哪里是想和他做|愛，不過是在一遍遍提醒他——他們從前只是互相利用的關(guān)系，兩人之間從來都只有性沒有愛。

    而他還自大到覺得只要自己不點(diǎn)頭，謝星舟就離不開他。

    這一切荒唐又可笑，讓他難受到無法呼吸。

    謝星舟見他不動(dòng)，便主動(dòng)湊上來親了親他，手甚至搭在他洋桔梗的紋身上，鉆了進(jìn)去。

    魅人的悶哼聲突然在耳邊響起，江穆野猛地一顫，如夢初醒般推開謝星舟。

    “太晚了，我先走了?！彼穆曇魡〉貌怀蓸幼?，匆匆丟下一句話，轉(zhuǎn)身離開。

    “砰——”

    腳步慌亂間再次踢到門口的凳子，江穆野踉蹌了一步，背影倉皇又狼狽。

    ……

    樓道的聲控?zé)袅疗鹩窒纾L(fēng)從大開著的門外吹進(jìn)來，鉆進(jìn)謝星舟敞開的領(lǐng)口里。

    謝星舟冷得微顫，慢慢拉好衣服。

    半晌，他才收回盯著門口的視線，扯著嘴角笑了一聲，然后站起來推上門，拐進(jìn)臥室。

    拿上睡衣，謝星舟慢吞吞走進(jìn)浴室洗澡。

    打開淋浴頭時(shí)，他恍神間沒留意熱水的溫度，guntang的熱水淋下來，燙得他肩頭一痛。

    謝星舟嗯哼一聲閃開，反手關(guān)上水龍頭。

    肩頭的皮膚燙紅了一片，還起了水泡，很疼。

    謝星舟照著鏡子，用指腹輕輕碰了碰，一陣灼心的痛意襲上來，他瞬間紅了眼眶。

    然后眼淚就開始止不住地往下掉，怎么強(qiáng)忍也止不住。

    謝星舟茫然地抬手一遍遍擦掉，肩頭慢慢不再有痛覺，眼淚也沒有止住。

    哭什么，有什么大不了的。

    謝星舟掐了自己一把，鉆進(jìn)噴頭下洗澡，任由眼淚混著洗澡水沖下來，掩蓋住他不經(jīng)意顯露出的脆弱。

    洗完澡出來，已經(jīng)很晚了，窗外的路燈都熄滅了。

    謝星舟走到窗邊，拉上窗簾準(zhǔn)備上床睡覺，卻在轉(zhuǎn)身之際猛地頓住。

    他懷疑地轉(zhuǎn)身，拉開窗簾往外看去，不遠(yuǎn)處的路燈下靠著一個(gè)人影，和下午一樣把衛(wèi)衣帽子套在頭上，面對著出租屋的方向低著頭，一動(dòng)不動(dòng)。

    江穆野有病。

    謝星舟別開臉，猛地拽上窗簾，上床背對著窗外躺著。

    幾分鐘后，床頭的手機(jī)響起來。

    第一次謝星舟沒有管，它又繼續(xù)響起第二次、第三次……

    謝星舟不耐地支起身靠在床頭上，抓過手機(jī)接起。

    他不說話，等著對面開口。

    片刻后，江穆野發(fā)啞的聲音才通過電流傳來：“謝星舟，我有一件事還想問問你……”

    他似乎很猶豫，后面的話反反復(fù)復(fù)沒有說出來。

    謝星舟象征性地“嗯”了一聲，江穆野才繼續(xù)開口，語氣中夾雜著強(qiáng)裝的笑意：“你留在公寓里的那塊紅木，那上面刻的，是誰？”

    怎么會問起這個(gè)，謝星舟面色微僵。

    “不是你?！彼麄}促開口，立馬就要掛電話。

    “知道了，你先別掛……”江穆野靠在路燈下，看著對面緊閉的窗戶發(fā)愣，他似乎長長吐了一口氣，很快又問：“謝星舟，你有什么東西是為了我做的？”

    畫像不是，木刻不是，愛也不是……那到底有沒有什么是真正他屬于他江穆野一個(gè)人的？

    謝星舟沉默了很久。

    什么是只給江穆野一個(gè)人的？

    還真是難住他了。

    良久，謝星舟才說：“那塊沒刻完的玉吧。”

    “玉……”江穆野微愣，下意識伸手摸了摸心口，那里卻沒有東西。

    對，他的玉呢？

    好像被他扔在了公寓的垃圾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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