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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是不讓諾爾去上學,將他關在家中,放在眼皮子下,拴在腰間。 寂靜的黑夜中,各種陰暗的想法如藤蔓般裹纏著諾爾的心。 一夜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虞慈就這么坐了整整一夜,任憑他能想到的所有陰暗想法任意滋生,再茁壯成長。 當黎明時,又將它們?nèi)科纭?/br> 虞慈終究還是愛著諾爾的,他舍不得。 等他整理好自己,想跟諾爾重新談談時,已經(jīng)晚了,諾爾已經(jīng)收拾好行李去了吉祥縣。 之后是漫長的一周,教會了虞慈使用廣信又依賴上廣信的諾爾,一條信息都沒有給虞慈發(fā)過。 倒是虞慈,廣信短信電話,每天都幾十條幾十個的輪番轟炸,但都沒有得到一點回應。 如果不是他后來派去的保鏢定時匯報消息,虞慈都會直接放下手中的工作,殺到吉祥縣去。 虞慈不停地告訴自己,諾爾還小,他該給他自由,讓他做喜歡做的事情。 諾爾喜歡畫畫,他該支持的。他不像是自己,他可以在自己的保駕護航下做任何想做的事情。 想通的虞慈靜等著諾爾回來結(jié)束他們的第一次冷戰(zhàn),七天好不容易過去了,可虞慈迎來的是更大的“驚喜”。 諾爾回校的那天,虞慈親自去學校接的諾爾。家里是虞慈定好的萊斯特斯的招牌佛跳墻和其他幾個主打菜。 確實如虞慈所料,回來之后的諾爾消氣了,又是那個乖乖巧巧的小太陽,會抱著他的腰膩著他,好像七天的冷遇是虞慈的一場夢。 吃過飯后,諾爾摟著虞慈的胳膊坐在沙發(fā)上,從口袋里掏出張名片獻寶一樣地遞到虞慈的面前。 虞慈笑著接過,“這是什么?”目光觸到名片上演藝經(jīng)紀公司幾個字時,聲音猛地頓住。 “虞先生,我和您說,我在吉祥縣寫生的時候,遇到了個劇組拍戲。我和幾個同學好奇,就過去湊熱鬧?!?/br> “誰知道他們劇組正好缺一個就有幾個鏡頭的花瓶模特,導演一眼就相中我了?!?/br> 諾爾的聲音帶著孩子氣的興奮和炫耀,“拍戲真的太好玩了,虞先生,我想當演員!” “!”虞慈瞪著手中名片的目光陰郁地像是藏著兩團暗火,都能將手中的名片直接點燃。 明星?演員?這個比畫家更要招搖吸引人目光的職業(yè),他的寶貝居然想要去做? 虞慈壓住心頭翻涌起來的波瀾,穩(wěn)著聲線溫聲地問:“不是想當畫家辦展嗎?怎么又想當演員了?” “虞先生,畫家沒有演員能吸引人的目光和喜歡啊。”諾爾笑著,語氣中滿是天真。 “演員可以成為耀眼的星星,吸引很多人的注意力,我想被更多的人喜歡?!?/br> 虞慈的心猛地一疼,眉心蹙緊,面上說不出的陰郁。捏著名片的手指用力,直接將小小的一張卡片捏出了褶子。 他想質(zhì)問青年,有我愛你還不夠嗎?你還想要多少人喜歡? 虞慈忍住了,他深深吸了口氣,將手中的名片放在茶幾上。再側(cè)身,面上平淡溫和,“好,我支持你?!?/br> “真的嗎?虞先生!”藍眸中滿是驚訝,有一瞬間,諾爾臉上露出抹古怪的表情。 但虞慈現(xiàn)在所有心思都不在這里,沒看到諾爾不同以往的古怪。他要努力克制自己不要發(fā)火。 “真的?!庇荽刃χc頭,“不過你不能簽這家公司。諾爾,這家公司的老板我知道,不是正經(jīng)捧人的,烏七八糟的東西太多了?!?/br> “誒~”諾爾喪氣地跨了肩膀。 “娛樂公司的老總我不是很熟,但我朋友熟,這幾天我?guī)湍銌枂柵笥眩賻闳?,好不好??/br> 虞慈揉了把諾爾的金發(fā),淡色的眼底暗芒浮動。 “好,都聽虞先生的。”諾爾乖巧地點頭。 “上樓洗個澡吧,這幾天在外面也休息不好吧。我等下端杯牛奶上去,喝了之后好好睡一覺?!?/br> “虞先生您不陪我一起嗎?”諾爾眨了眨眼,手指勾著虞慈的手指,曖昧地問道。 “不折騰你了,怕你受不住。明天吧,嗯~”虞慈反手握住手中作亂的手指,俯身在諾爾脖頸吻了下。 諾爾耳根一紅,應了聲,跑上了樓。 虞慈看著諾爾的身影消失在樓梯拐角,眼中壓抑的陰暗終于不加掩飾地全部釋放出來。 他抱著肩坐在沙發(fā)上,周身籠罩著一層冷氣,連帶著地暖都不熱了。 許久,虞慈才睜開眼。目光落在茶幾上皺成一團的名片,嗤笑一聲。 他虞慈的人,怎么可能站在鎂光燈下被無數(shù)人猴兒一樣的看,一樣的點評? 他只需要被他虞慈看著、喜歡著、愛著就夠了。 他的寶貝不過是到了叛逆期,他費心心思,慢慢的就會變回當初的好孩子的。 修長的手指在手機上點了幾下,發(fā)出條簡短的信息。隨手把手機往沙發(fā)里一丟,虞慈起身走進了廚房。 奶鍋里的牛奶在電池爐上咕嚕嚕地冒著泡,虞慈目光幽邃地看了一會兒,轉(zhuǎn)身拉開了一組櫥柜的柜門。 【作者有話說:諾爾作了個大死,小黑屋還會遠嗎?】 第47章 虞先生,這是哪里啊? ============================== “唔?!卑坠饣蔚弥Z爾眉頭緊皺,腦袋一歪,把臉埋在枕頭里,迷迷糊糊地嘟囔著,“怎么這么亮?早上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