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上的作者是默七夜，她在作者群里的看到過這個id，陸衎走過來問:“這書，有問題？”

    岑歆放下，擺到最初的位置說:“沒什么，就是前幾天我也收的一本，是寄給作者的樣書，。寄件人是陶嘵嘵，我估計是她寄錯了，給我先寄了，后來發(fā)現(xiàn)錯了，又重新給作者寄了本。”

    “所以，她還是寫小說的？”

    岑歆點(diǎn)點(diǎn)頭，陸衎收起了笑容說：“待會你先和祁亦言他們回去，我要留下來收尾?！?/br>
    岑歆點(diǎn)點(diǎn)頭，出了門就打了陶嘵嘵的電話。

    只是那頭似乎才剛睡醒，說話的聲音有些沙啞，“岑歆呀，那么早什么事？嘶，臥槽，疼死老娘了?！?/br>
    岑歆聽到一個咒罵聲，看了眼不遠(yuǎn)處祁亦言，在進(jìn)行尸檢時，她偶然發(fā)現(xiàn)祁亦言的脖子上，有一個明顯的咬痕。

    她不禁笑了聲，打趣說:“您這是怎么了？”

    “還不是那祁……”

    “祁什么？”

    她支支吾吾也不知道說什么，岑歆也不打趣她了，轉(zhuǎn)入正題說:“好了，不逗你了，我就是問問你，你知不知道一個作者叫默七夜的？”

    “知道呀，她本來是周姐負(fù)責(zé)的作者，但是她生孩子去了，就轉(zhuǎn)給我了，怎么了？”陶嘵嘵說。

    然后，又突然驚呼出聲說:“哦，對了，我這榆木腦子，岑歆，你是不是收到一本書？”

    岑歆已經(jīng)習(xí)慣了她的咋呼，早有準(zhǔn)備把手機(jī)拿離耳朵遠(yuǎn)了點(diǎn)。

    “你寄錯了？”

    “嘿嘿，我那天填單子的時候，就習(xí)慣性的填了你的名字，后來她說她沒收到，我才連忙寄了我手里的一本，我明天來找你拿?！?/br>
    岑歆隱約聽到前面有人在叫她，一邊走一邊說:“嗯嗯，我現(xiàn)在在工作，我回去就拿給你，就待會聊了。”

    “好，再見。”

    “我去，我這把老腰?！?/br>
    岑歆輕笑出聲，坐上車，她點(diǎn)開手機(jī)網(wǎng)站，搜索默七夜的文章，發(fā)現(xiàn)她目前就寫了這一本。

    隨意看了幾章，再看文章簡介，是寫的是校園暴力。但是，她快速的瀏覽的幾章里的內(nèi)容，女主角的遭遇，和他們了解到的覃以沫的經(jīng)歷十分的相似。

    岑歆走后，陸衎還在搜索現(xiàn)場，他又拿起常宇的手機(jī)，在信息里有一條彩信，里面有一張照片。

    照片有些模糊，也有些年代，但是卻又覺得眼熟。這時候，他手機(jī)響起，是張松晨打來的。

    岑歆和他說了覃以沫的事情后，他就讓張松晨去先去酒吧。

    “老陸，沒有查到覃以沫，問了很多人，他們并不知道人姓什么，有些說姓李，有些說是姓孟，是不是用了假名?！?/br>
    陸衎腦海里猛然想起，彩信里的照片，就是當(dāng)初流出去的覃以沫的照片。

    第33章 雙生（十二）

    張松晨等了半天，硬是沒有接到回話，微微有些不滿的說：“我說陸大隊(duì)長，怎么了？”

    然后還是沒有回應(yīng)，他又接著叫了兩聲，陸衎才像回過神來，握著手機(jī)說:“先別管她姓什么，你拿楊舒的照片給他們看看，問是不是像這人？”

    張松晨忍了忍，這個時間點(diǎn)得虧是因?yàn)樗J(rèn)識酒吧老板，不然誰理他呀，現(xiàn)場不讓他去，反而打發(fā)他來這跑。

    “老陸，楊舒和這有什么關(guān)系？還有啊，我還在假的時候，慌著讓我來上班，這會怎么又把我打發(fā)來干這事，高海濤那小子呢？”

    張松晨和陸衎搭檔多年了，一般現(xiàn)場都是兩人一起出，除非各自有其他任務(wù)，而跑外勤都是高海濤或者其他刑警負(fù)責(zé)。

    陸衎口里含著棒棒糖，他看了眼包裝，記下了名字，聽出了張松晨的不滿，把糖又塞進(jìn)嘴里，含糊說:“高海濤正追著楊舒，這次看著，像是認(rèn)真的?！?/br>
    “切，那小子哪次不是認(rèn)真的，不過話說回來，楊舒真的有問題？”

    陸衎走到陽臺處，看著窗外外面的高樓林立，淡淡的說：“誰知道呢。”

    世界上說不清道不明的事情多了，然最難猜的恐怕是人心吧。

    陸衎交代了幾句便掛了電話，回到現(xiàn)場搜尋完，最后收隊(duì)。

    當(dāng)他回到局里時，遠(yuǎn)遠(yuǎn)的就見于珊珊捧著水杯坐在審訊室外的凳子上，水杯中還冒著熱氣。于珊珊背挺得直直的，巴掌大的臉已經(jīng)收拾干凈，但是卻還畫上了淡淡的妝，似乎不見剛才的狼狽。她身穿一套黑白職業(yè)裝，鞋跟倒是不高，但是整個人看上去，稍顯成熟。握著水杯的手纖細(xì)白皙，指甲圓潤，涂著酒紅色的指甲油，更把手顯得白皙。

    見陸衎進(jìn)來，她連忙放下杯子，抬頭望他，委屈的皺眉，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起身拉住他的手袖說:“陸警官，怎么樣了？”

    才說著，她眼里立馬溢出眼淚，快要奪眶而出，鼻頭紅紅的，看著煞是可憐，陸衎卻不著痕跡的拉下她的手，然后客氣說:“還正在調(diào)查中。”

    他不顧她可憐兮兮的模樣，目光轉(zhuǎn)向走來的女刑警問：“小秦，口供錄了沒？”

    于珊珊從隨身背的挎包中取出紙巾，用紙巾折疊成方塊妝，然后用邊角小心的擦去眼角的淚水。

    她似乎，很在意自己的形象，而且從一開始，她的聲音就不像本音，更像呼吸掐著嗓子說話一樣，有些嗲。

    秦慕遞給陸衎一個文件夾，余光瞥了眼于珊珊說:“還沒呢?！?/br>
    她走近陸衎，壓低聲音說:“她說有事想和你單獨(dú)說。”

    陸衎看了眼身后的人，她眼眶紅紅的，神情緊張，重新握起水杯的手指扣著上面的紋路。

    陸衎點(diǎn)點(diǎn)頭，對秦慕說:“行，你去戶籍科查一下她的出生地還有曾用名，這邊我來審?！?/br>
    等秦慕走后，陸衎走到于珊珊面前說：“于小姐，麻煩你跟我來，簡單做個筆錄。”

    她咬了咬下唇，點(diǎn)點(diǎn)頭，隨著他走進(jìn)審訊室。

    陸衎叫了一個同事做筆錄，然后給她倒了杯水：“放松點(diǎn)，別緊張?！?/br>
    “你叫于珊珊對吧？說說你的基本情況。”

    “我叫于珊珊，今年讀大二……”

    “今天早上是你報的警，詳細(xì)說說今天早上你看到的。”

    于珊珊貝齒又咬住了下唇，手下意識又開始扣著紙杯。

    “我們是警察，有什么事你都可以說，我們并不會向外透露出去。還是，你在擔(dān)心什么？”

    她低垂下頭，頭發(fā)遮住了神情:“就是，就是，在三天前，常宇和我說，覃以沫回來了?！?/br>
    細(xì)小的聲音傳出，好在這里空蕩安靜，能聽得清。

    陸衎聽到這名字，不由腹誹，怎么又是覃以沫，但是他沒有表現(xiàn)出來，反而神情自然的問：“覃以沫是誰？”

    于珊珊抬起水杯，淺淺的喝了一口，潤了潤嗓子開始說:“覃以沫是我們的初中同學(xué)，我，常宇和覃以沫初中就認(rèn)識了。五年前，覃以沫，因?yàn)橛龅揭恍┎缓玫氖?，她……她……?/br>
    陸衎打斷她說:“詳細(xì)點(diǎn)，是什么不好的事？”

    于珊珊因?yàn)楸淮驍啵瑒幼饕活D，旁邊的刑警給她添滿水，放在一旁，騰騰冒氣。

    “謝謝?！?/br>
    她深吸了口氣，又緩緩呼出，接著說:“覃以沫是我最好的朋友，她成績好，人長得也漂亮，性格也很好，總給人一種能和她做朋友是福氣的感覺。只是家境一般，只有她和她奶奶兩人……”

    “可以具體說說她是遇到什么事嗎？然后和常宇是什么關(guān)系？”

    于珊珊點(diǎn)了下頭，然后說：“所有事情的起因，都是因?yàn)槟且惶?，我……我，那一天本來是我值日，但是我家里有事，她就替了我。我記得，那天下午陰沉沉的，仿佛要下大雨，她家在的小區(qū)有很多小巷，就在……就在，快要到家的，一個垃圾場旁邊的死胡同里，以沫，以沫她被人強(qiáng)/暴了……是我的錯……”

    她小聲抽泣起來，陸衎好看的眉緊緊擰在一起，跟旁邊的人小聲吩咐道:“去拿點(diǎn)紙來?！?/br>
    陸衎也不說話，等她慢慢平靜，過了五分鐘，他才問:“那你，是怎么知道這些事的？”

    她顯然被問住，捏著手巾的手緊緊交疊在一起，磕磕巴巴的回答:“我，后來，就是照片被傳了出去才知道的?！?/br>
    “她主動和你說的，還是聽其他人說？”

    “以沫，她和我說的?！?/br>
    陸衎又問：“所以，你知道誰傳出去的照片嗎？”

    她搖搖頭，又開始低著頭小聲哭。

    陸衎心里煩悶，又想抽煙，他表情有些不耐，卻又不得不努力克制著。

    好在沒多久，于珊珊又調(diào)整好情緒說:“以沫出事后，請了一個月的假，后來，又?jǐn)鄶嗬m(xù)續(xù)請了好久。直到有一天，她晚上和我說，她可能要轉(zhuǎn)學(xué)，我很難過，但是也為她高興，至少能重新開始?？墒堑诙欤蝗藦?qiáng)/暴的照片就被人傳到了貼吧，全校都知道了這事?！?/br>
    于珊珊似乎陷入了回憶，“因?yàn)槟菑堈掌?，只有她的臉是露著的，在外人看來，像是她自愿的一樣。很多人污蔑她，甚至于背地里偷偷欺?fù)她，我和常宇當(dāng)時一直陪著她，她也很快的振作起來。直到，不知道是誰惡作劇，假借常宇的名字，約出了以沫……”

    她說到這，不忍再說下去，捂著嘴，眼淚漱漱往下掉，陸衎眼神示意，旁邊的刑警遞上了紙。

    “謝謝?！?/br>
    于珊珊小心翼翼拿起紙巾，她擦去眼角的淚水。

    又等她緩和，陸衎才問道:“知道他們是誰嗎？”

    于珊珊沉默。

    “常宇是不是和這事有關(guān)系？”

    陸衎才問完，她就立馬哭出了聲，連忙說:“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對不起以沫?！?/br>
    “到底怎么回事？”

    于珊珊緊緊握著紙杯說:“我在后來才發(fā)現(xiàn)，當(dāng)初發(fā)布照片的人是常宇，而約她出來的人，也是常宇，我怎么，我一直都被騙著。一定是以沫回來了，她回來復(fù)仇了?！?/br>
    她表情有些慌亂。

    陸衎問：“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的？”

    “三天前，他突然和我說起以沫的事。他說，他見到以沫了，我很高興的問他在哪？他卻很害怕，還罵我。我當(dāng)時覺得奇怪，又過了一天，他晚上回來特別慌張，一身酒氣，他直哆嗦。我記得他當(dāng)時說漏了嘴，我逼問他就回了房間，還反鎖起來?！?/br>
    “后來，我找到備用鑰匙開門進(jìn)去，他去浴室洗澡，我看到他微信的聊天記錄，我才知道當(dāng)年的真相?！?/br>
    “他們當(dāng)時，總共有三個人，并且并不是借常宇的名義約以沫，而是我。我無法想象，她那時候有多痛苦啊，我好恨，為什么和害了以沫的人在一起?！?/br>
    “另外兩個人是誰？”

    “我沒見過，他們名字備注沒有用真名?！?/br>
    陸衎沉思了會，雙手?jǐn)[在桌上，手指頭敲擊桌面說:“你知道吳成志嗎？”

    聽到這名字，陸衎清楚的看到，于珊珊猛得打了一個冷顫，她嘴唇微微抽搐，幅度很小，幾乎看不出來。但是，對于陸衎而言，什么樣的犯人沒見過，她這點(diǎn)小動作還是逃不出他的眼睛。

    陸衎接著說:“他在三天前的晚上死了，死法和常宇幾乎一樣?！?/br>
    “啪”水杯落地，水濺了一地，連忙低下頭去撿碎玻璃，刑警小劉說:“待會有人會來處理，別劃到手?！?/br>
    陸衎敲了敲桌子，于珊珊不得不抬頭來與他直視，只不過，還不到三秒，她視線就轉(zhuǎn)開了。

    陸衎說:“吳成志，就是當(dāng)年強(qiáng)/暴覃以沫的人，剛出獄一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