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

    陸辰：成熟的我，以后爭取少哭！

    第95章 和過去告一段落

    兒子的話固然不能作證, 不能全信，但算是提出了另外一種思路?？墒顷懝恺R還是搖了搖頭：“這不能算是證據(jù)。”

    “但是照片肯定不是景澄?！标懗桨俜职儆行判模鞍? 有沒有可能是……誤判？”

    “他傷人的事情不可能誤判, 律師沒有破案的能耐, 你當(dāng)警察都是吃干飯的嗎？”陸光齊比他更肯定，“你現(xiàn)在這么說, 是不是心里有什么疑點(diǎn)？”

    疑點(diǎn)？疑點(diǎn)可太多了，而且每一個都指向同一個人。南謹(jǐn)?shù)姆N種奇怪反應(yīng)更是難以解釋，除非……

    “我不是為他脫罪, 我的意思是……有沒有可能, 傷人的確實是他, 但是這件事情是景澄為了保護(hù)別人, 一口氣給認(rèn)下來了?！标懗綀孕胚@里面有隱情，“比如說，是他的一個好朋友當(dāng)年不小心錯把壞人當(dāng)好人, 然后在對方的引誘之下拍了照片，最后發(fā)現(xiàn)被騙。景澄為了幫這個朋友脫身，沖動之下傷了別人, 最后想著反正也跑不掉，干脆一起認(rèn)下?！?/br>
    陸光齊抿了一口黑咖啡?！澳闶遣皇窍氲搅耸裁矗啃睦锸遣皇怯写鸢噶?？”

    “確實是有一個, 只是沒有證據(jù)我不能透露他的信息?！标懗皆俅慰聪虼笃聊?。

    “你想的那個人，是不是那天來咱們家解釋的那個？”陸光齊反問。

    陸辰的右眉梢輕微一動，姜還是老的辣。

    “這件事我會跟進(jìn), 不是我經(jīng)手的案子我不能妄下結(jié)論?！标懝恺R將最后一口咖啡喝完, 剛剛放下咖啡杯時陸辰的手機(jī)響了。

    “是景澄嗎？”陸光齊問。

    陸辰點(diǎn)頭：“嗯，他醒了, 我先過去看看他?！?/br>
    “等一下?！标懝恺R披上了西裝外套，“我陪你一起去看看吧?！?/br>
    陸辰?jīng)]動。

    “愣著干什么？我現(xiàn)在的身份又不是律師，又沒在律師事務(wù)所，作為長輩去看看他而已。”陸光齊抬腿在兒子屁股上踹了一腳，“你自己作出來這么大的事還瞞著家里，反了你了?；貒鴽]幾個月，孩子弄出來兩個……”

    陸辰被踹得往前半步，只好拉開書房的門。

    方才是一個人從15b到15a，這回從a到b是兩個人。

    “爸，你一會兒千萬別拿出律師的態(tài)度和語氣，就普普通通的當(dāng)個人，普通人?！标懗角瞄T前說。

    “你說我不是人？”陸光齊又想踹他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标懗竭@才敲門，不一會兒屋里傳來走路聲，聲音到門前停下，隨后滴滴滴幾聲門鎖打開，景澄剛剛睡醒就換好了正裝，外面隨意地披著一條淺灰色的毯子。

    “你別緊張，我爸想過來看看你，他就是一個普通人?！标懗较日f。

    “哦……那好，叔叔您請進(jìn)?！本俺文槹椎孟袷Я搜?，昨天見過一面了，再見面就沒有那么無措。當(dāng)年機(jī)場一別，自己可是在洗手間里吐得天昏地暗，現(xiàn)在只要不去想肯定就……

    “等一下……”正面的心理暗示還沒做完，景澄忽然捂住了嘴，轉(zhuǎn)身跑向洗手間。

    陸光齊也沒想到會是這種局面，怎么看自己一眼就想吐了？

    “爸你等一下，我去看看他。”看到景澄跑了，陸辰也跟著一起進(jìn)了洗手間。

    干嘔的聲音持續(xù)不斷，一瞬間讓陸辰回到了兩三個月前，那時候是景澄最難受的階段，吃了就吐，吐得沒力氣了就休息，休息好了再繼續(xù)吃。可是現(xiàn)在這樣的反應(yīng)應(yīng)該就是南謹(jǐn)所說的……心理問題。

    “沒事，你別怕，我讓我爸馬上就走。”陸辰趕忙擰熱毛巾給他擦，眼瞧著他把剛剛喝的牛奶全部吐出來。心理上的刺激仿佛打開了他的一個開關(guān)，按下那個按鈕之后就將他打得萬劫不復(fù)。他還沒從法庭上離開，備受指責(zé)地站在被告席位上。

    面前的律師按照流程詢問，那個形象在他的心底扎根。

    吐完之后景澄的雙手撐在了盥洗臺上，拿過陸辰遞過來的熱毛巾不住擦臉，他大口大口地吸氣，再將臉用力埋入毛巾當(dāng)中。陸辰趕忙往前一步將人扶穩(wěn)，暖白色的燈光下自己的臉色也差勁透頂。

    等到他的身體反應(yīng)歸于平靜，陸辰才開口：“你別怕，我爸不進(jìn)來。我先扶你上床休息去吧?！?/br>
    景澄點(diǎn)點(diǎn)頭，被攙扶著，一步一停地走向床邊。

    陸辰蹲下幫他脫拖鞋、脫襪子：“再睡一會兒吧，外面的事都交給我，你和孩子好好休息?！?/br>
    景澄順著他的耳廓一滑，輕聲說：“不用都交給你，我自己也行。你讓叔叔明天再來，我再準(zhǔn)備準(zhǔn)備。”

    “我知道你習(xí)慣什么事都親力親為，但是這次交給我?！标懗揭恢皇肿プ∷哪_踝，一只手托著他的腳后跟反復(fù)揉動，同時思考著排水腫的良方。

    景澄喉嚨一片火辣，好像嗓子里面有地方破了。原本想等生完之后再說，沒想到這回全盤皆露，不僅沒瞞住還讓陸辰的爸媽看了一場不經(jīng)潤色的法制劇?，F(xiàn)在他唯一慶幸的就是孩子夠堅強(qiáng)，能感覺到兩個小狗狗和自己一起撐著，誰也沒有掉鏈子。

    真好，他和陸辰的孩子沒有那么脆弱，雖然平時鬧騰了一些，可是不脆皮，將來長大也會是頂天立地的人。

    “你……那年就是因為這件事把我甩了？”按摩到第3分鐘，陸辰忍不住開口，現(xiàn)在所有時間線都連上了，當(dāng)年的答案也呼之欲出。

    景澄收回了那只腳。往事重提，他這一次出乎意料的利索?！班拧！?/br>
    果然是，陸辰?jīng)]脾氣，起身幫他解襯衫的紐扣，幫他換家居服。解到肚子上面那顆時景澄明顯往后縮了縮腰。

    “動了一下。”景澄拉住他的手壓在上面，“左邊這個。”

    “其實……當(dāng)時你不用那么害怕，我爸媽都是講理的明白人，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标懗礁惺苤?，自己卻怪可憐的，“你還把我給甩了。”

    景澄暫時沒說話，用他的手心暖暖皮膚。肚子里面的仿佛有所感應(yīng)，在陸辰的觸碰下又動了幾下。

    “你還假裝上貼貼，還騙我?！标懗叫α艘幌?，“你知不知道我被你騙得多慘，分手后在家抱酒痛哭，我媽還偷偷拍了個視頻，時不時拿出來鞭尸一頓?！?/br>
    “如果咱們的孩子長到18歲帶回來一個人，這個人16歲的時候進(jìn)去過，你會同意嗎？”景澄忽然抬頭。

    空氣里凝滯一瞬，陸辰無言地想了想?！斑@和你的狀況不一樣?！?/br>
    “一樣，都是一樣的，天下父母心大多相同。更何況當(dāng)時咱們只是談戀愛，認(rèn)識的時間并不長。”景澄的皮膚一寸寸露出來，又披上那件血紅色的睡袍，“在機(jī)場你父親其實已經(jīng)對我有印象了，再接觸下去，他想起我是誰只是時間問題。我就是那個在法庭外揚(yáng)言要報復(fù)他的犯人?！?/br>
    越割心的事實，越要用平淡的語氣，否則兩個人都接受不了。陸辰扶著景澄緩慢躺平，仿佛將他放在一片柔軟的海面上，再無礁石暗涌，唯有海風(fēng)輕波。燈光偏愛這個人，給他的傷痕加冕，洗凈屈辱。暖光如流彩映在了陸辰的眼里，瞳孔里還盛著一個人。

    “那你現(xiàn)在，是不是應(yīng)該和我說一句什么？”陸辰彎下腰，鼻尖距離他的鼻尖一拳距離。

    景澄全面攤開躺在床上，對外凌厲的眼神只對他柔意款款，也是他遲來的抱歉?！皩Σ黄穑?dāng)年我不該……”

    “好，我接受你的道歉，原諒你。”不等他說完，陸辰的身體一壓再壓，嘴唇封住了那張嘴。一句就夠，一句就過，從此再無往事，只有前景。

    等景澄再睡著，陸辰捏住他的手指按向手機(jī)，指紋解鎖。他在通訊錄里搜索著一個人，找到一個名為“趙醫(yī)生”的便撥過去。不管是不是他，搏一把。

    “呦，很少見你主動給我打電話啊?！彪娫捄芸旖油?，那邊是一個富有磁性的男中音，“什么時候過來？”

    “您好，我不是景澄。”陸辰自報家門，“但我是景澄的……合法伴侶?！睕]領(lǐng)證但是他單方面宣布合法，“我叫陸辰?！?/br>
    “你是……陸辰？”趙醫(yī)生顯然一愣。

    “是，我現(xiàn)在和景澄在一起，聯(lián)系您實在冒昧?！标懗娇聪蚺P室，“景澄的事情我已經(jīng)都知道了，只是想問問您……他這些年的狀況，病情，還有病因，方便我以后照顧他?！?/br>
    “這個……很抱歉，這些是病人隱私，我不可能泄露出去?！?/br>
    “請您放心，我真的沒有惡意?！?/br>
    “我知道你沒有惡意，景澄曾經(jīng)提起過你的名字，但是很抱歉，即便是景澄的父母來問我，我也不會泄露半個字。這些是病人的隱私，也是我們心理醫(yī)生的職業(yè)底線。抱歉幫不上您?！?/br>
    “這樣啊……”陸辰并不感覺意外，相反還有些放心了，趙醫(yī)生不肯告訴自己那也肯定不會告訴別人，即便竇陽他們找過去也問不出半個字，“謝謝您這些年來對他的照顧，等到下次他再去問診我會陪著他一起去，謝謝您。”

    電話掛斷了，但是深埋在過去的事情沒法一下就斷。8年，無論是對曾經(jīng)18歲的自己還是現(xiàn)在26歲的自己都太長了，過了差不多三分之一的人生。也就是說，他和景澄錯過了彼此的三分之一。

    他不甘心，于是將電話打給了南謹(jǐn)。

    “是我?！蹦现?jǐn)接起就說，“景澄怎么樣了？需不需要去醫(yī)院？”

    “他沒事，他很好，我不會讓他再出事。”陸辰沉了一口氣，“我剛剛給趙醫(yī)生打過電話，他不肯泄露景澄的病案，你能不能告訴我?！?/br>
    聽筒那邊暫時只有深呼吸的聲音，想來也是一番焦灼。

    “陸辰，當(dāng)年的事不是景澄，是……”

    “我知道了，這件事就此不提?！睕]等南謹(jǐn)說完，陸辰先打斷他，景澄既然要將這件事情瞞住，那就徹底瞞住吧?！爱?dāng)年的事情我和我父親已經(jīng)調(diào)查完畢，我們相信景澄的出發(fā)點(diǎn)不是故意傷人，這件事你大可放心。現(xiàn)在我只想知道，景澄看了多久的心理醫(yī)生，以后還需不需要我陪著他去?！?/br>
    “當(dāng)年的記錄是我的，景澄也是為了幫我才傷人，請你和你家人不要誤會他。”可是南謹(jǐn)還是說了，“他從17歲開始看心理醫(yī)生，后來好了一陣子。你離開之后又不行了……對了，你離開之后他又去當(dāng)了半年線民，最后根據(jù)他提供的信息截了一批貨，也抓了幾個人。他總是不想吃東西，見到律師就會緊張，如果是去律師樓或者看到律師模樣的人就更緊張，趙醫(yī)生說他這是ptsd，給他開過藥，也進(jìn)行過心理催眠。”

    “什么？他又去當(dāng)線民了？”陸辰再一次震驚了，那么危險的事，景澄竟然真干成了！

    “是，他說他這輩子不能當(dāng)警察，不如利用污點(diǎn)當(dāng)個線民?！蹦现?jǐn)說，“解鈴還須系鈴人，陸辰，我覺得你爸爸會是他的突破口。景澄這些年一直害怕律師，可是一直都在積極的自我康復(fù)，嘗試去接觸。你讓你爸爸好好勸他，見面時候不要太突然，穿便裝，就像聊家常一樣和他聊聊?！?/br>
    “我明白了?！标懗骄徚艘幌拢澳现?jǐn)……”

    “對不起?！蹦现?jǐn)先一步說，“我對不起你們，誰都對不起，你一定要和家里說清楚?！?/br>
    “不是，我是想說……都過去了。”陸辰說，南謹(jǐn)那邊不知道聽進(jìn)去沒有，反正過了半分鐘才結(jié)束通話。陸辰再回到臥室，沒走出來的人何止景澄一個，如果按照時間來算，出事那年，南謹(jǐn)才13歲。如果南謹(jǐn)真的放下了，他又何必采用傷害腺體的方式否定自己的omega身份？

    良心該受譴責(zé)的人，不應(yīng)該是受害者。

    等到景澄醒來，兩人聊了一會兒才將話題引到這件事上，景澄很愿意配合，兩人將家庭見面的時間定在了后天?？墒菦]想到另外一條消息趕在家庭見面之前傳入他們的耳朵，傅思被辭退了而且被抓了，理由是隨意誹謗并拍攝不實視頻，并跟蹤omega欲行不軌。

    煙海商刊商業(yè)公眾號刪除了視頻，并且發(fā)布了道歉公告，告知訂閱者此視頻乃私人錄制，未經(jīng)編輯審核來源是否真實。

    這會是范英涵的動作？起初景澄和陸辰都是這樣決定的，直到晚上再次傳來新消息，竇陽竟然被公司擠出核心團(tuán)隊，職務(wù)沒變，可是工作內(nèi)容和性質(zhì)大大改變，徹徹底底變成了一個打工人。

    這就不可能是范英涵的手筆了，他能警告商刊，可是他的手伸不到驊愷集團(tuán)啊。更何況他是怎么知道傅思采訪過竇陽的？

    “我讓躍明去查了，據(jù)說是熙老先生那邊的意思?！标懗揭灿X得這個事蹊蹺，他們還沒搭上熙悅集團(tuán)這艘大船啊，熙老也不可能插手這種小事。

    “熙老？”景澄陷入思索，熙老先生的意思？自己和陸辰都沒怎么和熙老說過話呢，更不可能有利益往來，上次見面還是在他千金的生日會上……

    等等，千金的生日會上？

    “你想到什么了？”陸辰給他剝了個橙子。

    景澄接過橙子嘗了一口，很酸但是很好吃。怪不得傅思打死都不肯放手呢，他一定早就利用職務(wù)之便，查出了陳笑笑的背景。

    熙老最疼愛的小千金，居然隱姓埋名在自己公司當(dāng)前臺。陳笑笑，你可太有能耐了。

    外頭的風(fēng)波告一段落，再睡一覺，景澄要面對的就是自己的私事。

    見面之前他先和心理醫(yī)生通了話，聽從了醫(yī)生的建議，做好準(zhǔn)備。隨后陸辰去隔壁叫人，沒隔多一會兒房門就被敲響了，只不過這個動靜比陸辰敲門的力氣小許多。

    “誰??？”景澄按照醫(yī)生的流程來問。

    “是隔壁的叔叔?！标懝恺R站在門外。

    這回，景澄放下手機(jī)，一步一深呼吸地走過去，將門擰開，準(zhǔn)備和過去的事情告一段落，徹底終結(jié)。

    作者有話要說：

    蘇御：學(xué)習(xí)還沒結(jié)束，想回家……

    第96章 陸辰他哪敢說話

    這一次有了心理準(zhǔn)備, 景澄開門時也少了一些急促不安，客客氣氣地讓開了門口的位置?！澳堖M(jìn)?！?/br>