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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岸下意識問:“去哪兒?” 宋先生看著他,一句話也沒說。 南岸明白了:“哦哦哦醫(yī)院啊,好。” 宋先生問:“需不需要通知你家里人?” 南岸搖頭:“他們不在乎這種小事的?!?/br> 宋先生意外:“你哥不是還想培養(yǎng)你嗎?” 南岸可能生病這件事情讓宋先生好幾天放不下心來,怎么能算是小事? 南岸說:“我不是說家里人對我不好,只是他們的精力是有限的,不可能什么小事都照顧到我,只在乎我買不買房、找不找得到工作、是不是同性戀這種大事。我哥連我讀大三還是大四都不知道,還怪我去年過年為什么不提醒他已經(jīng)讀大四了,我說我去年真的大三......” 有天南岸的父親想起來要關(guān)心關(guān)心自家的老二,雖然不如老大混得開,也不如小妹聰明伶俐成績好,但好歹也是家里值得關(guān)心的一份子。 于是南父提出說要開車送南岸上學(xué)。 南岸高興又感動地點(diǎn)頭答應(yīng)了。 他在車上睡了個回籠覺,一覺醒來,發(fā)現(xiàn)父親把讀高中的他,送到了初中部校區(qū)的大門口。 那天南岸因為遲到多時被罰站了很久。 中午宋先生臨時有個不好推脫的邀約,他感到莫名的煩躁,干脆把南岸一起帶過去,至少南岸在他身邊,心里的煩躁能稍微平靜點(diǎn)。 餐廳里,南岸坐在宋先生身邊,默默地吃著東西。宋先生對面是一位中年老板,南岸對面是中年老板帶來的姑娘,笑顏如花,一邊伺候老板用餐一邊插嘴幾句俏皮話,周到體貼。 南岸有樣學(xué)樣,給宋先生遞甜點(diǎn)。 宋先生側(cè)頭看著他,沒接。 南岸的手尷尬地停在半空中。 剛準(zhǔn)備收回,宋先生接過甜點(diǎn),“張嘴?!?/br> 南岸腦子沒反應(yīng)過來,但身體已經(jīng)聽話地遵循指令張嘴。 猝不及防地,舌尖傳來小小的柔軟甜蜜,宋先生將甜點(diǎn)塞進(jìn)了他嘴里。 南岸呆呆的,像只吃桉樹葉吃到一半愣住了的小考拉。 宋先生面無表情:“你要我教你怎么咀嚼食物嗎?” 南岸立即嚼了兩下咽進(jìn)喉嚨,不小心嗆到了。 宋先生無奈地給他遞水遞紙巾。 對面的一男一女看著眼前這一幕,齊齊地愣了愣。 宋先生:“南岸,認(rèn)清楚你的身份。” 南岸剛緩過來,聽到宋先生這句話他又一頭霧水地呆住了,不明所以。 他什么身份? 宋先生說:“我叫你過來吃飯,不是打雜,不要什么亂七八糟的都學(xué)過來。你是你,其他人是其他人,有些事情看著就行了,自我代入干什么。” 南岸仿佛明白了什么,又仿佛什么都沒明白。半晌,他慢吞吞地“哦”了一聲。 宋先生今天心情本來就不好,現(xiàn)在更糟糕了。 他見不得南岸在外面低人一等的樣子。 芝麻大小點(diǎn)事情都要人伺候純粹是上位者刻意養(yǎng)成的習(xí)慣和樂趣。宋先生又不是不會自己吃東西,他沒這奇奇怪怪的癖好,與其有精力搞這些玩意,還不如把樂趣留在床上和南岸一起慢慢玩。 宋先生看南岸懵懂的表情,在心里嘆了口氣,不懂就算了,要怎么跟一只只會抱著紅彤彤胡蘿卜啃的小白兔,解釋大魔王的心思呢? 對面的姑娘看了看南岸,又看了看宋先生,眼眸閃了閃,繼續(xù)該做什么做什么。 中年老板說:“老宋,我有件重要的事情要跟你商量?!?/br> 對面姑娘起身,禮貌地離席。 南岸腦子一抽,也跟著走了。 他有自知之明,既然是重要的事情,像他和對面姑娘這類身份的人,沒有資格在一邊聽著吧? “南岸!”宋先生要抑制不住他混亂的情緒了,“你想去哪里?” 南岸頓在原地,前面的姑娘也停下來回頭望。 南岸說:“她去哪兒我去哪兒?!?/br> 說完他覺得這句話聽起來特別詭異,總之,隨便找個地方一邊涼快去,不打擾兩位大人物商量要事就行。 姑娘噗嗤一笑:“我去洗手間?!?/br> “???”南岸還以為對方是要回避。 宋先生一句話都不想說。 南岸尷尬地坐回他身邊。 中年老板笑:“老宋,你從哪兒找來這么個有趣的玩意?!?/br> 宋先生語調(diào)沉靜,聽不出任何情緒:“我不愛玩玩具。” 中年老板話里的戲弄之意南岸感受到了,但宋先生的話,他還是沒能懂得。 南岸有一種這三年白過了的感覺。 上車,宋先生的第一句話就是:“我以后再也不帶你出來這種場合了?!?/br> 南岸小心翼翼地問:“宋先生告訴我,我哪里做得不好?” 宋先生看著他,不說話,一雙眼睛里寫著“我心情超差”。 南岸想了想,湊過去,在宋先生唇角落下一個暖軟的吻,然后誠懇地望著男人的眼眸,示好的意味不言而喻。 宋先生幾次想唇角上揚(yáng)又被他強(qiáng)行拉下來,最后還是沒忍住笑著搖了搖頭:“你......” 南岸真是讓他想生氣都沒脾氣。 南岸也傻乎乎地笑,心想宋先生有時候還是挺好哄的。 見到醫(yī)院建筑上大大的紅十字,南岸忽然問:“宋先生,我是不是真的腦子有病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