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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伺君歡在線閱讀 - 伺君歡 第3節(jié)

伺君歡 第3節(jié)

    燭火晃動(dòng),京城之中睡不著的,可不止廢太子府一處。

    當(dāng)朝皇帝子嗣算不得多,除卻公主與早死的皇子,如今在京城中只有魏知壑與翊王魏知易兩人,其余成年的皇子,早早去了封地。

    若說這翊王魏知易,論起出身,其實(shí)比魏知壑更有資格做儲(chǔ)君。他乃是原皇后所生,且比魏知壑年長。只因當(dāng)初皇帝寵愛魏知壑生母珍妃,行了不少奢侈荒唐事,皇后屢屢勸誡,反倒被廢去冷宮。

    母后被廢,可憐魏知易年少便不受重視,又身體孱弱,病了數(shù)年。魏知壑身為太子時(shí),誰能想到他的存在。卻不想魏知壑一朝失勢(shì),眾人才驚覺京城中只有他一個(gè)皇子。

    “咳咳。”一陣風(fēng)從窗外卷進(jìn)來,魏知易咳嗽兩聲,翻動(dòng)一頁手中的書。

    旁邊的隨侍拾書忙趨步將窗戶關(guān)上,又上前將蠟燭挑亮些許,低聲道:“殿下,早些休息吧?!?/br>
    “無事?!比嗳嘧约旱拿夹?,魏知易眼尾瞥到另一邊桌案上擺放的數(shù)個(gè)禮盒,笑道,“倒是沒想過,我因?yàn)椴∪趿粼诰┏?,現(xiàn)下還算得上是因禍得福。這都是多少位朝臣送來的了?”

    拾書笑笑,“無論是多少朝臣,殿下也沒見一人啊?!?/br>
    “我都病了十?dāng)?shù)年,太子殿下剛被廢就開始會(huì)客,豈不是心思昭然若揭?”隨意扔下手中的書,魏知易轉(zhuǎn)著手上的扳指道。

    正了神色,拾書跟隨魏知易已久,對(duì)他的一切心知肚明。“殿下放心,那魏知壑已被廢,不過一介庶人,不足為慮?!?/br>
    “庶人?”拾書的寬慰,卻惹得魏知易連連發(fā)笑,扳指轉(zhuǎn)動(dòng)的速度也更快,“歷朝歷代被廢的太子,不是被軟禁致死,就是貶離了京城,褫奪一切特權(quán)。可他魏知壑呢,卻還好端端在京城中住著。如若不然,那最會(huì)揣摩圣意的秦丞相為何不敢明面上退婚,還鬧出今日的丑事。”

    眼看魏知易動(dòng)了幾分怒氣,拾書連忙在一旁跪下,“殿下不必憂心,他總歸是已經(jīng)被廢了,殿下再進(jìn)一步,他必會(huì)萬劫不復(fù)?!?/br>
    停下摩挲扳指的動(dòng)作,魏知易看向遠(yuǎn)處月色,也心生些許倦意。正打算由拾書服侍著去安寢,卻不料門口傳來一陣急促的聲音。

    “殿下,屬下有要事稟告?!?/br>
    眉心微皺,魏知易沖拾書看了一眼,轉(zhuǎn)身在書案前坐好。

    上前打開門,拾書引進(jìn)來一個(gè)男子。男子低頭跪在地上,急忙道:“見過殿下,消失的禮部侍郎,找到了?!?/br>
    瞳孔驀的一縮,魏知易問:“在哪里?”

    “曲池附近,正是喧鬧之際,被渾身是傷的丟在了眾人面前?!鼻刂車貥浅^林立,夜間最是熱鬧。男子怕魏知易生氣,低聲回答。

    久不見魏知易發(fā)話,男子鼓起膽子抬頭看去,才發(fā)現(xiàn)他滿臉陰沉。

    “發(fā)現(xiàn)他之后,你們是怎么做的?”拾書看了眼魏知易的臉色,厲聲問道。

    男子越發(fā)低著頭道:“屬下不敢隨意做主,只將禮部侍郎連同看見過他臉的人全部關(guān)了起來,等候殿下發(fā)落?!?/br>
    捻著手指沉吟片刻,魏知易突然低頭一笑,轉(zhuǎn)而對(duì)男子溫聲道:“此事你做的不錯(cuò)。去將扣押的人都放了吧,給他們一筆錢,讓他們對(duì)今天的事閉嘴。至于禮部侍郎……”

    魏知易轉(zhuǎn)眼看了拾書一眼,拾書心領(lǐng)神會(huì),接過話來,“禮部侍郎你交給我就好,其余一概不準(zhǔn)過問,此事定不可走漏風(fēng)聲。”

    “是?!蹦凶右娢褐姿愕蒙蠎B(tài)度溫和,只想著他不會(huì)開罪于自己,領(lǐng)命離開。

    將門一關(guān),拾書回到魏知易身邊,皺眉想道:“殿下打算將此事瞞下來?此事定是魏知壑所為,被廢了還敢囚禁傷害朝臣,何不拿此事做文章?”

    “讓魏知壑被廢的那一旨奏折,可是這位禮部侍郎遞上去的,背后還有我們的手筆,如何能讓父皇再次注意到他?”撫摸著方才看的圣賢書,魏知易開口,語氣淡淡。

    “是拾書糊涂?!笔皶痛姑佳?,“只是沒想到,魏知壑被廢后竟然是如此狠辣手段,此前明明是人人夸贊的溫潤君子?!?/br>
    聽他此言,魏知易卻嗤笑道:“溫潤君子?也就是些看不透的庸人評(píng)價(jià)罷了。就像我,不也是世人眼中的病秧子嗎?”

    下巴微斂,拾書服侍著魏知易起身再次寬衣,“殿下身份尊貴,是該一掃蠢笨世人的偏見了。只是不知殿下打算如何處理此事?”

    “魏知壑是突然被廢的,他如今最想知道的,無非就是父皇廢黜他的原因。既然他想知道,我身為兄長,定然要如他所愿。順便,也該讓那搖擺不定的秦丞相做選擇了?!辈[眼一笑,魏知易吹滅燭火。

    長夜退去,紅日初升,倒是個(gè)好天氣。

    魏知壑坐在游廊下,攪動(dòng)一碗白粥,聽拂笠的稟告。

    “殿下猜的不錯(cuò),禮部侍郎剛被丟在曲池邊,就有人扣下了他。”拂笠說著一頓,繼而道,“不久后,是秦丞相前來將其帶走?!?/br>
    動(dòng)作瞬間停下,魏知壑捏著勺柄,玩味一笑?!澳莻€(gè)庶女呢?”

    拂笠半低著頭回道:“昨夜出了府,至今未歸?!?/br>
    哐啷一聲響,勺柄撞擊碗壁,砸出些許黏膩的粥。

    作者有話說:

    第4章 、回門

    慢條斯理的擦拭自己手指上濺到的粥,魏知壑眉睫低垂,卻按不住周身的戾氣,“跑了就跑了吧。秦丞相出手將那禮部侍郎帶走,他背后的人也就不言而喻了?!?/br>
    “秦丞相深受陛下信任多年,能使得他親自出動(dòng)的,非皇子不可為?!狈黧已杆偕锨皩⒆雷硬粮蓛簦吐晳?yīng)和。看著那唯一的一碗素粥,拂笠卻暗自皺眉。如今廢太子府里除了他,就只有兩三個(gè)灑掃的仆人。

    殿下的膳食,不可隨意假手他人,只能他親自動(dòng)手??伤杂着惆樘樱跂|宮時(shí)也是地位極高,何曾做過這些事情。如今殿下的衣食全由他一人cao持,縱使殿下不在意這些,卻也不能一直受這種委屈。

    魏知壑卻不知他在想些什么,只是暗自琢磨,自己那位皇兄蟄伏多年,卻能讓他一擊即中。自問做太子以來,他是壓抑本心不敢行差踏錯(cuò),不知到底被魏知易揪住了什么錯(cuò)處,惹得父皇連聽他辯駁都不愿,直接送來了廢黜詔書。

    找出被廢的原因,是他現(xiàn)在必須要做的,只是如今他實(shí)在找不到理由去會(huì)一會(huì)秦丞相。

    “殿下?!?/br>
    突然一道女聲,從后面闖了進(jìn)來,魏知壑未及回頭,就看到秦安抱著一個(gè)食盒上前,滿臉笑意的從食盒中拿出一個(gè)個(gè)瓷碟。

    素白的粥旁邊,多出了奶白杏仁糕,合意餅,連同一碟佛手金卷。熱熱鬧鬧的挨著那一碗白粥,香味入鼻,勾的人食指大動(dòng)。

    拂笠最先笑起來,情不自禁沖秦安道:“秦小姐原來是去弄來了這些?!?/br>
    “對(duì)啊,昨夜出去后,我排了好久的隊(duì)才買來這些時(shí)興糕點(diǎn)?!鼻匕泊鹜辏瑵M臉期待的看向魏知壑,“殿下嘗嘗?”

    抬眸看去,魏知壑望向那彎成月牙的笑眼,冷峻皺了眉,“你不是走了嗎?”

    對(duì)他還有些怯意,秦安避開他的視線一笑,換下昨日那華麗的嫁衣,她只穿一身杏色襦裙,倒露出幾分原本女兒家的嬌俏。

    魏知壑想不通,為何昨日那般羞辱,不僅沒有逼她畏懼逃離,反倒讓她生出些許活力,甚至比昨日還要鮮活些。轉(zhuǎn)眼看向滿桌珍饈,他突然開口:“拂笠,你先退下?!?/br>
    立馬轉(zhuǎn)身沖青荷也使了眼色,待他們都離開,秦安才揪著裙角,緊張的小聲道:“昨夜離開,只是想為殿下買來早點(diǎn)?!?/br>
    魏知壑只是眸色深沉的看了她一眼,看不出真實(shí)想法,隨后撿起筷子各樣夾起一點(diǎn),只略吃了幾口,就又放下筷子。

    目光一直緊隨他的動(dòng)作,見魏知壑?jǐn)R下筷子,秦安惋惜的吞了一口口水?!暗钕略俪砸稽c(diǎn)吧。”

    “秦安。”她的話音落下,魏知壑卻抬手摸著她的下巴。秦安皮膚極白,昨日的掐痕,直到現(xiàn)在還顯得青紫可怖。指尖摩挲出一層紅色,魏知壑問道,“丞相府許了你什么好處?”

    雙目微怔,秦安被迫看向他眼底,只覺得自己被卷入一片壓抑著波濤的海底?!笆裁??”

    眼睛瞇起,魏知壑手指逐漸鎖緊,過于嬌嫩的肌膚,他算不上用力,就能又添下新的傷痕?!拔乙唤閺U人,沒有人愿意到我的身邊來。給過你機(jī)會(huì)你不跑,丞相府到底許了什么好處,才能讓你這樣死心踏地?”

    隨著他的話語,魏知壑手指下移,揉捏著她細(xì)弱的脖子,仿佛下一瞬就能輕易折斷。秦安的身體再次輕顫,費(fèi)力的吞咽一下,她道:“丞相夫人確實(shí)說過,會(huì)把我娘親的尸骨遷回家,可是我……”

    “果真,是有條件的?!陛p巧的打斷了她的話,魏知壑收回手來,眼底是意料之內(nèi)的嘲諷。他也是聽說過,這個(gè)庶女一直跟隨她生母住在秦丞相老家,直到兩年前才來到京城。

    沒說出口的半截話,飄蕩在秦安胸腔中。將娘親的尸骨接回來,誠然是她的一個(gè)心愿,可昨日她實(shí)際上已經(jīng)完成了嫡母的目的,倘若她不愿意留在魏知壑身邊,是完全可以逃跑的。

    擦拭著自己的手指,魏知壑卻不再看那雙總是單純澄凈的眼睛,“是你自己回來的,記住?,F(xiàn)在去收拾一下,隨我出門?!?/br>
    見他說完就徑直起身,秦安顧不上其他,只好提著裙子跟上前,下巴上的傷還隱隱作痛,小心問道:“去哪里?”

    “丞相府給我送了個(gè)好女兒,我怎么不能去拜見岳丈大人?”秦安的身量嬌小,只到魏知壑的下巴,他似笑非笑的低頭看來,語氣卻冰涼到心底。

    勉強(qiáng)用脂粉蓋了一層下巴上的傷,秦安思量許久后,換好一身銀紋繡牡丹花如意月裙。這件衣服雖面料簡(jiǎn)單,但勝在款式華麗,隨殿下回丞相府,總不能為他丟了面子。許久不穿的衣服,有一層淡淡的霉味,秦安又拿來一只荷包掛在腰間。

    匆匆到了門口,才發(fā)現(xiàn)魏知壑已不耐的等著。

    聽到后面的腳步聲,魏知壑轉(zhuǎn)頭看去,視線在她的腰間停留一瞬,隨后負(fù)手往前。說要回府,就趕忙穿上最華麗的裙子,果真是愛慕虛榮之輩。殊不知如今沒有車架出行,一路步行而去,她這裙角定會(huì)臟污不堪。

    沒走多遠(yuǎn),果真聽到了秦安的叫聲。“殿下等等!”

    “秦小姐身子?jì)少F,不比我只是庶人,可顧不上你被染臟的……”

    銀針翻飛的動(dòng)作,阻斷了魏知壑的話語。只見秦安就地蹲下來,將他的衣角翻折起來松松縫起,原本墜地的竹青棠苧襕衫與地面隔開些許距離。

    正巧方才一架牛車轆轆駛過,秦安沒有聽清他的話,仰頭道:“以前在西北老家,心疼料子好的衣服,我娘親就是這么做的。這樣不但不容易弄臟,針腳稀疏,再拆下來的時(shí)候什么都看不到。對(duì)了,方才殿下想說什么?”

    本也是一臉不解的拂笠聽完,心中暗道一聲不好。下一瞬果然見微知壑怒不可遏的將秦安拉起來,推到一邊,大步朝前而去。

    他下手并沒有收住力,秦安尚沒有站穩(wěn)便被猝不及防的一推,險(xiǎn)些撞到了行人。萬幸青荷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秦安。見魏知壑已帶著拂笠走遠(yuǎn),青荷小聲抱怨:“他怎么這樣對(duì)小姐???”

    “是我不好,方才說的話,不是明晃晃將他的身份拉低到一件衣服都要珍惜小心的地步?!鼻匕矃s微微皺眉,懊惱的帶著青荷快步跟上。

    低著頭,青荷忍不住心中小聲抱怨,他如今可不就是這樣。“小姐,青荷不懂。昨日我們出府去,可是將半年來攢的繡品全都賣了,才換得些許銀兩??赡銥楹尾涣糁?,反倒今日早上的糕點(diǎn)就花去不少,還不被他領(lǐng)情珍惜?!?/br>
    “殿下身份尊貴,錦衣玉食,自然不適應(yīng)現(xiàn)在的生活。我既然要嫁過來,本就是想要他過得好些?!笨偹闶强觳节s上,秦安也一時(shí)不太敢靠太近,就隔著四五步跟著。

    青荷囁嚅幾下嘴,卻也什么都說不出來。小姐鬧得滿城風(fēng)雨進(jìn)入廢太子府,自然再嫁不了別人,對(duì)他好也是應(yīng)該的。只是可惜了小姐,在丞相府忍氣吞聲,如今也過不上好日子。

    一路走過偏僻的街道,周遭的房屋逐漸顯赫威嚴(yán)起來,魏知壑猛然停下了腳步,轉(zhuǎn)頭皺眉盯著她。

    秦安忙趨步上前,從袖口中摸出一把精致的小剪,飛速挑斷線頭,將下擺整理妥當(dāng)。

    “秦安,我現(xiàn)在就是個(gè)廢太子,再落魄狼狽都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膹U太子?!倍⒅齽?dòng)作,魏知壑又冷聲開口。

    將線頭團(tuán)在掌心,秦安站起來沖他展顏一笑,鼓足勇氣輕聲道;“殿下永遠(yuǎn)是殿下?!?/br>
    眼中多了些許復(fù)雜神色,魏知壑?jǐn)Q眉深深看她一眼,轉(zhuǎn)身走向不遠(yuǎn)處的丞相府。

    正紅色朱漆大門緊鎖,仰頭看著頂上的楠木匾額,魏知壑示意拂笠前去叩門。

    篤篤兩聲后,門打開一條小縫,露出小廝的半張臉?!昂稳四懜以谪┫喔T前喧鬧?”

    “勞煩通稟,我們要見秦丞相?!比讨P的語氣,拂笠笑著回道。

    魏知壑也算得上是丞相府的常客,守門的小廝哪有不認(rèn)識(shí)他們的理,此刻卻還是佯裝陌生的堵著門,語調(diào)高昂?!罢媸切υ?,什么人都能見我家丞相了?”

    眉心皺起,秦安下意識(shí)看向魏知壑,卻見他只是低頭不語。心口像是被喂了一勺酸醋,他何曾受過這種委屈?鼓足勇氣咬牙上前,秦安拉過拂笠,瞪著小廝,“我與殿下要見父親。”

    “喲,大小姐啊。”門縫拉開的距離大了一點(diǎn),小廝沖她揚(yáng)眉,心中卻道好笑。還想為廢太子出頭,也不想自己是什么身份,當(dāng)下更加不客氣的開口,“大小姐莫不是糊涂了,漫說你已然斷絕了與丞相府的關(guān)系,就算你當(dāng)初進(jìn)府認(rèn)父,也是從偏門進(jìn)的吧?”

    臉騰的一下漲紅,秦安似乎都聽到身后傳來一聲譏笑,攪著袖口說不出話。

    “至于廢太子。”小廝話音一轉(zhuǎn),雖維持著語氣中的倨傲,卻也不敢直視魏知壑,只盯著他的肩膀道,“夫人交代過,您引誘丞相府長女出走,背棄與嫡小姐婚約,不可再進(jìn)丞相府一步?!?/br>
    氣氛短暫的僵滯了一瞬,秦安原本羞惱的面色,此刻卻蒼白的不敢回頭去看。

    打開的那道細(xì)縫,正要重新緩緩合上。突然之間,一道白光卻猛然閃過,從那道門縫中擠了進(jìn)去。

    下一瞬,鮮紅的血水噴濺出來,魏知壑方才被整理整齊的衣擺,染上點(diǎn)點(diǎn)血漬。

    “??!”耳邊傳來青荷的尖叫,秦安才回過神來,只見大門敞開,方才趾高氣昂的小廝肩膀上扎著一把錐刀,痛得面容扭曲,驚恐的倒地看著他們。

    “束己守禮,叩不開這世間的許多門?!蔽褐粥咧荒ㄐ?,緩步上前,追上狼狽爬遠(yuǎn)的小廝。在小廝瞪大的瞳孔中,慢吞吞撫上刀柄,而后揚(yáng)手一拔。血水噴涌,魏知壑卻不躲不閃,把玩著錐刀輕笑,“去,說庶人魏知壑?jǐn)y夫人回門。”

    捂著傷口爬起來,小廝驚慌的跑遠(yuǎn),周圍看到這一慘狀的下人們,也都踉蹌躲遠(yuǎn)。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