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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秋桐指尖緊張地捏著衣角往下拉好,頂著沈潮意味不明的目光,他僵硬地站在原地。 他的臉現在可能有點紅,因為賀秋桐自己都感受到了那份guntang的熱度。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他紅的不只是臉頰,而是連帶著脖子耳朵一塊兒燒紅了一大片。 沈潮眸子閃過一抹暗色,滾了滾喉結。 片刻后,男人收回落在小朋友身上的視線,可腦子里還是會浮現剛才的場景—— 陽光親吻在少年腰腹的白皙皮膚上,暖黃的日光襯得那截細腰膚如凝脂,向上看,是少年紅得像熟透蜜桃的臉頰…… 不知怎么的,沈潮突然就想起了楊凡義給他說的話 ——賀秋桐看你的眼神可不像是在看老師。 賀秋桐默默垂著腦袋把卷上去的衣服整理好,偷偷看到沈潮已經把粘在他身上的視線放回筆記本屏幕,驟然松了口氣。 賀秋桐把手掌心貼在冰冰涼的柜子上,又去捏自己過分火熱的耳朵,企圖用這種方法降降溫,但好像沒什么用。 吐了口氣,賀秋桐視線飄忽,欲蓋彌彰地說道:“太陽太大了,曬得有點熱啊。” 說完并沒有聽到沈潮的回答,他往那邊看了一眼。幸虧沈潮還在盯著屏幕,沒有注意到這邊。 那就好。 賀秋桐笑了一下,心里的緊張褪去,但臉上的熱度卻不是這么快能消下去的。 但他沒管,把手機掏出來開了一把游戲。 放眼望去,露天陽臺外是群山之中的綠意,在普照萬物的陽光之下綠色顯得飽和度更高,整個山林都染上了一抹明亮。天空是透亮的藍白,如水洗過的清澈。 天空與山林交相輝映,定格成一副只屬于這一分這一秒的絕美風景畫。 細細看去,畫里還有兩人對坐不語的人。 陽光在其間跳躍,山風在其間穿梭,他們各自忙著各自的事情,氣氛寧靜而愜意,一切都剛剛好。 只是—— 只有沈潮知道,在這一片寧靜的美景下,他不太平靜地思考著楊凡義說與他的話。 若是眼前這個少年真的喜歡他呢?如果,他是說如果,這種情況真的發(fā)生了,他真的有決心拒絕或是接受這樣一份澄澈的愛意嗎? 所謂進退維谷,兩難抉擇也不過如此了吧? …… 這天晚飯的時候,賀秋桐終于見到了讓自己好奇大半天的于意遠的男朋友——焦樂。 對,是男朋友。 當時于意遠站在面前對他說‘這就是我老婆,焦樂?!臅r候他還愣了幾秒,原來之前一直是自己主觀臆斷地以為是“女朋友”。 他沒想到這里面除了沈潮喜歡男孩子,于意遠也是喜歡男孩子的。 不過最初的那份意外過了之后,又是一種順其自然的理所應當。 畢竟他自己喜歡的人也是男性。 若是真的喜歡一個人的話,你愛的是他的人而不是性別,男女之分也沒那么重要。 于意遠和焦樂大一相識,彼時焦樂還是個一身傲氣的小畫家,于意遠一眼就迷上了那個人群中顯眼的少年。他死皮賴臉追了焦樂兩年才在一起。 畢業(yè)季兩人分手,這幾年來分分合合,錯過了許多卻也有所得。 當年耀眼傲氣的小畫家在歲月里收起了棱角,當年愛意濃重熱烈追求變成了默默陪伴。 歲月打磨了兩人的性格,卻并沒有磨滅兩人的愛意。最后倆個人尋尋覓覓發(fā)現還是對方最合適自己。 他們兩人的青春里都有對方不可磨滅的身影,于意遠陪伴著焦樂從大學里的一名美術生一步步到現在當地小有名氣的畫家,焦樂見證了于意遠投資的每一次成功與失敗。 這是將近十年的陪伴,是從年少輕狂到三十而立的惺惺相惜。 他們早已成為了對方生命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賀秋桐對焦樂的第一映象很好。 可能因為是畫家吧,焦樂身上的氣質給賀秋桐一種靜似沉香的感覺,那是經年歲月累積下來的氣質。 “是秋桐嗎,我聽于意遠說起過你。我是焦樂?!苯箻沸χ鴮λ斐鍪?。 焦樂笑起來很好看,恍惚間可以看到一絲當年傲氣少年的影子。 “對。我叫賀秋桐,很高興認識你。”賀秋桐也笑著回應。 這頓晚飯賀秋桐吃夠了狗糧,之前戴邱和思彤雖然在熱戀期,但好歹在飯桌上還知道收斂。 但是于意遠的字典里明顯是沒有收斂兩個字的。 正所謂小別勝新婚吧,焦樂去外地辦畫展,他倆已經十幾天沒見了。這次上山避暑也算是于意遠給自己和焦樂準備的小蜜月。 賀秋桐默默看了一眼對面相視一笑的小情侶,在心里嘆了口氣。 沈潮大學時光的陪伴是前男友給他的,自己連那段時光都參與不進去,更別提這種獨屬于彼此之間的默契了。 這么想著,突然一杯橙汁就被沈潮擺在了自己眼前,輕而易舉地打斷了他的思路。 順著透明玻璃杯上的骨節(jié)分明的手,再到勁瘦有力的手腕,賀秋桐抬頭看了一眼正在蓋橙汁瓶蓋的男人,這次他沒有拒絕,眼角彎彎地朝。 橙子味賀秋桐一直都很喜歡,橙汁也不例外。 上次只是跟沈潮賭氣,這次他倒是喝得很開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