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姨在外面慌張地問：“怎么了？”

    “沒事兒！”許亦北擰著眉，回來了才想起來，都考完試了，老樊還沒把手機還給他，現(xiàn)在想聯(lián)系了才記起這個。

    坐著生了會兒悶氣，他又一頭躺了下去，緩口氣，只有等趕緊出成績了……

    下午快四點，應(yīng)行走出修表鋪，先看一眼手機上的日期。

    考前難熬，考完更難熬，這些天每天都像是在數(shù)日子。

    看完了日期，又翻一下微信，許亦北還是沒消息，“三班猛男群”倒是熱鬧得很，消息嗖嗖的往外冒。

    他劃進去看了眼，畢業(yè)了，最近男生們聊的不是高考分數(shù)出來沒有，就是打算考去什么地方，有時候還要夾雜一兩句歌詞，跟那天的晚會的氣氛一樣，互相傷感得跟林meimei似的。

    拉到最下面，有個視頻，梁楓發(fā)的。

    應(yīng)行手指點開，加載了一下，很快放出來，視頻里是被燈光照著的舞臺，中間坐著在彈琵琶的許亦北。

    [梁楓]：還好還好，這么帥的人不是咱們的競爭對手。

    [朱斌]：什么意思？你高考也競爭不過他啊。

    [梁楓]：……你不懂，問應(yīng)總?cè)ァ?/br>
    應(yīng)行沒看完就點了個保存，嘴角提一下，從那天晚會結(jié)束，都多少個視頻了，偏偏看見了就想存，再這樣下去他的手機都要存不下了。

    “應(yīng)總？”杜輝好一陣兒沒見，今天不知道又從什么地方晃過來，也沒騎車，小跑過來的，小平頭上一頭的汗，“我cao，你分查了嗎？”

    應(yīng)行看他一眼：“分出來了？”

    “出來了啊！你還不知道？”杜輝說，“我在球場跟人打籃球呢，剛聽他們說有人今天查到了，那他媽的，趕緊百米沖刺就跑來找你了?！?/br>
    應(yīng)行立即回頭進了鋪子，走到柜臺后面，拿了放在那兒的筆記本電腦一掀，開機查分。

    杜輝跟過來，焦急地伸頭伸腦：“怎么樣，怎么樣??？”

    應(yīng)行手指敲著鍵盤，輸著自己的準(zhǔn)考信息。

    杜輝一會兒撓頭，一會兒撓鼻尖，比查自己的分還緊張：“cao，到底怎么樣?。俊?/br>
    應(yīng)行低頭看著屏幕，臉上沒什么變化。

    杜輝又伸頭看一眼，驚了：“cao??！居然有528？！我就沒見你考過這么高的分數(shù)！這超常發(fā)揮了吧！這他媽的……果然拼命學(xué)還是有用，你要是高一高二就這么拼，不得考個省狀元?。　?/br>
    應(yīng)行合上電腦：“分都出來了，說那些假設(shè)也沒用了?！?/br>
    杜輝看看他：“干嘛，你不會還不滿意吧？”

    應(yīng)行笑一下，站直：“沒，已經(jīng)盡力了?！?/br>
    杜輝激動地拍一下柜臺：“考這么好不得去搓一頓？回頭我得告訴大華，走走走，我請你?！?/br>
    應(yīng)行想了想說：“行吧。”

    杜輝打頭，兩個人出了鋪子，過了個馬路，都沒走出一百米，到了最近的一家大排檔門口就停下了。

    剛在外面的折疊桌邊坐下來，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來了一大群人，瞬間旁邊幾張桌子全給占了，領(lǐng)頭的是卷毛余濤，又是帶著他那群體育生同伙。

    余濤一個箭步?jīng)_到應(yīng)行對面，在凳子上一坐：“應(yīng)總，畢業(yè)了才總算見到你啊！”

    杜輝在桌上放兩瓶冰啤酒，瞪他：“你他媽跑來干嘛？”

    “什么干嘛，我他媽對應(yīng)總充滿了好奇，都忍到今天了，上回想問他對象的事兒也沒問到。”余濤搶了啤酒，給應(yīng)行的杯子里倒，“應(yīng)總，說說吧?！?/br>
    應(yīng)行說：“沒什么好說的，反正以后大家遲早都會知道?！?/br>
    杜輝在旁邊拿著菜單勾菜，嘴里“嘖嘖”兩聲，卷毛知道了肯定也得崩潰，這他媽偏偏是許亦北啊。

    余濤扯著領(lǐng)口抹把汗，干脆說別的：“那你畢業(yè)有什么打算??？唉，你打籃球那么好，早點兒要是聽我的來咱們十四中打球，現(xiàn)在肯定能進一流體校了啊?！?/br>
    杜輝說：“別他媽扯淡了，我進還體校差不多，應(yīng)總這次考得好著呢……”說到這兒他一停，轉(zhuǎn)頭看應(yīng)行，“我就打算報體校了，你怎么說？”

    應(yīng)行手指摸著手機：“警察……”

    “唰”的一聲，連余濤帶旁邊坐著的一群體育生全都站了起來，一群人拔腿就想跑。

    應(yīng)行皺眉：“cao，都他媽什么毛??？我是說我想報警校?！?/br>
    余濤停住了，回頭看看他，又坐了回來：“哦……媽的，嚇?biāo)牢伊耍乙詾橛芯靵砹四?，平常架打多了，正常反?yīng)正常反應(yīng)?！?/br>
    杜輝都嚇得動了一下腳，啤酒差點兒潑自己一身，回頭坐正：“我cao，你想考警校？”

    應(yīng)行端起啤酒喝了一口，轉(zhuǎn)頭盯著車來車往的馬路：“嗯，考之前就想好了?！?/br>
    杜輝瞅瞅他，剛開始驚訝，這會兒又明白過來了，肯定是因為賀原。他又撓了撓頭：“那……你打算報去哪兒?。俊?/br>
    應(yīng)行手指又在摸手機，扯了扯嘴角：“還不知道。”

    從查分的時候就在想許亦北考了多少，也不知道他會選擇飛去哪兒……

    許亦北坐在書桌前，看著鬧鐘。

    鐘上有電子日期，他在椅子上坐了一會兒，伸出手，把堆在那兒的那沓厚厚的數(shù)學(xué)書和數(shù)學(xué)卷子挪開，翻開看，里面被宣紙包著的那支玫瑰花都已經(jīng)干了。

    媽的，他一把合上書，站了起來，不想等了，得找個機會出去買個新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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